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屈的女记者 罗杰·利恩爵士洗过淋浴以后,穿上了迪克斯送给他的连衣裤工作服。 他喝着热茶,注视着他的听众说道:“我事先被警告说,在格林威治时间半夜以前, 不能向北航行。但是,我睡觉太早。‘普里茅斯·霍普’号是一只很好的船。可是当它 自动航行时,如果风向不对,它就容易打转。” “那么你是怎样从船上落入水中的呢?”福赛思问道。 “这就是事情的奥秘所在。我醒来以后,立刻意识到我离开了航向。这时,天近黎 明。我不知道我是在什么方位。显而易寄乾对于我说来,首要的事情是回到我要走的航 线。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向船舵走去。” 老水手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后来发生的事情,真是令人迷惑不解。起先,我在 船的中心,船并殴有明显地上下颠簸或者左右摇摆。刹那问,我就掉到了水里,‘普里 茅斯·霍普’号离我而去。于是,我便游着水。在后面追赶它。不久,我就明白了,我 根本没有追上它的希望。因此,我便脱掉了衣服,只穿着裤衩,专心一意地在海上漂流。 因为那是唯一死里逃生的方法,所以我就拼上了老命。” 保罗·福赛思问道:“那么,你不晓得你是怎样落水的吗?” “根本不晓得。我的头并没有被什么东西碰着。我仿佛听见周围响起了一阵隆隆的 声音,老实说,当时几乎投有风,因此,那种声音是一个很令人费解的谜。在一眨眼的 功夫,我就好象从‘普里茅斯·霍普’号的甲板上被甩进了大洋。” “你看见一道雾障没有?” “没有。我知道,你们就是在那里发现了我的船。它因为海上无风而在那里果住不 动了。” “是的,”福赛思。“现在,它也许已经回到佛罗里选了。我们褫了两个人把它开 回去了。” “这不是第一次,”杰克·贝格利说。“早在一九四五年,他就在大海里救过我。 福赛思先生,他就是我告诉过你的那个人。” 福赛思大屹一惊地问道:“怎么,他仍然活着?!” 贝思·福赛思一直在用她的莱卡机照着相。她问道:“那人在哪里?” “他跑的也是这条航线。到天亮,他就会赶上我们,”穆斯·格雷戈里说。“我们 扔给他一条缆绳,但是,他害怕他的船经不起拖拉。” “他在公海上做什么昵?” “在寻找某种东西,”贝格利回答道。“他没有说他在找什么。而我们只是在忙着 大吃海龟,没有来得及阀他。” 罗杰·利思爵士说道:“在你们的飞行人员被救起以前,当我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 候,他告诉过我一些事情。那些事情给我的印象是:他在有生以来的大部分时间里,都 在这一带海上航行。” 福赛思说。“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应当感谢他。他愿不匾意接受我们的钱呢?” “我想他不会接受的,”老水手说。“但是,他可能需要供应品。看来,他好象以 大海为生。” “我们应该给他一些,”福赛思说。 雷·巴恩斯特普尔走进船舱说;“保罗,我们这里又来了一些客人。他们是乘出租 船从杰克逊维尔来的,” “他们干什么?” “船上的人是一些电视工作人员,还有一名叫做米切尔的妇女。她说她是‘清晨’ 节日的广播员。” “是的,她说得对,”福赛思应道。“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想上我们的船,拍摄一些镜头,船长叫我来问你”。 保罗道。“我并没有邀请他们。我告诉他们不要来。因为我没有时间搞接待。” “可那是他们的工作呀!”贝思又说,“保罗,请你允许他们上船吧!” 肯尼思·奥基夫和丹·穆斯·格雷戈里一起喝着啤酒。奥基夫问道:“你发现的那 只失事船离海面有多深?” “有230 英尺深,”那位探宝人回答说。 “那是一段很长的距离,”奥基夫说。“你是自由潜水的吗?” “不。起初,我们是自由潜水的。但是,用那种办法.我们只有几分钟的时闻去接 触船的残骸。因此,我们现在都带着一个急应的潜水呼吸器到水下去。呼吸的是一种混 合空气,这种空气是由‘虎鲨,号通过软管用强力送下的。” “我不知道戴维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人,保罗把他的情况告诉了我。他潜水探宝到底 的为什么呢?” “是为了研究他的下一部小说。他每隔十年左右才写一部书。在写书之前,他总是 首先你验书中所写的每一个情节。这样的书,一定是非常打动人心的,他已经从事过无 数次潜水活动。” “你们现在打捞的是什么船呢?” “是西班牙的大帆船。早在1700年左右,私掠船就出投在这一带的海上。” “私掠船上的人是海盗吗?” “是合法的海盗。他们通常都肩负着英国交给他们的使命。他们可以把对方的船员 吊死,抢劫一切贵重物品,将船况没。这一切都是在‘爱国主义’的幌子下面做的。那 时的西班牙人能够修造巨大的帆船,那些帆船跑得比当时海上的多数船只都快,他们每 年都要派一支船队到南美洲和墨西哥去。那些西班牙人,一见了珍宝,就象发疯一样。 在1600年,世界上的多数黄金要么到了欧洲,要么沉于海底。” “怎么能有那样多的黄金沉于海底呢?我到觉得私掠船会把它们运走。” “私掠船不是西班牙帆船的最大敌人。那些帆船头重脚轻,当它们遇到风暴时,就 象装满石头的篮子一样,很容易沉到水下。” “你们所发现的是不是一个聚宝盆呢?” “我们认为它是的。当然,我们只不过刷刚开始接触它。要钻到聚宝盆的里面,还 需要做几个月的工作。要想打通船的外壳是很困难的,也是很危险的。有一些捕鱼船的 旧网把它缠住了,那些旧网也很容易把你的手脚缠住。如果那样,你也只好去见上帝了!” “一条小小的潜艇会不会有所帮助呢?” “哪一条?” “黄尾巴。它可以在沉船的近处工作,无需拖带很长的索链。它能够把沉船的船壁 猛然拉开。” “这听起来倒不错。你能分多大的利呢?” “我还没有想好。我觉得福赛思或者奥莎不一定同意这样做。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勘 探能源……” “还为了拍一部电影。”那位探宝人补充说。 奥基夫咧着嘴笑了起来,说道,“是的,也为了那件事。” 迪米特里·阿什凯齐船长,对于围绕着“兰普里”号的船只集结并不是一无所知的。 虽然美国的那只勘察船现在在大约四十海里以外,但是,当其他美国船只向它靠近时, ‘尼波维奇’号上的雷达福容易就把它们区分开了。 “这是‘兰普里’号,”阿什凯纳齐一边在注视着雷达图,一边说道。“那是从西 南方向来的标记不明妁船只。第三只船是从佛罗里达开过来的。另外……”这时,他观 察到了一个暗淡的反射佰号,接着说:“看来好象有一只帆船从南面开过来了。” 他转过身来,对着负责小潜艇的军官说道:“船下的定位环定好位了吗?” “是的,同志。” “在船底拖着小潜艇的情况下,我们舶最高安全航行速度是多少?” “每小时不超过七海里。” “很好。要注意给“凡尼亚”号加的油,准备好必需品。它在一小时后就要脱离。 我想,你的水手可以带着自动通气装置离去吧?” “没有问题,”那位军官回答道。“你认为我们会行动吗?”。行动?”船长微笑 着说,“我们并没有投人战斗,而只不过是在观察罢了。从你的头脑里去掉那些关于 ‘行动’的想法吧。洼意履行你的职责。” “是的,同志,” 格洛里亚·米切尔说:“一切都过去了。” “实际上并没有过去,”保罗·福赛思回答遭。“在飞船溅落前,我们在这一带海 域。巧得很,现在我们仍然在这里。” “你的船为什么会牵扯进去呢?实际上,你与所发生的事情毫无关系。” “我也这样想。” “因此,你就选择了拍摄电影的事情,而不再进行能糠勘察?” “不,我们仍然想进行勘察。但是,现在我们有一些其他可做的事情。其中有电影 舶事情。” “拍几个采访镜头怎么样?只用一会儿功夫就行了。” “如果你真的想采访,那是可以的,”他说,“但是,我坚持你要这样做:要么你 就毫无剪辑地摇放,要么你就根奉不要播放。我不想让别人把我的话断章取义。” “一言为定!”格洛里亚同意道。 格洛里亚·米切赌乾把一个笔状话筒举到唇边。 “现在,我们正乘坐在勘察船‘兰普里’号上,它正在被称为‘鬼三角’的神秘水 域上航行。本周早些时候,阿波罗十九号的乘员就是在离此其有几海里的地方遇难的。 华盛顿有消息暗示说,‘兰普里’号上的复杂电子装置可能干扰了阿波罗的溅落。今天, 和我坐在一起的是保罗·福赛思。他曾经是核潜艇的指挥,现在是这艘无与伦比的船的 合股入。福赛思先生,你对那些消息有什么评论吗?” “有的,”他回答说,“那纯粹是胡说八道!” “但是,那时你们正好在飞船的最佳溅落区。” “我们呆在那里,是得到当局特许的。就是这同一个当局,现在卫在指责我们!” 福赛恩说。“我们迄今收到的可靠消息表明。阿波罗的热防护罩发生了故障。任何已知 的电子,都不可能引起这种情况。” “也许莱塞光束能够吧?” 福赛思笑道:“或者还有死光!米切尔小姐,恐怕你读科学幻想小说读得太多了吧? 阿波罗的遭遇是一个悲剧性的损失。但是,我看不到胡乱指责有什么用处。我希湍乾国 家航空和宇宙航行局能够仔细检查飞船,以便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外,”格洛里亚说道,“听说你坐飞机去和总统秘密会见过……” “你应当知道这一点,”福赛思打断她的话说。“当时你也在场。” “停下!”她对帕特说道。“福赛思先生,我曾经立过诺言,不报道那次会见。” “那么你就不要企图背弃诺言,不要在报道的最后拉着我来谈这个问题,”他严厉 地说道。“你刚才还答应我说,这次采访将全部播放。可是现在,你已经开始剪辑了。” 他指着旁边桌子上的一个小话筒,又说;“但是,我的磁带盘仍然在转着。当你回到编 辑室时,请你记住这一点。” 格洛里亚红着脸说:“人们有权知道……” “知道你想让他们知道的事情吗?米切尔小姐,‘单纯的文字报道是坏的报道’, 也许这种说法是对的,但是,你借用电视的力量+ 歪曲了真实世界。例如,有一千个青 少年参加了音乐会,其中有三个在抽大麻叶;但是,世人在六点钟的新闻节目里看到的 只是那三个青少年,其他人都被戴上了抽大麻叶的帽子。” “米切尔小姐!你只不过找到了一个新的术佣碚了。它叫做‘敌对新闻学’,你的 这种手法并不是什么新鲜东西,赫斯特在1899就曾经用过它。”福赛思向帕特挥手说道 :喂,朋友,你为什么不把这一切都拍录下来呢?” 帕特耸了耸肩膀说:“为什么要白费劲呢?即使我拍录了,他们也不会播放。” 格洛里亚严厉地说道:“如果这一切就是你想说的话,那么最初你为什么要让我们 上船呢。” “你们远道而来,”福赛思说,“我想对你们客气一点。此外,我妻子要我那样傲。” “这样说来,你是向那个可怜的家庭主妇扔了一块骨头罗!”格洛里亚辛辣地说道。 “请你把这话对着贝思讲,”保罗·福赛思说。“她也许能够找到那块骨头,把它 胡乱地塞进你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