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长歌啸月 长衣袖酒悠悠醒转,感觉全身剧痛。心也痛,伤痛。记得自己因催发“魔化 风云”,一击虽中,却仍未能伤得了那个叫楚侯的魔头。惊怒之下几欲昏厥,那 时曾有笛声传来,一人救了自己出来。啊,风风!他四顾寻觅,却见身旁躺着一 人,正是风泉! 一声轻笑传来,“兄弟你醒了呵呵。”长衣闻声一看,顿觉眼眶一热,几堕 下泪来。危难时刻,总有好兄弟!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义兄长歌啸月! 长歌啸月哈哈一笑,“好兄弟,是我啦,哈哈。”见长衣斜看风泉,忙说道, “她没事。你放心吧。你们都死不了的哈哈。” 长衣这才定下心来,“哥哥,怎得到此?”长歌面色凝重,“近日江湖中不 断有变故,我按捺不住,就跑出来逛逛,恰好碰上你跟那个家伙打斗,见你催发 ‘魔化风云’,顿觉不妙,再见那家伙下手欲一举搏杀你,忙急急救你二人出来。 靠,那鸟人倒是个狠角色,我那般快的身法竟也被他的气场震到。” 长衣忙问,“哥哥,你无事吧。”长歌笑了,“老胳膊老腿,哈,小事而已。 并无大碍。”长衣一震,细细端详,不知怎的,哥哥看起来竟是那般老态,他只 比自己大两岁啊。长歌鬓带秋霜,两颊瘦削,长须飘拂之间亦有白须杂然其中, 眸中神光大减,虽大致模样仍在,丰神却已不同了。 长衣惊愕不已,“哥哥你怎得会如此模样?”长衣眸中黯淡一闪,一笑道, “我也不知,近年来我身体日渐衰落,功力不断减退。内力不到原来的三成。惟 轻功身法乃是因我独走蹊径,不受内力影响还能保持原来那般的迅捷,否则只怕 你我三人都得死在那鸟人手下了。呵呵。” 长衣心中一酸,长歌啸月当年风神俊朗,人称江湖第一美男子,武功卓绝, 与凡轩被尊为“江湖双璧”,却没想到如今竟会如此,实是造化弄人。一个伤, 一个不知生死,老天开玩笑也开得离谱了吧。 长歌恨恨道,“否则以我的脾气,怎肯见你受辱?那家伙的武功虽高,但若 我在鼎盛之时,大可放手一搏,何惧?只是如今……”长歌不由苦涩地一笑。 长衣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是好。长歌自己笑了笑,“能见到你真的好高兴。 我们也好久不见了哩,现在你俩重伤在身,我的功力只能勉强帮你们维持不再恶 化,我得马上送你们到越人歌那,让他帮你们治。不然风泉妹子或可拖得,你却 不行,催化魔功实是危险之举。虽是没死,我都不知你何时能恢复。” 长衣点头,长歌啸月已挟起他和风泉飞驰而去。 白衣在做梦,好久没有做梦了,而今这梦好香,好甜,师父被我找到了,好 象比我还帅哦,画船姑姑在笑,抱月叔叔和流花姑姑也在我们一起,大家在喝酒, 好开心,笑语不断,咦,那个小姑娘,对就是撞倒我的那个小姑娘也在笑,她还 坐在我身边呢,呵,好漂亮哦。 忽然她柳眉倒竖,啪打了我一耳光,哇,不是吧,打人啊。哇,好痛。 “叫什么叫?打你怎么了?”传来一声话语,白衣一惊,醒了过来。嗯?眼 前真的见到一张柳眉倒竖的脸,俏脸含嗔,白衣左右看看,有树,有草,原来是 在一山林之中。他定定神,阳光很好,温暖地照在身上。哦,不是梦啊。 白衣游离的目光收回到眼前那张俏脸上,“美女你打我?”少女气鼓鼓地说 道,“不错,就是我打的。你难道不该打吗?”白衣道,“你伤好了?没事了么?” 少女脸一红,“好了,是你救的我?” 白衣摊摊双手,“这荒山野岭的,半个鬼影子都没有,当然是我救的啦。” 少女一瞪眼,“这不就对了,你救的,你就要挨打。”白衣叫苦不迭,“这世上 还有没有天理啊,救人反而要挨打?”少女咬了咬唇,低声道,“我伤在哪?你 怎么救的?”白衣脑筋急转,坏了,我知道了,果然姑姑说得对,女孩子的衣服 不能随便脱的,脱了要被打的。忙说道,“你受伤很重啊,嗯,这个,那个,实 在是事出无奈啊。” 少女定定地看了看他很无辜的表情,不由扑哧一笑,“臭小子,有没有乱看 啊?”白衣忙摆手,“没有没有,小可家教甚严,绝对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少女娇笑不已,“好了,放过你了。” 白衣故意擦擦额头,“哇,吓死俺了。”逗得少女更是笑得不停。白衣暗想, 这年头,女生真是不得了,了不得,一个比一个狠啊。当然这话不敢说出来的。 少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柳白衣,你呢?”少女眼睛又瞪起 来了,白衣举起双手,“好,好,姑娘芳名岂是你问得的?你是不是要这样说?” 逗得少女捧腹不已,半晌才止住笑,“你,你够聪明。好吧,你告诉你,我叫水 流愁。” 白衣轻轻念了几句,“水流愁好长耶,有没有短点的名字呀,我好懒的。” 水流愁又笑了,“不是吧,连名字都会嫌长啊。”白衣连连点头道,“是啊,是 啊,我自己叫柳白衣,但我都把自己前面的柳字,叫白衣,你看多省啊。”水流 愁笑晕了,“你,你,口水都快多过茶了,说了那么多,竟然记较名字这一两个 字,好吧,我师父师伯叫我幽儿,你也这么叫吧。” 白衣念了念,幽儿,水流愁,然后道。“这个好,实际上呢,我虽然懒,但 是觉得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什么流愁啊啥的不好,人生要欢笑嘛。幽儿就好多了 啦。” 幽儿一怔,细细琢磨了一下,是啊,当年师父说过这水流愁的名字是师伯取 的,所以她更多的还是叫自己的小名,幽儿,不想徒自伤感。这少年倒真是一聪 明的家伙呢。 于是点点头,“好啊,我叫你白衣,你叫我幽儿。”白衣道,“好啊,好啊。” 两人你一句,“白衣”,我一句,“幽儿”,笑个不停。幽儿感到前所未有的开 心,下山来碰上醉叔叔他们,还有师父,都是大人,还是有伤心事的大人,后来 又查访惨案,心情沉重无比。如今碰上白衣跟自己年纪相仿,为人又极是有趣。 少年的心境才真正回到幽儿的心里。 风也吟唱,从林伴歌,二人的欢声笑语就那样不停地回响,年轻真好。 白衣问起幽儿受伤的经过,幽儿一一说来,听到有师父的功夫,白衣不由一 怔,怎会如此?听完之后,白衣陷入沉思之中,幽儿见他那模样,不由好生奇怪。 正待发言相问,白衣道,“幽儿,你确未看错那确是我师父的功夫?”幽儿一怔, “你师父?”白衣一拍脑门,“我那师父就是妙凡轩,不过我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丢给我一本秘籍,自己就跑没了。你说的那些秘籍中倒是有记载。” 幽儿一喜,“哈,你是妙凡轩伯伯的弟子啊。那些我绝对不会认错的,师父 不但讲过,而且还比划过呢。”白衣狐疑道,“你师父是?”幽儿道,“我师父 是长缨在手,枫月天听阁的,我师伯是空山听枫红。” 白衣哈哈大笑,“说来果然不是外人,哈,叫哥哥。”“讨厌,谁要叫你哥 哥,就叫你白衣。”两小竟然打打闹闹起来。 半晌,停住,白衣道,“幽儿,我们如今之计就是查访风朝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风愁予是风朝的什么人,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说起来他们与我们要找的人不 无关系,不管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搞清楚。”幽儿嗯了一声,白衣道,“以后 有哥哥保护你,你放心吧。”幽儿咯咯一笑,“讨厌,谁要你保护呀。”内心中 却有一种甜蜜。 两小从此一起踏上了共同的江湖历险,风愁予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泄 露了机密,为其带来了杀身之祸!以为别人是死人,可怜到头来自己变成了死人。 梅荷雅筑,飞月等得已有些不耐烦了,“哥哥他们怎么还不来?”晓寒也有 些焦躁。梅荷看了看水月道人。水月忙点头,“三位姑奶奶,我马上再去查探, 马上就去。”他头痛不已的样子让三人不由大笑。 水月出门而去,三人仍自叙话。梅荷道:“两们妹妹稍安勿躁,想来应该差 不多了。这样吧,取出姐姐的奇门兵器让你们解解闷可好?” 两人拍手叫好。 荷茎为柄,光滑处为把手,余处尽刺,顶端斜分两支,一为梅花,一为荷花, 皆有蕊有萼。碧绿嫣红相映成趣,看来煞是可爱。 飞月晓寒好生好奇,直道有趣。梅荷仙子一笑,“这兵器叫‘擎荷听雨雪折 梅’,可配合我的‘许落缠绵折梅手’,‘流芳泌玉残荷梦’功法使用,平添无 数威力,且荷,梅之中各有暗器,荷中千支‘听荷絮雨针’,梅中百根‘飞雪折 梅钉’,杀伤力极密。”二人听得不由赞叹不已,“果然是奇思妙想,精致,雅 致呢。”梅荷含笑,甚是高兴。 正在此际,只听水月道人,“唉哟,我的天啦,总算逮住他了。姑奶奶们这 下可以饶了我了吧。”水月偕一个汉子进了门来,正是暝色高楼!水月道人一进 门,就瘫倒在一个椅子上喘个不停。 飞月晓寒开心不已,连声呼着“哥哥!”就跑上前来。一人抱条胳臂摇个不 停。高楼忙道,“小丫头,呵呵,快停住,不要把哥哥的胳臂弄断了。”梅荷不 由一笑,高楼又道,“且让我见过主人呀。” 飞月晓寒也不放手,拖着他就往梅荷仙子面前走,“来,哥哥,见过我们梅 荷姐姐。” 高楼好不容易挣脱了两个小丫头,含笑看了看她们,然后跟梅荷仙子道施礼 道,“见过梅荷仙子。”梅荷回礼道,“高楼兄客气了。怎的不见贵阁其他人等 呢。” 高楼忙答道,“听草诸人已赶往洛阳,因事态紧迫,清音阁主等交待在下向 梅荷仙子问好,就不来打扰了。只我一个来此拜会仙子。”梅荷笑了笑,飞月晓 寒已叫道,“不管了,你来了,我们就很开心了。” 高楼哈哈一笑,“两个小丫头如此顽皮,定是给仙子添了不少麻烦了吧。” 梅荷笑道,“两位妹妹天真可爱,有她们在,我也是开心不少,谈不上麻烦的。” 飞月晓寒道,“就是,就是,我们这么好的。”水月在一旁嘀咕,“是够好的, 姑奶奶。”大家不由都笑了起来。 大家寒喧了一会,高楼道,“阁中尚有事,不能久留,且容我带两位妹子离 去。”梅荷微感失望,“这就要走了吗?”高楼道:“是的,不走不行啊。” 外面传来哈哈长笑,“想走?只怕走不了吧。”笑声浑厚,震人心魄,杀意 深沉!众人一惊! -------- 翠微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