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趣谈 美国电影《纹身》描写了日本的一种民俗、一种文化现象——纹身,就是在人 的肌肤上刺上各种花纹,这在现代文明的国家里似乎是怪事一桩。其实,熟悉历史 的人都知道,纹身的风俗,曾经盛行于很多民族和国家,我们古老的中华民族,就 有悠久的纹身历史。 根据我国史籍的记载,大概在春秋战国时期,南方的少数民族还处于未开化的 蒙昧状态。《庄子·逍遥游》中称:“越人断发文身。”《穀梁传》哀公十三年中 也说:“吴,夷狄之国也,祝发文身。”注曰:“文身,刻画其身以为文也。必自 残毁者,以辟蛟龙之害。”这就告诉我们,在当时社会生产力极度落后的条件下, 吴、越二地人民无法抵御水灾等自然灾害,只能依靠图腾崇拜,把崇拜物(蛟龙等) 刺在身上以期避邪避灾,这恐怕是许多民族有此习俗的最初起因。 后来,生产力发展了,人们的文化水准也提高了,纹身被视作一种具有观赏价 值的装饰和艺术,受到一些游侠少年和市井恶棍的欢迎,以示他们勇敢慓悍。唐代 段成式《酉阳杂俎》中说:“上都街肆恶少,率髡而肤札,奋众物形状。”这里的 “肤札”,就是纹身的意思。该书还记载当时几位纹身颇有特点的人物:王力奴胸 腹间刺着亭院池树,草木鸟兽,好像是一幅工笔风景画;蜀人赵高,满背刺着毘沙 门天王,富有宗教色彩;荆州街子万清,自颈部以下刺着白居易诗三十余首,真是 无奇不有。 我国古典文学名著《水浒传》中有不少的纹身描写。梁山一百零八个好汉中, 明白写出纹身的有:史进、鲁智深、阮小二、杨雄、燕青、龚旺六人,特别是第二 回史进出场时写道:“又请高手匠人与他刺了这身花绣,肩臂胸膛总有九条龙,满 县人口顺,都叫他做九纹龙史进。”可见史进以纹身出名,同时社会上也有专门替 人刺花的高手匠人,即纹身艺术家。 电影《纹身》中表现出来的日本风俗,以及纹身作用的观念,都与我国一致。 至于这位美国纹身艺术家甘,为什么自己要纹身,而且强迫他所爱的女人也纹身, 据我的看法,那是出于对东方文化艺术的好奇和偏爱。他想跟她结婚,并想把她归 己所有,因此必须刻烙着自己的印记,将纹身作为一种标志。 《文汇电影时报》1988 年6 月4 日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