第四九章 数日后郝云奇一行人来到金陵飞虎镖局的大门前。 刘盟主在马上向郝云奇告辞道:“郝教主,本盟已多日没有回家,不跟你们进 去了,就此告辞,等有时间再过来与诸位相聚。” 郝云奇忙道:“多谢刘盟主在飞龙山庄的帮助,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刘盟主“哈哈”一笑道:“郝教主,你是不是客气的过了头啊,事实是该本盟 谢你们,你怎么反过来要谢我啊。” 郝云奇一愣,问:“刘盟主此话怎说啊?” 刘盟主道:“飞龙山庄是我江南武林的一个门派,你们帮助了飞龙山庄就等于 帮了我们江南武林盟,不该本盟谢你们么。” 郝云奇笑了,道:“刘盟主你也是太客气了,别忘了,飞龙山庄赵夫人是在下 的义母啊。” 刘盟主一笑道:“那就算两下扯平吧,咱们谁也别谢谁了。”话罢,催马向前 走去。 郝云奇从马上跳下,走到娜仁花乘坐的那辆篷车前,伸手掀开车帘向车中看去, 车厢中坐着娜仁花周英莲、李梅三人,娜仁花见郝云奇向她看,吓得一下把头藏到 了周英莲的身后,郝云奇轻叹一声放下帘子向车中道:“周姐、梅姐,你们陪仁花 进去吧。”话罢,转身向东走去。 周英莲掀开车帘向外看,见郝云奇走了,忙喊:“郝弟,你去哪儿啊?” 郝云奇头也不回的道:“随便走走。” 他信马由缰的在大街上游逛着,天渐渐黑了,路两旁的商家也都在自己的门前 点亮了灯笼,这时他来到一家酒店的门前,有意无意他抬头向门上方的牌匾看了看, 见上面写着“金陵雨花酒家”,他笑了,但笑的很怪,笑罢,迈步就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小酒店,地点较偏,店中喝酒的人没几个,郝云奇刚走入,一个年纪 在五十岁左右的干瘦老头儿就从柜后走出迎了上来,一脸笑的问:“公子,吃饭还 是喝酒?” 郝云奇问:“有好酒吗?” 老头儿道:“公子,不瞒你说,我这酒店虽小点,但却已是老字号了,虽不敢 说天下的名酒我这里都有,但十种八种还是有的,如汾酒,茅台,花雕,女儿红, 陈……” 郝云奇冷冷截断他的话道:“给我上两坛劲大的,菜你随便给来四个就行。” 老头儿忙道:“好来,公子稍候。”一遛烟跑后面去了。 不一会儿,老头儿用托盘端了四个菜出来,摆在郝云奇坐的桌上,接着一个店 伙计捧着两坛酒过来放到了桌上。郝云奇也不用碗,拍开坛上的泥封,搬起坛子就 向口中灌,这种喝法老头儿还是头回见到,吓的直摇头咧嘴。 不久两坛酒喝完了,郝云奇竟一点醉意都没有,他很奇怪的向老头儿问:“掌 柜的,我怎么没喝醉啊?” 老头儿一笑道:“公子海量,千杯不醉。” 郝云奇头一摇道:“我平时很少喝酒的。” 老头儿道:“那就是本店的酒好,好酒是不醉人的。” 郝云奇气的用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喊:“你胡说什么,我来喝酒就是要醉的, 不醉我喝酒干嘛,快去给我搬一坛能醉人的酒来。” 老头儿忙道:“能醉人的是老烧刀子,很辣,这酒是那些做苦力活的人喝的, 公子这种身份的人喝这酒不合适。” 郝云奇道:“管他合适不合适呢,能醉就行。” 老头儿道:“好,好,我这就去给公子搬一坛来,不过……天已晚了,我们店 就要打烊了。” 郝云奇不耐烦的道:“我不在你这里喝了,带走到外面喝去。” 老头儿道:“公了稍等会儿,我给你搬去。” 转身跑走,不一会抱着一个比普通酒坛大一倍的酒坛回来了,把酒坛往桌上一 放,小心的道:“公子的费用是十六……” 话还没说完,郝云奇就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往桌上一放,道:“这是二十 两银子,多出的给我再包些吃的东西来。” 老头儿收起银子颠颠的向后面跑去,不一会儿捧着一大包东西回来,递给郝云 奇道:“公子,你要的东西,有熟肉,馒头——————————-” 郝云奇从他手中一把夺过东西转身迈步出了酒店,然后向前胡乱的走了起来, 不久,他来到一条小河旁,找了块大石坐下,顺手把东西放到石头上,又拍开那坛 酒喝了起来,边喝边悲声的喃喃的自语道:“我……我错了么,是我的错么,为什 么?为什么?” 突然,从他的身后传来一女子的话语,问:“公子,要听曲儿吗?” 郝云奇一惊,悠地转过身来,见在离他丈多远的地方静静站立着一个一身白衣 怀抱一只琵琶的年轻女子,他冷冷瞪了她一眼,道:“我不听,你别来烦我。” 但女子没走,轻移莲步来到另一块大石前坐下,然后拨动琴弦就唱了起来: “一轮明月照九州,几人欢喜几人愁,几人高楼吃美酒,几人它乡在外头。”歌词 悲凉凄苦,催人泪下,但却又圆润娓婉甚是动听。 郝云奇一高从石上跳起,对那白衣女子厉吼:“你在讽刺我么?” 女子没有答话,却从她的双眼中流淌出两串清清的泪珠来。 郝云奇一愣,奇怪的道:“喂,我也没怎么你啊,你干嘛哭啦?” 白衣女子悲声道:“我的孩子今晚还没有饭吃呢。” 郝云奇又是一愣,想了想,提起放在石上的那包吃的东西,走到白衣女子的面 前,往她手中一塞道:“拿回去给你的孩子吃吧。”也不管人家要不要,转身又走 回坐到大石上又喝起酒来。喝了一会,见白衣女子仍坐在大石上没走,只是瞪着一 对美丽的大眼关切的看着他,他不由奇怪的问:“喂,你怎么还不走啊,难道你的 孩子不饿了吗?” 白衣女子道:“我不放心公子。” 郝云奇一愣,问:“不放心我什么?” 白衣女子迟疑了一下,道:“我……我怕你想不开,就……” 郝云奇明白了,“哈哈”大笑,笑罢,道:“我就一头扎河里寻死了是不是?” 白衣女子没说话,但看表情是默认了。 郝云奇道:“放心吧,我不会寻死的,我只是……只是没地方去。” 白衣女子突然道:“公子,已经很晚了,既然你没地方去,我家离此不远,就 去我家住一宿吧。” 郝云奇用好奇的眼光看了看她,道:“去你家,你不怕我是个坏人么?” 白衣女子笑了,道:“公子仪表堂堂,心又这么好,怎会是坏人,再说,我已 家徒四壁,还有什么好怕的?” 郝云奇点了点头,道:“说的好,有什么好怕的。”手一挥道:“走,去你的 家。” 周英莲陪娜仁花一起进了卧室,然后二人并排坐在了床上,周英莲用责备的口 吻道:“仁花,你是怎么回事,干嘛要对郝弟那个样子,见到他像见了鬼似的。” 娜仁花道:“他……他杀人好可怕啊。” 周英莲气道:“他杀的又不是好人,全是一些坏人恶人,你该为他叫好才是, 怕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他,他会很伤心的,仁花,我警告你,郝弟可是众 多姑娘所梦寐拥有的情郎,你可不要因为这么一点儿不是错的错,把郝弟逼到了别 的姑娘的怀中,到时你哭都来不及了。” 听了周英莲的话,娜仁花陷入沉思中,周英莲也不去打扰她,让她一人去想, 过了一会,娜仁花突然道:“莲姐,你……你陪我去把奇哥找回来吧。” 周英莲笑道:“怎么,想通啦,不过,也不用这么急,让奇弟一人出去走一走 散散心也好,等会儿他自己会回来的,你先睡吧,明天一早我就去把他给你拽过来。” 闻言,娜仁花点了点头,脸上显出了笑容。 周英莲从娜仁花的屋中走出,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不由一惊,忙问:“谁?” 闻言,那人转过身来,道:“周总镖头,是冷某。”原来是冷宫仁。 周英莲道:“是冷大侠,怎么还没休息啊。” 冷宫仁问:“我们教主还没有回来,周总镖头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周英莲道:“郝弟跟仁花姑娘有点儿误会,心情不太好,出去散心去了,可能 会晚一点回来。” 冷宫仁道:“周总镖头,你开导开导娜姑娘,让她想开一点,像我和教主这样 的人,不杀人是不可能的,这并不是说我们想杀人,愿意杀人,是人家逼的,就如 在飞龙山庄,是人家找上了我们,如果不是教主武功高强把他们杀了的话,我们都 得死,而且死的一定会很惨。” 周英莲道:“我已对仁花已说过了,她现在基本上想开了,不会再对郝弟表现 出恐惧了,相信明日二人就会和好如初的。” 冷宫仁表示感激的道:“谢谢周总镖头!” 周英莲一笑道:“冷大侠,不用那么客气。”抬头向天上看了看,又道:“天 已很晚了,冷大侠回去休息吧,郝弟应该快回来了。” 冷宫仁点了点头,转身向他的住处走去。 郝云奇与白衣女子来到一栋三间的普通小瓦房前,白衣女子用手一指房子道: “到了,这就是小女子的家。”话罢,她伸手推开虚掩着的院门,带郝云奇走了进 去。 刚进院,就见一个长得不足三尺的小男孩,跑过来扑入白衣女子的怀中喊: “娘,你怎么才回来啊。” 白衣女子用手在男孩的头上亲切的摸了摸,道:“维儿,是不是饿坏了,来, 咱们吃东西吧。”她拉着叫维儿的孩子来到院中的一张桌前坐下,然后把那包吃的 东西打开,推到了他的面前。 维儿惊喜的道:“娘,是白馍熟肉,还有烤鸡,这么多啊,太好了,维儿又过 年了。” 白衣女子对维儿道:“维儿,这些东西都是叔叔给的,还不快谢谢叔叔。” 维儿向郝云奇一笑,甜甜的喊:“谢谢叔叔!” 郝云奇走过来伸手在维儿头上摸了摸,笑道:“快吃吧,如果好吃,叔叔明天 还给你买。” 维儿突然向郝云奇问:“叔叔,你是不是很有钱?” 郝云奇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闻言,白衣女子脸一沉,生气的训道:“维儿,怎这么没有礼貌。” 维儿嘟囔道:“这样好吃的东西,我们一年才吃一回,叔叔说买就买,不是很 有钱么。” 白衣女子厉声道:“你还说。”扭头向郝云奇不好意思的道:“公子,孩子小 不懂事,你别介意啊。” “唉!”郝云奇轻叹一声,道:“大嫂,你们的生活太苦了。” 白衣女子悲声道:“我夫君活着的时候,我们家不是这样的,后来他在与金人 作战时战死了,我们才变成这样的。” 郝云奇惊道:“这么说,你的夫君是个军人。” 白衣女子点头道:“我夫君是朝庭的一个副将。” 郝云奇疑惑的道:“你丈夫是朝庭的军官,又是为国战死的,朝庭应该管你们 啊。” 白衣女子气愤的道:“他们只把我夫君的遗物送了回来,就再也不管不问了, 据人讲,我夫君该有一笔抚恤金的,可我们一文钱都没有见到,可能是被当地官府 给扣下了。” 郝云奇大怒,骂道:“这些王八蛋,天杀的,看我不……”说到这里他突地打 住话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想了想,他伸手入怀掏出一锭五十两的大银塞到白衣 女子的手中,道:“大嫂,朝庭不管,只好我们自己管自己了,这点银子你先拿着, 明天该买什么你就尽管买来好了,以后的生活我再给你想办法。” 白衣女子慌了,忙把银子向回塞道:“公子,这银子我们不能要,真的不能要。” 郝云奇又给推了回去,一笑道:“刚才你的儿子不是说我很有钱么,对,我真 的很有钱,这点银子对我不算什么,大嫂,你就拿着吧,再说,我可能还要在你这 里住上几日,住客栈也是要花银子的,就算我付给你的房钱吧。” 白衣女子哽咽的道:“谢谢公子的周济。”话罢,拉着维儿“扑通”给郝云奇 跪了下来。 郝云奇忙伸手把她们拽起道:“大嫂,这是干嘛,你要再这个样子,我可就要 走了。” 白衣女子慌了,忙伸手拉住郝云奇道:“不……不这样了,不这样了。” 白衣女子带郝云奇来到东面那间屋,用手指着那张双人大床道:“这是小女子 的睡床,被褥也是小女子用的,不过很干净,请公子将就着用吧。” 郝云奇扭身坐到床上道:“谢谢!” 白衣女子前行两步站到了郝云奇的面前,样子显得有些羞臊的问:“公子,你 ……你还需要什么吗?”显然她的话中有话。 郝云奇一摆手,很干脆的道:“不需要了。” 白衣女子脸上显露出惊喜之色,同时又夹带着少许的失望和惆怅,但她没再说 什么,转身向外走去,到门口时却又突地停住步子,扭头向郝云奇一笑问:“公子, 我是不是生得很丑啊?” 郝云奇一愣,仔细看了看她,见这女子虽算不上天香国色,衣服也穿得很寒酸, 但人生得却很娇艳,举手投足间,媚态百生,于是他认真的道:“大嫂一点也不丑, 很美,真的。” 闻言,白衣女子笑了,笑的很满足,举步走了出去。 一阵困意袭来,郝云奇张嘴打了个哈欠,摇晃了一下头嘟囔道:“怎么困了, 是不是喝多了。”话罢,脱下衣服钻入被中,不一会儿就呼呼睡去了。 天亮时白衣女子端着一盆清水走入郝云奇的房间,把盆放在一把椅子上,转身 来到床前向郝云奇喊:“公子,天亮了,起床吧。” 郝云奇睁开双眼,扭头向窗外看了看,见天已大亮,于是对白衣女子一笑道: “不好意思啊,起得这么晚,还麻烦大嫂来喊我。”他掀开被子欠身要坐起来,突 然,头一阵的眩晕,接着头就像要裂开了似的痛了起来,不由失声“啊”的痛叫了 一声,一下又摔躺到床上。 见状,白衣女子一惊,忙问:“公子,你怎么了?” 郝云奇痛苦的道:“我的头很痛,也很晕。” 白衣女子仔细看了看郝云奇那张发了黄的脸,道:“你这是酒喝的太多了,叫 酒精害的。” 郝云奇道:“可我昨晚并没有醉啊。” 白衣女子道:“没醉有什么奇怪的,这叫后醉,你知道吗?有很多人当天喝了 酒没事,等到第二天就爬不起来了,你就属于这种类型的,算了,你别起床了,躺 着养养吧。”她把脸盆移到床前来,把面巾浸湿了给郝云奇擦起脸来。 郝云奇不好意思的道:“大嫂,我自己来。”伸手要去接面巾。 白衣女子忙道:“别乱动,我来。”她仔细的给郝云奇擦完脸又道:“公子, 你先躺会儿,我去给你烧一碗醒酒汤,喝了就会好的。”话罢,端起脸盆走了出去。 维儿跑了进来,到床前对郝云奇道:“叔叔,娘说你病了,不让我来打扰你, 我不打扰你,只是来看看你行么?” 郝云奇道:“没关系的,我只是酒喝多了一点,过一会儿就好了。” 维儿道:“我爹也喝酒,能喝好多,我爹说,大丈夫都是要喝酒的,而且一定 要喝醉,我长大了就一定要喝醉。” 郝云奇忙道:“维儿,喝一点酒到没什么,但千万别喝多,多了就会头痛头晕, 像叔叔一样躺着起不来了。” 维儿道:“那我就喝一点点,不喝醉,我的头就不会痛不会晕,也不会像叔叔 一样起不来了。” 郝云奇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对,只喝一点点。”顿了顿,以商 量的口吻又道:“维儿,叔叔求你件事,你能不能给叔叔找纸和笔墨来,叔叔要给 朋友写封信。” 维儿道:“叔叔,没问题,我们隔壁的王大爷家就有,我给你借去。”他转身 飞跑出去,不一会手中拿着几张纸和笔墨砚回来了。 郝云奇让他把东西放在床前不远的桌上,然后他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到桌前坐 下,研墨写了一封短信。 信刚写好,白衣女子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见维儿仍在屋中,于是训道: “维儿,怎这么不听话呢,叔叔身体不舒服,你在这里闹哄什么。” 维儿辩解道:“维儿没闹,叔叔要给他的朋友写信,让我去给他借写字的东西, 我就去隔壁王大爷家给叔叔借来了,你看,叔叔把信都写好了。” 郝云奇一笑道:“大嫂,是我让维儿帮我忙的,他一点也不闹,非常听话。” 白衣女子好奇的问:“公子还有朋友在城中啊?” 郝云奇道:“对,我有几个朋友住在金陵飞虎镖局里,我昨晚没有回去他们一 定很担心,我写了一封信向他们报个平安,让他们放心。”顿了顿,以商量的口吻 道:“大嫂,你能不能替我跑一趟,把信送到飞虎镖局去?” 白衣女子一笑道:“没问题,等会儿我去市场买菜,顺便就给你送去了。”她 把信接过来揣进了怀中。 郝云奇叮嘱道:“这信你交给看门的人就行了,别说是谁让你送的,也别见里 面的人,交信后马上离开。” 白衣女子虽然面显疑惑,但却什么也没问,点头道:“我知道了,就照公子的 话做。”接着一笑又道:公子,你别再喊我大嫂大嫂的了,听着挺别扭的,小女子 姓刘,大号香云,小女子托个大,公子以后就叫我声香云姐吧。“ 郝云奇忙喊:“香云姐。” 刘香云笑了,甜甜的应道:“唉。” 一大早,娜仁花与周英莲就来到郝云奇住的住处,冷宫仁已经起床,正在房前 的院子里散步,周英莲忙向冷宫仁打招呼:“冷大侠起床啦?” 冷宫仁向二人一笑道:“来找教主啊。”扭头向郝云奇的卧室看了看,道: “教主屋里还没动静,可能还没有起床。” 周英莲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向一旁的娜仁花看了看,打趣的道: “不知道咱仁花急着见他吗?” 娜仁花不好意思的道:“莲姐,你说什么呢。”犹豫了一下,道:“要不咱先 回去吧,等会儿再来。” 周英莲道:“那怎么行,你等着,我进去把他喊出来见你。”迈步走到房门前, 抬手向门扇上拍去,门是虚掩着的,一拍竟然自动敞开了。周英莲一愣,探头向屋 中望去,见屋中的床上是空的,根本就没有人,她不由奇怪的道:“咦!人呢,怎 么不在呢?”话罢,拔腿走进了屋中。 闻言,娜仁花和冷宫仁一愣,忙也跟着进了屋。 进屋后三人发现被褥整齐的叠罗在床的一头,屋中的任何东西都没动过,也就 是说,这屋中根本没有住过人。 见状,周英莲一惊,道:“难道郝弟昨夜没有回来么?” 冷宫仁猜道:“不会吧,是不是一早又出去了。” 周英莲头一摇道:“不会的,这被褥根本就没动过。”用手向被褥一指,道: “只有我们镖局的下人才这样叠被,再说,屋中的任何东西都没有被动过。” 娜仁花急了,道:“莲姐,奇哥是不是生我的气不回来了。” 周英莲忙安慰她道:“不会的,郝弟不是这种心胸狭窄的人,可能……可能被 什么事耽搁了没来得及回来。”这理由她自己都觉得很牵强。 娜仁花哭了,道:“都是我不好,把奇哥气走了,我去把他找回来。”扭头就 向外走。 周英莲一把拽住她道:“要找也得我们镖局的人出去找,你人生地不熟的去哪 里找啊。” 娜仁花悲泣泣的催道:“莲姐,你快派人去找啊。” 周英莲看了看她,轻叹一声道:“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呢,现在知道着急 了,当初……算了,不说了,我这就派人找去。” 冷宫仁思索了一下,道:“周总镖头,派人去酒店和客栈打听,我估计教主昨 晚一定是喝多了,然后去了哪家客栈住下了。” 周英莲点了点头,道:“郝弟昨晚的心情不好,喝酒的可能性很大。”扭头向 娜仁花看了看,用一根手指在她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怨道:“你呀,你呀,要是郝 弟真出点儿什么事,我看你怎么办。” 娜仁花流泪道:“奇哥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这时一个守门的刀手急匆匆走来到门口向里报道:“禀总镖头,有人送来一封 信。” 周英莲一愣,问:“信,谁的信?” 刀手忙走入屋中把手中的一封信递给周英莲,道:“是一个年轻女子送来的, 她说是替别人转送的。” 周英莲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道:“周姐,昨夜喝完酒后时间太晚 了,就宿在了外面,我可能还要在外面住几日,请转告大家,我很好,不用挂念。” 周英莲忙问:“那个送信的女子呢?” 刀手道:“走了。” 周英莲忙道:“快,快去把她给追回来,我有事要问她。” 刀手应道:“是!”转身跑了出去。 冷宫仁问:“是教主来的信吗?” 周英莲点了点头,把手中的信递给了冷宫仁,向娜仁花道:“仁花,你的奇哥 没事,他昨夜喝完酒后时间太晚就没有回来,宿在外面了。” 娜仁花惊喜的问:“奇哥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周英莲道:“他说还要在外面住几日,要我们不用担心。” 娜仁花先是一愣,继而流泪道:“奇哥一定是生我的气不回来了,不行,我要 找他去,我要跟奇哥在一起。”拔腿跑出屋去。 周英莲忙喊:“仁花等等,等等我。”拔腿追了出去。 冷宫仁不放心二人外出,忙也追了出去。 傍晚时分,冷宫仁、娜仁花、周英莲三人来到了金陵雨花酒家的大门前。 周英莲用手一指这家酒店对二人道:“这是最后一家酒店,如果再没有郝弟的 消息,我们就去查客栈。” 娜仁花两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拔腿就冲进了酒店。 冷宫仁、周英莲忙跟在她的身后也走进了酒店。 店掌柜,就是那个老头儿,见有人进来了,忙从柜后走出笑问:“几位是吃饭, 还是喝酒?” 娜仁花没头没脑的问:“大叔,见到我奇哥了吗?” 老头儿一愣,问:“你奇哥是谁?” 周英莲忙上前道:“掌柜的,昨晚也是这个时候,你的店中来没来一个身穿兰 衫,二十岁左右的公子来喝酒?” 老头儿道:“昨晚有好几个穿兰衫的年轻公子来我店喝酒,不知你说的是哪一 位。” 娜仁花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像递给老头儿,道:“就是他。” 老头儿接过画像看了看,笑道:“是这个酒坛子啊,怎么喝都不醉,在我这店 里一直喝到打烊才走。” 周英莲惊喜的问:“知不知这位公子去了什么地方?” 老头儿道:“他走的时候,似乎还没喝够,又买了一坛带走了,当时我很注意 他,一直看着他往东面走的不见了影,可能是去东面的河边喝去了。 郝云奇与维儿在院中玩耍,刘香云在房头的一只石槽子中洗衣服,突然,从院 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刘姑娘在家吗?” 刘香云的身子一抖,丢下手中的衣服慌里慌张的往外就走。 郝云奇很奇怪的问:“香云姐,出什么事了?” 刘香云忙道:“没……没事,是一个熟人喊我。”边说边走出了院子。 郝云奇觉得不对劲,于是运功静心向外听去,就听那男人道:“刘姑娘,黑老 大今晚在四云楼招待一个很要紧的客人,让你过去陪陪客人。” 刘香云冷冷道:“你回去告诉黑老大,就说我家今天来了客人脱不开身,叫他 另找别人去吧。” 男人道:“这么说不行,黑老大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点名要你去,你要是 不去他会饶了你么,再说,你还欠了他很多的钱。” 刘香云求道:“李大哥,我家里真的有客人,你想法为我在黑老大面前说几句 好话吧。” 男人威胁道:“如果我这么说了,黑老大不派人把你们家的客人宰了才怪。” 刘香云惊恐的道:“好,我去,我去,你稍等会儿,我去换件衣服就出来。” 不一会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向郝云奇强笑道:“公子,我去办点事,今晚……可能回 不来了,就麻烦公子照看一下维儿。” 郝云奇看了看她突然道:“香云姐,你把门外的那个人叫进来,我有话对他说。” 刘香云脸色一变,忙道:“公子,不要……我们惹不起他们,就让我……” 郝云奇脸往下一沉,冷喝:“把他喊进来我有话要说。” 刘香云的身子一抖,害怕的看了看郝云奇,然后顺从的低着头走出了院子,不 一会儿把外面那个男人带了进来。 郝云奇看了看这个矮胖汉子,冷冷道:“你回去告诉你们的那个什么狗屁黑老 大,刘姑娘今晚不去,以后也不会再去。” 闻言,那人一愣,道:“你……你是谁?竟敢这么说我们黑老大。” 郝云奇冷冷道:“我是谁你并不需要知道,你去告诉你们那狗屁黑老大,他如 果还想自己的那颗脑袋长在脖子上的话,就不要让我见到他。” 矮胖男人大怒,厉喝:“你小子找死,看我不揍扁了你。”捋胳膊挽袖子扑上 来就要动武,但还没等他的拳头击出来,他就莫名其妙的飞起摔到院子外面去了, 好半天才从地上挣扎着爬起身来,就听他在外面怒骂:“小子,有种你别走,看老 子怎么回来收拾你。”骂罢,拔腿飞跑而去。 刘香云惊慌的道:“公子,你快走,别在我这里了。” 郝云奇淡淡问:“为什么?” 刘香云道:“公子,你是从外地来的,不知道这里的事,黑老大是金陵城的一 霸,他心狠手辣,养着众多的打手,平时无恶不作,谁惹了他就算惹了阎王,绝死 无活。而且,他杀了人连官府都不敢过问。” 郝云奇问:“这么说,这个黑老大该杀?” 刘香云恨恨的道:“岂止该杀,该碎尸万段。可又有谁能杀得了他,连官府都 不能。” 郝云奇道:“我能,你等着瞧吧。” 闻言,刘香云用很奇怪的眼光看了看他,担心的道:“公子,你的酒是不是还 没有醒啊?” 郝云奇没接她的话茬,却道:“香云姐,去给我沏壶香茶来,今晚的月亮很圆, 喝茶赏月一定很不错。” 见郝云奇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刘香云只是“唉”的轻叹了一声,没在说什儿 么,心事重重的转身回屋去了。不一会儿从屋中搬了一张小桌出来摆在院中间,然 后又回屋拿出一只茶壶,一只茶杯放在桌上,把茶杯斟满后就拉着维儿默默坐到一 边去了,郝云奇也不和她说什么,自顾自的品起茶来。 一杯茶喝到一半时,突听从外面传来一声暴喝:“那小子就在这院子里。” 院门被“砰”的一声踹开,就见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闯了进来,刚才那个被郝 云奇打过的矮胖汉子用手向喝茶的郝云奇一指,喊:“就是这小子。” 郝云奇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仍端着杯品着茶。 一个又黑又粗,长着一对白多黑少大眼珠子的壮汉,向前跨了两步凶凶的怒视 着郝云奇,问:“你是什么人?” 郝云奇冷冷的反问:“你又是什么人?” 黑粗汉子恶声道:“大爷我是金陵的黑老大。” 郝云奇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黑老大凶凶的道:“来找你算帐的。” 郝云奇做出一副很奇怪的样子,问:“我欠过你什么吗?” 黑老大用手一指在一旁发抖的刘香云,道:“你阻止我来传这个女人,坏了我 的事,所以我要找你算帐。” 郝云奇冷冷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随便传人。” 黑老大道:“这个女人欠了我黑老大的钱,就得听我的摆布。” 郝云奇把手一伸,道:“拿证据来。” 黑老大讥讽道:“你是她的什么人,要看证据?” 郝云奇道:“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刘姑娘真欠了你的钱,我能 替她还上。” 黑老大的双眼突地瞪大,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郝云奇,道:“这年头什么鸟人都 有,就是不见了傻瓜,今天总算又看到了一个。”扭头向一个瘦瘦的中年汉子喊: “黄先生,把这娘们的借据拿过来,让这傻瓜看一看。” 中年汉子忙走过来递给黑老大一张黄纸,黑老大接过面对郝云奇展开,只见上 面写着:刘香云为葬母借金陵黑老大白银五十两,月息为十两,当月不还,利息滚 入本金另算。 签字:刘香云画押:手印郝云奇淡淡道:“不就五、七十两银子么,我替刘姑 娘还了。” 黑老大“嘿嘿”一声奸笑,道:“五、七十两,下辈子吧。”扭头向中年汉子 吩咐:“黄先生,替她算算该还多少。” 中年汉子接过借据,清了清嗓子,唱道:“刘香云,借我家老大白银五十两, 月息十两,如当月不还,利息变成本金另算,如一年不还,本金滚成一百七十两, 月息就变成三十两,因刘香云借银后无力偿还,已过两年另两个月,因此,现已欠 我家老大白银一千九百六十几两。” 刘香云惊得一高从椅子上跳起,大喊:“不,我没借那么多,没有。” 郝云奇冷冷道:“真够黑的,难怪人家叫你黑老大。” 黑老大怪声道:“小子,听到了吧,是一千九百六十几两,小二千两,你替她 还得上吗?” 郝云奇心中突地升起了要捉弄黑老大的念头,冷冷一笑,暗道:“龟孙子,老 子就怕你找不开啊。”他伸手入怀有意掏出一叠银票,从中抽出一张,然后在黑老 大的眼前慢慢展开。 黑老大与那中年汉子把眼睛一齐盯到了银票上,突然,黑老大的一对眼珠子使 劲往外一凸,惊呼道:“十万两!” 郝云奇冷冷道:“也就是说,你该找给我九万八千零四十两,拿来吧。” 黑老大一对眼珠子连转了几转,突然喊:“小子,你别唬人,你这银票是假的。” 郝云奇冷冷一笑,不在乎的把手中银票往前一送,道:“是么,那你们不妨拿 去鉴定一下。” 中年汉子忙接过去仔细看了起来,最后轻声对黑老大道:“老大,这银票是真 的,而且可以在全国各大银庄通兑。” 黑老大一愣,低声问:“我们找得开吗?” 中年汉子阴阴一笑,坏道:“老大,还找什么,这小子身上的银票多得是,而 且还都是大面额的,这不是送上门来的财神么,咱就说这小子身上的银票都是假的, 把他抓回去做了,他的银票不都是老大你的了么。” 虽然他们的话音很低,郝云奇稍一运功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他不由大怒,暗道 :“王八蛋,自寻死路可怨不得我。” 黑老大脸显喜色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脸向郝云奇厉声道:“小子,我的帐房先 生说了,你这张银票是假的,走,跟我们见官去。”他手一挥喊:“来人,把这小 子给我拿下!” 娜仁花、周英莲、冷宫仁三人来到了东面的河边,他们边走边寻找着,突然, 冷宫仁发现在一块大石旁放着一只黑色的坛子,他忙走过去提起来看了一看,坛子 里还有不少的酒。娜仁花与周英莲忙也走过来看。 冷宫仁道:“这是只酒坛子,里面还有一些酒,酒店掌柜的没有说错,教主昨 晚确是在这河边喝过酒。” 娜仁花忙转着头,在四下寻找了起来,边找边哭泣泣的喊:“奇哥,奇哥你在 么。” 周英莲一把把她拉过来抱住道:“仁花,郝弟已经走了,不在这里了。” 娜仁花流泪道:“莲姐,奇哥去哪里了,快帮我把他找回来好不好?” 冷宫仁四下里仔细的看了一下,道:“这附近没有客栈,教主很可能是去附近 的人家借宿住下了。” 周英莲抬手向前一指,道:“前面不远处就住着十几户人家,不知郝弟是不是 去了那里?” 冷宫仁分析道:“应该差不多,你忘了今早给教主送信的是个女人了,如果教 主住的是客栈,送信的人该是客栈的伙计。” 周英莲点了点头,道:“冷大侠说的对,走,咱到前面的住户家中找找看。” 十几个打手一窝蜂的向郝云奇扑去,然而,还没等他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 就一个个倒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郝云奇身子一拧闪电般袭到黑老大的面前, 一招“二龙抢珠”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竖起飞戳黑老大的双睛,黑老大也有一身不错 的武功,见状,一声大吼,右掌抬起去挡,而另一只手却握成拳头,一招黑虎掏心 向郝云奇前胸击去,郝云奇使的是虚招,志在转移他的注意力,就见他的身子一闪, 轻轻一滑来到了帐房先生的面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中的那张十万两的银票就 回到了郝云奇的手中,紧接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黑老大见银票被夺回,怒气攻心,一声厉喝:“小子,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才 怪。”随喝,旋风似的纵了过来,抡起双拳狠命的击出,郝云奇不避不让,挥掌拍 出,后发先至,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黑老大就被郝云奇一掌击出丈多远摔倒在 地,嘴一张喷出一口鲜血。 刚才被郝云奇踢飞的那十几个打手忙从地上爬起跑到黑老大的身旁把他围了起 来,并摆出一副与郝云奇拼命的架式,但看的出他们都很害怕,一个个腿直抖。 郝云奇冷冷看了看眼前这群人,厉声道:“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无恶不作, 罪大恶极,如果不杀你们就是对这个世界的不公,记好了,明年的这一天就是你们 这些恶人的忌日。”手一伸从腰间拔出那柄“天龙神剑”,只听“铮”的一声鸣响, 天龙剑弹直,霎那间,冷气四溢,光华飞射。 就在这时,突地从院外传来一声女人恐惧尖厉的喊叫:“奇哥,不要啊!” 郝云奇转头向外看去,见娜仁花、周英莲、冷宫仁从外面走了进来。 郝云奇苦笑了笑,道:“你们来啦?” 娜仁花飞跑到郝云奇身前,一下扑进他的怀中抱住他哭道:“奇哥,我可找到 你了,你知道么,你突然不见了,我多担心你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惹 你生气。” 郝云奇轻叹一声,伸出一只手臂把她紧紧搂抱住。 冷宫仁用手向黑老大一指,问:“教主,这是些什么人?” 郝云奇厉声道:“该杀的恶人,我正要杀了他们。” 周英莲用手一指黑老大,道:“这人我认识,叫黑老大,是金陵城中一个混混 头,名声不怎么好,但却与江南武林中一些门派掌门人交往的很好,因为他舍得在 这些人身上花银子。”话罢,扭头向黑老大厉声喝问:“黑老大,你认得我吗?” 黑老大忙点头道:“认识,认识,夫人是金陵飞虎镖局的周总镖头。” 周英莲用手向郝云奇一指道:“这位是我的朋友,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 惹他,我不是吓唬你,我的这位朋友在武林中可是大有身份的人,连我们江南武林 的刘盟主都是他的朋友,你惹他,你以为自己长了一百颗脑袋啊。” 黑老大是干什么的,一听这话知道他今天撞到茬子上了,忙见风转舵的道: “黑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这位大侠,请大侠饶了黑某这一次无心的冲撞,改日 黑某一定在醉仙酒楼摆宴向大侠陪罪。” 郝云奇冷冷看着他没有言语。 娜仁花在他怀中柔声道:“奇哥,别杀他们了好不好?我……我真的好害怕看 到你杀人。” 刘香云也过来替他们求情道:“公子,就……就饶了他们吧,我……我也害怕 你在我家杀……杀人。” “唉!”郝云奇一声长叹,很不情愿的道:“既然你们都为他求情,那就把他 们的脑袋先留着吧。”他收起剑,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面额为三千两的银票向黑老大 一递,道:“黑老大,这是三千两银子,除了还清刘姑娘借你的高利贷外,剩下的 一千多两就送给你们做疗伤费用吧。” 话罢,他的手往外一送,那张银票就像水中漂动的一块木板,缓缓移向黑老大, 来到他身前时一顿停住,黑老大伸手接住,然后留下刘香云的借据,带着他的人灰 遛遛的走了。 郝云奇又拿出一张银票走到刘香云的面前往她手中一塞,道:“香云姐,这是 一万两银票,拿着。” 刘香云忙把手中的银票往回塞道:“不,公子,我不要,我不能要。” 郝云奇把她的手挡回去,道:“香云姐,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的,我们大 人可以挨饿,但孩子不行,孩子这么小,正长身体的时候,一旦饿坏糟蹋了身体可 是一辈子的事。再说,香云姐,你也不能再去做卖唱陪客的生意了,我们若不在, 那个黑老大是绝不会放过你的,拿着这钱尽快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开间铺子谋生 吧。” 刘香云双眼中流出感激的泪水,哽咽的道:“公子,我们母子怎么感谢你才好 啊,我们……我们给你磕头了。”拉着维儿就给郝云奇跪了下去。 郝云奇一惊,伸手把二人从地上拽起,道:“香云姐,不可如此,不可如此。” 领着众打手正在街上走着的黑老大突然站住,抬腿朝地上狠跺了一脚怒骂道: “他娘的,我黑老大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都是那骚娘们给惹出来的,我绝饶不了 她。” 帐房先生道:“那还不容易嘛,等那个公子哥儿离开了她,不在的时候,我们 还不是想把她怎么样就怎么样么。” 黑老大双眼一亮,道:“不错,那公子哥不会总待在她那破家里的。”扭头向 一个打手吩咐:“狗三,你转回去探一探,看那些人走了没有,记住,不要让人家 发现了你。” 帐房先生叮嘱道:“在远处盯着就行了,千万不要靠近那骚娘们的房子。” 狗三忙道:“是!”转身跑走了。 郝云奇与众人走出刘香云家院门,刘香云和维儿一直把他们送出老远才恋恋不 舍的返回家中。 一路上娜仁花始终用手紧紧抓着郝云奇的胳膊不松手,像是一松了,郝云奇又 没有了似的。 周英莲在一旁打趣道:“丫头,这回知道紧张啦,不是那会儿说什么也……” 娜仁花忙松开手臂扑过去,一下捂住了周英莲的嘴,紧张的道:“莲姐,别乱 说话。” 周英莲“咯咯”笑道:“好,不说了,不过,你得请我的客。” 娜仁花爽快的道:“莲姐你说,我怎么请你吧。” 周英莲歪着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道:“这样吧,找个日子,你跟郝弟把喜 事办了,请我喝喜酒。” 娜仁花大方的道:“这事呀,那莲姐就再等上一段日子吧,莫伯伯已为我们定 了婚期,他说一个月后为我和奇哥办喜事,并且还要送我们一份大礼。” 周英莲惊喜的道:“真的,那姐姐也得准备一份大礼送你们了。” 娜仁花迟疑了一下,道:“可是……” 周英莲道:“是不是郝弟还没有答应?没关系,我找他说去,一定要他答应与 你成亲。” 娜仁花头一摇道:“不是这样的,是翠萍妹和赵倩姐还没有找到,等找到她们 一块儿办。” 周英莲疑惑的道:“你们办喜事与找到她们有什么关系,难道她们也要办喜事 不成?” 娜仁花道:“她们也要嫁给奇哥,我们一起办。” 周英莲惊的双目圆瞪,道:“什么,她们与你一起嫁给郝弟,这……这是怎么 一回事?” 娜仁花道:“因为她们也很喜欢奇哥,奇哥也喜欢她俩,所以,我就要奇哥把 她们一起娶了。” 周英莲气的用手指着娜仁花,道:“你这丫头简直是莫名其妙,怎么能让别的 女人与你一起分男人,你有病啊。” 娜仁花不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啊,一个好男人是可以同时娶几个心爱的女 人的,这在我的家乡不算什么。” 周英莲气道:“你这丫头可真是大方啊,是不是我喜欢上了郝弟,你也让我一 起嫁给他啊?” 娜仁花高兴的道:“莲姐也喜欢奇哥啊,那太好了,我去对奇哥说,让他把你 也一起娶了。”话罢,拔腿就要向走在前面的郝云奇那边跑。 周英莲一把拽住她,哭笑不得的道:“傻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刚才莲姐只 是打个比方,你怎么当真了,你也不看看莲姐都多大了,还嫁什么。” 娜仁花认真的道:“莲姐很年轻啊,生的又很美,人又好,又很会体贴人,不 如你也嫁过来吧,我们在一起生活多热闹啊。” 周英莲一把把她搂入怀中感动的道:“小妹妹,你的心真好,真善良,姐姐交 了你真是福气。” 跟在郝云奇他们身后的那个黑老大打手,一直目送他们走远后才跑回来向黑老 大报告:“老大,那伙人走了,现在那栋房中只剩下骚娘们和她的孩子了。” 黑老大不放心的道:“你确定他们走了么,会不会做出一副走的样子,其实是 藏在了附近,等我们一回去他们又出来了?” 打手肯定的道:“确实走了,小的还跟了他们一段路呢。” 黑老大兴奋的道:“太好了。”手一挥,恶狠狠的喊:“兄弟们,走,回去找 那骚娘们算帐去,让她知道知道惹了我黑老大是个什么下场。”喊罢,带着众打手 发疯的向回扑去。 走过两条街后,郝云奇似想起什么事,突然,站住不走了。 冷宫仁忙问:“教主,怎么了?” 郝云奇道:“我想起件事要问周姐。”转身向后喊:“周姐,我问你件事。” 周英莲与娜仁花忙快步走了过来。 周英莲问:“郝弟,什么事?” 郝云奇问:“周姐,那个黑老大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周英莲道:“他原来是金陵夫子庙的一个小混混,由于在他们的圈子里敢打敢 拼,滚刀肉,就混出点了名气,有一次在争地盘的打斗中,他被另一个土混头打成 重伤,所以自己的地盘也被人家夺去了。伤好后他离开了金陵城,也不知去了什么 地方,跟什么人学了些武功,三年后他重返金陵城杀了那个曾伤过他的土混头儿, 不仅把自己以前失去的地盘夺了回来,还把那土混头的地盘也夺了去,从此他就成 了金陵城中最大的土混头儿,不过,他很聪明,从不来招惹我们这些白道的武林门 派,而且还极力结交巴结,因此,也认识了一些武林中的人物。” 郝云奇思索着道:“这么说黑老大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卑鄙小人了。” 周英莲点头道:“对,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郝云奇大惊,急道:“坏了,香云姐母子危险了。”话罢,拔腿向回飞跑,离 刘香云的家还挺远时就高声的喊:“香云姐!香云姐!”边喊边跑着来到了门前, 但房里面始终没有人回答,甚至连一点声息都没有,郝云奇急了,推开院门就闯了 进去。 不一会儿,娜仁花、周英莲、冷宫仁三人也赶到了这里,紧跟着也闯了进去。 一副惨景映入了四人的眼中,院中躺着两具残尸,一具是维儿的,他的尸身被 截成了三段,一具是刘香云的,她的尸身竟被截断成八块。 郝云奇如突然身陷冰窖之中,身子一阵的奇冷,冷的他全身打战,牙齿咬得 “咯咯”作响,同时,他的大脑也陷入了一片空白,一时间,他形同白痴,呆呆的, 木木的用双眼紧盯着地上的碎尸看,本能驱驶他想要做些什么,但却又不知要做什 么,只是一劲围着地上的尸块乱转,嘴里发出了一阵阵如兽吼般的怪啸。 娜仁花吓坏了,带哭音的喊:“奇哥,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 娜仁花的哭喊唤醒了郝云奇的意识,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停下乱转的步子, 然后把脸慢慢转向娜仁花看着,好一会后才用让人听了冷的直打寒战的语音道: “这就是饶恕恶人的结果,你满意了吧。” 娜仁花“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哽咽的道:“奇哥,对不起,我错了,是 我害死了香云姐母子,我……我把命赔给他们。”转身向墙一头撞去,恰好周英莲 站在娜仁花的身旁,见状,大惊,忙闪身拦挡在娜仁花的前面,娜仁花一头撞到了 她的身上,被她一把抱住,娜仁花挣扎着仍要去撞,只听她哭喊着:“是我不好, 我不该让奇哥放过那些坏人,是我害死了他们,让我去死,赔他们的命。” 周英莲紧紧搂着娜仁花,抬头向郝云奇厉声道:“郝弟,你怎能这么对待仁花, 这关仁花什么事,仁花心地善良不想你杀人,难道她错了吗?你是不是把她逼死了 你才开心啊。” 郝云奇愣了一下,从悲愤中清醒,忙走过来从周英莲手中接过娜仁花搂在怀中, 柔声的道:“仁花,对不起,都是奇哥不好,奇哥说错了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娜仁花一下紧紧抱住郝云奇哭着道:“奇哥,是仁花不好,都是仁花的错。” 郝云奇道:“仁花,周姐说的对,这不关你的事,是那个卑鄙无耻的黑老大利 用了我们的善心钻了空子,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为香云姐和她的孩子报仇,为 所有受黑老大迫害的人讨还个公道。” 周英莲愤怒的道:“我绝不会放过这个家伙,奇弟,你不用管了,这事交给我 办吧。” 郝云奇摇了摇头,道:“周姐,对付这种人你还不行,因为你的心也太善良, 心太善良的人是对付不了这种卑鄙小人的,周姐,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你还是帮 我在金陵找块风水好点的地,把香云姐和她的孩子埋葬了吧。” 周英莲点了点头。 郝云奇转头向冷宫仁道:“冷护法,对付黑老大的事就交给你了,我想,对付 这种人你应该有的是办法。” 冷宫仁冷冷道:“教主放心,我会把黑老大这帮人,在金陵城连根拔起,让他 们一个个灰飞烟灭,在这个世上永远的消失。” 夫子庙是金陵城最繁华的地方,每天这里都人山人海万头攒动,这里除了各式 各样的商铺外,妓院赌坊也比比皆是。 今早,当人们又来到夫子庙逛街的时候,却发现庙前的小广场上搭建了一座丈 多高的木台子,人们还以为要演戏,就在台下面站等上了。 等台下都聚满了人时,突见两个青衣大汉架着一个裸体男人飞纵上台子,然后 两个青衣大汉把那裸体男人绑在了一根立在台中间的木柱上。这个裸体男人就是那 个无恶不作,血债累累的黑老大。正当人们惊讶着不知怎么一回事时,一队手持利 刃的刀手跑过来把木台团团围住。 紧接一个中年兰衫汉子飞纵上台,面向台下站立,清了清嗓运力向台下大声喊 :“夫老乡亲们,认识台上这个被绑的男人吗?他就是金陵城内无恶不作的地痞恶 霸黑老大,昨晚,他带着十多个打手闯入一个带着三岁孩子的寡妇家,逼人家还债, 人家以数十倍的银子还了他的高利贷后,他竟将人家母子俩给杀害了,还残忍的把 母亲砍成了八块,三岁的孩子砍成了三段,这种……” 台下的人愤怒了,一起大喊:“杀了他!杀了他!” 中年人摆手让众人静下来,接着道:“这种十恶不赦,人神共愤的大坏种,不 杀他就是对天地的不敬,对被他迫害过和杀死的人的不公平,因此,本审判宣布, 处黑老大以万刀割体凌迟之刑,凡是受过他害的人,今天就是个机会,上台来痛快 的割他一刀,以雪前仇。”顿了顿,接着道:“大家请放心,黑老大所有的手下, 已全部被我们处死,再也不会有人来找你们的麻烦了。” 中年人的话音一落,台下立刻就有几个汉子怒喊:“我来!”“我来!”“我 先来!” 几个汉子自动排成队顺着一架梯子爬上了木台,每人从台上的两个青衣汉子手 中接过一柄匕首,然后一齐来到黑老大的身前,挥刀向他的身上割去,就见血珠飞 溅,几片肉从他的身上飘落下来,黑老大嘴一张,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惨嚎。 台下的人丛中突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哭喊:“黑老大,你个天杀的,还我的女儿 啊!”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从人丛拼命挤出,跌跌撞撞的跑到台前来,一个刀手忙 过来扶住她,然后把她送上了木台。 紧接人丛中暴起了一片悲泣的呼喊:“黑老大,你赔我的儿子!” “黑老大,你还我的娘!” “黑老大,你还我的妻子啊!” 众多的人从人群中跑出,往台前拥,刀手们忙上前维持秩序,让众人排起了队。 这时有一群捕快从东面走了过来,远远看到木台子和木台子上割人的情形,一 个头儿模样的捕快大惊的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冷宫仁突然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冷冷道:“几位留步。” 捕快头横声的问:“你是谁?干什么的?” 冷宫仁冷森森的道:“死神!”顿了顿,道:“前面的事与你们无关,不要过 去了。”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抛给捕快头又道:“这是五十两银子,几位找个 地方喝酒聊天去吧。” 捕快头怒声道:“你好大胆,竟敢阻碍官差办案。” 冷宫仁冷冷道:“几位如果不听劝,硬要过去的话,你们就会变成台上的人了。” 捕快头手一伸“呛啷”一声拔出配刀,一群捕快也紧跟拔出兵刃,但还没等他 们有所动作,每人的脖子上就架上了一柄冷森森的钢刀,再看时,他们已被一群劲 装大汉团团围住。 捕快头慌了,忙喊:“误会,误会。” 冷宫仁一挥手,众壮汉刷的撤回钢刀让开了一条路。 捕快头向众捕快喊:“兄弟们,这里没我们的事,喝酒去。”带着众捕快们转 身急急跑走了。 郝云奇与白头毒丐、史怀南,史慰北三人走入飞虎镖局的客厅,坐下后郝云奇 问:“莫伯,飞龙山庄里都安排妥当了吗?” 白头毒丐一笑道:“小教主你就放宽心吧,遵着你的命令,方大堂主带着李护 法、肖护法、杨堂主,邵堂主和数千人马开进了飞龙山庄,现在的飞龙山庄跟铁桶 似的,水泼不进。” 史怀南道:“还有我们苍龙堂的一个火龙队也开进了飞龙山庄,如果再有人敢 冒犯飞龙山庄,管叫他们一个个化成飞灰。” 郝云奇点了点头,道:“这我就放心了。” 史怀北道:“赵夫人很想念你,我们来时她老人家就要跟来,好一顿劝说才把 她给留下了。” 郝云奇道:“义父不在了,倩姐也不在她老人家身边,她老人家很孤独啊。” 这时周英莲陪刘盟主走进了客厅。 几人忙站起迎接。,相互见过礼后又坐了下来。 刘盟主向郝云奇一笑道:“郝教主,你真厉害,一夜之间把黑老大在金陵城的 三十六处点儿全部扫平,黑老大所有的爪牙被你们杀的干干净净,现在又把黑老大 推上大街公审凌迟处死,真是大快人心啊,老夫多年想做而没有做的事,你们又一 夜之间做完了。” 郝云奇瞒怨道:“刘盟主,黑老大在金陵城无恶不作,可你们竟能视而不见, 容忍的住,这不是姑媳养奸么。” “唉!”刘盟主长叹一声,道:“其实这事老夫早就想做,但我们武林盟各派 的意见不统一,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郝云奇奇怪的问:“为什么?” 刘盟主道:“黑老大这个人很会来事,在他没成气候之前就极力结交我江南武 林的一些门派掌门人,成气候后更是极力巴结,大把的送金银给他们,因此很多门 派掌门人都与他交好,每次老夫想动他的时候,这些门派掌门人就出面保他,让我 无法下手。” 郝云奇道:“这么说,我除去了黑老大反而得罪了你们江南武林的一些门派了。” 刘盟主道:“这是避免不了的,在我来这里之前,就有十几个门派的掌门人跑 到了我的家,要我出面干涉此事,所以老夫只好来你们这里啦。” 郝云奇脸一沉,问:“这么说刘盟主是来为黑老大说情保他的?” 刘盟主道:“我保他个大头鬼啊,你们尽管做你们的,不过,你郝教主得给我 一个去应付这些掌门人的理由,不然我可是回不了家啦。” 郝云奇点了点头,道:“好,我给你一个能够杀他一百次的理由。”于是郝云 奇就把昨晚发生的事对刘盟主详细的述说了一遍,讲完他骂道:“这个王八蛋,他 得了银子还要把人家娘俩给杀了,而且还残忍的把人家卸成了八块,刘盟主,你说, 这个黑老大该不该杀?” 刘盟主愤怒的道:“该杀,该杀一千次,一万次,他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把 乾坤一字教教主的表姐给大卸了八块,他要是不死,老天爷都会发火骂娘的。” 郝云奇一愣,道:“我表姐?”随即明白了,一笑道:“对,是我的表姐,是 我的表姐。” 在场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刘盟主从椅子上站起道:“行了,我该回去回话了。”迈步向外走去,众人起 身相送,刘盟主边走边嚷:“这个瞎眼的王八蛋,惹谁不好,偏去惹人家郝教主的 亲戚,别说我,就是当今皇上也保不了他。” 这一日,郝云奇一行人到了江西九江境地,为了避免路上被人认出,众人都坐 在篷车之中,众刀手扮保镖护卫在数辆车的前后行进。 突然,一骑迎面飞驶而至,来到车队面前时从怀中掏出一面绣了一副太极图的 小黄旗晃了两晃,走在车队最前面的一个刀手,忙从怀中掏出一面绣了一条白龙的 小黑旗对晃了一下,骑士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支小竹管递给刀手,低声道:“方堂主 给教主的信。”话罢,调转马头急驶而去。 刀手忙来到一辆车旁向车中道:“禀主人,有信。” 车中坐着郝云奇和娜仁花。 闻言,郝云奇掀开车窗帘伸手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看后向车外道:“老张, 找处隐蔽地方停一下车。” 车夫在外应道:“遵命!” 娜仁花忙问:“奇哥,出什么事了?” 郝云奇道:“方堂主传来一个消息,我教秘探发现不少丐帮的人从江西进入福 建的武夷山,方堂主怀疑,我们要找的那座秘谷不在江西,在福建的武夷山。” 娜仁花忙问:“那我们怎么办?” 郝云奇道:“与冷护法他们商量一下再定吧。” 数辆车鱼贯的驶进林中,众人从车上跳下聚到了一起。 冷宫仁急问:“教主,为什么停下了,出什么事了吗?” 郝云奇道:“方堂主送来了一封信。”于是他把信里的内容对众人复述了一遍。 听后,冷宫仁思索了一下,道:“福建武夷山的确是一个建立秘密据点的好地 方,我们的对手也很有可能在那里选择一条秘谷建据点,我们有必要走一趟探查探 查。”顿了顿,又道:“不过,大队人马先不要过去,以免打草惊蛇,等我们查准 了地点摸清了情况后,再调人马过去不迟。” 白头毒丐道:“武夷山以前我去过,那里山高峰险,地域广阔,而且秘谷洞穴 甚多,我们绕路过去探查一番也好。” 郝云奇用眼向二史看去,想听听他俩的看法。 史怀南忙道:“教主,你别问我们,我们听教主的,教主说去哪里,我哥俩就 去哪里。” 史怀北也道:“对,我们听教主的。” 娜仁花道:“你们二位到挺会找清闲的。” 史怀南笑道:“教主夫人此话差矣,我哥俩是一对粗人,不会动脑子,要我们 去想这个思那个的,我们就会头痛,如果打架就不同了,无论教主还是教主夫人, 只要一声令下,我哥俩包打头阵,决不辱使命。” 史怀北道:“我哥哥说的极是,我们只会打架,别的不会。” 娜仁花一笑,问:“真的?” 史怀南用手在胸脯上一拍,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就驷马难追。” 郝云奇道:“你俩可别胸脯拍的太早,上了这丫头的鬼当,我告诉你们说,她 的鬼点子可是一堆一堆的,没准哪一天就会差你俩去跟几个泼妇干架呢。” 二史慌了,齐声道:“不会吧?” 娜仁花诡诡的一笑道:“到时再说吧。” 史怀南忙讨好的道:“娜姑娘,到前面的镇子歇息时,我请你吃好东西好不好?” 史怀北跟着讨好道:“我给你买好玩的东西。” 娜仁花道:“说话可得算数啊。” 二人齐声道:“当然算数。” 娜仁花开心的笑道:“这还差不多,行了,以后我就不让你们去跟老头啊,老 婆儿啊,孩子啊什么的打架啦。” 史怀南忙道:“谢谢,谢谢!”心中暗道:“好险,这鬼丫头真要让我哥俩做 这事儿,以后传到江湖上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啊。” 娜仁花见史怀南一对眼珠子乱转,怀疑的问:“喂,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啊?” 史怀南忙否认道:“没有,绝对没有。” 娜仁花道:“没骂我,你的一对眼珠乱转什么?” 史怀南道:“我的眼转了么,没有啊,一定是你看错了。” 娜仁花道:“真的么?” 白头毒丐打趣道:“当然是真的了,丫头你可能不知道,史护法从小得了个怪 病,他身上哪个地方都能动,就是眼珠子动不了,所以人家给他起了个外号,死鱼 眼。” 闻言,众人都大笑起来。 黑水头佗在山谷的一座秘洞中给他的师弟乌达运功驱寒,蒸蒸气雾弥漫在二人 的头顶凝聚不散,好一会后黑水头佗收功从他师弟身后站起很是疲倦的道:“行了, 我已用功力把你身上的寒毒聚在一起压住了,只要你不运功用内力,寒毒就不会发 作。” 闻言,乌达一高从地上跳起,惊慌的道:“师兄,那我不成废人了么?” 黑水头佗无奈的道:“那是没办法的事,这个白头毒丐的寒功实在太厉害了, 师兄我解不了,除了白头毒丐本人用他的寒功能把你体内的寒毒排除外,别人谁都 不行。” 乌达气的大骂道:“这个天杀的老怪物,可把我害若了。” 这时突然从洞外传来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尖细喊声:“国师,皇上传你御书房 见驾。” 黑水大师眉头一皱,向外道:“知道啦,我一会儿就到。” 乌达脸上显出不屑的道:“这个姓陆的家伙想当皇帝都想疯了。” 黑水头佗淡淡道:“管他想做什么呢,只要对我们有利,帮帮他也无妨。” 乌达有些担心的问:“师兄,你说这个姓陆的会兑现对我们的成诺吗?” 黑水头佗道:“你是说让我做国师,让你做南北武林总盟主的事?” 乌达点了点头。 黑水头佗阴阴的一笑道:“当然不会兑现,陆常荣这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脑后反骨,到他真做了皇帝那天,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 乌达大惊道:“师兄,那你还要……” 黑水头佗一摆手,不在乎的道:“他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到时我让他 想不兑现都不成,因为他当上了假皇帝的那一天,就再也离不开我们了。” 乌达疑惑的道:“师兄的意思是……” 黑水头佗高深的一笑道:“到时你就知道了。”话罢,他迈步向外走去,不一 会儿来到一间挂着御书房牌匾的房门前站住。 门两旁站立着两个一身戎装的侍卫,一侍卫忙向屋中高喊:“黑水国师驾到!” 陆常荣在屋中道:“请国师进来。” 闻言,黑水头佗推开门走了进去。 陆常荣身穿龙袍坐在一张书案的后面。 黑水头佗来到陆常荣的面前抱拳简简单单的向他行了一礼,问:“不知皇上传 招本师有什么事?” 陆常荣一脸笑的问:“国师自见过那宋皇回来以后,变容术进展的如何了?” 黑水头佗道:“本师正要向皇上述说这事呢,本师自临安城回来后,又挑选了 一个材料(人)施了一次脸形变术,今日正好拆布,皇上要不要与本师一起去看一 看?” 陆常荣兴奋的道:“当然要去看一看了。”话罢,从椅子上站起带着两个太监 与黑水头佗一起向外走去。 四人来到一座小山洞中,洞内摆放着一张桌子,数把椅子,一张木床,床上坐 着一个满脸缠着白布的人。 黑水头佗让陆常荣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他来到脸缠白布人的面前,动手从 他脸上一圈一圈往下拆白布,不一会露出了那人的面目。 陆常荣向那人看了一眼后转头向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太监看去,就见两个太监正 目瞪口呆的向坐在床边的那个人死死盯着看。陆常荣问:“两位公公,这回像了吗?” 闻言,二人清醒过来,忙齐声道:“皇上,像极了。” 陆常荣高兴的一高从椅子上跳起,道:“国师,你成功了,你成功了。” 黑水头佗阴阴的一笑道:“皇上,你不也成功了么。” 陆常荣兴奋的道:“对,朕也成功了。”顿了顿,问:“国师,你什么时候为 朕换脸?” 黑水头佗道:“我得做些准备,大该五、六天后就可做了。” 陆常荣点了点头,道:“好,就六天后做吧。” 这一日,郝云奇、娜仁花、冷宫仁、白头毒丐、史怀南、史怀北等人来到武夷 山下的一座小山谷中,此谷虽小,但地势平坦,谷中生长着一片片果实累累的桔树。 冷宫仁一笑道:“这个地方到是饿不死人啊。” 白头毒丐却道:“要是没酒喝,岂不要把我老人家给馋死了。” 郝云奇道:“酒不应该成问题,我想这谷中必定住有人家,一般远离城镇的人 都会自己酿酒,到时我们买一些回来就行了。” 史怀北道:“可没肉啊,我们总不能去自己养猪养牛吧。” 史怀南训他道:“你这脑袋也真笨的可以了,这么大的山,还会少了野兽么, 凭我们的身手,打几只野兽还是问题么。” 史怀北挠了挠头道:“说的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有野的呢。” 穿过一片桔林,众人来到一块不大的平地前,平地的中央座落着一栋五间的起 脊茅草房,草房的周围用一根根粗大的树枝夹成一道木墙。突然,一条大黄狗从院 中窜出阻在众人面前凶凶的狂吠了起来。娜仁花怕狗,忙钻入郝云奇的怀中躲避。 这时,就见一个十多岁,生的眉清目秀,手持一根四尺长短白腊杆的小男孩子 从院中跑出来,见了众人先是一愣,继而严肃的问:“喂,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白头毒丐一晃手中的那根黝黑杆子,玩笑的道:“我们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 人。” 小男孩又一愣,问:“那你们是什么人?” 白头毒丐笑道:“我们是不好不坏的人。” 小男孩抬手挠了挠头,没想明白不好不坏的人算哪类的人,于是扭头向屋中喊 :“爷爷,他们是不好不坏的人,不好不坏的人是什么人?” 屋中传出一声苍劲有力的话语:“不好不坏的人不算人,把他们赶走算了。” 闻言,冷宫仁先是一愣,继而大喊:“彭教主,彭教主是你么?” 苍劲有力的话语道:“我姓彭,却不叫什么教主,乱喊什么。”接着就见一个 六十多岁的威猛老人从屋中走出站到了院子里。 见到这个老人后,冷宫仁、史怀南、史怀北、白头毒丐四人都呆愣住了。好一 会儿后,冷宫仁才激动的道:“彭教主,是我们,难道你不认识你的老属下了么?” 白头毒丐道:“老伙计,没想到你还活着啊。” 老人冷冷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白头毒丐气道:“喂,老伙计,你装什儿么糊涂啊,难道你不是乾坤一字教的 教主彭飞天么?” 老人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你们弄错了,彭飞天不是我, 我是彭飞天的孪生哥哥彭飞云,你们今天不提起他,我都要把他给彻底的忘记了。” 话罢,从院中走出来到众人的面前。 冷宫仁暗道:“彭教主还有个孪生哥哥,我怎么从没听到他提起过。” 白头毒丐疑惑的道:“我跟彭飞天相识多年,曾在一起喝过多次的酒,可我怎 么从没听他提起过还有个哥哥,老哥,你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意认我们而 故意蒙我们的吧?” 彭飞云苦笑了笑,道:“我干嘛要蒙你们。”思索了一下,接着道:“说起来, 我那个弟弟不愿提我这个哥哥也不奇怪,因我们哥俩从小就不和,我弟弟争强好胜, 愿表现自己,而我恰好与他相反,因此我们哥俩常常为一件事意见不一而吵架。我 父亲也不喜欢我弟弟,每一次吵架后父亲都站在我的一边,所以,他就更加痛恨我, 我们哥俩的武功是我父亲一手教出来的,不知是我的悟性高,还是父亲的确偏向我, 我的武功始终高出弟弟一筹,为此事弟弟找父亲质问大吵了一架,父亲一怒出手打 伤了他,伤好后他就不辞而别离家出走了,几十年过去了也没一点音信,家父家母 因思念弟弟而患病,已于二十年前双双去世了,为此,我也非常痛恨我这个弟弟, 再也不愿在人前提起他,时间一久我也就把他给忘了,几位今日如果不提起他,我 恐怕再也不会想起我这个弟弟了。” 冷宫仁歉意的道:“彭前辈,是我们莽撞了。” 彭飞云道:“这没什么,我与飞天长的极像,以前父母都常常认错,何况是外 人。”顿了顿,问:“对了,飞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冷宫仁沉吟了一下,道:“彭教主于二十年前突然失踪,后来查到他遇害了。” “唉!”彭飞云长叹了一声,道:“我早料到会是这个样子的,以他那拔尖的 不让人的个性,招来杀身之祸是迟早的事。”向众人一挥手,道:“走,进屋喝碗 茶去,咱们边喝边聊。”话罢,带众人向院中走去。 众人在一间待客的屋中落座,那小童很机灵,沏了茶端上来给每个人分了一碗。 白头毒丐看了看手中的茶,把彭飞云拉到一旁低声道:“彭老哥,我不喝什么 茶,有酒没有?如果有,就给咱来一壶,不好意思啊。” 彭飞云笑了,道:“老弟稍等,我去找找看。”他迈步走出屋去,不一会捧着 一只黑泥坛子回来放到桌上,笑道:“几位很有口福,还有一坛,只是这酒烈了一 些,不知几位是否喝的惯。” 白头毒丐高兴的道:“越烈越好,不烈还不喝呢。”话罢,与二史跑过来,倒 掉碗中的茶水,拍开坛口泥封每人倒了一大碗捧起来就喝。 史怀南喝了几口后道:“不错,不错,虽烈一点但很醇香。”向郝云奇、冷宫 仁道:“教主,冷护法,你们不来一碗吗?” 郝云奇一笑道:“我还是喝茶吧,我觉得这茶很好喝。” 冷宫仁忙把碗中的茶喝了,倒掉茶底子把碗往前一递,道:“我也来一碗。” 史怀南接过碗给他倒满,冷宫仁也喝了起来。 娜仁花非常喜欢那个小男孩,把他拉到她的身边坐下。 郝云奇看了看小男孩向彭飞云问:“彭伯,这孩子是你的孙子吗?” 彭飞云头一摇道:“不是,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孙子,他是我在山外捡回来 的,当时他还只有一岁多点,坐在路边哭,不知他的爹娘去了哪里,我怕他被野兽 伤着,就把他抱了回来,前几年我曾多次带他出山去寻找他的家人,可一直没有找 到,于是就养他到现在。”向孩子道:“环儿,快向客人问好。” 环儿脆脆的喊:“爷爷好,伯伯、叔叔好,姑姑好?” 娜仁花做出生气的样子,问:“环儿,干嘛把姑姑放在最后面问候呢?” 环儿道:“因姑姑跟他们不一样。” 娜仁花奇怪的问:“有什么不一样的?” 环儿道:“姑姑长得好看,姑姑比他们小。” 闻言,众人都笑了起来。 郝云奇问:“环儿,你几岁了?” 环儿道:“我今年十岁了,属狗的,爷爷说,我将来长大了,能打败天下所有 的狗。”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笑过后,彭飞云向众人问:“各位突然光临我们这偏僻的小山沟,不会只是为 了游山玩水的吧?” 白头毒丐道:“我们当然不是游山玩水了,既使他们有此雅兴,我老人家也没 有那闲工夫,我们是为了追查一群混球才来到这里的。” 彭飞天一愣,问:“混球?什么混球?” 郝云奇解释道:“江湖上最近出现了一批嗜杀成性的冷血怪物,我们是来查他 们的。” 于是郝云奇把最近在江湖上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和关于秘谷的传言向彭飞云讲 述了一遍。 彭飞云惊道:“竟有这种事情。”思索了一下,又道:“可我并没有发现在这 一带有什么武林人物出现啊,不过……” 冷宫仁忙问:“彭前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彭飞云道:“离我这里七十多里的一个地方,有座阴魂谷,此谷地点僻静隐密, 谷中天然洞穴甚多,谷口处有一片百年杉林,终日阴风森森,不见天日,传说此谷 常有鬼魂出现,因此当地人才给它起了这么一个恐怖的名字。几年前谷中住进了一 个怪人,也不知他在谷口处的那片林子里捣了什么鬼,那座林子从此变成了一座人 间地狱,凡进去的人都没见走出来。所以,那个地方如今成了人们谈虎色变的禁地, 我想,如果真有你们所说的什么秘谷的话,也许就是那座阴魂谷。” 郝云奇以商量的口吻道:“彭伯,你老能否抽时间带我们去看一看那座谷。” 彭飞云爽快的道:“行,明天我就带你们去,但在没弄清情况前,你们不可以 莽撞行事,否则出点事儿岂不是我害了你们。” 郝云奇忙道:“彭伯放心,我们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