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知道吗?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只是你那么狠心竟然把我忘记了。” 他把外套脱了,扔在地上,狠狠的将衬衫的领子拉开,张开双臂搭着沙发的靠 背上,神情迷茫。 少艾紧贴着墙壁站着,冰冷的墙壁让她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也让她更加清醒, 她努力让自己不颤抖,她不想向他示弱。因为她知道这样他会更得寸进尺,她试图 靠近门,却被他堵在了门口。 “少艾,怎么不过来坐,来啊!”他拍拍身边的空位,“害怕我,为什么?你 和肖沉夜这样的男人都可以同床共眠,那我又有什么可怕的。” 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在他身上她只感觉到恐惧,但她能感觉到肖沉夜身上 的温暖,是严晓泾所没有的温暖。 “怎么我说错了吗?不会吧,我觉得我比肖沉夜要好多了。你知道吗?我第一 次看见他杀人,那让我多震惊吗?那年他十六岁,我们‘炎风’偷袭了他的家,谁 知道,我们连山都攻不上去,他才带了几个少年就把我们所有最精英的杀手挡在了 山下。想起他那时的样子我都会兴奋地发抖,他满身的血,那把到就那样明晃晃地 握在他手里,他就像一个神,一个魔神。”他脸上带着无限崇敬的表情,手因为激 动握成了拳。 少艾瞪着他,完全不能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嗜血暴力疯狂。 严晓泾盯着她,“对了,说过我们要游戏的,说地太兴奋,竟然给忘记了。” 他缓缓站了起来,轻轻脱下了衬衫,慢慢转过身。 少艾吃惊地捂住了嘴,他的背后竟然充满了千奇百怪的伤痕,有的似用鞭子打 的,有的似用烟头烫的,更甚至有咬的痕迹。 “你……” “好看吗?这可是我的童年,我永恒的回忆,我不敢把它忘记,我怎么敢忘记 它,我要时刻记着,因为记着就不会把对你的恨意忘记,因为这些都是你造成的。” 少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是狠摇头,不是她,怎么会是她的错,她不明白 这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相信么?严晓泾微微一笑,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根细长的鞭子,”那我重现 给你看好吗?“ 少艾慌忙逃离墙角,但鞭子却已经挥了过来,鞭子细长,她逃不开他的控制范 围,只觉得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说,跟我说对不起,说啊!” 少艾躲避着鞭子,但背上仍然挨到了好几下,疼地她冒了一身的冷汗。 “我没有对不起你!” “你还跟我犟嘴!”他吼着又是一鞭子。 “我没有,你个疯子,我跟本没有对不起你!” 一个踉跄,少艾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爬不起来。 “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严晓泾的口气忽然温柔了起来,他扔下了鞭子,慢慢走到了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的口气几近哀伤,“为什么你忘记了,你竟然连我都忘记了,为什么?你怎 么能把我忘记,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想记起我,都只想着遗弃我,为什么!” 又是一鞭子,少艾疼得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严晓泾扔掉了鞭子,慢慢走向她,坐在了她身边,“疼吗?能体会到我的感觉 了吗?” 疼痛感让她异常到清醒,她侧着脸看他,只见他的手在伸向她,本能的反应让 她觉得危险将至,她强忍着巨痛,忽然跳了起来,伸手摸到了“獠牙”。 她一个借着自己身体的力量将没想到她会这样行动的严晓泾压在了床上,闪着 寒气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我还没被女人这样骑在身下过。” 少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动了一下,但匕首仍牢牢抵着他。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哈哈!想不到你动起粗来也很有威势啊!真是可爱的女人,我差一点就要爱 上你了。” 他的手攀上了她的脸,“你刺啊!你刺死我你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了。来啊!” 少艾不敢动,一动就牵扯着伤口疼痛,她怕再一次她会拿不稳匕首,“我不想 杀你,但你要是再……。我就杀了你!”刚才的动作太大,伤口一定开裂地厉害。 严晓泾忽然神秘地一笑,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牙签状的东西。 只听得从他嘴里发出啵地一声,她少艾感觉到脖子里被什么叮了一下似的。她 伸手摸到了脖子上,是针! “你……”是吹针,她伸手想拔出针,意识却开始模糊,她的身体晃地更厉害 了,她看着他得意的笑容渐渐远去…… 金独自坐在车里,他频繁地抽着烟,借此消除自己的心里的紧张和不安。 “金!”银看出了他的不快,小心翼翼地凑近他。 “别靠近我!” 银吓地缩到了一边,“金,这,这其实没什么,反正组织也没……” “闭嘴!” 他不愿意再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了,他现在满脑子就是那抹身影,那抹在黑暗 中的身影。他本来就快成功了,谁想到半道却杀出了个程咬金。想追上去,却偏偏 给这个狡猾的小子跑了。现在该怎么办?他该到那里去找? “傻女人,你被吵了,让你的男人好好想想办法!” “你……”银看了看金,终于把话忍了下去。 自从来了这里后,他一直是心神不宁的,而且对她的态度也愈加冷漠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是个不合格的杀手,也给他添了很多麻烦,但跟他是她自己选择的,她 贵为组织首领的女儿什么人得不到,却偏偏选中了这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难道爱就 是这么捉弄人的东西吗? 三个人坐在车子里,凝重的空气让谁都受不了,银叹了口气,伸手按了开窗的 按钮。 “低下头!” 金忽然按下了她的头,一只手迅速地拔出枪。 “妈的,那么快就追过来了吗?” “我开车,你掩护我。” 他一把拉起油门,风一般朝前冲了过去。 一时,黑暗中枪声四起,他们的车后好几辆车同时追了过来。 清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只有几个早起晨练的老人在走来走去。一对年轻情侣 却等在车站边上,他们亲密地依靠在一起。仔细看一个是面容俊逸非凡的少年,他 带着温柔的笑容,任女友撒娇似地倚在自己的肩头。女子的脸上带着白色的大口罩, 似乎是病了,眼神颓靡,有气无力,额头竟然在渗着汗珠。 车来了,少年搀着女朋友,慢慢地上了车,车厢里很空,他们选了中间靠门的 双人椅坐了下来,少年细心地替女友拢了拢衣服。 “你的男人真厉害,要不是我早料到那个地方靠不住,在楼道里装了微型摄像 头,我看我早被他们射成马蜂窝了。” 女子没做声,似乎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眉头越皱越紧,眼神越来越无力。 “你别怪我,我本来是想给你治伤的,可偏巧你男人派来的人来了,我无可奈 何才带你匆匆走的连伤都顾不得治,你现在的痛苦都该记到他头上。” 女子的喉咙动了动,艰难地开口,声音却是嘶哑的,“去哪里?” “哪里?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在这种密集的追捕下我们得不停地换地方。可 惜呀!你的伤又地耽搁了。”他发出了古怪的笑声,像是占了便宜不想让别人发现 的那种。 “司机麻烦你车开地慢一点,我的女朋友身体不好,受不了颠簸的。” 司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哦!知道了!哎,你们去哪里啊?” “我们?唉!不瞒您说,我们是私奔出来的,她的父母嫌我家穷,不同意我们 在一起,可是我们真的很喜欢对方,于是索性跑了出来,你看现在……唉,我真是 没用,我受点苦也没什么,可是让她跟我受苦,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司机又看了他们一眼,注意到了女子的苍白,“呦!你这女朋友病地不轻啊!” “唉!她呀是老毛病了。我……她只要休息休息就好了,可是我们现在人生地 不熟的,唉……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司机显然是个热心人,他一拍胸口,“这是小事,哎,我有个亲戚,开旅馆的, 离这儿不远,价钱也不贵,哎,要不我带你们过去,正好顺路。” “哎!那太好了,谢谢师傅!” 他拍拍她的脸,又拿出了手帕帮他擦了擦汗,“看我们这不有住的地方了?” “你真是个……十足的骗子!” “骗子可是对我的尊称啊!” 女子无力地笑笑,“你是我见过最混蛋的人。” “谢谢你用了‘最’,这让我很有成就感。” 她软软地倒在他的肩头,眼睛却努力地环视着路况。 “不用再看了,现在去的准确方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的 男人追起来就麻烦了很多。不过你别说,这样的游戏还真有趣。” 她轻轻哼了一声,再没有剩余的力气和他斗嘴了。 “不过我没想到你还那么吃香,肖沉夜这样的男人会为了你派出那么多人。你 也该很有成就感的。” 她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做声,他为什么还来找她,让她自生自灭不是很好, 唉!他终究还是不肯放过她的。 其实她这半生碰到的人都没什么两样,他们全都是草原上的兽,露着狰狞的獠 牙,猎守着食物。只是肖沉夜是比较特别的,他猎获了她,却给她水、食物和阳光, 为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肖沉夜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爱这样的她,而爱又是什 么?有些人其实爱着却以为没有爱,有些人其实不爱却以为爱着,爱就是这样,迷 惑人,诱惑人。那么肖沉夜是哪一种,她有是哪一种? 她挪了挪头,找寻一个最舒服的地方靠着,慢慢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做 错了什么,怎么灾难一个接着一个来,哭或者闹都不能改变什么,只是现在有个小 小的心愿,希望汽车永远不要停,永远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