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消阴解阳救素琼 惊闻书生又重现 客房中一张床榻上正躺着一位身盖薄被的年轻姑娘。 那姑娘细小的柳眉长长弯弯,一双紧闭的双眼上点缀着长长的睫毛,苍白的面 上,一个小巧的鼻子,恰到好处地长在那嘴角微微翘起的小嘴上,好看的瓜子脸更 衬得她的娇弱让人怜爱,这般看来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风子扬一指那姑娘,对王嵬龙道:“门主,就是这位姑娘!您请!属下告退!” 说完,飘身而出,却差点和风风火火进门的欧阳玉凤撞在一起,两人同时一错 身,闪了开去,随即相视浅浅一笑。 欧阳玉凤进得屋子,随手将房门掩上,走至王嵬龙身旁,俏立在一边,默默地 瞧着心上人为那姑娘治疗内伤。 王嵬龙甫一搭那姑娘的脉门,就感到那姑娘体内潜伏着两股异乎寻常的真气, 一者阴寒邪毒,一者阳刚火热,两股真气各占半边身子,却又相互纠结,尤其在那 丹田之处交汇凝结,却又各不相让,谁也奈何不了谁,并且两股真气已渐渐俞结俞 强,如不早些分化疏导,恐怕这姑娘必会真气相冲,自爆而亡。 要分化疏导这两股性质截然不同的真气,亦必须身具至阳至刚及至阴至柔两种 内气的绝世高手,以相应的真气疏导,方可见效,否则依然是个不了之局。 但至阳至刚与至阴至柔乃武学领域两个极端,所以拥有至阳至刚内力的人,不 可能再练出至阴至柔的内力,同样的拥有至阴至柔的内力的人,不可能再练出至阳 至刚的内力。 而同时具备这两种内力之人世间实在难找出几个,除非有特殊际遇,就算有, 也是有如凤毛麟角。 所以,要同时找到具有这两种内力的人方可顺利解除这姑娘的症结。 既已了结症结所在,自然好办。 王嵬龙自七年前被打下那无名深谷之际,曾因缘际遇那万毒至尊金冠红磷大蟒。 那金冠红磷大蟒乃天下间至阳至刚之物,常年吸纳天地灵气,精华尽入那大蟒头顶 金冠之内。 巧的是那金冠红磷大蟒,又刚好服下那世间极为难求的万年朱果。这万年朱果 又恰恰是生在绝阴绝凉之处,终年吸纳绝阴绝凉之气,从而成为天下间至阴至柔之 精华。 这朱果被那大蟒吃下,还不及消化,就被储存在那大蟒头顶金冠之内,刚巧王 嵬龙又很幸运地咬破那大蟒头顶金冠,以致金冠内那大蟒自身至阳至刚的精华,及 那朱果的至阴至柔精华之气,尽数被王嵬龙所吸纳。 由于这两种精华之气均是自然之物而生,并非人为修炼而来,是以两者不仅不 相冲,反而相互调和,从而使王嵬龙自身同时具有至阳至刚和至阴至柔内力的人, 这也是王嵬龙福大命大,老天爷垂怜吧,使他因祸得福! 而此后王嵬龙所修的玄黄神功,更是对他自身具备的这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内 力,进行了淬炼溶合,使之更加精纯,先天优势加后天福缘造就了王嵬龙这朵武林 奇邑,为武林放一异彩。 闲话少叙,言归正传。 王嵬龙心知自已同时身具两种不同性质的真气,正是消解这姑娘身具之症的最 佳人选,当下不敢怠慢,将那姑娘扶起,自己坐于床边,双掌抵在姑娘左右两边背 上。触手之下,竟是一边滚烫如火烧一般,另一边则如三九寒冰冷得冻人。 心念间,玄黄神功立运,护住姑娘心脉,两手一手发出至阳至刚内息,一手发 出至阴至柔内息,同时注入那姑娘体内,瞑目内视。 欧阳玉凤见心上人为那姑娘开始疗伤,便旁立一边为他护法。 王嵬龙默然感应中,那姑娘体内的两种真气先是自然反抗,继尔发觉性质相符, 渐渐合而为一,接着被王嵬龙那渐次增加的内息分化吃掉,化成同自身的内息一样 的内力,在那姑娘体内慢慢融合,成为一股渐次强大的内息,最后,随着王嵬龙的 引导,进入姑娘丹田处,凝结不动。 这时,王嵬龙感到那姑娘身体不再一边滚烫,一边寒冷,诚然已恢复正常,方 始撤掌收功,睁开星目。 轻轻将面前这姑娘放下,站起身,负手而立,转眼望见欧阳玉凤在旁凝注那姑 娘发呆的样子,不由回首朝那姑娘看去。 只见那姑娘苍白的面上渐渐浮起一层淡淡红晕,嘴角微微翘起,带起一丝似笑 非笑的笑意,宛如熟睡中的孩童般天真可爱,直让人忍不住想要怜爱一番。玲珑的 身材更是曲线毕露,端的是妙不可言。 一时间,也不由一呆。 欧阳玉凤回过神来,看到他那怔然凝视模样,不由心中微起一阵酸意,谕椰地 笑道:“小色鬼,好看吧!好看就多看一会儿,不然过一会儿她醒来,就再不能这 么仔细看了。” 王嵬龙心中一惊,回过神来,俊脸却随之一红,低叱道:“姐姐休得胡说!” 急急转身出门,刚至门口,又返身对欧阳玉凤慎重地吩咐道:“姐姐,如这位 姑娘睡醒,不可让她下床行走,一定要让她多休息个三、五个时辰,方可起身,否 则她的内伤可能会恢复得不完全。”说罢,飘然而去。 欧阳玉凤呵呵笑个不停,笑过随即目光又移至面前这熟睡的姑娘。 良久,方轻轻一叹道:“不知她与小龙是否有一方情缘呢?若将来真有的话, 我又该如何与她相处呢| ?唉……” 正思忖间,只见那熟睡中的姑娘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眼睛慢慢睁了开来。 那姑娘张开眼睛先是四面望了一圈,然后目光回转到坐于旁侧的欧阳玉凤身上, 目注于她,迷茫地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爹 爹呢?是不是被那些狗贼抓走了?” 欧阳玉凤被她连珠炮似的,问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回答她哪个 问题才好。 看着那姑娘迫不及待的模样,欧阳玉凤不由心中涌起同情之意。 欧阳玉凤轻声对那姑娘道:“我叫欧阳玉凤。这里是修武县城内的泰升客栈。 姑娘被一伙骷髅教的魔崽子围攻而伤,昏倒在地,幸亏我修罗门中的弟子刚巧路遇, 将你救下。 不过姑娘你体内有两股不同性质的真气纠结一起,如不及时救治,定然会相冲 相克而亡。 而你这症状又必须身兼阴阳真气之人方可救你。 所幸敝门门主刚巧身具阴阳真气,便救了你。你不妨运气试试,现在体内是否 恢复了正常?“ 那姑娘闻言暗自运气一试,果然体内真气流注,畅通无阻,而丹田处的真气似 乎隐约间更是激增不少,迥然不同先时全身时冷时热的情况,心下不由感激殊甚。 望着面前这艳丽的陌生姐姐,心中由然升起一股温暖,眼底浮起一蒙轻雾: “小妹南阳白家白素琼,多谢贵门主救命之恩!” 说罢,便欲起身叩谢。 却被欧阳玉凤一把扶住:“白家妹妹莫要多礼!敝门主吩咐过,待你醒来后, 千万不可乱动,要静心休养三、五个时辰,方可下床,否则你的伤势不能完全恢复。 再说,救你性命之人并非是我,而是敝门主,你要谢,也应该去谢他呀!对不?! 白妹妹,你还是先躺下休息吧!待过个三五个时辰再起来找敝门主道谢不迟呀!” 白素琼闻言,拗不过欧阳玉凤,再一想也确实在理,便不再坚持,乖乖躺下休 息。 欧阳玉凤见她躺下,便对她轻声吩咐道:“白妹妹,你好好休息,五个时辰之 后我再过来看你!” 白素琼轻轻点头,谢道:“多谢欧阳姐姐关心!素琼感激不尽。” 欧阳玉凤微微一笑,飘然而出,随手将房门带上。 屋中,只剩下白素琼静静地思索着往事遭遇。 五个时辰后。 白素琼房中。 白素琼与欧阳玉凤坐在床边,正开心地聊着什么,看样子两人已经很熟悉了。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欧阳玉凤问道:“是谁?” 一声极为熟悉的朗笑,接着道:“呵呵……怎么,姐姐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 吗?” 白素琼迷惑地望了望门口,又望了望欧阳玉凤。 欧阳玉凤喜道:“欧阳玉凤恭迎门主大驾!”边说着,边去开门。 门启处,一个长身而立,潇洒不群、玉树临风的美少年含笑走进来。 那美少年正是王嵬龙。 白素琼听欧阳玉凤说是门主救了自己性命,只道那门主必是一个长须老者,怎 么料不到这门主竟是一个这么俊俏的美少年,一时间,不由望着王嵬龙发起呆来。 王嵬龙被她瞧得面色微微一红,清清嗓子,开口问道:“白姑娘伤势可已复原?” 面上露出一抹关切之色。 白素琼闻言,顿时惊醒,已恢复神韵的粉脸上不由红晕满面,别有一番动人情 趣,立时起身微微一福,拜谢道:“多谢门主救命之恩!白素琼没齿不忘!!” 王嵬龙一扶白素琼:“白姑娘不必多礼!在下不过适逢其会而已,不敢当此大 礼。若不是敝门风兄将你救下,在下也不曾会遇到姑娘,更遑论解除姑娘身上纠结 真气了。” 说到那纠结的真气,不由又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问道:“对了!不知白姑娘如 何惹上骷髅魔教?身上所缠的两股不同性质的真气,又是什么人给传入的?姑娘爹 爹是否被对方捉了去?还请白姑娘不吝赐告!在下说不定可帮忙一二。” 欧阳玉凤闻言,也目注白素琼,也是一脸问号,待她回答。 听到王嵬龙那朗润的声音,丝毫未有做作表现的关切神态,白素琼不由心中一 暖。 想起前事,又念及爹爹,眼中掠起一道愤怒而又担扰的目光。 一边回忆,一边娓娓道来。 原来白素琼的爹爹叫白少冲,乃南阳郡有名的古董商,为人倒属正直,做生意 童叟无欺,名头也因而甚响,并且与很多地方势力都有不少交情,在宛城地面上说 话也甚有份量,不论何人均会给几分面子。 白素琼自小喜武,父亲便给女儿请了不少武师教她功夫。 四年前,有个四十多岁的落魄中年书生,投奔白少冲,并送白少冲一尊黑玉佛。 白少冲一见那黑玉佛,就知价值连城,却不敢接受,婉言谢绝。 无论那书生怎么说,都不改口。 无奈之下,那书生提出以教小姐白素琼武功为由,好求得一个栖身之所。 开始白少冲不信他会武功,他便请白少冲找人搬出一块一人高,三尺厚的大石, 当场表演起来。 结果白少冲被他那手切硬石如切豆腐般的神奇功夫所惊呆,不得不答应他的要 求,便允许他教女儿功夫,但因那黑玉佛实在是来历不明,却是任他说烂嘴皮,也 不答应收下。 那书生便不再坚持,每日教白素琼行气之法,并传授特殊的运功法门。 白素琼便日日随那书生习武练气,日子一久,果然练出名堂,内气充盈,一掌 之下,竟可将一儿臂粗细的小树,轻松震断。 高兴之下,更加勤练不缀。 而那书生在一年前却不告而别,不知去了何处。 此事,白少冲知道后,倒未说什么,心中却隐隐感到有些蹊跷,但却不自觉松 了一口气。 而白素琼却因为没了那书生的指导,修炼全凭自己一己惴摩摸索,不想却越练 越岔,初时只道是正常反应,到发现不对时,已来不及了。 终日时冷时热,有时人会正常清醒,有时却晕得不知所以。 白少冲见女儿成了这副模样,这才大慌,一边吩咐家人四处打探那书生下落, 一边四处找名医来治女儿的病症。 谁知堂堂医圣张仲景故乡,名医倒是不少,但竟没有一个人能解除白素琼身上 之顽疾,不由令白少冲一夜之间,急得黑发变白发,本来保养得很好的面上,皱纹 深深,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似的。 这些情况看得白素琼心中大痛,暗中直道自己不应该凭空去练那门子鬼功,害 得自己成了这般模样,以致父亲也苍老的变了个人似的,心中是又悔又恨。 十天前,白少冲无意间从一朋友门下食客的江湖人口中得知,那书生在桐柏一 带现身过。 于是,便急匆匆地带上女儿,在一众江湖客自告奋勇的护送下,一路东进,欲 找到那个书生,请他为女儿医治这难治之症。 谁知,众人刚行至唐河地面,便被那骷髅魔教的人拦下,索要那黑玉佛。 但那黑玉佛当初白少冲并未收下,仍在那书生处,如何拿得出来,当下便讲与 那帮人听。 但那帮人怎肯相信,当即便出手搜查。 护送白少冲的一帮江湖客见势不妙,便奋起反抗。 谁知竟被那帮人屠戮贻尽,而此时白素琼又恰于此时阴阳失调,老毛病复发, 昏倒在地。 而那帮人见白素琼昏倒,便欲将之擒下,所幸的是正好风之扬率众修罗使者路 过,见此情景,当即出手,及时救下了她。 那帮骷髅教人与众修罗使者交手之下,发觉居然个个是硬点子,便匆匆捉了白 少冲,急急退去。 而风子扬见对方人多势众,一时间也不一定可将对方放倒,而白素琼又昏迷在 地,众人聚在一起,衡量之下,便决定雇一辆马车,带白素琼一起上路。 这样,白素琼才被风子扬等带来这里。 当然,白素琼昏倒后的情节,则是刚刚王嵬龙询问风之扬等人后,才知道的。 一番长述说完后,白素琼一双妙目闪着异彩不言不动地望着王嵬龙,眼中尽是 感激,隐约中似乎又别有一种异样温情存在。 王嵬龙听罢,一股冷森寒意从他面上散出,朗声说道:“这帮骷髅教的兔崽子, 真是太猖狂了,居然四处拦路杀人,本门主少不得将他们个个殊绝!” 言冷语寒,令白素琼听得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白素琼听他话中之言,不由眉头紧皱,面上浮起一层担忧之色,忧心地道: “爹爹被抓去,也不知会遭遇什么样的折磨!……” 欧阳玉凤见状,轻声安慰她道:“素琼妹子,想伯父不过是因为那黑玉佛才被 抓去,只要黑玉佛没落在对方手中,伯父想必不会有何闪失?这里离对方太行分坛 已近,可能伯父就被捉到那太行分坛也说不定啊?” 王嵬龙也轻声安慰道:“白姑娘莫要心急,敝门正要前往太行分坛,找他们一 算旧帐,到时便要他们交出人来。如若他们伤得伯父一根寒毛,在下必血洗太行!” 杀气蒸腾的言语中透出他强大的自信,令得白素琼心下大安,担忧之心减轻不 少,朝着王嵬龙低头微一施礼:“白素琼多谢王公子仗义相助。” 王嵬龙微笑道:“白姑娘不必客气!在下本就与骷髅教誓不两立,迟早要对付 他们的!咱们到后厅去吧!大家都还在等着呢!” 说罢,转身当先朝门外逸然行去。 欧阳玉凤一拉白素琼的玉手,两人一并随后出门。 后厅。 此时,厅中除原来的众人外,又多出两人,一是刚刚复原的白素琼,另一位则 是一位须眉皆白的的八旬老人。 欧阳烈听罢王嵬龙转述白素琼所历之事,不由眉间微蹙,面向白素琼,沉声问 道:“白姑娘,教你那行气功夫的书生,可是一个眉间有一处疤痕,看上去病态恹 恹的人。” 说罢,面色有些持重地望着白素琼。 白素琼面露一丝惊诧,奇道:“对啊!咦!您怎么知道?莫不成您见过我师父 吗?” 众人都感觉有些异常,不由都疑惑地望着欧阳烈。 欧阳烈面色更紧,紧接又问:“那书生可是姓钟?” 白素琼点点头,更奇地道:“您认识我师父吗?” 欧阳烈面色一变,沉声叹道:“这下糟了!那师兄弟必定重出江湖了。这下麻 烦可大了!唉!……” 一句话说得众人如坠云里雾里,均不知他所指为何。 欧阳兄妹及王嵬龙更是不知所云,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欲开口询问,一旁已闪出旋风十八骑之老三天风长老,面色凝重地道:“盟 主,您说的师兄弟,可是指那阴阳书生钟德平与其师弟子午追魂掌黄吉海?” 一句话,说得大家伙儿脑中顿时一清,同感一震。 欧阳烈点点头,沉声道:“不错!老夫想这姓钟的重出江湖,必定是冲着王天 行大侠来报仇的。不过现在王天行大侠七年前便已遇难,想必这姓钟的定会找上门 主,定会要门主父债子偿的。当初老夫和兄长联手合击,尚且在那姓钟的手下讨不 过好去,而今重出江湖,岂非寻常之辈。若真是如此,那……麻烦可就大了!” 旋风十八骑之老大狂风陈长老也面容一肃,正色道:“的确!这师兄弟在二十 年前便已功冠绿林道,江湖上已是一流高手,自昔年被王大侠战败后,便退隐江湖 重新修炼,如今算来,恰恰是二十年整。想这魔头在这二十年中,必又悟出什么惊 人绝学,方敢重现江湖,找王大侠晦气,以图报复!这倒是一大后患,不可不防呀!” 老四暴风长老程继祖嚷嚷道:“他奶奶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俺姓程的就 不信那钟德平有何三头六臂不成?再说他又不是什么神仙鬼怪的,只要是人,就一 定有弱点,老子还怕他个鸟儿呀?” 五虎老大过山虎段长老,转脸看了白素琼一眼,疑惑道:“难道这姓钟的魔头 潜伏在白姑娘家中,别有所图不成?那黑玉佛有什么秘密?怎么会无端端地又牵扯 上了骷髅魔教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实在是令人费解呀?!” 众人听他言语,不由自主面上都现出同样迷惑的表情。 倒是王嵬龙听过三人的话,星目中的杀机一闪而逝,冷声道:“这两个魔头不 重出便罢,一旦重出江湖,惹事生非,再造事端,本公子必叫他来得去不得,血溅 五步不可。特别是这姓钟的,白姑娘的内伤十有八九是他有意造成的。就凭这点无 端端地伤及无辜,本公子就不能饶他!” 白素琼听他话中有话,吃了了惊,忙问道:“王公子说素琼的伤是师父故意弄 的?素琼与师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家父也对他礼遇有加,他为何要这样害我, 还连累家父遭鱼池之殃,被人捉去?” 言下震惊中带着不相信。 王嵬龙目中神光灼灼,照定白素琼那迷惑的双眼,盯着她说道:“你那师父如 何要害你,与你父女有无怨仇嫌隙,在下就无从得知了。 但适才在下为姑娘疗伤之时,发觉姑娘体内带脉之处,有一股极不起眼的暗劲, 与姑娘体内自修的两种劲气截然不同。 细察之下,那股暗劲竟有隐约见长的势态,试探后发觉那股暗劲竟会自然反抗。 也就是说,那股暗劲在姑娘修习内功,长进自身功力的同时,也会随之渐渐强大, 并且速度会倍增于姑娘自身的功力。 一旦待姑娘体内那股暗劲,超过姑娘自身的功力,姑娘也就会变成一个傀儡, 成为一个杀人工具,任人操控。 如此说来,这倒极有可能与那黑玉佛所藏的秘密有关。“ 一番话,说得众人同时俱大吃一惊。 武林中从未听说竟有如此诡异的一门功夫。如王嵬龙所说不差,那这姓钟的倒 着实可虑啊! 白素琼听罢王嵬龙所讲之言,不由地信了几分。因为自己运功时,也隐隐发现 似乎另有一股异力在左右自己,而自己尚以为是修炼必有的幻觉,也就没怎么注意, 不想却因疗伤而被王嵬龙及时发现。 否则,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成为一个行尸走肉般的傀儡了。 这样一想,额上不由骇然汗出。 王嵬龙见她紧张的模样,心下甚是不忍,又随即轻声安慰道:“白姑娘不必担 心,刚刚在下为姑娘疗伤之时,便已将那股异力暗劲化解无形,姑娘今后一切正常, 不会再有何异常现象。 只是,那姓钟的教你的运气法门不可再习练,以免自误误人。 待会儿,让玉凤姐姐传你一套行气运使的功夫,也不枉你这一身的修为。“ 白素琼闻言,放心地点点头,满面感激之色。 欧阳玉凤笑道:“门主想的可真周全啊!要不要属下承诺实行‘三包’(包教、 包会、包安排)呀?” 说罢,已自“咯咯”笑开。 众人闻言不禁心情一松,开怀大笑。 王嵬龙微微一笑:“姐姐如愿承诺,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白素琼笑得粉靥生花,心下更是感激万分,对这年轻俊美的少年门主好感多多, 对那欧阳玉凤也更是感觉亲近多多。 欧阳烈哈哈一笑:“玉凤你可要好生将心法教与白姑娘,千万不要误人子弟, 丢爹的人啊!” 欧阳玉凤翘起小嘴,嘟囔着说:“爹!瞧您说的,对您自己的女儿这么没信心 呀?您再这样说,女儿可不依啦!” 说着,便举起粉拳轻打父亲几下。 五虎十八骑等众长老哈哈一笑。 众少年也抿嘴不已。 王嵬龙则面带微笑地望着这一幕,心下颇多感概,曾经自己也拥有过这样温馨 地与家人在一起的天伦之乐,可现在却再也不能奢求了,心底隐隐有些失落。 欧阳烈一边拉过女儿,在一旁站着,一边的呵呵笑着道:“算了!算了!别闹 了,玉凤,外人在这儿,你就不害燥吗?……你瞧瞧我,差点望了讲正事了。” 说完,一指身旁那位须眉皆白的老人,对王嵬龙等人介绍道:“龙儿,这位是 四川唐门的唐清唐老管家,他半途中也遇到了骷髅教的魔崽子,结果唐老管家为救 少主,脱力而昏倒,同他一起的唐门少主却被对方捉去,幸亏剑飞他们中途碰到, 救下唐老管家一道回来。” 王嵬龙一拱手诚恳地道:“在下王嵬龙!久仰川中唐门,暗器功夫实为江湖一 绝,今日得遇唐老管家,实在是小子容幸!” 那位须眉皆白的老人一听他自称王嵬龙,不由一惊,忙问道:“小兄弟可是那 近日江湖盛传,独毙百余天鹰谷高手的少年英雄,魔神玉修罗王嵬龙王少侠?……!!” 吃惊之下竟不自觉站了起来。 王嵬龙颌首微笑道:“不敢当唐老管家赞语,正是在下!唐老管家请坐!!” 手一侧,做了个请坐的姿势。 因为忠伯当年忠心护主的高义之举,自幼就在心底烙上了忠义的印痕,故此王 嵬龙闻听对方也是忠心护主的管家,不由打心底升起了由衷的敬意,是以语气不自 觉便有了一些亲切和尊敬。 那唐清老管家连道不敢,终还是在众人的盛情之下坐了下来。 坐下后,唐清一边打量着王嵬龙,一边缓缓说道:“江湖传闻,少侠于桐柏山 下一荒僻小村外,独毙天鹰谷百余高手,实在让各派暗中拍手称快!天鹰、骷髅两 派近几年大肆屠戮江湖同道,着实犯下的血案不计其数,江湖中人无不对之恨入骨 髓,但其两派势力浩大,高手如云,又无人能奈何得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众魔 头肆虐无忌!少侠此举,倒真令各派扬眉吐气一番啊!今日老朽能遇着少侠,实在 是天赐良机。还请少侠看在同为江湖一脉的份上,救我唐门一劫。” 说罢,又重起身朝王嵬龙跪拜道:“少侠请受老朽一拜!” 王嵬龙见状,忙发出一道暗劲,阻住唐清下拜之势,一边忙说道:“唐老管家, 有话请直说无妨,你这却是为何?真折煞在下了!快快请起。” 唐清下拜之势被阻,暗中钦佩这少年魔神功力果然如传闻一般不同凡响,深不 可测,也不再骄情,便站好重又发话道:“不瞒诸位,唐门之急,目下即将分崩离 析,老爷卧床不起,而少主又于此时被骷髅魔教捉去,实在让老朽不知该怎么向老 爷交待呀!” 众人听他所言,分明是唐门当前形势极为严峻,一个处理不好,便极有可能除 名江湖,不禁个个竖起耳朵认真听他讲来。 -------- 天空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