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魔窟鼎刑 黄静仪万未料到,面前站着的瘦长老人,就是野鹤神君,他曾与爷爷有过不小 的隔阂,也曾与爷爷印证过武功。 可她曾确确实实听到,野鹤神君被玉面罗刹毒掌所伤,暴死荒山。 丁伟也曾经说过他师父死得很惨。 但站在面前的人,他自己却说就是野鹤神君,难道世界上,还有两个野鹤神君, 或者是鬼魂出现不成?不过这是活生生的事实,这个老人,已同自己相处半个多月 了。他不仅是人非鬼,而且曾为自己打通玄关之窍,传授自己许多绝世武功。 虽然只有短短半个月时间,自己的武功,已陡然增涨了数倍,自己更因他代输 功力,打通了极难练成的玄关之窍。一时间竟得愣地,望着野鹤神君瘦长的身影, 作声不得。 野鹤神君淡淡地一笑道:“孩子,发什么呆,我与你爷爷的那些小过节,早成 过去,本来我名野鹤,早已与世俗无争,可偏与你爷爷赌这口气,以至老友成仇, 否则我也不致于险些命丧荒山了。” 他说话时,自己竞陷人沉思与痛苦之中。 终于,他又轻轻地叹出一口气来。 他又轻轻地叹出了口气来。“不知道伟儿这孩子,这一年来漂泊在何处。我还 以为他在乾元上人那里练剑,否则我也先去庐山了” 黄静仪也跟着一声短喟:“师父,庐山早已面目全非,听说已被玉面罗刹捣得 一蹋糊涂。不过乾元上人和我爷爷都相约要来替师父报仇。” 她说得高兴时,竟又露出小儿女之态,扑人野鹤神君的怀中,问道:“师父, 真的是你自碎天灵盖,后来又复活了吗?可你为什么要守在这岩穴中练功,也不告 诉别人,害得许多人替你伤心,尤其伟哥哥,他要知道你还活着,不知道有多高兴 呢!” “孩于!说来话长,我慢慢再告诉你,我所练的武功大概还有四五个月,就可 完成,你也要速下苦功,我的‘金钢拳法’和‘嵌金截铁’功夫,都要在这段时间 中加速完成。” 野鹤神君说话之间,又瞥了那岩石上两个脚印一眼,哺哺地说道:“我武功已 是数百年江湖失传之绝学,除非发明此种功力之怪杰复出,否则,谁的功力能达到 如此地步呢?” 他那里知道,就是他自己的徒儿,在一个时辰之前,曾宿舍在这巨石之上练功, 如果他们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出来,或许还能看见了丁伟的“驭空飞行之术”呢! 这乃是人生的聚散,黄静仪的成就,也就无法综各家所长,也不能尽传野鹤神 君所学了。 且说丁伟自从离开岩蜂巨石之后,一口气奔走了二三十里,只觉得身上奇热难 耐。 他还以为身上余毒未尽,忙运气试试,见毫无异象,这就令他十分奇怪,为何 身上会有此种反应。 本来他近来疑心较大,因为他所遇见之人,都是对他有所图谋。尤其那些自命 为武林正派的高人,居然几次向他谋夺宝剑。 他不自觉地,右手扶着宝剑,恨恨地说道:“本来我只想替我父母、师父报仇 之后,就遵着恩师武林正神所示,将江湖四恶制服,再回到那古穴中,随伴他老人 家,想不到竟有如许众人对我下手,最可恶的,就是青风老鬼,他们要谋取我的宝 剑,反在外面造我的谣言,又煽动昆仑山的七星居士来和我作对。” 想到七星居士,他更恨得钢牙乱咬。“老鬼!我一再容忍,不料你的鬼谋更多, 下次遇上,我要你全身而走了,也显不出我丁伟的手段。” 虽然他心中在恨,但脚下并未停止。 这一阵奔来,不知不觉地,又停身在白雾漫漫的江边。 丁伟打量着四周,见毫无动静,又走到那垂扬之下。那些所留字迹,已被削去, 只剩一片空白。 丁伟望着这垂扬,恨恨地骂道:“贼子!我就不信你有三头六臂,……”他仁 立着,静候变化。 倏地,树上飘来三、四片落叶。丁伟抬头,见树梢上盘膝坐着一个红袍阔袖的 胖大和尚,一双环眼,闪闪发亮。正咧着嘴,望着丁伟傻笑。 丁伟心中不觉一动,暗忖道:“此人轻功,端地不凡,凭他纵上树梢,无风劲, 无响音,就足以骇人听闻,盘膝坐在树梢头,若无惊人定力,更非易事。” 他对自己武功,已颇自信,而这个和尚纵上树梢头,自己倒未发现,这就使他 不禁脸上微微一热。 但他却兀立未动。因为他知道,来人既能纵上树去,又不让自己发现,武功定 非泛泛。如果贸然行动,反会被人讥笑。 虽挺立不动,但他身边已成一道无形罡气,“人中之人和”静如泰岳“,已暗 暗施出。 红袍胖僧在一声怪笑中纵落地面,愕愕地望着丁伟,是惊疑,是愤怒,更想看 出些端倪来。 但听得他冷冷地喝道:“小子,你用什么手段,向佛爷偷袭!” “放屁!小爷堂堂正正男女,岂会向你暗中偷袭。”丁伟也怒喝着,他那挺立 不拔之丈夫气,令人不寒而栗。 红衣胖僧微微一愕之后,已是一掌劈到。顿时寒涛惊夜幕,掠地现狂涛;沙飞 石走,好不骇人。 丁伟面罩寒霜,两目精光现,冷喝道:“恶僧何名,竟不知死活,看你能不能 接得住我的一招半式。” 红衣胖僧,哪里能受恁般恶气,掌力倏变,五指如钩,又加大了几分力道,丝 丝劲风,足可开碑裂石。 丁伟实在气忿,虽不知这和尚是谁,但一见这厮出手,招招都是狠招;当下冷 笑道:“恶僧!是你死期到了。”他早已将静如泰岳,以静极至动极的功夫施出, 双臂一招,但听得一声问响,红衣胖僧已跌在丈余之外,口吐鲜血,一条右臂,却 被丁伟振臂罡风所切断臂,故登时鲜血涌流。 红袍胖僧万未料到,这个十来岁的孩子,竟有这般大的力气,尤其他身上所发 出两种迥然不同的罡劲,一柔一刚,一而将自己凌厉劲道化解,一面反击自己要害。 本来他还欲喝问几句,但因真气无法闭住,又连连吐出几口鲜血,脸色也顿时 变得苍白,“恶僧!你究竟受何人指使,欲与小爷作对。丁伟两目如闪电一般地晃 过后,喝问道。 红袍僧人,虽然睁着一双怒目,但一句话也说不出。他望着丁伟,牙咬得吱吱 作响。 丁伟又瞥了他那条断臂一眼,喝道:“恶僧!这条断臂,也可以供你去江湖上 泻染一番,就说我丁伟,心毒手辣,杀人不眨眼。” 他说完之后,迈步就欲离去。 蓦闻一声惊呼:“红座主!你这是怎么啦?祖师爷已驾临此地,你怎么会伤成 这个样子?” 丁伟闻声望去,见又飘来四个矮胖和尚,各穿着黄、白。蓝。 紫不同颜色僧袍。年龄都是四十上下,连先前那个红衣和尚,一共五人。 丁伟心中暗忖道:“这五个和尚,以五种不同颜色服饰,但不知又是什么鬼门 道,他们所称的祖师爷,不知道是谁,看来我今天是不能善罢了……” 本能地将纵出去的身体,又倏地停了下来。“。 这时,刚到的四个和尚,也如夜鹰扑食一般,各站定了四个方位,将丁伟团团 围在中间,那个穿黄袍的和尚,面罩霜地喝问道:“小施主何来?为何对我们出家 人施以杀手?” 丁伟淡淡地一笑:“为什么你们不问那个恶僧,反来问我?你们以为凭人多就 能奈何得我不成?” 他的话不急不徐,声若宏钟,震得在场诸人,心头都微微一颤。 但这些僧人,以无法无天称著,那里听过别人喝叱,尤其他们的撑腰之人,乃 是轰动江湖的成名人物,江湖中各种高手,都对他们退让三分,也就因此,才养成 他们的桀骜之态。 此番他们奉命南来,不料竟在此遇上了煞星,而且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一 个十来岁的孩子。 虽然有红袍僧人为戒,但这四个家伙,哪里能忍得住这口气,但听得衣袂飘飘 之声,蓝。黄。紫。白,在月光下晃动,四个胖和尚,同时迫进丈余。 就在他们弓弦待发之顷,倏闻一声暴喝。 四个僧人各向后移步三尺,丁伟闻声,心中也不觉一动。暗导道:“这声暴喝, 我好像曾经听过。” 他这心念则动,即有一股劲风扑到。 丁伟微跨半步,就已让过,前面已站着一个胖大和尚,原来正是四恶之一的南 僧——厉中,他手中提着一面方便铲,向着丁伟没头没脑地砸到。 虽然他也看见红衣座主的惨相,但仍有恃无恐地叫道:“今天我要你知道,这 方便铲的厉害。” 说话时,他向红衣僧人身边移了几步,喝道:“还不闭住各大要穴。”又探手 人怀,摸了一颗药丸,递给红衣僧人。 方便铲人地半尺,黄。白。蓝。紫四个僧人,也同时暴喝,大袖飘飘,有如彩 霞飞舞,同时向丁伟扑到。 丁伟的年纪虽小,心思却是缜密,暗道:“我如果先将南增毁了,其余四恶来 报仇,即可趁机除去,或引以为鉴,从此退出江湖,岂不更是省事。” 这时四恶已得厉中的暗示,同时连手。本来他们五人,已练成了“五色恶阵”, 这恶阵以红。黄。蓝、白。紫,按五行生克之理,变化无穷,威力奇大,是他们费 了十年心血才练成的,江湖中谈到“五恶阵”,莫不闻之色变。江湖高手死在“五 恶阵”中者,也不知其数。 厉中这个人魔,也曾小小吃过一点苦头,他是何等诡诈之人,虽然嘴上说得厉 害,但却不敢贸然出手,故才暗中示意四人连手。“ “五恶阵”虽然缺少一人,威力减低不少,但四人连手,仍然有使星月无光, 风云变色之威力。 尤其众增服色不同,如定力稍差的人,早已头昏目眩,迷乱于声色之中,或盘 皮力竭而死。 这几个僧人,武功又皆上上之选,大袖飘飘,锐风震耳欲聋,掌风虎虎,足可 开碑裂石。 丁伟当四人连手而上时,并未注意,只是微微一笑,但四恶憎疾转倏变,刹那 间,五色缤纷,彩霞万道,人影纵横,掌风不竭;好不骇人。 这朵武林奇葩,应变何等神速,猛一凝神静气,静如止水,不动如山,不仅将 周身各大要穴护住,又在周身撒下一层无形罡网。 他一时反不想将这四个僧人除掉,他欲先一观四人连手,为何身法有恁般快捷, 究竟有何诡诈。 只见他们如彩虹片片,缤纷乱舞,且变换之速,简直骇人听闻,这正是五恶阵 的凌厉威势。 尤其四人连手下,攻中有守,守中有攻,且此攻彼应,攻彼此应,故只见一路 全系攻击招式,绵绵不竭。 丁伟任是融会了各家武功精华,一时也看不出玄奥。 所幸他的武功,又屈超凡人圣之化境,色不足以惑乱其心,威势不足以丧其志。 他依然是兀立不动,只是面露凝霜。 摹地,武林正神的音容,闪晃脑际,武林正神的慈音,也响在耳边:“伟儿! 江湖中阴险诡诈,遇声色奇变,当速战速决,免贻后患。。二,,这个意念晃过了 伟的俊脸上,顿时露出笑意,但听得一阵啸天龙吟之声,那柄断金截玉的寒虹剑, 已出得鞘来。 丁伟宝剑在握,顿时目光如电,豪气如虹。朗笑之声,震得四野回声历历,枝 叶飘落。 四个僧人,那知厉害,仍然振袖挥拳,连翻攻到。 丁伟身一矮,寒虹宝剑,光化万道银蛇,一招“追风伏地”,从“迎门击浪” 疾变为“拂柳分花”,进而“野火烧天”,这一招三式一落,但闻连声惨叫。 南僧厉中,满以为四人连手,定可将这少年制伏,故当他们施展出“五恶阵” 时,似已将其困住。老脸上早露出笑意。惟其如此,才足可致其死命。 不料呛琅之声暴响,丁伟出手之间,四个僧人,都同时卧倒血泊中,惨呼之声, 乱成一片。 南僧厉中,冷哼一声,道:“小贼!有你没有我,今天我们拼了吧!” 他没有再看一下四个僧人的死活,方便铲一摆,就向丁伟扑到,锐风过去,铲 影映月生寒。 丁伟是存心要毁去这四个恶僧,也就兀立未动,只是凝神静气,贯真力于寒虹 宝剑之上。 南僧厉中,是怒极,也是恨极,他数十年心血,被毁于顷刻之间,故此目中冒 火,怒啸连天。 当他的方便铲,有如泰山压顶一般盖到时,一声震天价响,丁伟早借剑势,将 真力传出。厉中手中的方便铲顿时成了两半,呛琅一声地,跌在地上。 历中连哼也未曾哼出,四脚朝天,向后便倒。他来得快也退得快,此刻已是口 吐鲜血,一张胖脸如死灰一般。 他并没有死去,只是内腑已受了重伤,但从此他将举铲无力,全身功力已经毁 去,且落个终身残废。 丁伟瞥了南僧和红、黄、蓝、白、紫五个僧人一眼后,冷笑道:“恶人的报应, 你们去告诉那三恶,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语落,人也如黄鹤一般,失落在夜色里。 月色照射着大地,垂杨下,这几个万恶的家伙,除红衣僧人,失去一臂外,其 余部被斩断双腿。厉中虽然肢体完全,却是武功全失,他已被丁伟以内力震散真气, 气血逆行内脏,故南憎厉中,此时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江边,只剩下一片凄凉的叹息之声。 南增厉中,尚不知他武功全失,甚至在今后的年日,连行动的能力也几将失去, 他躺在这垂杨下,还在计划着,怎样来洗雪这道奇耻大辱。 但听得他喃喃地说道:“我……必……要……报……仇。”这声音,有如鬼哭 一般。 且说丁伟纵身一走,并无目标,不过他不想再见这些丑恶的面孔。唯有对这些 恶僧,惩治得十分痛快。 但这半日来所经历的,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肖一平、飞天狐、七星居、南僧 厉中。还有红、黄、蓝。白、紫五个和尚,死的死,伤的伤。 他替父母申冤报仇,但也为自己在武林中,树了一大批敌人他曾亲耳听青风居 士和七星居士说,他们要煽动少林寺的大觉禅师、五岳第一剑,还有峨嵋真人来找 他算账。如真依他们的诡计,这一段恩怨,真不知如何了结。 尤其那个天山独眼神魔,武功已夺天地之造化,两掌并练有“梅花瘴毒”,十 步之内,出掌伤人,实是不可小觑。 想到独眼神魔,他的豪壮之气,也顿觉一消,故不自觉地叹出一口气来。 倏地,脑际又晃过武林正神的影于,那慈爱的声音,又似响在耳际,“神剑三 招,已穷天地之玄奥,夺宇宙之神奇。这穴中皆奇绝武学,幸愿能仗寒虹剑,扬神 剑于天下。荡群魔,靖寰宇……” 丁伟精神顿时一振,胸部微微一挺,不自觉地“呸”啊一声,管什么独眼神魔, 我要不在三招之内,取其性命,也显不出神剑三招的威力。 这时,那个长发白裙的影子,又出现眼前,尤其是那衣婉的一瞥,更令人难以 忘怀。她被女魔所掳时的情形,又展现在脑际。 丁伟不自觉地在额上一拍,“糟了!我不是赶到凤凰宫去吗?为什么竟会耽搁 得这么久,不知道卓玉君……” 想到卓王君,心就要跳,暗道:“这姑娘有恩于我,我必须要救她出来,不管 玉面罗刹对她如何,我得先将她救出之后,再处置那女魔……” 身形倏地拔起,何如银河飞泻一般,好快!白影闪晃间,夜空中已没有半点人 影。 此刻已是四更将近,他这一阵疾奔,少说也有百十里。 限前这绵绵不绝的山峦,好长,约有百余里。丁伟不知道这里是否就是武功山。 他脑海中对这一带山川地形并无深刻印象,尤其那时,只是为了逃避敌人追踪,惶 惶有如丧家之犬一般,哪里会留意这些,何况他那时还年幼得多。 此时,他面对着一叠山峦,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他根本不记得去凤凰宫的 路径。 然而,有卓玉君的影子在,那怕是踏遍万水千山,找遍天涯海角,他也必须前 去。 忽然数点火光,在夜空中一闪。 丁伟心中不觉一动,突然,夜空中又传来两声嗷嗷怪笑,更夹杂着几声漫骂, 一时间,笑声、骂声。掠叫声,乱成一片。 这笑声,好似西缺的笑声,唯漫骂声,分辨不清。 丁伟无暇细想,循声奔去。他觉得,自己已到了魔宫附近。 心中不由扑通扑通地一阵乱跳。 这魔宫对他来说,实在有无穷感叹,思师野鹤神君,在这附近受伤,终于在荒 山古刹中,自碎天灵盖,自己也被女魔掳来,且被巨蟒吞噬。 虽然在蟒腹中侥幸未死,且获“寒虹”宝剑,遇盖世奇人武林正神,传绝世神 功,这些何如幻梦一般…… 如今,他又重返此间,是欲救卓王君出险,也欲仗神剑,诛玉面女魔,以报仇 雪恨。 丁伟此际热血沸腾,豪气大增,他深恨女魔毒辣,巴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以 泄心头之恨。 只见他钢牙一咬,恨恨地一顿足,登地碎石纷飞,连声暴响,震得夜空中,荡 起一片回音,接着真气一提,身形猛地拔起,足有数丈来高。 他尚未奔出里许,已在夜色中远远互见那绿瓦红墙,环山依水的凤凰宫,正要 飞身前往,却被四条人影截住。 丁伟一看,乃是东恶、西缺、北魔和程凡四人。 西缺身形一晃,拐杖早已当胸点到。程凡也一抖软鞭,向丁伟下盘扫落,这厮 就全暗中偷袭。 丁伟微微一笑,仍是兀立未动,就在西缺拐杖点到之间,左手疾出如电。就在 他一伸一缩之间,但听得一声暴响,西缺跃在丈余之外,程凡一条软鞭,也被击落, 闷哼一声跌倒在地。 西缺那条生铁拐杖,也到了丁伟手中。这个天生残缺,没有拐杖,自是无法站 立。何况了伟这一招,已让他内俯受伤,还幸丁伟并未打算置他于死命,否则怕不 立时暴尸当场,流血五步。 程凡那小子,本想乘机报仇雪很,便乘西缺拐杖点到时,暗中偷袭,却未料到 丁伟夺下西缺拐杖,不仅震伤西缺,而且将程凡软鞭震落。 丁伟实在恨极了这小子,故出手也就较狠,但听得一声冷哼之后,程凡连连后 退,跌倒在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他望了一下软鞭,又望了丁伟一眼,本想喝骂几句,但体内气翻血涌,连吐了 几大口血之后,人竟昏了过去。 东恶、北魔既未救助西缺,也没有来截住了伟,却是返身便走,一纵身便已没 了踪影。想是逃回凤凰宫去了。不知他们有自知之明,还是另有鬼谋。丁伟微微一 笑,手腕抖起,呼地风响,生铁拐杖,已脱手飞去。口中也同时喝道:“老残废, 拐杖还你,望你能改恶从善。” 西缺因内脏震伤,正在运气自疗,蓦闻锐风刺耳,又听到丁伟喝声,心中一紧。 微微睁开眼来,生铁拐杖,已然扫到,心中一惊,气未闭住,竟吐出一口血来,伸 手一抄,却也落空,生铁拐杖,正好落在腿上。 只听一声脆响,西缺的另一条腿,活活被那生铁拐杖劈断。 西缺登时惨叫一声,几乎昏了过去。 这正是害人者,自受其害,江湖中,有多少人死在这生铁拐杖之下,今日自己 竟也伤在拐杖下,而且将唯—一条腿,生生劈断。天网恢恢,恶有恶报。 丁伟将生铁拐杖扔出之后,正欲回身纵去,却听见一声脆响,又是一声惨呼, 这才回过头来。见酉缺腿已断了,也就不去理会,但却看见程凡正睁着一双怒目, 恨恨地望着自己,当下决定也要给他一点教训,便取过程凡那条较鞭,振腕一抖, 一条软鞭竟被抖成七大节。 丁伟将手中那节鞭鞘微微用力折成三数段,猛力向程几双腿掷去。登时一片锐 风响起,好似苍鹰扑食一般。 程凡功力虽然不弱,但此时重伤在身,如何问避得开。 丁伟这一掷,不要还有数小段软鞭,就是以其劈空掌力,亦足可击断其盘骨, 或致其死命。 也是程凡这小子作恶太多,故丁伟才欲使他多吃点苦头,尤其他对韩情娘的绝 情,才有这些报应。 当一声惨叫之后,丁伟也就不顾他们的死活,直向凤凰宫扑去。他去势甚速, 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但见凤凰宫灯火齐明,照得如同白昼。 丁伟前扑之势,不由一缓,他知道女魔如无万全部署,绝不敢公然如此,显然 另有鬼谋。 本来他欲秘密去救出那些待救之人,但东恶等人已经先他一步逃人魔宫,群魔 定有准备,故也把心一横,昂步走去。 此刻,女魔竟将凤凰宫门大开,灯火辉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正不知这女魔, 又耍出了什么新花样。 这朵武林奇葩,虽然豪气如虹,此时也不禁踌躇起来,因为有许多人的生死, 就在这投足举手之间。 终于,他又微一提气,身体霍地拔起,人也复向前纵去。他知道,唯有人虎穴, 才可获虎子。 忽然,一阵腥臭之味传来,令人作呕,丁伟心中微懔,暗道:“但不知贼魔又 干出些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来。” 这一意念掠过,他也停身在凤凰宫前的空地之上。 虽然灯火通明,但大厅中,却是烟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 丁伟防着女魔正在施放歹毒的五门毒物。故先塞了一颗圣丹在口中,闭住气, 正欲向内走去。 蓦闻一声惨呼,但见火光一闪,黑烟缕缕,飘出一阵,腥臭气味。丁伟心中微 微一懔,立即想到女魔正在对人施以那些惨绝人筹的毒刑。 她的本性,以杀人为乐事。 丁伟一望,只见厅中放着一尊高约五尺,中径约七尺的“王鼎”,满盛着桐油, 燃起熊熊烈焰,火苗吐出半丈来高,好不骇人。 几个人,被剥得精光,跪在鼎旁,有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玉面罗刹,端坐在那凤椅之上,面露杀气,秋霞。明霞,站在身侧,有似索命 无常,凶相毕露。 但听得一声娇喝,跟着是轰的一响,鼎中火光陡变,又是一阵腥臭之味飘来。 丁伟登时百脉愤张,身形一晃,向内扑入。 女魔暴喝之声又起,另一个高大身躯的老人,竟被投。向“王鼎”的熊熊烈焰 中去,眼看就要被裂焰吞噬。 丁伟大喝一声,双掌一翻,猛向玉鼎劈去。刹时激起数丈火焰,照得大厅中一 片雪亮。 只因这一番,有分教:小侠游踪,从此魔宫失色;女魔险毒,宁教骨肉成仇。 海天风云阁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