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踏雪寻芳 琼瑶玉露,素洁天地,留几番清白与人间。雪总能让人感觉到安宁,详和。 那是一片洁白,白得是那般的耀眼,白得让人只感觉到清静。面对着那大片雪, 人的心中没有什么尘世的念头,恍如被涤净了一般,灵台都别样的空明。 在雪山脚下,仰望着那巍峨的雪峰,感受着造化的神奇。晓寒和笑忘尘都没有 说话,默默地只是看,用心去看,用心去体会着自然的美,自然的瑰丽。 晓寒的气色比起刚受伤时看起来好多了,这段时间,笑忘尘把他那近乎无穷无 尽的内力不时地注入晓寒体力,为其续着生命的脉动。晓寒有时想,也许自己这是 一番重生?因忘尘而重生?想到这里,心头曾经的那个影子好似又淡了一些。 忘尘没有离开她的两步之外,凭籍着内力把自己和晓寒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这 也是一种心的联系。也许笑忘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这样疼惜晓寒,好象不 只是因为晓寒是一个生命,自己是个怜惜生命,重视生命的人。好象还有别的什么 原因,但一时却又说不清楚。 默默的身影感受着自然,感受着自我。那浑然一体的素洁天地,从脚下直达遥 遥的天际。让人无限神迷。 晓寒笑了,轻轻的。那笑容如一朵桃花轻绽,是那般的醉人,“忘尘,你看这 雪山好美哦。”忘尘点点头,“是哩。雪夺天地造化之神奇,从天而来,却不落凡 尘。冰清玉洁,有着其独特的生命呢。”晓寒也不由点头,甚有同感。晓寒看了看 雪山,又看了看忘尘,“忘尘,你说雪莲会长在哪呢?我们该去哪找呢?” 忘尘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我们肯定会找得到的。我们这就上山吧。” 轻轻携起晓寒,就欲上山。晓寒轻叫了一声,“啊,不要,这雪好可爱啊,我们不 要踩她们好不好?”忘尘怜惜地抚了抚晓寒的秀发。“好,我们就浮空而行吧。” 功力轻提,就带着晓寒离地三尺慢慢地往雪山上飞去,一边浮行,一边注意观 察着雪间是否有雪莲的踪迹。 那里是一片悬崖,悬崖间摇曳着一点绿,忘尘心下一动。携着晓寒就飞了过去。 这一点绿间还有一大朵的白花,开得是那般的灿烂,大小如童拳。瓣萼勃发。两人 不由欢呼,“啊,雪莲!”晓寒不由欣喜地道,“她长得好漂亮哦。”忘尘细细地 看了一下,“是雪莲,可这株雪莲只有百年左右,还不合用呢。”言下略有些失望。 晓寒冰雪聪明,已知其意。轻声安慰道,“忘尘,没关系啊。我们再找就是了。” 看着那花很是欢喜。忘尘看到她那神情,心下微动,“你想要这花?”晓寒笑着看 了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忘尘稍稍踌躇一下,这花也是一个生命呢。轻轻地伸手过去,那花竟有一些颤 栗。晓寒忙道,“啊,不要。不要伤害她。”忘尘看看晓寒,又看看花。轻声地跟 那花说,“乖花儿,你可以借一瓣给我么?”那花竟然微微点头,忘尘一笑,轻轻 拈过一瓣。 那一瓣洁白馨香,让人心神一爽。忘尘笑着对晓寒说,“你闭上眼睛好不好?” 晓寒想不通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笑忘尘拈花瓣在手,闭目凝神, 指间光华流转,刹那间那瓣花已然变成了一朵跟其原花一般模样却小了一些的雪莲! 生机盎然,清香扑鼻,靓丽不减那本来雪莲。 “晓寒,你看。”忘尘笑着说,晓寒睁开眼,看到那一朵雪莲,大喜!却又微 嗔。转眼看去,那雪间的雪莲仍在,不由有些不解。忘尘轻笑道,“放心,我不会 去采那花的。这一朵是我用功力并借雪莲花瓣做出来的。虽不如原来的雪莲那般大, 那般清嫩,但却好在常开不败。”晓寒开心不已,“哇,真是好神奇哦。” 忘尘轻轻地抚了下晓寒的秀发,把那朵雪莲簪在了她的鬓角。本就俊美的晓寒, 又多了一分俊俏清丽。晓寒不知道为什么,脸就红了。眼波顾盼之间,不知想到了 些什么? 笑忘尘端详了一下,点点头,“嗯,难怪女孩子喜欢戴花。果然是更加漂亮了。” 晓寒含羞嗔道,“嗯?是不是你以前帮女孩子戴过花呀?快说!”笑忘尘一呆, “没有啊,以前小乙,就是小玩子就喜欢找花戴,老被我训斥,为什么要去伤害花 呢?”晓寒道,“那你没有帮她做花?”忘尘一愣,“没有,那时我没想到这个办 法。”晓寒脸上红云更甚,没有说话。她那羞容让忘尘不由更加呆住。 晓寒看着他那呆样,不由扑哧一笑,“好啦,不说你就是了。我们还是赶紧找 万年雪莲吧。” 忘尘忙答道,“啊,是哦。”一片洁白天地之间,一对玉人又去寻找那万年雪 莲去了。飘飘衣袂,浑若仙人。 飞月做了一个甜甜的梦,梦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陪伴着自己,一忽儿陪自己去 游山玩水,一忽儿陪自己读书习字。然而那身影始终是那么的模糊,如雾里看花, 如水中望月,若真若幻,总是看不清楚,总是摸不着他的衣角。好象就是那个温柔 声音的主人?不知道,说不清。 梦总是要醒来的,醒来的飞月不由有些怅然若失。 那一天,没有那个声音传来,飞月有些失望。 又一天,没有那个声音传来,飞月很是失望。 再一天,没有那个声音传来,飞月十分失望。 失望的飞月,百无聊奈,把那室中的秘籍翻了个遍。 有一天,突然传来了那个声音,“飞月,你好吗?”飞月万分开心,“是你吗? 你最近做什么呢?为什么都不找我呢?”声音笑了,“是我,我最近在忙一件事, 没办法分心。事一忙完,我就找你了呀。” 飞月哦了一声,“哦,是这样啊,你好么?”那个声音道,“还好。怎么样, 最近你闷坏了吧。”飞月拼命地点头,“是呢,好闷。又不能走动,只能在这小房 间里,当然闷啦。”那个声音笑了笑,“呵呵,倒也是。不过这对你有好处,你心 性有些浮躁,就当借这机会修炼一下吧。” 飞月一撇小嘴,“为什么要修炼啊?我又不想当天下第一。”那个声音沉默了 一下,“你想看到我吗?”飞月奇怪地点头,“是啊,不然好不公平的。”那个声 音道,“所以你要好好修炼啊,只有当你的武功足够高的时候才能看到我呀。不然 即使我想让你看到我,也不行呢?”飞月怔了怔,“真的?”那个声音道,“是真 的。”飞月想了想,“好吧。”她眼珠一转,“我答应你好好练功,你也得答应我 一个条件。” 那个声音轻轻地笑了,“调皮的小家伙,好吧,你说。”飞月笑了笑,“哼, 还叫我小家伙,你难道很老吗?我的条件是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声音沉默 了一下,“你叫我风吧。” 飞月奇道,“你姓风,还是名风?这么简单的名字么?”那个声音道,“名字 只是一个代号,我喜欢风,我想这个理由足够了吧。”顿了顿又道,“我呆在这里 十年了,我十分想象风那样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 飞月怔怔地出神,心底涌起了无尽的怜惜,是啊,当人不能随意行动时,最盼 望的就是自由了。十年,是不短的时间了。风好可怜哦。她甩了甩秀发,“好吧, 我就叫你风好了。” 风欣喜地笑了,“谢谢飞月,嗯,你闷坏了,想来现在也是练不了武功的。这 样吧,我带你出去玩一会吧。”飞月拍手叫好。 又是奇妙的浮游,那一刻,飞月简直以为自己就是一条鱼,游走在黑暗之中的 鱼。当她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又处在圆圆的气罩之中,又来到了水中。还是那样 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她暗想,我又在他的怀抱中了。不由地有些羞涩。 风的声音传来,“飞月,今儿我带你去这里的一个地方。保证你想象不到。” 飞月不服气地道,“水底下能有什么呀,不过就是这些了呗,鱼啊,水草,石头呗。” 风哈哈大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呢。你现在前行十步,然后左进六步,复 前进五步。你再看!” 飞月依言而行,方自走完,眼前大变!“哇,不是吧。这是真的吗?”风长笑, “怎么样,你没想到吧。”飞月点头,“是呢,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 世界。” 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林林总总,亭台轩榭,楼殿堂庑。竟是一个庞大的建筑 群!远远处还有城墙!啊,还是一个水下之城。飞月不由啧啧称赞,真雄伟,真漂 亮。 风笑着说道,“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城池吗?”飞月摇头。风娓娓道 来,这里本是古楚旧都。当年楚亡后,山翻地覆,洪水泛滥,竟将一宏伟都城淹于 其下。千年以来,空余城池,再无人烟。 飞月听得惊讶不已,皱眉问道,“咦,如此说来我们岂非是在湘境?”风一怔, “为何?”飞月道,“当年楚国都城不是位于湘境么?”风笑了,“哦,你说是楚 国呀,这里是古楚与楚国不同,而且此地是秘都,不然寻常建筑经如此多年水浸, 早已不复存在了。” 飞月恍然,慢慢看去,门楣之上,所题多为篆字,泰半不识。亏得风在旁讲解, 方能一一得知。飞月不由感慨古楚之建筑之奇伟,风学识之渊博。不知不觉已逛了 许久竟是感到有些疲累。风已然察觉,温柔地说道,“飞月累了吧,我带你回去休 息好么?” 飞月点点头,闭目,浮游。已然回到了竹室之中。风轻声地跟她说,“飞月, 你好生歇息吧。”飞月嘻嘻一笑,“好,那你要经常来看我哦。”风嗯了一声,再 无声息。 飞月独自发呆,这些境遇还是若真若幻,让人捉摸不透这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还有风,不见其人,只闻其声,飞月不由一叹,“风,当真是风一样的男子。来无 影,去无踪。” 再度入梦,梦里花落不知凡几。 -------- 翠微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