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恶梦开始 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我被十多名黑衣士兵押上了一艘中型战船。 扬帆、破浪,我乘坐的船很快就离开了“地狱岛”,就在船刚刚驶入水波茫茫 的潘阳湖中之时,漫天的朝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天的乌云。 暴风雨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降临了,一时间,天暗地昏、浊浪滔天,如果 不是随船水手的技术好得惊人,这艘在滔天波浪中颠簸招摇的船恐怕早已沉没了。 我们的船在汹涌波涛中逐渐远离了地狱岛,因为乌云密布的关系,能见度极低, 此刻的地狱岛的景物在我眼中都是模糊不清的黑影。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天地之间都被映得雪亮,这一刻,我看见了一直站在岛屿 边缘的齐琳,混身湿透了她穿着铠甲一动不动地站在狂风暴雨中,因为风势太大的 缘故,她的头盔早已不知去向,她那已经湿透的长发与披风随风疾舞着。 因为彼此已经离得太远,我无法看清她的面孔是喜或哀? 闪电过后,一切又变成了朦胧的黑影,一股莫名的悲哀突然从我心底升起,我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自己今生今世可能再也见不到齐琳了。 “混蛋,他怎么跳下去了?” “他不是疯了吧?” “快把他救上来,麒麟大人说了,他绝不能有任何损伤,否则我们全得人头落 地。” “动作快一点,他要沉下去了!” 我在滔天巨浪中时沉时浮,冰凉的湖水不断从我的口鼻中灌了进来,我咬着牙 拼命地朝着齐琳所在的方向游去,我不管能否游到她身边,我只是不希望离她如此 遥远,我要拼命地游向她,就算能近一米,就算能近一寸也好…… 事与愿违,几个巨浪扑来,身体如灌了铅一般的我向黝黑的深水区直坠,滔天 巨浪中,那些跳入水中的黑衣待卫们连方向都分不清,哪里能找到疾坠而下的我。 随着在冰冷的液体中渐渐下沉,我索性就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在黑暗中沉沦直 到地狱,面对逐渐逼近的死亡,这一次我是出奇的平静。 一只手突然猛地抓住了我,一只温暖的手突然紧紧地扣住了我的左手,掌心相 贴十指相扣,那只手紧握着我的力道强得就像永远也不准备分开似的。 雷声轰响,齐琳拖着我从水中冲天而起,一个转身后缓缓地落在了疯狂摇摆的 甲板上。 “知不知道?你是不可以死的,你一死,我军的千万奖金没有了。”齐琳对着 我怒吼。 我没有出声,只是呆呆地看着她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脸,身着铠甲的她长发湿 漉漉披散着。 一道闪电划过,我发现她美丽的脸苍白得吓人,她的身子也似乎开始微微地颤 抖。 “千万不可以死,一定要活着回到瓦岗堡,你知道吗?”雷声中她的吼声却异 常清晰。 她的面容变得越来越模糊,我用右手拼命地揉着眼睛,可恶的雨越下越大。 “为什么不说话?周宁,你这个混蛋,不要让我损失一大笔钱,知道吗?” “为什么还抓着我手,快放开。”齐琳突然想将手抽开。 眼睛模糊得一切都已经看不清的我什么也不说,只是用尽我全部的力气拉住她 的手。 “放开,再不放开,我就把你的手剁了。”齐琳厉声道。 不放,我永远也不要放开,我想说的话却一个字的声音也发不出来,我只有拼 命地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去死吧!不是说了我们已经没任何关系了吗?”齐琳将手用力一挥,我整个 人向后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倾斜的甲板上。 “对我而言,你只是一笔巨额奖金而已,我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男人了!” 齐琳弯着脸,重重地喘着气。 我朝着她模糊的人影,在甲板上一点点地向她爬去。 “别笑了,你是傻子吗?再怎么样,我都不会可怜你的,我现在是麒麟王,而 不是那个喜欢你的齐琳,希望你能弄清楚现状!” 船剧烈地摇晃着,她孤孤地站在暴雨中,全身无力什么也看不清的我拼命地向 她爬去,我们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 “老大,老大……”南宫北的呼唤声将我从黑暗中唤醒。 “齐琳,齐琳呢!”我眼睛还没睁开就喊了起来。 “老大,她不在这儿,这是瓦岗堡。”坐在轮椅上的南宫北看着苏醒的我一脸 欣慰的表情。 “小北,她还在洪幻国吗?”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失踪了,在你离开洪幻国的第三天,她扔下叛乱军神秘失踪了。”南宫北 叹了一口气。 “你在开什么玩笑?她不是就要得到洪幻国了吗?怎么会突然玩失踪。”我强 笑道。 “老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笑容有多难看,听说她一个人把魔王干掉了, 以她现在的战斗力来说,你应该不用替她担心的。”南宫北安慰我道。 “小北,情况不是这样的,我必须得去找她,如果我不去找她的话,她可能就 不会再出现了。”我一面说着一面从床上爬了下去。 “老大,冷静一点,现在夜已经很深了,而且你现在的身体必须再休息一天才 能行动。” “没关系的。” “老大,够了!还有一天你才能恢复战斗力,现在的你怎么能找人,莽撞地冲 出去只会害到别人,还是等恢复战斗力后,你用剑玄感应找她,会轻松很多的。” 南宫北急道。 “可是……” “先别可是,乖乖地休息一天,你冷静一点,我有两件事情要跟你说。”南宫 北将我拦回了床上。 我无奈地靠回床头:“有什么事吗?” “第一件事情是,邪都在前几天突然被神秘之人血洗,没有留下一个活口,邪 都新主人邪牙下落不明。” “怎么可能?小茵她才刚得到圣魔经,还没有这个本领血洗邪都的。”我深深 地吸了一口气。 “因为没有活口,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当时邪都发生了什么状况,不过里面的尸 体有相当一部分都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有很多尸体都是呈枯萎状,也就是说,一部分尸体是因为生命精华被吸尽而 死。”南宫北沉声道。 “剑魔吸!难道是冯德的独门绝技剑魔吸?”我惊道。 “冯德这些日子一直待在瓦岗堡寸步不离,邪都被洗血的日子前前后后,冯德 一直有陪着皇帝出席各种宴会,他绝对没有可能在案发之日抽身前往千里之外的邪 都。” “不错,冯德就算再怎么厉害,目前也没有可能斗得过邪牙,邪牙的身体百分 之三百释放这一招,不是冯德能接下的,难道是那个神秘男子!”我猛然想起了什 么。 “哪个神秘男子?”南宫北迷惑地道。 “我和齐琳在地狱神殿遇到的那个神秘男子,虽然我只到他一眼,很模糊,但 我能感觉到他太可怕了,一定是他,他轻易杀死了魔王,邪都也一定是被他血洗的 ……”深深的恐惧袭上了我的心头。 “他又是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重重地喘着气:“齐琳失踪也一定是因为 他,他当时在黑暗中一定和齐琳说过了什么,所以齐琳才会将我赶走的。” “照老大你的话来看,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一个不知来历、四处杀戮的神秘男 子?” “是这个意思。” “可是他为什么要四处杀戮?而且专门找魔王和邪牙这些人,他也许不是坏人?” “我不知道,虽然只在一瞬间感觉到他的可怕,但我敢肯定他绝不是好人,小 北,齐琳可能已经落在了他手中,不,也许是已经被他杀掉了!” “不会的,老大,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你别想太多,老大你还是先休息 吧,我出去了。”南宫北脸上的表情极为难看,想来他也是认同我的观点。 “小北,你不是说有两件事吗?还有一件事呢?” “对了,有个老朋友来到了瓦岗堡找你,这个人一直在白家等你回来。” “谁?” “洗仁鲜。” “她来瓦岗堡了?她不是已经与吸血族人隐居在十万大山中了吗?她有说为什 么而来吗?”我皱起了眉头。 “她什么也没有说。” “什么意思?” “其实应该说,她一直都不肯开口,看情形她似乎受到了极大程度的惊吓,前 几天跑到白家来的她一副失魂落魄甚至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问她话,她只是不停 的摇头,我估计能让她开口的人可能只有老大你。” “麻烦事是一件接一件,她今天晚上睡了吗?” “睡觉?开玩笑,她根本连眼睛都不肯合,一副闭上眼睛就会死去的模样,这 几天以来,都是我吩咐医生让她强制入眠的,今天她说什么也不肯让医生接近她, 应该说她现在已经不让任何人靠近她了,谁一靠近她,她就出手伤人,医生说了, 如果她的情绪得不到安抚,发疯只是早晚的事。” “事态怎么变得如此严重?我现在就去见她。”我担心地道。 “老大,明天再说吧,你现在也行动不便。” “又不是出门,没有关系的。” “我是担心你会有危险,她的精神状态搞不好连你也会攻击的,你现在不堪一 击。” 我不顾南宫北的劝阻,拖着疲惫无力的身体来到了洗仁鲜的房门前。 “鲜儿,是我。”我听着屋内凌乱的呼吸声,心中的担忧更甚了。 屋中的喘气声突然急促起来了,洗仁鲜不断发出闷哼声,一副想说话,情急之 下又什么出不出来的感觉。 我做了个手势示意南宫北不要跟着我,在南宫北一百个不愿意的目光中,我缓 步走进了洗仁鲜的临时香闺中。 月光下,洗仁鲜憔悴得吓人,一双美丽的大眼失去了神采,只剩下惊恐与绝望, 她无助地望着我,干裂的嘴唇轻轻翕动着,她的精神状态的确是非常不稳定,如南 宫北所说,她攻击我的可能性很高,战斗力全失的我恐怕一招便会被她击毙。 “鲜儿,没事的,我在这里。”我望着神情不断变幻的洗仁鲜柔声道。 洗仁鲜咬着牙迷惑地看了我几眼,突然猛地向我扑了过来。 “呜呜呜……”扑进我怀中的洗仁鲜终于哭了出来,她哭得就像一个受到惊吓 的无辜孩子。 我轻轻地安抚着她:“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只要有我在,没有任何人可 以伤害鲜儿。” 月渐西沉,洗仁鲜的哭声也渐渐变成了微弱的呜咽声,我虽然在不断地安慰着 她,但我心中的不安却也随之不断的扩大,事情也许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糟糕。 “死了。”伏在我怀中的洗仁鲜突然用哽咽的声音道。 我心头一震,却强作镇定地道:“没关系的,有我在,鲜儿不会有事。” “全都死了。”洗仁鲜喘气的声音又变得急促起来了。 “所有的吸血族人全都死在了十万大山中,包括你们的王洗冷隋?” “王被……吃掉了,其他的人也都……都枯死了!”洗仁鲜痛苦地道。 “是谁干的?”问出这话时,我心中竟然隐约有了答案,可怕的答案。 “金发男子!我没有看清……我……好可怕……不敢看他……”洗仁鲜变得语 无论次起来了。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拥着她的我意味深长地道:“不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不,我一闭上眼睛,他就出现了,我不要……”洗仁鲜抱着自己的头拼命地 摇着,看来神秘男子灭族的悲惨回忆已经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脑中。 “已经没事了,你不是成功地从他手底逃出来了吗?” “不是的,我不是逃出来,是他放我走的。”洗仁鲜悲哀地道。 “他竟然会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我惊讶地道。 “不是的,是我们的王在被他吃掉以前,向他请求的。” “对即将被吃掉的食物的请求,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他竟然还会答应你们的王 放你一条生路?”我百思不得其解地道。 “我……我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有我在你的身边,谁都不会伤害你的。” 我拥着洗仁鲜,直到她在我怀中入睡,我才轻轻地将她置于床上离开,回到我 自己房中时,天已经将亮了。 “老大,老大,快醒一醒。”南宫北那讨厌的声音将刚刚入睡的我又吵醒了。 “天还没亮,你吵什么?”睡眼惺忪的我打着呵欠道。 “天早就亮了,只是因为外面一直有在下暴雨,所以天色比较暗。”冯德站在 我的房门前微笑。 “你怎么来了?”我惊道。 “老大,他说有急事见你,拦都拦不住。”南宫北为难地道。 “我怎么不能来?”冯德笑吟吟地道,“不要忘了,我是白家主人袁茵的丈夫, 白家的产业也就是我的产业,我回自己家,你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废话少说,你来这儿有什么事?”我皱起眉头。 “周兄现在还处于剑心逆转时期吧?”冯德微笑道。 “是又怎么样?想趁这个大好机会收拾我吗?”我冷道。 “我们兄弟同心,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其实我只是关心师弟你的身体罢了,在 下也是刚刚在几天前渡过了剑心逆转期。” “你在几天前渡过了剑心逆转期?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对我说,难道你想证明什 么?”我扫了冯德一眼:“是证明你在几天前的邪都被血洗的时候你是战斗力全无 吗?” “看来周兄也知道了邪都被血洗一事,这件事的确不是在下所为,虽然在下有 这个心,为了爱妻袁茵,我是准备灭掉邪都替她报仇,只可惜被神秘之人抢先了一 步。”冯德叹了一口气后幽幽地道。 “听皇子的口气,似乎掌握了一些内幕。”我沉声道。 “我哪有什么内幕,不过在下认识的一个人好像知道一些内情。” 我冷笑道:“无论是内幕也好内情也罢,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是吗?原来我还准备邀周兄你与我一道去见一见那个知情人士,你没有兴趣 那就算了,在下先告辞了。”冯德耸了耸肩。 “那我就不送了,这种欲擒故纵的方法太老套了,我不会上当的。”我淡然道。 “听说齐琳妹妹失踪了,周兄恐怕永远也见不到她了。”冯德微笑着向门外走 去。 “等一等!”我急道。 “周兄有事吗?”冯德回头摆出一脸迷惑的表情。 “你真的知道齐琳的下落。” “这是求人的语气吗?” “好好好,那拜托皇子殿下告诉我齐琳她现在究竟在哪儿?是死是活?” “我不知道,但是那个人可能会向你提供一些特殊的情报。” “看来你是一定要我跟你去见那个人了?” “这个……强扭的瓜不甜,周兄请自便,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就是怕周兄事后 会后悔。”冯德意味深长地道。 “那个人是谁?” “这里不方便透露,周兄跟我走一趟就自然会明白了,因为那个人现在的处境 非常危险,周兄一定要抓紧时间。” “那个人……是齐琳吗?” “周兄走是不走?”冯德没有再回答我的问题,反客为主咄咄逼人地道。 我将心一横:“好,我就跟你走一趟。” “绝对不行,老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方便涉险。”南宫北插道,“皇子大 人,现在我们老大不会离开白家大宅半步的,有事等过了今夜再说。” “恐怕过了今夜就已经晚了。”冯德轻描淡写的声音却紧紧地抓住了我的心。 “小北,不用担心,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如果我离开后,与你失去了联络, 就用我们准备好的招术对付皇子大人好了。”我穿好衣衫准备跟冯德离去。 “老大,可是……” “小北,真的不会有事的,皇子既然来找我,就证明有要利用我的地方,我很 快就回来。” 我不顾南宫北的劝阻,跟着冯德冒着暴雨进了皇宫,为了得到齐琳的消息我豁 出去了,而且我相信这一次冯德找我,绝对是有什么大事要商议与合作。 一到达冯德的寝宫,他就带着我通过幽暗狭窄的秘道直入地下。 “想不到皇子大人的习性就像土拨鼠一样,喜欢在地下建造巢穴。”我一面跟 着他疾走一面打趣道。 “周兄也看到了,这个地方可是我的保命藏身之处,现在我把你带到这儿来, 可见我们兄弟间是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少说这种光冕堂皇的废话,那个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再向下五百米就到了。”冯德带着我左拐右弯越下越深,看来他在地下是建 造了一个地形相当复杂的迷宫。 “你怎么能把人安置在这种鬼地方?” “没有办法,这个人的行迹一旦泄露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有皇子大人庇护,应该说是高枕无忧了吧?” “开玩笑,在下有何能耐,这个人的行踪一旦泄露,不但这个人会死无葬身之 地,我恐怕也要被连累到。”冯德担忧地道。 “到了吗?” “喏,这个人就在里面。”冯德带着我在一扇玄铁小门前停了下来。 “皇子的地下迷宫有几百间这样的房间,如果不是你带路,恐怕谁也找不到。” 我一面说着一面向小门中间的小铁窗靠近。 “虽然我这个地下迷宫中有很多气息封锁装置,但这个人恐怕在这里也藏不了 多久。”摇着头的冯德又叹了一口气。 我凑近小窗向光线昏暗的房间内望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蜷缩在墙角, 身体不住地瑟瑟发抖,像是受到了重伤的样子。 “这是谁……邪牙?怎么可能是邪牙!”我无法置信地望着房间中已经变得人 不像人鬼不像的邪牙。 “没有错,的确是邪牙。”冯德点了点头。 “冯德,是冯德你吧!”蓬头垢面的邪牙突然从墙角站了起来,双手不住地在 探索着什么,他的眼睛竟然已经瞎了? “这是什么意思?还说不是你血洗邪都,现在邪牙都已经落在了你的手中了。” 我望着冯德怒道。 “不是这样的,我可以发誓,邪都被血洗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冯德苦笑道。 “冯德,冯德!”渐渐摸索到门边的邪牙又喊了起来,他与我们只有一门之隔, 这又令我想起了失落之都当时被他追杀的场景。 “我在这里。”冯德冷冷地道。 “你这个王八蛋,说要帮我,却把我囚在这种鬼地方,你是准备随时把我交出 去吧?”身体一直在颤抖的邪牙原本俊美的面孔也扭曲得厉害。 “邪牙兄,话不能这么说,这里的环境也许差了一点,但绝对是我所能找到最 安全的地方,对了,我还带了一个朋友来看你。” “周宁也来了?我感觉到他的气息了,来吧,你们都来吧,来看看我这副落水 狗的模样,来看看我这个神族最强武器现在的下场,哈哈……”邪牙说着说着突然 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虽然对邪牙没有任何好感, 但看到他变成现在这副生不如死的惨状,心中也觉得很不是滋味。 “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们害的,害得我的身体现在只剩下百分 之三十,我已经被吸掉了百分之七十的生命精华啊……”邪牙痛苦地道。 “我们害的?” “当然是你们害的,在失落之都的时候,如果不是你们躲到了地下水晶城,我 也不会误将他的封印解解开,将自己逼到这步田地……” “你所指的他是那个在失落之都纹满咒文的光之卵吗?他已经孵化出来了?” “不是他是谁,那个王八蛋想吸收我,做梦,就算他将邪都移为平地我也不会 妥协,开始他突然出现在邪都并且偷袭我,我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真正目的,猝防不 及竟然被他吸收了百分之七十的生命精华,还好我反应快,发现他非要完全吸收我 不可,我立即以自爆相协,从他手底下逃了出来,不错,就算是自爆我也不能让他 完全地将我吸收掉……”邪牙条理并不是非常清晰的话听得我是心惊肉跳。 “他的吸收方式与我剑魔吸是完全不同的,我的剑魔吸只能吸收别人的能量, 他却是能完全吸收别人的生命精华甚至身体,我剑魔吸得到的能量最多只能保存几 天,而他把别人吸收以后,不但拥有了别人的基因,还全盘接收了别人的能力!” 冯德缓缓地道。 “这真是太恐怖了。”我轻道。 “这个王八蛋现在的吸收是有目的性与针对性的……”邪牙咬着牙道,“据我 所知,他已经吸收了王白帝、魔王哈特雷斯、洗冷隋、我是他的目标,齐琳也是他 志在必得到的目标。” “齐琳她现在哪儿?没有被他吸收吗?”一听到齐琳我便方寸大乱。 “齐琳在哪我不清楚,但是被他吸收掉一定是早晚的事情,因为齐琳有死门, 所以齐琳终究是逃不脱他掌握的。”邪牙狰狞地笑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琳的死门又是什么意思?”我急道。 “你知不知道,他拥有比魔族魔解心语还要厉害十倍的读心术,他可以洞察别 人的内心,发现别人的弱点,再抓住别人的弱点来逼别人就范,只要有情感就会有 弱点,每个人最在乎的东西便会成为自己的死门,齐琳的死门我想你一定很清楚… …”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不相信这种事情!”我用力地摇头道。 “相不相信随便你。”邪牙阴阴地道:“虽然我没有洞察别人内心的能力,但 我都知道怎么去寻找一个人的死门,更何况他。” “是吗?”冯德淡淡地道。 “不信吗?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吧!周宁的死门应该是袁茵,只要抓住了袁茵, 我相信周宁会愿意去做任何事情;而冯德你的死门就是你的母亲,我只是通过自己 掌握的资料作出推断,而他能看到人的内心最深处,没有人可以骗得过他……” “你……你不是说他现有吸收是有目的性与针对性吗?那请告诉我他的目的性 与针对性是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他在吸收几个超级高手之后, 已经准备光明正大地在世界上现身了!”邪牙恐惧地道。 “无论他在执行什么计划,我想他现在绝对还没有完成,周兄借一步说话。” 冯德向我使了个眼色。 我立即跟着他准备离开。 “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他一定会找到我的,我不 想被他吸收呀!”邪牙用力地拍打着玄铁之门。 “安静一点,我们离开这儿也是为了你好,太多人聚在一起,生物波便会增强, 更容易让他发现目标,你好好待着,我们马上就会回来。”冯德口中安抚着邪牙的 情绪,脚下却飞快地向外走去。 暴雨一直都没有停,冯德将我带到了他寝宫花园的一个小亭中。 “我希望周兄来为我决定一件事。”冯德一脸诚挚的神情。 “我又不是你那个老爹,怎么可能替你决定事情。”我冷冷地道。 “这件事情我只能信任周兄了。”冯德把我戏谑的话当没听见,认真地对我道, “邪牙杀还是不杀?” “什么意思?”我知道他的心意,故作迷惑地道。 “虽然不知道邪牙对神秘人有多重要,但也许杀掉邪牙会破坏掉那个神秘人的 计划,所以我一直在犹豫之中,现在只等周兄的意见。” “邪牙现在是落在你的手中,生杀大权当然由你决定,何必问我。”我转过头 去,看着茫茫的雨幕淡淡地道。 “这种关键时刻,我真的很需要周兄的意见,同时我也希望能与周兄共同进退。” “想拖我下水你就直说好了!何必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你自己怕杀掉了邪牙, 被神秘人找上门来,想拉我做垫背的,不愧是皇子大人啊!” “不是这样的,那个神秘人现在强虽然是强,但他未必能禁得起我们二人联手, 我想我们这一次也有必要联起手来,干掉那个将来会对我们造成威胁的神秘人。” “神秘人只会对皇子大人的将来造成威胁吧?再说了,连王白帝、魔王哈特雷 斯都被他干掉了,甚至连邪牙这种狠角色都栽在了他手里,我们二人联手有用吗?” “联手干掉他不仅仅是为我自己考虑,也是为了周兄的齐琳妹妹,难道周兄没 有听邪牙说吗?齐琳一定是他的目标,如果我们不先下手为强,齐琳必死无疑。” 冯德意味深长地道。 我沉默了,无论如何我不能让齐琳死在神秘人手中。 “对于战斗力,我已经分析过了,我们二人现在都是SS级,一旦合体绝对能突 破3S级,虽然不见得能胜得过西门断天,但扼杀神秘人目前来说还是可以办到的, 周兄有所不知,我一直都有在用剑玄感应追踪那个神秘人,因为他能掩藏生物电波, 所以我一直无法找到他的准确位置,但他出手的时候,我都有感应到,他吸收王白 帝时、吃掉洗冷隋时、偷袭魔王哈特雷斯时、甚至血洗邪都那一刻,我都有捕捉到 这几个瞬间,而且每一次他现身,我就发现他的战斗能量有了惊人的飞跃,所以我 判断照此进行下去,他可能会天下无敌!” “皇子大人真是明察秋毫,那你怎么知道他存在的?” “在邪都时,用剑玄感应追踪王白帝时发现的,当时我就对他冒死回到邪都不 能理解,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十五天后必将死去,我很想知道是什么人能令王白帝乖 乖赴死,结果就发现了神秘人的存在!他的生物与能量波动都很奇怪,于是我便记 住了他的生物波动,后来更是惊觉,他每次现身都战斗力起到惊人程度的飙升!” “我们二人合体后真的能与他抗衡吗?还是皇子大人你只是想借这一次机会夺 取我的身体?”我谨慎地道。 “现在我们二人合体的话,我计算过了,绝对能吃定他,但如果他再将邪牙吸 收,那就难以预料了,至于夺取你的身体这种事情,我可以发誓,自己绝无此心。” “你不是曾经在邪都跟我说过,我们二人第二次合体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剩 下的是百分之九十的死亡率吗?” “的确是这样,所以可以说这一次我们的联手是一个极大的冒险,如果能成功 我们就能干掉他,失败的话只能认命了。”冯德咬着牙狠狠地道。 “齐琳究竟有没有死?会不会是她早就已经死了,你为了骗我合作,隐瞒了真 相?” “我不会骗你的,其实她的生物波动你应该是最熟悉的,就算她已经奄奄一息, 我想你也能感应到她,等今夜一过,恢复战斗力的你,自然就能清楚她是死是活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周兄是答应跟我合作了?” “这个……” “答应我吧!这是我冯德今生今世最后一次向别人低头了!”冯德沉声道, “我曾经说过,我的梦想就是不看别人的脸色而活,现在的我已经是在渐渐的接近 那个曾经如此遥远的梦了。” “是吗?” “是的,我冯德一定要成为不看别人脸色而活的人,我并不是一个没有自尊没 有骄傲的人,只是这二十多年以来,我放弃了自己的骄傲,舍弃了自己的自尊,只 是为了能活下去,就算像狗一样活着我也无所谓,因为我在等待着梦想实现那一天 的到来,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神秘人将是我最后的障碍,打倒他之后,就是我冯 德开始发光的时候!” “没有愿意看别人的脸色而活,但看别人脸色而活却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准 则之一,有时我真的觉得你是一个怪人!”我苦笑道。 “其实不看别人的脸色而活,只是做回最真实的自己罢了!不掩饰自己的感受, 不伪装自己的感情,不察言观色,不向别人低头的人是在这个世界上活不下去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人们都戴着面具,游戏的规则是要想活着必须戴着面具,拿下面 具的人,不但被视为异端,同时也会丧失游戏的资格,而我就要做那个拿下面具, 重新制订游戏规则的人。”冯德傲然道。 “也许我不应该和你合作,因为我觉得你可能比那个神秘人还要可怕。” “我也许会比神秘人更可怕这种事情暂时还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也已经是未来 的事,而目前神秘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先联手对付他再说吧!” “既然没有选择,那我只有答应你了。” “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准备联手与他一战吧!与他一战之后,我冯德无论如何都 不会再向任何人低头了。”冯德斩钉截铁地道。 “好豪迈的宣言,大家要对付谁啊?讨论得如此热闹。”雨中突然传来了一个 男子的声音,我与冯德同时大惊。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