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你疯了!”兰雅丝放下手中的茶杯,睁大一对亮若晨星的明眸,失声惨叫道。 “还是你真的吃饱了没事做!” “在现在你这种面临四面楚歌的情况下,竟还主动想去招惹在朝野两方面都拥 有庞大实力的南宫世家。即使你有必胜的把握,但对你日后,呃,我们日后定会增 添无穷的困难。你心里究竟怀的是什么样的打算?我可不愿意陪你一同去胡闹。” 兰雅丝看样子倒真有点生气了。 “我是不是胡闹,你到时再看看吧!”沉枫只是淡淡一笑。 “那,那你总得为玉瑚想想啊!那里总归是她的家,有她的家人。你想借那儿 去出名耀风头,你——” “枫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南宫玉瑚轻轻地插了一句。望向丈夫的目光里, 满是柔情。 “玉瑚,你这样迟早会把他宠坏的。”兰雅丝有些气急败坏,对这夫妻俩也颇 有无可奈何之感。 “观其气势内敛,聚而不放,燕公子似乎武功又已经有了大辐度的进步,真是 可喜可贺。”广心出口岔开了兰雅丝的话题。 沉枫微微一笑:“小姐夸奖了,在下只是——”沉吟了半响,缓缓道:“在下 腹中有一篇武学要诀,小姐武学见识当世无双,现下还请小姐对其指点一二。” 听着沉枫逐字逐句缓缓背出的《补天心诀》,广心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如同两 把小扇子的长长睫毛随着脸色的愈见惊讶而轻轻地颤动着,眉心轻轻蹙起,似乎是 在思索,但更像是在体味这篇精华。 “好!好!…”广心一连说了七八个好字。“想不到,居然,还有此等巧夺天 地之造化的武学奇论。看来,广心确是孤陋寡闻了。” “小姐认为如何?”沉枫急切问道。 “只是——”广心微微沉吟了一下,“这篇武学要诀其精诀似乎是在于搏自身 之潜能为体用,必须要用致之死地而后生的先绝条件,并非一般人能参悟,恐怕— —” “公子六识大开,神通初成,日后前途必是不可限量。只是,广心有一言忍不 住相告。还是以前那句老话,武学愈往上层,其心必坚。心灵之功,乃是在于作出 突破的关键。公子此时功力虽是天下无双,但若无相应的心、意与之相辅,出招之 间威力必会大打折扣。” 沉枫眉头轻锁,似乎在静静体会着广心此番话的个中含义。长响,突然起身, 向广心一鞠道:“多谢小姐指点,日后若是能力再次有成,必不忘小姐指点之恩。” 广心不悦道:“莫非广心与公子的一场交情,就只值‘谢恩’这两个字的价值 吗?公子也兀太过客气了。” 沉枫呆了一呆,哈哈大笑道:“极是,极是。如此一来,在下便就此告辞了。” 亦不再多作礼数,转身即去。来得恭敬,去得潇脱。 “我真是不明白你究竟想干些什么?”兰雅丝低声嘀咕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她越来越变得像个活泼的小女孩了,什么事都懒得去动动脑子。往日的智慧,更是 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不要说你,就是我,也是不知道的。”南宫玉瑚在一旁笑道。 “盛庞丰,走吧!”沉枫在离开之前将盛庞丰从广心身边重新要了回来,广心 很是爽快地答应了。 “此去南宫世家,既是我们对往事的一个结束,更将成为我们日后新的生活, 开始的一个起点!”沉枫握住妻子冰凉的手掌,微微地笑着。笑容,有着说不出的 神秘,和隐含的冰冷。 年高近七十的南宫迈,先后曾事奉南宫世家两代家主,可以说得上是南宫世家 的两代老臣了。在这数十年的经历所养成的镇静自然,周围的一切,能让这位元老 惊动的事情并不多。 “大小姐?真是大小姐!咳,咳,大小姐,您终于可是回来了!快,快鸣钟传 告家主啊!你们倒是快点啊!”站在堡门的大门口,南宫迈激动地挥舞着手中那根 手仗,雪白的胡子在风中一翘一翘。 南宫玉瑚欲言又止,抬头仰望,黎明之前,天色犹有几分昏暗,两个挂在大门 上的灯笼,闪耀着颤震的暗红色烛光,像在欢迎她的归来。 “当,当……”在十三下沉重的钟声之中,南宫世家名闻天下的“十三重门” 最外的第一重门打了开来,接着是第二重,第三重……节节深进的山门一重一重地 在三人面前张开来,好象是为他们打开了通往另世之门,又若通向这个冷酷现实的 高门阀第的正光大道终于显露出来。 这“十三重门”,乃是自南宫世家首代家主时便开始设置的门户,内里机关设 计众多。平日长锁紧闭,即使是家主,也无权随意将之打开。只有当迎接极重要的 贵宾和当面对家族强敌之时,这十三重门户,才会相应打开,将来者慎重迎进。今 天,对南宫世家来说,应是属于哪一种情况呢? 当最后一重大门打开之时,南宫玉瑚看到了,那平日只有不到十人巡逻的宽阔 大广场上,业已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南宫世家的全体人员。 南宫玉瑚虽然早已曾在脑海中反复设想过千百种回到家中会遇见的情景,但骤 然遇到了这种“盛大”场面的款待,一时心里仍是有些承受不住,不自主地朝后退 了两步,紧紧靠在丈夫的身边。那里,才是她最可靠最温暖的避风港弯。 “两位,别来无恙?”南宫环冷冷地笑着,冰冷的笑声中,却没有一点的笑意 的伴随。 “爹!”南宫玉瑚上前一步,秀目中已重新满溢了坚毅的光彩。 “我回来了!” “哼!哼!哼!”南宫环不知道此时到底应该说是愤,亦或是怒。“你是谁呀? 南宫世家不欢迎外人的随意进入。” 南宫玉瑚玉容惨变,失声叫道:“爹!” 沉枫举手比划了个手势,阻止了南宫玉瑚的进一步失态。 “南宫家主,难道你的亲生女儿回来了,你不但一点亲情的温暖都没有,反而 以这种态度等待她。难道这就是一个为人父亲,一个世家家主所应有的礼节吗?” “是啊,是啊!”站在南宫环身后的小女儿南宫素真插口道。“难得大姐终于 肯主动归家了。爹你也就原谅了大姐吧!一家人和和气气地不是很好么。” 南宫云啸拉了拉南宫素真的衣袖,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小子,你给我住嘴!”南宫环恶狠狠喝道,再回头瞪了小女儿一眼。 “逃出去的人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她当初宁肯背叛家族,抛弃了父亲和一切亲 人,而同一个低下的贱民私奔的时候。从那一刻起,我和她的父女之情,就已经断 绝了。至于以后的变本加厉,那更是应该形同路人了。她既然有勇气背叛家族,就 早应该有迎接今天这一切的准备。” “贱民?”兰雅丝掩嘴轻笑,美目轻移到沉枫的身上。“就是他吗?有意思!” 沉枫瞟了一眼兰雅丝,不满地低声轻哼了一声。 “南宫家主!”沉枫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管你承认也好,拒绝也好。 总之事实你无法否认的是,玉瑚的的确确是你的亲生女儿。若非如此,我也不会陪 她来此走上这一躺,更不会到现在还这样客客气气地对待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南宫环弗然不悦,冷冷道。 “若非你是玉瑚的亲身父亲,凭着你以前多次对我的迫害,你以为你此时还能 安安稳稳地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么?”沉枫脸色一沉,眼中精茫四射。 “我早就亲手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南宫玉瑚闻得此言,玉容骤然变色,想要阻止丈夫说出,却已是来不及了。 “好!好!”南宫环怒极而笑。“既然如此托大,那你就不妨来试试看,看看 老夫这南宫世家诸人是否全都是群酒囊饭袋?” 沉枫冷冷一笑,正待说话,却听得后方起了一阵骚乱。 一名全身上下都为黑布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眼睛的黑衣人,正经由“十 三重门”,大踏步地走入广场。 “什么人,竟胆敢擅闯南宫世家?人呢?都死了吗?为什么都还站着,不去拦 下他!”南宫环大声喝斥道。 南宫云啸凑到南宫环耳旁,轻声提醒道:“大哥,你看,他手中那面金牌!” 经南宫云啸一提醒,南宫环才注意到,那黑衣人的右手上,高举着一面巴掌大 小的金灿灿的金牌,四周以银丝镶着奇特的花纹,自上而下却以细小的钻石屑排成 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这,这是皇家的信物,一向乃是作为女皇秘密特使的凭证,见此金牌,如女 皇亲临,难道,难道是密使驾临?”南宫环脸色大变,喃喃低声自语出来。 其实,无论是在哪一个时代,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皇帝,都会在暗下培养着一 只只属于自己且忠心耿耿的秘密部队。负责帝皇对内外的一切见不得光的暗下行动。 暗杀、刺探、破坏……等一系列活动。力量之强自不殆说,而且这批人都必须绝对 是死士中的死士。只要帝皇一声令下,不论任何理由,任何原因,他们都会毫不犹 豫地献出自己的生命。据说如今的女皇座下,也有着这样的一群秘密培养的密探。 这黑衣人手中的金牌,应该就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南宫云啸得到南宫环的一个眼色,立即迎了上去,笑脸迎向黑衣人,道:“南 宫世家全体上下不知密使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密使恕罪则个。” 黑衣人对南宫云啸的笑脸却是理也不理,眼光在看到沉枫的同时一亮,移动脚 步,朝着沉枫走去。 “不知密使来此,是否奉有女皇陛下的旨意,有何——唉,密使,密使!” 与全然不理会南宫世家诸人的态度相反,黑衣人走到沉枫身前,单膝跪地,左 手握拳抵地,恭声道:“陛下座前密探,编号十七,参见大皇子殿下!” 沉枫旋风般兀地背转过身来,面罩寒霜,寒声道:“你说什么?” “什么?” “什么——” …… 惊讶之声此起彼伏。为那黑衣人的恭顺态度,更重要的是那一声称呼所镇骇。 南宫世家子弟们的失态和尖叫声一时此起彼伏。南宫环眼睛更是睁得如铜铃般巨大, 嘴巴张开大得可塞下一个苹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话的两人。能令这位南宫世 家家主如此失态,也是因为刚才那黑衣人的话委实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黑衣人埋下头,道:“大皇子殿下,小人是奉女皇陛下之命,请殿下返回帝都, 讨论——”看了看四周南宫世家的诸人,才压低声音道:“讨论有关皇位继承权一 事。陛下她——” 虽然黑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却又怎么能瞒得过运功窃听的南宫环南宫云啸 两兄弟的双耳。 沉枫脸色微变,冷淡道:“我没兴趣,你走吧!” “可陛下和珊娜丽纱大人一再令小人提起二皇子,他,最近和徐帅走得异常接 近。陛下担心……所以令小人秘密出宫,务必急速寻找大皇子返宫。小人——” “够了!”沉枫打断了黑衣人下面继续的话语。“我意已决!你只需要将这四 个字回返给女皇陛下,及珊……回返给她们就够了。你去吧!” “可是,殿下!”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走,或死!”沉枫眉头一挑,一抹煞气在眉间一闪, “你选择哪一条?” “如此,那小人,就此告辞了。” 黑衣人立起身来,旁若无人,对南宫世家的众弟子和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的南宫 环毫不理会,就在众人目光焦聚的注视下,大刺刺地就此走出了南宫世家的大门。 目不转睛地盯着沉枫了好大半天,南宫环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几次欲 言,终于道:“刚才,刚才燕,燕先生说什么了?”语声已明显放柔和缓。 既然已经看出了这位准岳父态度的有所转变,看在妻子的面上,沉枫又怎能会 不给他一个台阶下了。微微一笑,躬身行了个后辈之礼,道:“小婿此番归来,其 主要用意乃是为了陪同玉瑚回家返亲。” “呃,再说吧,再说吧。”南宫环含混不清地暂时应付道。“还是,先请各位 到大厅中坐下,再行叙事。”虽然勉强压下了对这夫妇俩兴师问罪的心情,但距离 要承认这个女婿,那还是有着一段时间和利益考虑的。 “唉呀呀,想不到最后还是得要靠这种名声才能跨进南宫家的门坎。这么看来, 倒和我先前估计的大致差不多。如此注重实际利益和身份地位的搭配,看来南宫世 家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发展前途。也只有,把它纯粹看作一个可供利用的战略合作性 的盟友来看来。这样,不过,未免是有些对不起玉瑚了。”沉枫心下感叹着,面上 却保持着微笑,牵着妻子的手,在南宫兄弟的“夹迎”中,走进了内堂。 也许,是因为此时南宫环和南宫云啸的脑袋都被刚才那“大皇子”的称呼给搅 糊涂了。以致他们竟忘记了沉枫一行人来的是三个,而最后跨进内堂的却只有沉枫 夫妇二人。那位具有绝世风姿,艳丽得让那些年轻的南宫世家子弟睁不开眼睛留连 忘返的美女,却在南宫世家诸人全部撤出广场后,也悄然地消失,只不过,方向却 与沉枫二人相反,选择了离开南宫世家。 *** 在一路疾驰中的黑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冷目朝四周一阵扫射后,才冷哼一声, 道:“出来吧!阁下一路尾随跟踪着我,究竟是有何用意?” 身穿灰衣的男子从路旁走了出来,虽然还算俊秀,但由于绷紧的脸上不见丝毫 的感情波动,大大影响了他的形象。“只是想向阁下询问一件事的真相?” “什么事?”黑衣人眉头一挑,冷冷道。 “为什么?阁下要假托女皇之名,假传圣旨?” “你胡说什么?”黑衣人的脸色刷的变得异常难看。 “我不否认阁下的身份的确是女皇座下的密探之一。但刚才阁下所传的旨意, 却绝非女皇本人的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刚才说了些什么?还有,你究竟知道了些什 么?”黑衣人的拳头已紧紧捏了起来。 “还有,就是,你去死吧!” 事先没有杀气的征兆,在黑衣人听闻最后那三个字而顿起警觉心时,才一拳兀 的击出,一记重拳猛地击在黑衣人的小腹上。 虽然黑衣人开始动手还击,但这实际上根本就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黑衣人尽 出一身解数,但仍在灰衣男子手下走不出十招,一手提起已经落得是全身伤痕累累, 再无战斗之力的黑衣人的脖子,将之缓缓地凭空提起。灰衣人狠声吓道。 “再问一次,在你背后指使你的,究竟是谁?” 回答的只有一声毫不意义的低吼。 “那么,你去死吧!” 手上稍微一使劲,黑衣人的喉结就被片片捏碎,一双死鱼眼睛瞪得大大的,似 乎在吐射着无穷的恨意,完全是一副死不瞑目的衰样。 在临咽气前,黑衣人的眼中突然大放光芒,死死地盯向灰衣男子的身后,含混 不清地挤出那生命中的最后几个音节。“大——小——姐!” 那位美艳得如同九天玄女降世般的绝色丽人,娉娉婷婷地莲步轻移,缓缓走到 两人的身旁。俏脸上满是怜恤与不忍的神色,香袖轻拂,在黑衣人那满是血污的脸 轻轻拂过。 “你好生去吧!我会替你完成你的一切心愿的。” 听了丽人的柔声许诺,黑衣人瞑目地闭上了双眼,神情安祥地去了。 “能够对自己业已死去的手下都假惺作态到这种程度,连死人都要骗,姑娘还 真是不令在下佩服都不行啦。”一旁的灰衣男子不客气地出言指责道。 “我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家主人吗?这次,为了他,牺牲了一个我父 亲以前埋伏在皇家密探中的一颗棋子。牺牲可是不可谓不大了。而且,我说过要替 他完成他的一切心愿。只是他只有说出来,我又怎么知道他的心愿是什么呢? “你——”对此,灰衣男子还能再说什么呢,只是连连摇头。 “这杀人灭口的事可是你作的。你杀了我的手下,这笔帐,我可是还未来得及 跟你好好算算呢?” 对于女子的话,灰衣男子盛庞丰只是哧之以鼻。这女子其实应该早已在他现身 后不久就已经来到了吧!以她远胜于自己的武功,若真是有心要拯救她自己的手下, 黑衣人根本就不可能有半点的损伤。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黑衣人被自己杀死,根 本就是她底下的默许结果。 盛庞丰对眼前这个女子岂止不存在好感,根本就是敬而远之。这倒与他主子最 初对这女子的态度一般无二。太精明,太冷血,且太阴险了。主公与她合作,从长 期的前途看来,估计是不会有什么好收成的。无论是为主子的立场来看,还是个人 的纯粹感觉使然,他都是不愿意再与这巧笑倩兮的魔女有太大程度的合作。 只是……不知道自己主子究竟是怎样想的……竟然会选择与这种蛇蝎美人…… 也就是说,这次这位黑衣密探所引起的风波,其实,就根本只是沉枫在幕后授 意,兰雅丝出面筹人,盛庞丰事后出手灭口的一套绝妙演戏。只是,瞒过了南宫玉 瑚一个人而已。 沉枫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拨开寥寥的云雾冉绕,美美地轻呷了一口杯中 的茶水,闭目良久,回味半响,才轻叹赞道:“三桑玉叶,果然不愧为一等一的名 茶。” 南宫环略显尴尬,欲言又止,半天,才犹豫着出口问道:“呃,这个,老夫不 知,刚才密使的话究竟是隐讳何意,还望指教。” 沉枫却索性闭上双目,懒洋洋地背靠在酸枝木太师椅上,对南宫环的话却是装 出一副全然未听到的样子,只是闭目养神。 看着父亲因尴尬和而涨得通红的老脸,南宫玉瑚轻蹙起柳眉儿,朝丈夫的方向 望了一眼,似乎是在征求丈夫的首肯。才檀口轻张,将沉枫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叙述 了出来。 南宫兄弟听得目惊口呆,两人面面相觑,对视半响,竟是说不出话来。 沉枫兀地睁开双眼,明目中莹光流转,甚是有神。微笑道:“既然家主不愿承 认我和玉瑚的身份地位,鄙弃与我们做亲戚。那么,我们倒不妨开诚布公,纯以利 益的角度出发,以对等的合作伙伴身份,来做上一笔,足可颠覆天下的,秘密交易 吧!”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