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挖哈哈哈!500 万亚500 万!挖哈哈哈!爷爷总算也有点小钱啦!500 万, 我来啦——嗯?谁家孩子在哭?打扰一个有志青年的‘晨觉’会遭到诅咒的亚—— 还哭!太不象话鸟!大人呢,大早上就让孩子哭得这么嘹亮,还有没有社会主义精 神文明呀——亚,呸呸!什么玩意儿!咳、咳、咳……” “噢——噢——丫儿乖乖,噢——丫儿乖——连咳嗽声也这么响,我们的小丫 儿果然不同凡响呢。”清朗的初夏早晨,一个女子正站在小院当中,笑容轻浅的拍 抚着怀中婴儿的后背。那女子虽只着荆钗素布,却掩不住她端丽的容颜,明艳的脸 庞与晨曦交相辉映,一时间宛若天人。 “挖哈哈哈!梦见这么漂亮的熟女,今天终于要走桃花运么?挖哈哈哈,我唐 逢终于时来运转了么?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连梦也做得这么香艳鸟!”差点背 过气去的唐逢见那美女又把他梦想了二十几年的美好事物送到眼前,赶紧一口叼了 上去,同时,罪恶的双手也蠢蠢欲动,如此好梦,哪还管谁家的孩子怎么闹腾。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也过去了…… 唐逢的双手依然没有到达成功的伊甸——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双手无论如何也掀 不开裹住身体的被子,只有口腔可以用来实现多年的宿愿——折腾了半天,他终于 不得不承认,在梦里,自己竟然是个婴儿,那讨厌的哭声正是从他正在进行猥亵动 作的器官里发出来的。 “口胡!爷爷的取向向来正常得很,怎么会出现这种桥段亚!噩梦退散,快快 醒来,吼!” …… “噩梦退散,快快醒来,疾!” …… “噩梦退散,快快醒来,敕!” …… “鸟的,怎么都好,快点醒来吧,这太折磨人了……” “章先生,孩子没什么不妥吧?” 章姓老者将手从婴儿细嫩的手腕上抬起,对刚才院中那美女呵呵笑道:“无妨, 无妨,这孩子壮实得很,老夫行医多年,这样的孩子见得也不多呢。” “既如此,却不知为何丫儿刚才号啕不止?”听大夫这样说,那美女深蹙的眉 头总算稍稍抒展了一些。 老者捋了捋胡子续道:“这孩子诸脉平和有力,骨相也绝佳,长大些会是个习 武的良材,这样的孩子大抵小时候都有些不同常人之处。你莫将孩子裹得这样严实, 也许是这孩子想动一动而不可得也未知啊。” 老者话音未落,美女怀里的孩子就小嘴一咧,眉开眼笑起来,露出两行光洁的 牙龈:“呜呜呜,老爷爷,你真是神医亚,小子就这么点心愿都被你老发现了。不 过你可不可以再说说怎么才能从梦里醒过来亚……有心无力太痛苦鸟……” “章先生,这孩子怎么又流泪了?” “喔,无妨,小孩子生下不久还不会眨眼,流泪可冲涤尘埃。” “可是,为何丫儿一脸愤懑的神情?” “这个,也许他就是传说中的绝世高手吧。” “不要啊,绝世高手要先被打得连他妈都不认得呀。” “无妨,柳残阳和黄玉朗六百多年以后才出生呢。” “……” 日月交替,噩梦中,窗外的太阳又升起了十几次,这一天,唐逢终于无奈的承 认了事实:自己果真老土的穿越了,而且还是需要逆天的那种。 这天早上,美女早早起来,将唐逢好好梳洗打扮了,套上一身红衣,又命婆子 和丫鬟小鱼儿将屋子打扫一番。小鱼儿是美女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十四五岁的 样子,颇为伶俐。收拾完毕,几个女人又将几张桌子并在院中,在桌上摆上各式瓜 果酒菜。一切收拾停当,时间已经接近晌午,美女叫小鱼儿敞开院门,功夫不大, 便有邻里街坊三三两两的陆续来道贺吃喝。原来,这天是那小婴儿满月之日。 唐逢躺了这些天其实已经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太愿意相信而已,毕 竟正常人对这事情的期许也只是无事的时候科幻或者意淫一下而已,当真要发生在 自己身上,那可真要不知所措了。更何况他刚刚人品大爆发,竟中了福彩的头奖, 眼看着房子,车子和女子已经向他招手了,又哪堪这种打击。看着道贺的人们纷纷 对自己挤眉弄眼,还时不时的用手去碰自己的脸,唐逢就有一种要咬人的冲动: “鸟的,欺负不能动的人,简直太卑鄙鸟,太无耻鸟……” 好容易到了下午,客人们陆陆续续的都散去,这时小鱼儿过来,皱眉道:“小 姐,少爷来了。”话音刚落,便从门外走进来三个人,打头的是一个年轻白面书生, 后面两个是仆役打扮,手里各拎了两个礼盒。美女见那书生进得院来,犹豫了一下, 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迎上去,轻轻的叫了声:“哥。” 那书生听到这仅有一个字的招呼,竟然大为欣喜,高兴道:“还怕妹子不认哥 哥了呢,来来来,母亲听说妹妹母子平安,开怀得很,特命我带来些许补品给你补 补身子。”说着命小鱼儿领着两个仆役将东西放下。 兄妹两人进入内室坐下,书生将婴儿抱在怀里逗弄一番,道:“兰儿,母亲十 分惦念你们母子俩,这次便遂了她老人家的心愿,去我那……”美女打断道:“哥, 妹妹的心意你早已知道,此事休要再提。” “可是,兰儿,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彼时妹夫尤在,由他照料,母亲和我都很 放心,而今这家中只有你们孤儿寡母,我们俱忧心你们母子会被人欺负。你至我处, 衣食住行无不有人照料得体贴周到,这在此处却是何苦呢?” 美女听哥哥提到母亲和丈夫,不禁伤心垂泪,哽咽道:“文光所行未远,你这 作舅舅的便来为难我们孤儿寡母么?母亲的心思兰儿自然明白,你回去对她老人家 说,若母亲想念女儿,兰儿便去将母亲迎来平凉,家中虽不富裕,却也可称得上小 康之家,奉养高堂断不成问题。若非如此,只请她老人家原谅女儿不孝了。” 那书生听了也不好受,却不由辩道:“我知你还在恼我为蒙人做官,非是做哥 哥的不知家国大义,却是赵宋无道,自毁长城,才让蒙人坐了这江山。古来天道变 化,哪有万代不倒的皇朝,难道哥哥就要为那无道的赵宋埋没一生么?” 美女怒道:“蒙人屠戮汉人如猪狗,若说有道,再过一万年也轮不到他们!慕 兰从小都圣贤书长大,还分得清贤愚。哥哥你甘作异族走狗,先气死爹爹,后蒙蔽 母亲,如今却有要来诓骗妹妹了么? 今日歇息一晚,明日便请回转吧,爹爹所嘱‘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 翁’慕兰不敢忘记!“ 唐逢听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一些,心想:“怪不得有时能看到美女在夜里喂 奶的时候暗自垂泪呢,原来竟是这样,红颜薄命亚。鸟的,爷爷刚才被汉奸摸了, 晦气。”唐逢这人平日里大男人得不得了,可是有一点让他自己也觉得很没面子, 就是有时会同情心泛滥。别看他走在街上从没有给过乞丐一分钱,坐在车上从没有 给老幼让过一次座,却用辛苦熬夜来的钱资助了一个贫困大学生、平日里没事的时 候跑到附近的敬老院陪一群老头老太太打打麻将,吹吹牛逼什么的。虽然觉得同情 梦里的人物有点神经病的嫌疑,唐逢还是不禁叹了口气。可惜这口气叹得好像是呛 到了一般,害得美女好一通摩挲他的后背。 正当这时,从外面传来一阵朗笑:“哈哈哈,说得好!”笑声刚起的时候那声 音还在院外,那个“好”字结束的时候,那人却已经掀开帘子进入内室了。 来人一身麻衣,大概有35岁上下,身材不高,有些偏瘦。白面书生疑惑道: “这位是……”美女慕兰起身道了一个万福,口中称道:“大伯。”书生恍然大悟, 站起来作揖道:“原来是妹夫的兄长,小弟慕平这厢有礼了。” 那麻衣汉子只用眼角斜斜地瞄了慕平一眼,哼道:“休要跟我说话,我唐文亮 可不认得你。”然后重重的对慕兰一抱拳道:“弟妹如此深明大义,可称得上女中 豪杰,文光有这样好的媳妇儿,却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了!”慕兰淡淡一笑,道 :“大伯过奖了。”慕平讨了个没趣,讪讪的坐下了。 慕兰将那人让到上座,又命下人加了把椅子自己坐下。那唐文亮从慕兰手里小 心翼翼地接过婴儿,左右仔细看了半天,哈哈大笑,连说了两个“好”字,从怀里 掏出一副长命金锁,便要给婴儿戴上。 “已经有了一块啊,咦,这是什么?”原来唐文亮将金锁套在婴儿脖子上时, 却见婴儿胸前已经挂了一个黄绿色的水滴状的东西,那东西约有一寸大小,他打眼 看上去只当是块上佳的美玉,但再仔细看去,却发现那里面似是有灵气在当中游走, 整块事物内部烟水迷蒙,如梦如幻,可是待再定睛看去,却又发现里面又有变化, 云收雾散,一片空明之中有两行文字若隐若现,可惜太小,看不清写的什么,就在 他还在努力辨认文字的时候,那水滴型东西的内部又变得缥缈起来,然后又是晴明, 凭空渐渐的现出一个字来,这回的字挺大,唐文亮认出那是一个“逢”字。 唐文亮起初还以为是慕平送给外甥的满月礼,当看到这个东西竟然如此奇妙, 就知道这小小的项坠恐怕来历不简单,便迅速补了一句:“嗯,这玉坠子挺好看。” 他的本意是要搪塞过去,待过后再仔细询问,因为时下武林出了一件大事,有许多 人共抢一件宝物,结果和那东西沾边儿的就没有好下场,甚至还有无关的人因为捕 风捉影而丢了命。那一瞬间,唐文亮忽地想起了这事,因此加了后面的话。 本来,慕平也算是至亲,可在唐文亮眼中,慕平为蒙古人出仕,已经是“非我 族类”了,为了给蒙古人做官而气死老爹的人,难保不会贪图外甥的东西。可惜, 慕平在官场打滚了几年,察言观色的功夫可说是炉火纯青,江湖人刀口添血行,可 是说起耍心眼的手段,可就不是人人擅长的了。唐文亮的那点小伎俩立刻就被慕平 看穿了,不过他也是不屑得很,难道作舅舅的还会贪图小儿的东西不成。 而慕兰虽然深明大义,可是毕竟没有经历过人心险诈,只当是唐文亮将这东西 看作普通玉石了,因此笑着解释道:“大伯有所不知,这东西说玉不是玉,说琉璃 不似琉璃,却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丫儿出生时,这东西就含在嘴里。说也奇怪, 这东西只有丫儿和我能碰得,别人一触之下便会浑身麻软倒地呢。” “哦,竟有这样事情,那我也来触触看?”慕平听到妹妹这样说,登时起了好 奇之心,想要凑上去试试。他刚站起身来,就见唐文亮啊的一声,右半身软软的垂 下来,瘫在椅子上。原来唐文亮手快,慕兰刚说我完便本能的一个指头捅了过去, 幸好他一身功夫不弱,反应也够快,若是再慢一瞬,恐怕全身都软透了。 慕平吓了一哆嗦,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没去摸。此时的唐逢,正躺在唐文亮身 上死死的揪住他的衣服,幸亏唐文亮还有一只手兜住,不然就骨碌地下去了。唐逢 开口骂道:“你个傻大胆儿,得亏哥们儿原来我还练过,要不然还不被你整成肛裂 啊。”可惜了这昔日横扫中国的桥段,从一个刚满月的婴儿嘴里出来,能听明白的 大概只有火星人了。 “大伯,你没事吧?过一会儿便能动弹了。丫儿出生那天,地上躺了好几个呢。” 唐文亮笑道:“没什么,若是江湖上知道我崆峒唐老三今天让一个刚满月的小 婴儿放倒了,那才要笑倒一片呢。”说完运转内力周行全身,只片刻就恢复了。 唐逢刚刚回到美女的怀抱,心肝儿还在怦怦直跳,听到“崆峒唐老三”这五个 字,当时差点就没背过气去:“我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不是在光明顶被殷天正 打断四肢废物么?还什么崆峒五老呢,让重伤的老人家三两招就拆得七零八落了, 有这样的亲戚真是丢脸丢到爪洼岛去了。” 慕兰抱着孩子坐下,继续说道:“这东西不光别人碰不得,内里还大有乾坤呢。 里面有时候会现出单个字,有时候却是两行字。那单个的是个‘逢’字,那两行的 开始没看情,后来有回对着日头看,原是两句偈,言道:”丫丫到头终有报,三花 聚顶或可归‘。“ “‘丫丫到头终有报,三花聚顶或可归’?这是什么意思?佛家讲因果,道家 修三花,这孩子莫不是神佛降世不成?”唐文亮疑惑道。 慕平也道:“或许是天上星宿下凡也说不定,古来大贤出生之时多有异状的。” “屁亚,历史上倒是有个含着宝玉出生的,不过那是个超级败家子儿外加双性 恋亚,不知道就表瞎说!鸟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到底是武侠还是修真背景亚!” 美女怀里的婴儿开始以手舞足蹈表示抗议。 “猜不透呢,”慕兰摇头道,“管他是什么意思,因那东西,我给这孩子取名 就叫一个‘逢’字,乳名唤作‘丫儿’。我只希望这孩子能一生平平安安就好。” “看看,劳动人民的语言是多么朴实亚,鸟的,一个当官的和一个黑社会,懂 得什么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亚。”唐逢听到慕兰这样说,把脸高兴的在美女的胸前蹭 了蹭。 三人左猜右想,始终不得要领,转眼就到了晚饭时候。本来慕兰要给孩子喂奶 的,可是见哥哥和大伯间并不融洽,就也坐下陪着二人。 却说此时,唐逢已经九成相信,自己不知道被哪个作者意淫了,送到这个这个 时空来,不过冲着那500 万,终究还有一成不死心。他躺在慕兰怀里,见慕平夹了 块鱼肉放进嘴里,突然灵光一闪,指着桌上的鲤鱼,嘴里吓吓作响。 “丫儿乖,你还太小,不能吃鱼,来,娘给你吃饭。”慕兰以为孩子饿了,便 要起身进了内室。唐逢这时候哪有心情吃奶,一手指着饭厅,剩下三肢一通手舞足 蹈鬼哭狼嚎,惊得慕兰不知如何是好,哄了半天没有好转,只好又抱回来。 一进饭厅,唐逢立即老老实实。慕平到底是有了孩子的人,有点经验,见唐逢 死死指着鱼,便道:“把鱼骨剔出,将肉嚼成糜,应无大碍。”慕兰有些犹豫,见 唐逢又哭闹起来,只好照做了,哪知道肉糜送到嘴边,孩子还是哭闹不止。 慕兰见唐逢始终指着鱼,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什么意思,心里不禁又羞又 急。慕平虽然已有了孩子,可是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唐文亮见唐逢嘴里吓吓 作声,三个大人却偏偏不解,不由摇头叹气道:“孩子,你还是说中文吧……” “口胡!爷爷说的就是中文那!要鱼骨,不要鱼肉……” 折腾了半天,到底是母子连心,当慕兰小心的将一根鱼刺放倒婴儿手中的时候, 婴儿终于开心的笑起来。 唐文亮和慕平这才恍然大悟。 唐文亮:“这孩子将来一定是绝世高手,看看,这么小就知道用暗器!” 慕平:“但愿这鱼骨不是绣花针的原型……” 唐逢才不管两个人说什么呢,一拿到鱼刺便狠狠的往手指头一扎,鲜血立刻涌 了出来。一时间,饭厅里鸦雀无声。三个大人眼睁睁的看着唐逢神色镇定的将鱼刺 拔出,又扎下去…… 过了半天,忽地从唐逢嘴里发出震天嘶吼:“疼啊,爷爷的500 万没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