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变Flavienne之一1 初次相识 我在Paris 已经生活一年多了,但整个的心仍然停留在北京。人是在上学读书 到处旅游闲逛,心却频繁地往返于北京和Paris 之间。我把自己关进了自己设置的 黑暗中,自虐般的生活在自我封闭的黑暗中,疯狂地享受着无光的寂寞与孤独,夜 以继日地玩味着泪水的咸浓冷热,一个朋友不解地说:“LiLy,你不是生活在困苦 的埃塞俄比亚,你生活在五彩缤纷的Paris 。”无人相信无人理解我的孤寂,甚至 我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来,我是真的在Paris 吗?我的灵魂我的身体水土不服地病了, 我的一切都停下不动了,在我梦中的Paris ,我几近崩溃的迷失了! 2003年2 月,刚刚在北京度过了春节的我又返回了一个人的Paris ,一边倒着 时差一边整理着行李箱,我随手翻看着从北京带来的几本旧书,突然,一张小小的 纸条从一本书中掉了出来,拿起写满了字的纸条,看见上面写着Christophe的名字 和他在Paris 的地址电话,天啊!我竟然忘记了在法国我还有这个一面之缘的朋友。 记忆把我拉回到了五年前的北京,我和Christophe是在一家酒店的健身房认识 的,当时,他代表法国的公司在北京出差,住在我常去健身的这家酒店里。我记得 他是一个非常英俊的中年人,中等身材,我当时答应他的晚餐邀请只是因为他长得 极像“末代皇帝”电影中溥仪的扮演者尊龙,甚至比尊龙显得更有魅力和教养。在 餐桌上,他把所有能找到他的联系方式都写在了一张纸条上,但在之后漫长的五年 多的时间里,我们从未联系过,在我的生活中他好似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在这次唯 一的晚餐之后,他也在我的记忆中消失了,就算我来Paris 一年多了,也没想到联 系他,即使想,也早已忘记那张小纸条是否还存在于尘世中的某个角落。 看着这张奇迹般出现在书里的纸条,我犹豫着是否应该和Christophe说声你好, 又担心在经过了五年多的这么久之后,他是否还记得,是否还愿意和我这个“一餐 之缘”的中国女孩来往,左思右虑了好久,终于,在发现纸条的一个月之后,我拨 打了他公司的电话,是留言,想了想,又紧张地拨了他家里的电话,出乎意料又在 情理之中,在电话线的那一头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到我找Christophe,她说 :“对不起,他现在不在Paris ,他出差去了。”接着又自我介绍说:“我是他的 妻子。”在五年前的记忆中,他好像刚刚离婚,我生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对 她解释说:“五年前我见过一次Christophe,在北京。我现在来Paris 读书,一个 人挺闷的,也想练练法语。” “没关系!LiLy。我很酷的!我把Christophe的公 司新电话给你,两天后他回Paris 。”放下了电话,Christophe妻子的“我很酷的!” 这句话一直响在我耳边,从她的声音听起来她很友好,也非常有独特的个性,又大 方,看来,我这个又唐突又冒昧的电话不会给这个家庭带来什么负面的影响。环境 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一向自傲的我竟然主动给一个五年前认识的仅有一餐之缘的 男人打电话。不可思议! 其时,我是不想自己被寂寞吞噬,更不想一个人在黑暗中消失。这也是天意吧! 两天之后,我拨了Christophe公司的电话,他在话筒里的声音又遥远又亲切, 我一直的担心也被他第二天的午餐邀请彻底地打消了。 这一天的中午,12点一下课我就往家赶,进了家门,飞快地换了一身衣服,向 来素面朝天的我又习惯性地往身上喷洒了我喜欢的J ’adore 香水,就紧张地走到 了家旁边的Madeleine 教堂广场,想着经过了五年多的时间,我和Christophe是否 还能认出彼此。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西服系着领带的中年男人朝我大步地走过来, 是他!五年多的时光似乎对他没造成什么影响,只是短短的头发有些花白了,但说 实话,五年前的他有什么颜色的头发我已记不清了。Christophe也一下子认出了我, 一边亲吻我一边笑着说:“LiLy,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是和五年前一样年轻漂亮!” 两个人边走边聊地进了一家Madeleine 旁边的餐厅,很幸运,刚好一对客人正在结 账,正是午餐时间,餐厅里外已坐满了附近公司上班的白领和游客,我知道一身西 服领带的Christophe也刚从公司里出来,我俩很快地点了主菜,开始又像朋友又像 陌生人般地聊了起来,我先简单地说了几句我的现况,他一听我来Paris 已一年多 了似乎有些吃惊,我猜这也许是因为我一直用英语和他交流,也许是因为我直到现 在才和他联系。讲到他自己时,他告诉我他又结婚了,并有了一个小男孩,他现在 的妻子来自非洲。过了几秒钟,他又有些自豪地补充说:“LiLy,你知道吗?我妻 子在Paris 以前是做模特的,她可是Paris 的Queen (女王/ 王后)!”我好奇地 问这次是他的第几次婚姻,他爽快地笑了,“第三次!才一年多。”接着他邀请我 周六去他家做客吃午饭,听到我这个地铁火车盲担心找不到他在郊区外省的家,他 非常详细地边画地图边仔细地说明我如何坐火车到他家,“半个多小时就能从Paris 到我那儿了。”他一边嘱咐我上火车前给他打电话一边结账,他告诉我最近他公司 非常忙,他要马上回公司上班了,我们又在Madeleine 广场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