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有个奇女子 记者问她为何不削去刺青,她却说这是一生背负的十字架,不想涂掉自己的过 去,这样,才能随时警惕自己,对他人伸出援助之手。 冷漠的学校 光代是她父母年近不惑才生下的独生女,从小备受宠爱,虽然父母都在上班, 却有个慈祥的祖母天天等她放学。初一时光代转学到离家较远的学区,以便和祖母 同住。太平日子没多久,某天她竟不小心得罪了班上的“大姊大”,从此全班没有 人敢和光代讲一句话,她陷入完全孤立的处境。不仅如此,班上同学开始在人前人 后骂她,在课桌上刻污辱她的字句,甚至趁她离开教室时将她的学习用品扔进垃圾 桶。有一天光代上厕所时,突然一盆冷水由天而降,她浑身哆嗦着打开门,等在外 面的一群同学围着她叫骂“湿老鼠”。 光代受尽同学欺凌却不敢报告冷峻的老师,也不敢告诉父母,怕遭到同学变本 加厉的报复。她开始称病不肯上学,直到母亲再三逼问,才不得已道出实情。光代 父亲翌日立即向老师和校长抗议,三天后老师告知一切都解决了,请光代安心上学。 光代依言进人老师办公室,却见到那个“大姊大”同学冷冰冰地站在老师身旁,等 着和她握手“言和”。光代永远记得当时她握到的那只湿黏的手,和老师一副无所 谓的表情。结果当然一切都没有解决,光代进了教室,继续当全班的眼中钉和阶下 囚。 升上初二重新分班,光代好不容易才摆脱“大姊大”,也交到两三名好友,她 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了。第二学期伊始,光代突然在放学后被一群同学留下来 “批斗”,人群中有三个冷笑的身影,竟然是光代自以为交到的知心好友! 自杀不成走上黑道 光代在同学喊“去死”的叫声中奔逃回家,想到她的人生真是绝望了,她刺破 手指,用鲜血写下遗书,写下所有伤害她的同学的姓名,放进抽屉,便出门拦了一 辆计程车到偏远的河岸,在草丛中掏出水果刀,朝自己腹部刺去。她以为最激烈的 手段是切腹,却不知方法,连刺五刀,已经鲜血横流却意识犹在。光代不觉恐惧, 呼喊救命,直到一对男女由桥上经过,才慌忙叫救护车送她去医院。 光代捡回一命,在治疗过程中却尝到极大痛苦,她觉悟自杀实在太不值得了, 不但没有达到报复他人的目的,反而报复到自己身上了。 身体复原后,光代又接到—个可怕的消息,原来她父母和学校交涉的结果,竟 是要她回到原来的班,再面对同样的同学。光代反抗无用,更得不到师友同情,还 被当作嘲笑把柄。她开始逃学,在街上游荡,出入青少年娱乐场所,结果认识了一 群同是逃家,却靠盗窃、勒索和飙车度日的不良少年男女。他们教光代抽烟、吸强 力胶、出人男女乱交场所……光代只要有人对她亲切,便不顾一切豁出去了。偶尔 返家要钱,光代对母亲拳打脚踢,捣毁家具,母亲只是躲在角落哭泣,既不敢还手 也不斥骂。 到了16岁时,光代竟然当上日本称为“暴力团”的某黑道组织的老大夫人。虽 然是“大姐级”,那些四五十岁的黑道干将哪肯把16岁的光代放在眼里。光代为了 争取认同,竟忍受极大的痛楚让人在背上刺了大片刺青,成为永远的烙印。 脱离风尘做律师 光代的婚姻只维持6 年,离婚后她仍辗转风尘,直到有一天她上班的酒廊来了 一位客人,仔细一看竟是童年时常抱她在膝上玩的父亲的好友。虽然光代躲躲藏藏, 这位大平先生仍然一眼认出浓妆艳抹的她,临走前约她一定要找机会谈谈。光代不 情愿地赴约,听大平先生讲人生道理,她既不耐烦,又出言不逊。大平先生却不放 弃,依旧每周约光代恳谈,直到光代逐渐回心转意。最后她终于离开风尘,决心重 新做人。 光代的学历只有初中毕业,求职四处碰壁。当她心灰意冷时,大平先生鼓励她 何不考个资格。光代半信半疑开始读书,参加补习班。然而她的基础太差,许多字 都得查字典,可说事倍功半。但是在大平先生慰勉下,光代—鼓作气,竟然在三年 内通过不动产仲介士考试,并考上代书资格。光代无法忘记当年不把她当人看的同 学。大平先生告诉她,爬到人生的顶峰就是对那些人最好的报复,结果光代立志参 加司法官和律师考合一的“司法试验”。当时她还不知道,原来司法试验是全日本 最难的考试。 就在光代的人生渐上轨道时,突然传来她父亲得晚期癌症的消息。光代惊痛之 余,决心要在父亲余生考上律师执照,以报亲恩。她除了睡觉,其余时间全部用来 念书,就是做家务时也戴着耳机,背诵自己朗读教科书的录音。这是一段漫长痛苦 的日子,但是最后光代创造了奇迹,她在半年内连过三关,通过司法试验的一般考、 论文考和最终口试,时年29岁。不久光代的父亲也含笑而逝。 光代在31岁时正式取得日本律师资格,她以协助不良少年为职责,不但替少年 犯辩护,还做家庭调查,帮助他们重新做人。 日本读卖电视台曾为大平光代做过一个专辑,最后光代背对镜头,毅然亮出大 片刺青……记者问她为何不削去刺青,她却说这是一生背负的十字架,不想涂掉自 己的过去,这样,才能随时警惕自己,对他人伸出援助之手。 大平光代最喜欢的一段话是后来成为她养父的大平先生送的:“现在就是出发 点。我的将来就从现在开始。” ( 本文作者:林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