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成长 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随风现在已经能够非常熟练地掌控这艘千余米长的庞然 大物了。从昨天起,他开始模拟一对一的小规模遭遇战。到目前为止,已经结束了 的前七次模拟战斗,随风都一一告负。现在他正紧张地进行着第八次尝试。 “第三小队,立即切入,给我缠死他!主舰全速追击,主炮锁定目标,填充能 量,追啊!”兴奋中的随风终于第一次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终于,代表发射的绿灯亮了起来。 “全体齐射!”随风大喊一声,然后激动地盯着眼前的屏幕,搜寻着那个虚拟 太空深处即将出现的、战舰爆炸的耀斑。 谁成想就在这节骨眼上,眼前的一切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半秒钟的黑屏之 后,渐渐变的清透的幕墙之外,再次映入眼帘的,是飞船外那个现在对随风来说再 也熟悉不过的真实的星空。 “怎么回事?”随风恼怒地问道。 “我给你关掉了。”身后传来了涵洁是声音。 “为什么?” “因为我要追随的是一个冷静、睿智、有着强烈使命感的首领,而不是一个只 懂得冲锋陷阵的莽夫。”涵洁一脸冷峻地侃侃而谈:“从你第一次模拟实战,我就 一直关注着你的表现,虽然你的进步之快另我惊讶,但是最终你还是另我失望了。 因为你在过去的八次实力相当的模拟战斗中,都是在胜率不超过50% 的情况下,却 不假思索地选择了主动求战,无一例外。而我希望看到的,却是你如何能够在情况 不利的情形下指挥着自己的队伍全身而退。记住,为保存自己而避战绝不是什么可 耻的事情,因为随风只有一个,所以你根本没有犯错误的资格。假如刚才的战斗是 真实的,而你这个人类未来的首领又战死于这场本来完全可以避免的战斗,那人类 还能剩下多少希望呢?所以今后遇事,你绝不能放任自己少年心性的血气方刚,而 是要站在一个人类领袖的高度上,高屋建瓴地思考身边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涵洁的一番话,使随风那原本因为兴奋而涨的通红的脸,很快就失去了血色。 “是啊,假如不是涵洁这次提醒,今后真正的战斗中,自己肯定会做出与今天 同样的选择,如果真的就这么死了的话,远的暂且不说,自己怎么对得起辛辛苦苦 养育了自己的父亲?又怎么对得起那两万多慷慨赴死的同胞?” 想到这里,随风感激地看着涵洁,由衷地说:“我真的得谢谢你涵洁,你使我 避免了成为一个千古罪人。” 第一次看到随风如此郑重,涵洁反到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说 :“”哎呀,也不至于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真的。”随风再次郑重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涵洁收起了笑容,稍做停顿之后,一脸凝重地对随风说道:“随 风,有一件新的事情需要你做,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从涵洁的脸上,随风感到到了她所说的一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于是他下意 识地挺了挺腰杆,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我解决了极泉水晶的生命体灌注问题。不仅如此,同时我也对极泉水晶的特 殊能量有了更深的了解。”涵洁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从随风那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上看得出来,看来他现在还根本没有意识到,这 个发现将对他有多么重要的意义。于是涵洁在一番思考之后。缓缓问道:“知道第 六感吗?” 虽然不知道涵洁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但随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道:“当然知道。第六感也叫直觉,就是人们所有已知和未知的感官对外部事件的 一种缘于经验的、不通过主意识的反应总汇。它的最大特点就是时间上的同步性, 也就是几乎没有时间滞后。但是这种现象长期以来一直没有直接的证据,直到光激 子的应用,人类的第六感才在其激发之下得到了确切的证实。也就是从那时起,人 类才凭借着这种生命体所独有的优势,从而取代了机器人,再次成为星际战争的主 角。” “很好,那么你想过没有,仅仅这么一点稀薄的光激子,就能够将人类的潜能 提高到如此程度,那么如果能够将之灌注于人体内部,并长存于每一个细胞,甚至 每一个原子之内,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光激子真的有和生命体结合的可能?” “通常的确不可能,但极泉水晶力墙内的光激子应该可以,虽然我们目前还不 能完全解释这种现象,但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可以利用它,这就足够了。” 看到涵洁一脸毫不掩饰的兴奋,随风半开玩笑地笑道:“哎呀,不会变成超人 吧?” 没想到涵洁却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 “哦—”随风有些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 涵洁看着随风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不忍地说道:“只是改造的过程会很长, 而且……” “而且怎样?” “而且在这过程中你将忍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从涵洁的表情里,随风感觉得到自己将要面对的,一定会是一次无比艰辛的挑 战。但是他却几乎连想都没有想就回答道:“那还等什么?让我们开始吧。” “你最好还是先想一想再做决定。”涵洁提醒道。 “想也没有用,既然历史已经选择了我,我还有得选择吗?”随风淡淡地说道。 而他的表情,却分明是一脸的刚毅。 涵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到随风的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向外面走去。 二人就这么一路走到了随风的卧室。 “在这里吗?”随风好奇地问道。 还没等涵洁回答,卧室的门已经无声地打开了。 随风搭眼往里一看,屋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现在唯一不同的就是,在自己那 张床的正上放半米处,虚悬着两个相互环绕着运转不息的水晶球般的东西,随风心 里明白,那两个小东西一定就是极泉水晶。 涵洁直接走到了床边,然后扭头对随风说道:“一会儿你得脱掉衣服,然后坐 在床上,用双手尽量接近极泉水晶,无论感觉多么痛苦,都要尽量忍受,记住,一 定要克服抗拒心理,想象着去接纳它。当你的手指接触到任何一块水晶的那一刻起, 就是你大功告成的时候。” “乍一听倒也挺简单啊。”随风一边想着,一边来到床边,近距离观察之下, 这才发现在两块水晶周边30厘米处,隐隐包含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力墙。 在涵洁面前早已没有了顾忌的随风,大方地褪去了身上的衣物,然后回头看了 一眼,在涵洁鼓励的眼光下轻轻坐在了床上,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 己的情绪,伸出双手向那道力墙缓缓印了过去。 谁成想双手甫一接触到那个力墙,一股汹涌的电击般的感觉瞬间就顺着双手传 遍了全身。饶是随风已经作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还是一声惨叫当中,“腾”地弹起 来一米多高,紧跟着就重重地摔到了床右侧的地板上,一阵翻江倒海地难受之后, “哇”地一声大吐特吐起来。 涵洁第一反应就是赶忙上去扶他,但一只脚刚刚迈出来了半步,又咬着呀狠了 狠心退了回去,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远远地看着痛苦中的随风。 好半天,随风才恢复了过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冷眼旁观的涵洁,二话 没说,随手擦掉了嘴角的污渍,双手在床沿上一撑,站起来回到床上,闭着双眼调 整了片刻,再次将双手缓慢而又坚定地伸了过去。 那种电击般的感觉又一次汹涌地袭来。随风的双手瞬间就剧烈地抖动起来,几 秒钟之后,一种仿佛被锔子锯开了的感觉从头顶传来,五脏六腑好象也都纠结在了 一起,越结越紧…… “哇……”随风终于承受不了而再次吐了起来…… 当随风连胆汁都几乎吐干净的时候,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地狱般的折磨,他 对涵洁央求道:“求求你把我绑在床上吧,最好想办法让我失去意识,我实在受不 了啊!” 涵洁“绝对不可以,如果你不能以主意识进行引导的话,一切都将没有任何意 义。现在谁也帮不了你,你必须战胜自己,记住,引导痛苦,而不是抗拒。” 随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委顿到了极点,疲惫的双眼无力地盯着眼前的那两 个水晶。良久,终于鼓足了最后的勇气再次将双手伸了过去。 难以言状的痛苦,飞快地荡涤着随风仅存的最后一点意志,现在他唯一能做的 就是一遍遍地默念着:“来吧,来吧…来吧……” 随风感到自己的灵魂似乎已经离开了肉体,渐行渐远。就在他感觉将要失去意 识的一刹那,突然,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舒爽在心灵深处嗖忽即逝。 随风刚想去捕捉这种感觉,仅仅这么稍一分神,就再次“啊”地一声被击翻在 地。 实在忍受不住了,随风终于决定暂时罢手,于是抬起头,大声说道:“我服了! 不干了!明天再说吧!” “等等!”涵洁也大声说道:“不对啊!你刚刚说话怎么突然有力了?” “咦?”被涵洁这么一提醒,随风才发现虽然自己现在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 酸疼酸疼的,但是自己的精神却不合情理地变的充盈饱满。 “哈!我明白了!”随风欣喜地说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有成就的快感一扫先前的阴霾,随风大喝一声就决定接着来过。 但是涵洁却在此时冷静地阻止了他:“现在你的肌体已经疲劳到了极点,暂时 已经不能够再承受这种高强度的刺激,今天就到这里,但是你可不能休息,因为你 的大脑现在可是最佳状态,走,再去过把指挥官的瘾吧。”然后也不管随风愿意不 愿意,自顾走到随风跟前,伸手抱起了已经连一步路恐怕也走不得的随风。 “哎!我还没有穿衣服呢!”随风大声抗议。 “在这里,没有人会对你臭烘烘的躯体感兴趣。”涵洁一边回答,一边牢牢地 抱着随风自顾向外面走去。 “不行,我就是要穿衣服。” “……” “听见了吗?放我下来!我非穿衣服不可!” “……” “再不放我下来,我就捏你的咪咪了!” “哎呀!快放手!……坏小子,信不信我扔了你!……咯咯~~……” 时光匆匆,两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现在随风正快步走在一条长长的甬道里。如今的他明显又长高了不少,两年炼 狱般的生活,早已将他身上最后的一点稚气洗刷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自信与 冷静,举手投足间都显出他这个年龄少有的成熟和稳健,在他那无时无刻不散发着 男性特有的阳刚之美的脸庞上,隐隐多了一份沧桑、一份睿智。 甬道的尽头是老首领的房间,从半年前开始,他就已经将所有事物都交给了随 风和涵洁两个人处理,虽然平时随风也经常会来这里看看老人,但那都是自己主动 过来的,而被召唤过来,这还是第一次,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两年来练就的强大的第六感,并没有感觉到老首领有什么不妥,但同时随风感 觉到,这又将是一次不同寻常的会面。究竟会是什么事呢? 老首领的房门敞开着,随风信步走了进去,发现老首领和涵洁已经在那里等着 他了。 “急急火火地把我叫来,发生什么好事了?”随风半开玩笑地问道。 老首领和涵洁相互对视了一眼,并没有立即回答随风的问题,而是微笑着反问 道:“呵呵,这阵子你的进展如何啊?” “还好,已经快要接触到极泉水晶了,可就是这最后一、两厘米,感到进展特 别困难。”随风一边回答,一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两年就能有如此进境,已经很了不起了。”老首领由衷地夸赞道。 随风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叹道:“就是太遭罪,下十八层地狱想来也不过如此 吧?我简直都不敢想象这两年是怎样挺过来的,说实话,感觉就象过了两万年似的。 假如要是现在让我再来一遍的话,恐怕就是打死我,我都难以坚持下来。” “呵呵,不会的。再说你别忘了,什么样的付出,就会有什么样的回报,很快 你就可以得到回报了。” “怎么?将要有什么行动吗?” “是啊,两年了,再不出去走动走动,我们只怕都得生锈了!”老首领哈哈大 笑着说道。看得出来,此时他的情绪极佳。 “去找魔域人的晦气吗?”随风兴奋地问道。 训练了这么长的时间,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终于有了一显身手的机会,随风 兴奋不已地来回搓着双手。 “没错!我们就是要去找魔域人的晦气!”老首领提高了嗓音说道。 “呦嗬!”随风兴奋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宣布一件事情。”老首领以平时罕有的郑重说道:“涵 洁,立即传达给所有的机器人。” 虽然是一脸的惊讶,但是涵洁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很好,”老首领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现在我向你们发布最后一道命令 :从即刻起,我将本舰赠于随风。作为本舰的拥有者,随风将是你们唯一的首领, 从现在起,我的命令将不再有效,今后你们唯一需要遵从的是随风的命令。此命令 立即生效!” 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随风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自己还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的情况下,却仅仅在一瞬间,已经无可质疑地成为了这个庞然大物的主人,这不正 是自己多年的梦想吗?可是当一切都真实地摆在面前的时候,他却开始怀疑自己是 否能够真正胜任这一切。然而以他对老首领的了解,知道推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于是他感激地站了起来,郑重地向老首领敬了一个地球式的军礼,以表示完成了战 舰的交接。 “祝贺你啊!宇宙中最年轻的舰长!”老首领握着随风的手说道。 面对这眼前这个伟大的老者,随风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傻傻地笑。 “好了,舰长大人,我的任务到此结束,现在让涵洁给你汇报一下我们下一步 的打算吧。”老首领风趣地说道。 “首先,我们先来分析一下目前的形式。”涵洁说道:“自从两年前你亲历的 那场战斗结束后,魔域人很快就发动了对银河系其他几个残存文明的攻击,在这一 过程中,他们始终没有放弃对我们的搜寻,因为在他们眼里,只有我们才是最具威 胁的敌人。可以这么说,他们一天看不到我和老首领被消灭,一天就得不到安宁。 虽然上次我们成功地使他们认为我们的残部已经离开了这里,但是直到两个月前, 他们的大队才真正离开了这一区域。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终于可以放心地离开这里 了。” “去哪儿?地球吗?”随风问道。 “不,虽然快你就能看到自己的故乡,但在这之前我们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做。” 涵洁看着随风,以一个非常夸张的表情,神秘地说道:“我们要先去我们的秘 密基地看一看。” “什么?我们还有一个秘密基地?”随风惊讶地问道。 “对啊,而且就在银河系内,你当我们大老远的从遥远的魔域星区一路逃到这 里来仅仅是巧合啊?” “那我们还有多少人?” 随风暗忖,只要有人,将来的一切就好办得多。 可惜,涵洁的回答令他大失所望。 “只有区区几百非战斗人员而已,其余的都是机器人。” “我们现在就去吗?” “是的,但这样走掉就太便宜他们了,”涵洁露出了一个狡黠地微笑,说道: “走之前我们得给他们留点儿念想。” “哦?快说说你的打算。”从涵洁胸有成竹的表情里,随风感觉到,一场好戏 就要上演了。 涵洁笑着问随风:“走之前不想再回J4看看吗?” “J4?” 看着一脸疑惑的随风,涵洁接着解释道:“知道吗?两年来我们可是一刻也没 有闲着,我们散布在这片星域的几十个伪装成陨石的小型监测器,从来就没有停止 过情报的搜集。就在今天早些时候,其中的一个带回来的信息表明,两个月前J4已 经重新被魔域人建设成为β水晶的开采基地了,现在正有一艘即将返回魔域的母舰 带了一艘运输舰向J4开去,看样子是准备带走第一批开采出来的β水晶。我们的计 划就是袭击并消灭他们。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立即就出发。” 说完,涵洁就站在旁边静等随风的决定。 随风在稍做思考之后,抬头看着涵洁说道:“从内心深处来讲,我非常渴望这 次战斗,但是这个计划和我们首先需要保存自己的的原则好象不符。所以,请给我 一个充分的理由。” 听了随风的这一番话,老首领抬起了他那插满了管子的头部用力向后仰了仰, 然后轻轻闭上双眼,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 涵洁也在赞许地看了一眼随风之后,这才说道:“首先,我已经将过去两年里 自己对极泉水晶的研究成果充分运用到了我们的战舰上。我们这艘战舰,虽然也是 母舰级的,但经过改造之后,其各方面的性能平均提高了20% ,综合性能提高了一 倍都不止,现在又有了你这么一个超优秀的舰长,别说一对一,就是一对三,恐怕 也不在话下,更何况我们选择的还是偷袭。” 涵洁看了看不置可否的随风,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这次战斗的意义非常 重大。这次战斗其实就是我们的一个宣告,我们就是要他们知道,我们还没有死, 我们又回来了。魔域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其实我们只有这区区一艘舰艇,根据 以往的经验,他们会认为在沉寂了两年之后,我们一定重新积蓄了力量要对他们发 动新的攻击。同时他们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他们不会认为我们有继续逗留在银 河系的理由,他们更多担心的是自己的老窝,这样他们就会增加对大后方的防守, 于是我们就能为地球争取更多的时间。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 “恩,我明白了。”随风这才舒展了眉头大声说道:“立即出发。” 几秒钟后,随着一个不易觉察的抖动,千余米长的战舰轻轻地离开了地面,缓 缓地向裂隙外面那广褒的星空驶去。 随风等人来到了战舰中心的主控大厅内。从主控电脑前方的地面下缓缓伸出了 一把座椅。 随风知道那是为他准备的,于是径直走上前去,老实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上去, 伸手抓起操作台上的指挥头盔带在了头上。然后一边侧头欣赏着充斥于战舰四周的 陨石群,一边琢磨着涵洁刚才一路上汇报的具体战斗方案。 其他人此刻也同随风一样默契地保持着沉默。静静地看着这艘巨大的战舰,略 显笨拙地在陨石群中辗转前行着。 时间静静地流逝中,战舰飞离了陨石带,开始加速向目标飞去。 又看到了灿烂的星空。面前的银河就象天上的一条河流,在永远黝黑的宇宙空 间静静地流淌。无数散发着各种颜色的星星就象一颗颗璀璨的宝石,嵌在一个硕大 无朋的暗夜里。它们既不眨眼,也不闪烁,宁静而安详。远处的莱尔太阳光彩夺目, 向四面喷射着玫瑰色的日珥;同时随风也看到了离开太阳不远处一弯窄窄的残月— —“娥眉”般的J4. 那弯残月在战舰不断的接近中而渐渐地、持续地变的越来越大。 “就快到了。”随风静静地想。 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的脑海中无声无息地一闪而过。没有来得及做任何 思考,随风立即做出了反应。 “停止前进!主、副炮全速填充能量!所有雷达集中能量对右前方进行主动搜 索!” 随风的话音还没落,所有的程序就已经启动了,事实上当这一系列念头在他的 脑海中甫一产生,就被头盔内的激子波解算并传输给了指挥系统。但是随风以前在 J4开战机的时候就发现,在发布命令的同时开口说话能更好地进入状态,所以就同 以前自己绝大多数的同胞一样,一直保留了这种习惯。 很快,雷达的搜索就有了结果。一个移动中的亮点被逐渐放大,最后,一艘雪 茄形的战舰出现在随风的眼前——一艘一千五百米长的魔域主战母舰,正大摇大摆 地在右前方四十余万公里处缓缓地向J4方向前进着。 “出现了新情况,”涵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从对方的前进方向判断,这个 不速之客很可能不是我们准备袭击的那艘战舰,那艘战舰不大可能这么快就离开J4,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很可能要同时对付两艘母舰,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考虑放弃这次 行动。”涵洁小声说道。 短暂的思考之后,随风抬头问道:“假如一对一的正面作战,我们有多大的胜 率?” “如果不存在周边环境的影响,以我们战舰目前的性能来看,胜率几乎是百分 之百。但是现在敌人是两艘,再说考虑到你又是初次指挥……” 还没等涵洁把话说完,随风就挥手打断了她,说到:“现在对方还没有发现我 们是吗?” “是的,真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这么厉害,连雷达都被你比下去了。”涵洁吐着 舌头说道。 随风并没有注意到涵洁的夸赞,他现在正陷入紧张地盘算之中。 终于,随风下定了决心,猛地一抬头,一边开启了身边的粒子束安全带,一边 说道:“我不会给他们以多打少的机会的。现在我命令:所有人立即进入战斗状态, 目标右前方敌舰,全速前进!” 一瞬间,庞大的战舰就在一阵剧烈的抖动之后,似一支离弦的利箭,向前方那 个倒霉的目标飞去。 “报告!有不明物体向我舰高速靠近!”魔域战舰上的雷达终于发现了尾随而 来的敌人,雷达兵的惊恐的喊叫,一下子惊醒了正因为无聊而昏昏欲睡的战舰指挥 官。 “什么?”指挥官不敢相信地跳了起来,但是与雷达兵的声音同时响起的‘嘟、 嘟’的警报声明白无误地向他证明了这一切的真实性。 “开启矢量规避!增强能量罩,所有发射管填充能量!格斗战机立即起飞!” “晚了!”与此同时,看到对方已经进入了最佳射程的随风冷笑着说道。 碟形战舰上的十二门主炮的炮口几乎在同一时间耀出了十二道夺命的光芒,强 大的能量一瞬间就撕碎了魔域战舰的能量罩,紧接着就击中了它尾部的离子喷射口, 于是一连串的爆炸从这里开始,飞快地向前传递着,几秒钟之后,这艘1.5 公里长 的巨舰,就在化做了一个比莱尔太阳还要亮数倍的大火球之后土崩瓦解了。 干净利落地干掉了前面的敌舰,看着眼前那个耀眼的火球,兴奋之余的随风突 然想到:“刚才我说什么来着?‘晚了’?我为什么会毫无来由地嘣出这两个字? 我又是在跟谁说呢?”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好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不再 想它。 中士安司达正带领着五六个手下,坐在由他指挥的那艘五百余米长的中型运输 舰敞开的舰桥上,一边高高在上地看着下面由机器人士兵监视着的、开着各种搬运 车忙碌搬运着货物的莱尔奴隶,一边脱光了上衣惬意地接受着莱尔太阳暖洋洋的沐 浴。他和他的部下都隶属于奥德坎哈玛(魔域)圣战军第一远征军第二集群运输队 一大队十三中队第八小队,这次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将这艘船装满,然后跟等 在J4大气层外面的母舰回合后一起回家。就这么简单,简单的有些无聊。 “两年没有好好晒过太阳了,”安司达想:“也真难得这里的温度如此的适宜。” 等到货物全部装载完毕,他和他的手下就可以回去渡假了。这趟任务本来不该 由他来执行,整整在这太空里呆了两年了,这期间两脚挨地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一 天,早就想回去好好享受享受了,可惜,那些上司比自己还急,战事刚刚平定,就 一个个找着各种理由溜掉了,最后这倒霉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自己这个既无权无势 又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小的中士头上。 “妈的!”安司达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不过也好,作为一个中士,能够指挥 这么大的一艘运输舰,将来回去了好赖也能在朋友面前吹上几句。想到了这一层, 他那愤愤不平的心里才稍稍得到了些许的平衡。 突然,刺耳的警报声在四周同时响起,安司达猛地跳了起来,在无数莱尔奴隶 惊讶的眼光中高声问道:“怎么回事?” “刚刚接到母舰通知,我们一艘路过这里的母舰遭到身份不明敌人的袭击,仅 仅几秒钟就被击毁了!”一个小个子士兵从仓内跑上舰桥报告道。 “天那!几秒钟就击毁了一艘母舰?银河系里怎么还会有如此强大的敌人?那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安司达惊慌地问道。 “上面命令我们,立即停止装船,就地待命,随时准备起飞。” “那还楞着赶什么?执行命令吧!”安司达随手抓起了战斗服跑下了舰桥。 J4外太空,现在魔域母舰指挥官的内心是一片恐慌,友舰爆炸的光芒已经熄灭 了有一阵子了,虽然还没有看到敌人的踪影,但他还是求援信号发了出去,并且下 令本舰的四百余架舰载战机悉数升空,在母舰的周围摆好了战斗阵形。现在整个大 队正在他的指令下缓缓地退入J4外层空间的离子炮防御圈内,虽然那些落后的武器 对一艘星际母舰的进攻来说作用实在有限,但也总是聊胜于无吧。至少他是这么认 为的,现在他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自己太托大,竟然连一艘护卫巡航舰都没有带。只 是后悔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被动地等待,等待着那场即将到 来的胜负未卜的战斗。 随风冷静地指挥着战舰向J4接近着,两秒钟前在双方几乎同时发现对方的瞬间, 他就立即命令所有的舰炮向对方战舰前方密集防守的机群进行了一次齐射。虽然他 非常清楚这样远距离的攻击不会给他带来什么令人惊喜的结果。但是他的目的也并 不在此。他是要挟着刚刚击毁对方母舰的余威,再利用自己强过对方20% 的火力优 势,先在心理上彻底打败对方。 攻击的结果很快就反馈了回来,对方母舰安然无恙,两架战机被摧毁,其余的 在一阵微微的散乱之后,很快就恢复了阵形。 但是随风清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事实正如随风所料,此刻在场的所有的魔域人都被对方刚才的进攻惊呆了,如 此遥远的距离,竟然都能将自己的战机摧毁,假如对方始终保持这个距离跟自己作 战,那结果还用问吗? “所有战机立即输入自动驾驶程序,随时准备出击。”随风命令道。然后随风 并没有保持在原地,而是近乎疯狂地向对方冲了过去。 魔域人看到对方并没有采用那种稳稳可以获胜的打法,而是快速冲了过来,他 们终于明白了,对方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其实随风现在比他们还紧张,并不是他不想使用那种稳操胜券的打法,而是时 间并不站在自己这边,时间拖的越久变数就越大,他冒不起这个险,类似这样的战 舰,对方就是再损失几千艘也不在话下,而自己却只有这唯一的一个宝贝疙瘩,玩 不起啊! 就在这时,J4的离子炮终于向进入射程的进攻者开火了,一道道离子束轰击在 舰艇的护罩上,瞬间就在战舰的外围激起了无数色彩斑斓的细碎的光点,一簇簇、 一丛丛,焰火般地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煞是壮观。 可是壮观归壮观,它们的影响终归还是太有限,不过随风还是没有丝毫的客气, 下令所有副炮自由还击,逐一消灭掉了那些打小就高悬在自己族人头上的讨厌的玩 意儿。 就在这时,老首领突然出现在了随风的身后,“我要跟对方对话。” 随风回头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战斗 服,原来身上的那些维生系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浑身洋溢着一股 随风从没见过的、令人胆寒的王者之气,冷竣地站在自己的身后,不怒自威。 “你得回避一下,不能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老人说道。 随风赶忙走出了全息镜头的摄像范围,看到老人精神矍铄地站在了自己刚才的 位置后,命令道“停止前进,联络对方请求通话。” 眼看着对方堪堪进入了射程,魔域战舰的舰长正准备下令开火,突然看到对方 不可思议的停了下来。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了通讯兵的报告:“对方 请求通话,是否接驳?” “接进来。”舰长赶忙命令道。他实在想弄明白对方的身份。 话音刚落,一个老人的全息投影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啊!”一看之下,包括舰长再内的所有魔域人都被惊的如五雷轰顶。 “帝君!” “是的,我是帝君,很遗憾是吗?我还活着。”老人冷冷地说道。 ‘帝君’,这个名字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早已成为这些‘不死’的魔域眼里死 神的象征,在许多魔域人眼里,这个名字和‘神’是画等号的。曾经就是他赋予了 魔域人长生的机会,可同时也就是这个人,现在已经成为无数魔域人生命的终结者。 看到他的一瞬间,许多士兵就产生了一种想小便的感觉。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立即投降,要么被毁灭,你们就看着办吧,不过 请快点,我的时间有限。” 瞬间的惊慌之后,舰长和自己的副官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摆出一副颓然的样 子说道:“好吧,我们投降。” “那就立即让你的战机回到母舰里去吧,我这就派人过去接收。” 说完着句话,老人最后扫一眼那些目瞪口呆的魔域人,示意随风关掉了联络器。 联络器刚刚关掉,老人就颓然倒在了椅子上,血色正从他的脸上迅速褪去,他 一边喘着气一边说:“我的任务完成了。准备战斗吧,他们是不会投降的。” “可是,您需要立即治疗。”随风一边说,一边求援地看着站在旁边的涵洁。 但是涵洁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别管我,先打完这一仗再说。”老人固执地说道。 随风再次走到控制台跟前的时候,看到魔域战机正在鱼贯进入母舰的舰腹。 “他们怕不会真的要投降吧?”随风不解地问道。 “不会,我们之间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了……他们要逃,只是谁也不愿意被抛下 罢了。”涵洁顿了顿接着手道:“小心他们偷袭。” “开启矢量发动机。”随风应声道。 话音刚落,十几道强大的激子流从魔域母舰的主炮口里激射而出,瞬间就在和 碟形战舰的左舷擦出了漫天的光雨之后,向宇宙的深处奔腾而去。 随风感到战舰只是稍稍摇晃了几下就很快恢复了平稳,不用看就知道,护罩肯 定没什么大碍,看来对面那些家伙在慌乱中打偏了。 “追!”随着随风的一声令下,整个战舰就以惊人的加速度发力追了上去。 于是一场小型的太空追逐战就在这两艘星际母舰之间展开了。 双方的炮口都最大限度地向对方倾泻着可怕的能量,两舰之间一时间光雨如注, 双方的护罩都在一点一点缓慢而持续地萎缩着。 看到护罩的能量的下降已经超过了50% ,魔域母舰的指挥官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所有副炮停止射击,将能量转换到推进系统,同时增大矢量推进器功率,主炮 拉长发射间隔,能干扰到对手就行。” 立刻,魔域母舰明显减弱了火力,整个飞船随即在更大的不规则闪避中加速向 前开去。 看来随风碰到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对手。别看刚才他那一通射击看似漂亮,其实 随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刚开始追击的时候,自己陆续向对方进行了三次齐射都被 对手躲过去了,看来对方驾驶员的规避技巧确实有一套。眼看着再这样对射下去, 自己就会在对手的随机漫射之下渐渐失去防护优势,只得暂时依葫芦画瓢地学着对 方,采用漫射与对方慢慢拼消耗,以期出现新的变化。 这会儿情况终于出现了变化,可惜新的情况却对自己更加的不利,现在对方已 经基本放弃了还击,眼下正在一味地加速逃跑。此时追起来已经很困难了。 “没办法,只有拼一拼了。”随风暗暗下了决心。 “停止射击,所有武器都填装能量,关闭矢量推进器,直线前行!”随风喊道。 立即,随风就感到战舰停止了四面的摇摆,毫不闪避地撞向迎面而来的层层弹 雨。 在护罩能量急剧地下降中,随风快速接近了前面的敌舰。眼看着越来越近了, 随风全神贯注地捕捉着发射的机会,他明白这将是最后一次消灭对手的机会了,因 为以飞船目前的防护能力,倘若他不能做到一击而中,那就只有选择放弃追击了。 何况对手又不是傻子,估计要不是缘于对帝君的敬畏,通常情况下人家早就返身跟 自己干上了。 于是随风索性闭上了双眼,集中了所有的思绪,苦苦捕捉着那稍纵即逝的灵感。 看到对手竟然采取如此强横的方式向自己追来,魔域母舰的指挥官立即就明白 了其中的含义,于是他狠狠地说道:“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好!不是鱼死,就是网 破。我就不信你真的刀枪不入!”然后他扭头命令道:“减速!所有武器立即重新 启用,给我不间断地轰他,轰碎他!” 就在前面的战舰刚刚减速的一刹那,随风的脑海中闪念间变的一片空明,还没 等随风的主意识反应过来,灵敏的主控系统就已经在捕捉到这一信息的同时发出了 射击命令。 一瞬间,战舰上早已经蓄满了能量的大小112 个炮管,向着前方的同一个目标, 发出了112 道白亮的光束。 随风睁开眼睛的同时,正好看见百余道激子束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前方的敌舰, 本来就已经丧失了大部分防护能量的魔域母舰,在如此强大而又密集的一击之下, 瞬间就被凌空打成了粉末,连大一点的渣子都没有剩下几个。 总算消灭了眼前的敌人,随风没时间欣赏自己的杰作,立即下达了进军J4的命 令,当一切都又变的有条不紊的时候,他才来得及观察老人的情况。 老人刚刚在涵洁的搀扶下坐回轮椅,此刻他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灰白色,呼吸短 促而无力。 “怎么会这样?”随风急切地问道。 “他刚才给自己注射了聚能强心针。”涵洁低着头回答。 “什么?这,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有必要这么做吗?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随风,”老人微弱地叫着随风。 “别怪她,这完全是我个人的决定,不瞒你说,很久以前我就想解脱自己了, 只是一直没有一个令我满意的传人。看到你今天的表现,我终于可以了无牵挂地去 了。” 说到这里,老人挺下来喘了几口气,稍稍抬起身子。 他的声音更加微弱,但却始终是那么清楚。 “我的诞生或许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现在该是终结这错误的时候了。” “不,这怎么能算您的错?”随风纠正道。 老人无力地伸了伸手,示意随风不要打断他。 “我要死了……在死之前我对你有一个请求。” “恩”随风带着明显的哭腔。 “我死了之后。就让这茫茫的虚空做我的坟墓。我的追随者们大都长眠在这无 尽的暗夜之中,我要和他们在一起。” 随风默默地听着他的话。 “尊重我的愿望。” “我们一定照办,帝君。”随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着老人的名字说。 老人的嘴边露出一丝微笑。没有再说话,而是长时间地凝视着飞船外面那道灿 烂的星河。 老人显著地衰退着。他那高贵的面容一点血色也没有了,他的身体已经渐渐凉 了下来。 终于,他的眼珠里露出了垂死的光芒。 “我累了!”老人嘴里吐出了最后几个字,阖然长逝。 安司达指挥的运输舰悬停在J4的外太空中进退维谷。逃是肯定逃不掉了,以这 么一艘运输舰的速度,试图在对方追上之前通过最近的虫洞也是妄想。可是又不甘 心投降。 “怎么办?”安司达紧张地思索着。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安司达对几个部下说道:“干脆咱们回到J4,然后弃 船,逃到荒野里去,我想他们总不至于为了找咱们几个小角色大动干戈吧?” “那回去我们怎么交代?放弃舰艇是要上军事法庭的。”一个部下提醒道。 “笨蛋,上军事法庭总不至于死吧?现在保命要紧。再说了,你们也都知道袭 击我们的是谁,就凭我们带回去的情报也够将功折罪了吧?” 看到几个部下不再有异议,安司达立即下达了重新着陆的命令。 很快,运输舰就降落在一片草原的一个不大的湖边。 一群人刚跑出去没多久,就看见十几架枫叶形的战机从自己隐藏的草丛上空呼 啸而过,那些战机直接悬停在了那架运输舰的上空。没多久,安司达等人远远看见 其中的一架着陆了,紧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径直走进了运输船,又过了一会儿, 包括运输船在内的十几架战机再次腾空而去,飞快地融入了头顶的苍穹之中。 眼看着敌人远去了,安司达等人终于松了口气。这时一个士兵突然想到似的问 安司达:“长官,我们为什么不停在基地里?” “你以为现在你还是那里的主人吗?我可不想在救援到来之前就被那些莱尔人 大卸八块。”“那刚刚我们又是为什么不将运输舰毁掉呢?” “这还用问?”安司达不假思索地回答:“假如你是那帮人,你是更乐意放过 给你留下了礼物的敌人啊,还是更乐意放过故意跟你为难的敌人?” “我他妈谁都不会放过。” “……” 随风静静地看着老人的遗体被战舰轻轻地送入了太空,渐行渐远。 突然,老人的遗体瞬间化作了亿万的微粒,在莱尔太阳的映照下,象烟花一样 绽放开来,向四面八方飘散而去。 “怎么?”随风惊诧地看着涵洁。 “刚才我对他接近绝对零度的遗体进行了一次超声波震荡。”(注:现在北欧 的瑞典已经有人开始采用超声波低温震荡法处理遗体。窃以为很好——既干净又利 落,比在火化炉里让烤成羊肉串强得多,也浪漫得多)涵洁解释到:“这也是帝君 的意思,这样他就会成为魔域人永远的梦魇。” 就在此时,刚从J4完成任务回来的凡高走到随风的身后,高声报告道:“报告 首领,任务已经完成,遵照您的指示,没有消灭最后几个魔域人,其丢弃的运输舰 也已经带回,现在就停在外面。” 随风回头看着外面的运输舰,笑着说道:“这倒是个意外收获,看来那些魔域 人还算知道好歹。” 说完,他再次朝着刚刚老人的遗体消失的方向盯了一会,然后对涵洁说道: “出发吧。” 一大一小两艘舰艇同时向着远处的某个虫洞疾弛而去。 -------- 万卷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