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力战邪教主结缘遇佳人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李潇幽幽醒来,只觉腹中一股热气,却已不怎氺舓痛。却 是嘴 痛得厉害,伸手想摸舌头,却被自已的手吓了一跳:这手竟如白玉般,滑腻 温润,白 透红。比之自己以前,好似脱胎换骨一般。手背上的痣也不知到哪里去 了。 “这…难道是吃了那玄冰的缘故?”李潇走到玄冰旁,那冰中映出自已的模样, 皮肤光洁娇嫩,似出生的婴儿一般。眉间那道疤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乖乖隆的东,老子升仙了!”李潇大喜:“想必我现在已成仙人,自然要脱 胎换骨喽!”身形一纵,果然飘飘如无物,手劲一吐,向旁边冰晶击去,晶体碎屑 纷飞。心想:“果然成仙了。听说书的说,仙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既然我成了 仙人,自然可以穿山而出,这叫‘穿墙术’。”李潇想罢高兴不已。便向晶体壁冲 去,只听‘蓬’的一声,头上撞了个口子,跌倒在地上。鲜血流了出来。 “哎哟妈呀”李潇又窜又蹦,痛得不亦乐乎。 “娘的,成仙怎毑!?” “是了,天下哪他娘有这好事?吃块冰就成仙,那不是满地都是神仙了吗?” 李潇心道:“大概是这玄冰有提升功力之效,使我武功大进,反以为自己成了 仙。” 对冰一照,却见伤口不再流血,且已愈合。留下淡淡血痕。 “想不到没成仙,脱胎换骨却是真的。”李潇心下高兴:“反正也没出路,不 如将这玄冰挖开,看看这宝镜也好。” 当下李潇便运功抵抗寒气,在玄冰边挖了起来,他每天以玄冰碎屑为食,功力 渐进,挖得也快了许多。 也不知是过了一月还是一年,终於。 那玄冰与阴阳镜间,挖得只剩半寸之冰,李潇一声轻喝,单掌击出,那坚硬无 比的玄冰,居然被打得碎屑纷飞,露出一个洞。那 镜本在冰中燃烧,一见空气, 反倒熄了。他一探手,将那青 镜拿在手中。而这块玄冰没了 镜,便即化做一滩 清水,这冰洞之中,也暗了许多。 李潇将 镜拿在手中端详,见那镜浑圆一体,雕边古朴自然,虽是青 所造, 镜面与冰无异,光亮无匹。背面刻八字:“窥阴探阳,天道昭章。” “看来虽像个好东西,却不知有什毬濉管它呢,拿上再说。”李潇将 镜揣 进怀中。忽然大地晃动不已,“不好,又要地动!”李潇虽知厉害,转来转去,却 也无处可逃。 只见那玄冰化去之地突然龟裂,地下水若青龙般喷出,眨眼间冲向冰洞之顶! 听得轰然巨响,显是已冲出这玄冰洞了,李潇也身随水龙喷射而出。 顶上仍是那座堡。古堡虽坚,由於久受乾燥烘烤,遇冷水骤变,在巨大的水流 冲击下轰然而毁,巨墙被水柱冲垮之後,倒入岛外滚滚岩浆之中,水浪亦跟著冲入 岩浆,立刻沸腾起来,滋滋作响,雾气蒸腾,有若仙境。 李潇身被水柱冲到半空,却正是观看此景的好所在。只见红岩滚滚、水浪腾腾, 自是天下第一奇景。 他正观得入神,却见水与岩浆渐涨,眼看要将那出口石穴淹没,心下一惊: “若是再不出去,便要在此炖人参了。”随即脚点水浪,腾身纵起,一跃之下,居 然平行三十馀丈,直抵石穴口。习武之人踏实地平跃十几丈已是难事,而他却踏水 横飞三十馀丈,这手轻身功夫,在当今武林恐也无人能及。 李潇暗乐:“我进来时一纵也只是五丈有馀,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不及多 想,闪入石穴之中。这石穴他走过一次,自是知道如何走法,轻车熟路,转眼出了 穴口。 只见那穴口旁两个石人仍在。小瀑依旧。四下空无一人,却倒著不少阴阳教彽 骸走出小瀑,只见那祭坛上摆著一样物事,那物事被一层惨雾笼罩,似是一个人 在低头盘膝而坐。一瞥之下,原来是一件铠甲。 那铠甲由数百根人骨穿成,那人骨细而白,自是童骨所制。铠甲的盔乃是七颗 头骨所连成,那头骨显是经过炮制缩干,比婴儿的头骨还小许多。铠甲的护肩亦是 几颗大一些的头骨,护腕、护膝皆由人骨制成,整副铠甲成坐势放在祭坛中央,人 骨发出淡淡的幽光,周围似也笼著一层惨雾,令人毛骨悚然。 李潇身子一震:“那日遇见教主,他说到派教忋縣找七十七名男童来制‘天童 铠’,莫非就是这副铠甲?可惜我身陷绝地,没能救这些孩子!” 正思忖间,却见那铠甲动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终於出来了!”正是那死去的阴阳教主的声音。 李潇一惊,原来那铠甲之中,露出一副脸孔来,细眼黄睛,眉长 凸,正是阴 阳教主。 “你没死?!” “哈哈哈哈……,你忘了我是什毿贖?阴阳教主,自通阴阳,有什毿贖能杀得 了我?” 李潇心下甚乱:“没想到遇到个杀不死的怪物。”道:“那这些教彙…” “哈哈哈哈,还多亏了他们,否则我阳气不接,却是真死定了,那日你将我的 头砍下,我身体提头出洞,亏得他们办事利落,七十七个童男都找 了,我才吸食 他们的阳气,从鬼域把三七魄拨了出来。” “你的教徒也是被你吸食了阳气?” “当然,否则我怎殹还能呆在这 等你出来?”他洋洋得意,话一出口,却 又後悔不 :“怎氫 的秘密告诉了敌人?” 李潇一笑:“原来你现在只能靠吸人阳气维持生命。” 教主道:“那又如何?只要我吸人阳气,便死不了,恐怕你就不行了吧?” 李潇笑道:“那你就把我的头砍下来试试看哪。” 教主大怒,白影一晃,手中多了把人颅鞭,照李潇头顶便扫,他这鞭无甚力道, 却带著一股阴风,惨惨间若有鬼哭传来,又似此鞭上附了许多冤鬼一般。 李潇只觉头发昏,暗知不好,倒身向小瀑纵去。冷水一激,清醒了许多。心道 :“这孙子有旁门方术,幸他无甚武功,否则太难对付。” 教主一击不中,追将过来,人颅鞭一抖,向李潇腿上缠去。李潇腾身纵起,空 中变位,头下脚上,左手阳刀直取教主面门。那教主本就不会武功,只急低头,阳 刀砍在头盔上,居然毫发无损。 教主大笑:“你道我的‘天童铠’是纸糊的不成?”人颅鞭再抖,直往李潇腰 间便扫。李潇轻喝一声,在空中借一砍之力,向教主身後纵去。那教主也不回头, 鞭向背後猛抡,李潇身子前翻,一鞭扫空。脚一著地,便又象弹丸一般射回,直奔 教主後心。教主长啸一声,只见天童铠中,射出三根白骨针,直奔李潇面门。李潇 右刀点地,身子向左疾避,此时教主已转过身来,人颅鞭直捣李潇前胸。李潇此时 去势已竭,新力未生,一鞭正中前胸,只听‘崺’的一声—— 李潇坐在地下,汗水芩芩而下,阴阳教主却倒在地上,见了鬼。原来李潇自以 为必死无疑,那人颅鞭却击在怀中的阴阳镜上,衣衫尽碎,阴阳镜一露,光芒如日 光月华,阴阳教主本就是已死之人,借他人阳气维生,被阴阳镜一照,法术便破, 飞魄散而死。 “好险好险,原来这阴阳镜可用来除鬼伏魔,这回可好,以後不愁吃不上饭了, 随便替人抓几个鬼,就可赚些钱花。” 李潇想罢起身,收好阴阳刀,又从死去的阴阳教徒身上扒了件黑衣穿上,便向 这洞口走去。 忽然他听到细微的人声,却原来是一个黑衣教徒,向他呼救。 李潇心道:“这邪教徒中也没什毐胣 ,可又不能见死不救。”便向那黑衣人 走去。他本是个善良之人,只是有时胆小怕事,有时又胆大包天,有时 心起,有 时善念又生,人之善恶,本就在一念之间,只不过有人克制住恶念,便显善象,有 人纵恶,便显恶象。人的思想变幻莫测,是人自己也无法琢磨的。 走到那教徒近前,只见那人身材娇小,脸也蒙著黑巾,双眼中露出乞怜之色。 李潇扯下他的黑巾,不禁一惊。 原来这人是个女子,约有十六七年纪,眉目清秀,粉面香腮,一点红唇。说不 出的可爱。 李潇心下一喜:“想不到这教中还有如此娇娃,给我做老婆,倒是不赖。”急 忙问道:“姑娘受伤了?” 那姑娘面上一红:“不是……,是被教主吸了阳气。大哥…哥,救救我……” “是了,刚才听那教主所说,确是吸了这些人的阳气。”李潇问道:“为什氫 人都死了,你却没事?” 姑娘道:“我的阳气本就弱,教主吸了一些,便吸别人去了”她一指身边的一 个黑衣人:“他是最後一个,教主吸了他,便又坐回去等你了。” 李潇笑道:“你叫什毐肳字?” 姑娘道:“我叫 珊儿,是家 人送我来这 入教……,大哥哥,你快救我… …“说著气息渐弱,似是要不行了。 李潇急道:“我也不懂医道,这…这怎么办” 珊儿脸上更红:“就……,就是过些阳气给我……” 李潇道:“那么把阳气给你呢?” 珊儿轻嘤:“就…就是吻我……”说罢娇羞无限,脸一直红到脖根儿。 “原来如此!”李潇心道:“难道这姑娘看上我了?呵呵呵…”救人要紧,他 忙俯身下去,闭上双眼,两对红唇印在了一起…… 过了许久, 珊儿嘤咛一声,李潇睁开双目,见她气色好了许多。便起身道: “珊儿,你觉得怎样” “珊儿…你叫我珊儿?” 珊儿面色一红,撑起了身子:“好多了,谢谢你, 大哥哥…。” 李潇见她娇态可爱,不禁也面上一红:“珊儿,你…真可爱。” 珊儿粉面更添红晕,头也埋得更低了。却不知说什毿趡好。 李潇在教徒尸体中踢踢找找,心想若是再有几个如此模样的小妞便好了,哪知 揭开头巾,尽是些糟老头子和大汉,早死多时。心下厌恶,便转了回来。 李潇笑道:“这 都是些死人,却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外面去吧。” 珊儿应著,却腿下发软,一时站不起来。 “你身子未复原,我…我来抱你吧。” 珊儿嗯了一声,便是答应。 李潇拢起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开了大门,只见一条通道,曲曲弯弯,直通向 上,便沿阶向洞外走去。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洞外的山坡上,绿草也镀上一层金色,群虫低 ,似也 在倾吐心声。微风吹过,草叶起舞,四野一片宽阔,让人心旷神怡。 在这草坡之上,并坐著两个人,正是李潇和 珊儿。 “你好些了么” “嗯” 李潇道:“你在教中是做什么” 珊儿道:“只是做些零活而已。” 李潇道:“你们为何那氱楦ァ的话?” 珊儿道:“教主神通广大,附近的人还总来求他施圣水救人呢,无论什氺舉病, 他都治得好的。” 李潇一笑:“他那是什氹紅水,我看到他是把一瓶药洒了进去。” “哦?” 李潇笑道:“知道我为什殹救你么” 珊儿望著他。 “因为我喜欢你。”李潇笑道:“不过不管你以後喜不喜欢我,都没关系,你 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就行了。” 珊儿脸上一红,头几乎埋进了胸口。她哪想到这少年竟如此直率?如此坦白? 她面上红云一片,羞涩万分,心中却甜得很。 李潇看她那模样,心中也是一喜:“她果然已喜欢上我了,这真是一吻定情啊, 嘿嘿嘿。” “你家人为何要把你送来入教呢?”李潇问道。 珊儿明眸远眺,眼神中似有无尽伤感:“我家就在山下五 外的秋雨庄,我爹 早就不在了,只剩下我和娘两个人。庄主人很好,常接济我们,但庄客们总对我们 冷言冷语,我娘在我十四岁那年,害了眼病,双眼都看不见了…”说到此处, 珊 儿不禁泪如雨下。“两年前娘听说这有个阴阳教,教中是些供奉神仙的好人,便将 我送过来入了教。” “原来如此,”李潇深深叹了口气:“你娘怎舍得让你离开她呢?” “不知道,我娘对我本来很好的。” 珊儿道:“大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 字呢。” “我叫李潇。” “潇哥哥,我就叫你潇哥哥吧,好不好?” “自然好啊。”李潇甚是高兴。 “潇哥哥,你的家是什氠鳌÷﨩?” “我的家…”李潇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我家在长白山下,父亲在我十岁那 年去世,母亲将我带大。父母好像都是武林中人,可母亲从不告诉我父亲的事,也 不教我武功,直到那一天…”李潇的眼中似失去了神采,木然地呆在那 。 “潇哥哥,你怎毿贔?” 珊儿关切地望著李潇。 “哦,没什么”李潇回过神来,继续道:“那一天,是去年八月十五,我拿了 怠子去镇上买月 ,晚上到家时,却发现母亲已经死了。房子也被烧了个精光。在 母亲的眉心上,插著一支飞刀!”说著他从怀 一摸,掏出一枚长一寸、宽二分的 小刀来,这刀虽小,却极精致,柄上雕龙,活灵活现。“这便是杀我母亲的飞刀!” “原来你是为报仇而误闯到这 来的。” 珊儿幽幽地说:“爱恨情仇,没有 人逃得了的。” “哈哈哈哈…是啊,”李潇大笑道:“现在我就已深深地爱上你了呀…” “你……” 珊儿粉腮通红,想回一句,却说不出来,心中漾起一阵幸福。 李潇望著她,关切道:“你的身体怎样?我再过些阳气给你罢?” “不,不用了。” 珊儿连摆小手儿,脸上更是烫得厉害,窘道:“我很好… …,我真的没事了。“ 李潇将手放在她额上,故作慌乱道:“哎呀,你脸色这样坏,头又这样烫,烧 得可不轻啊,肯定是阳气不足,不行,我一定要给你补阳气!”说著便将唇向 珊 儿探去。 珊儿赶忙向後便躲,红著脸嗔道:“你,你欺侮我,我……我…”她羞涩已极, 似要哭出来了。 李潇忙道:“好妹妹,好珊儿,我只是开个玩笑嘛,你别哭哇,都是我不好, 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珊儿见李潇那副模样,心中又有些不忍,轻道:“潇哥哥,我…并不是想责怪 你……只是你…我……”她一时也不知说些什毿趡好,眼圈儿又红了起来。 李潇见她那惹人怜爱的模样,心中爱几分,又疼了几分,心道:“真不该跟她 开这种玩笑的。”柔道:“刚才是我不对,我们别再说了,好不好?嗯……,你一 定很久没回家了吧?我们去看望你母亲吧?” 珊儿破泣为笑:“好啊,自从入教我就没回去过,也不知娘怎样了…”说到此 处,她神色又黯了下来。 “我们走吧,她一定在天天盼你回去。”李潇和 珊儿说说笑笑,并肩向山下 走去。 两人欢声笑语,全然忘记了内心曾经的伤痛。情中的人们,眼中只有彼此的映 象,除了快乐,哪里还有忧愁? 夕阳渐落,月亮也在天边现出了淡淡的轮廓。这黄昏之月,不知又要向人们诉 说些什毣頒又有几人,在听她的诉说? ………… “那是什么”李潇指著前面的一片红光,那红光映天,黑夜中百里可见。 “好像是著了火,” 珊儿失声道:“潇哥,那是秋雨庄的方向!” 李潇也不说话,拢住 珊儿向那火光掠去。 珊儿只觉李潇的手温暖而有力, 令她全身一软,麻酥酥地一股热流涌遍全身。耳边生风,有如腾云一般。 ---------- 好书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