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尾 少艾端端正正地坐在手术室的门口,低着头,僵直着背脊,双手紧紧抓着衣襟。 她抬头看了看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却又退了回来。 她不再坐下,而是靠在墙上,愁眉不展。 灯终于暗了下来,少艾站着却再也不敢向前,只是楞楞地看着手术室的门。 门开了,一个带着白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他慢慢摘下口罩,朝少艾笑了笑。 “放心,他没事了。” 少艾冲了上去,一脸的焦急,“真的?” “真的,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伤,子弹取出来了就行了。”他拍拍她的肩, 给她以安慰。 少艾才舒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他,“易,他的意识清醒吗? 我能,我能去看看他吗?” 展易回过头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你先跟我到休息室等一下,你一 早就等在了这里,饭还没吃吧。” “我不饿。” “那可不行,要是给他知道我饿了你一早上还不把我拔了皮活煮了给你吃。” 少艾看着他逗趣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展易走到她身边,推了推她,“好了,好了,笑了就好,别担心了,这个人世 还需要他来贻害,这么杰出的人怎么能让他怎么早死呢?” 少艾咯咯笑,“这话要是给他知道了,你可真的是要被他生吞活剥了。” 气氛总算是轻松了一点,他们慢慢走在长走廊上,少艾还是察觉地到展易的警 觉。 少艾跟着展易走到了休息室,一个年轻男子早已等在了门口。 少艾看到他就一脸焦急地走了上去,“怎么样?炎儿没事吧!” “少爷没事,您请放心。” 展易递了杯水过去,“你放心,炎精地很,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小家伙们被他训 练地不比大人差,炎可是真的很有夜当年的风范的,不!也许比夜更厉害。” 少艾还是不放心,她站了起来,对着来人,挥手,“你快去学校守着,不能让 炎儿出事。” 来人笑了起来,摇头,“少爷说他能照顾好自己,想攻击他的人现在根本进不 了学校都被他们几个挡在了外头,他说就是怕您出事,所以特地派我来保护您的。” 展易哈哈笑了起来,“你们还真是母子连心,好了好了,炎都这么说了,你就 不要担心了。”他一挥手示意那人出去,“少艾,我们现在也可以去看夜了。” 少艾闷闷不乐地坐在一边,不吭声,只是瞪着肖沉夜。 肖沉夜快步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搂了起来,柔声说道:“好了好了,不生气 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是这也是万不得以的。” 少艾将脸别开,不理他,肖沉夜竟然骗她,她进了门才知道,他根本没受什么 伤,不过是手臂擦破了,还装模做样地进手术室做手术。害她倒是瞎紧张了半天。 “不过,我看你这么担心我,我倒是想,以后多受受伤也挺好。” 少艾转了过来,拉着他的手左右看,皱紧了眉头,“你就乱说好了,以后你死 了我也不哭你。” “那怎么行,我说过,要死你也得比我先死,然后难过就让我一个人来。” 少艾一把捏住了他受伤的地方,肖沉夜忍着痛,伸手抱过她,硬生生地贴上了 她的唇。 “你倒厉害起来了,会抓我的软肋了!” 少艾轻轻咬了他一口,“这是你教的。” “是我把你教坏了,我倒变成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谁叫你骗我,你说,你为什么骗我?” “这只是障眼法,是争斗中的一种手法。” 少艾推开他,很认真地看他,“真的是他吗?” 肖沉夜点点头,却轻松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他变地那么强,那么狡猾,这就 好玩了,我也好久没遇到过好对手了。” 少艾叹了口气,男人就是这样,充满了斗争意识,特别是他们,看来不打个你 死我活是不会罢休的。 也许这也是黑社会的宿命。她是管不到的,也不想管,与 其阻止他,不如把自己保护好,也别给他添麻烦。 肖沉夜拉着她的手,缓缓地抚摩着她那缺失了的小指,眼神里充满了爱怜与疼 惜。 “少艾,他的一直以来要的都是你,你会不会…” “我不会离开的。我已经有你和炎儿了,已经够了,我不会再求别的什么了。” 肖沉夜激动地再次搂紧她,“少艾!”这一声包含了他所能给她的所有感情。 展易推门进来,看着他们两个,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提醒他们有人来了。 少艾看到他,知道他们必定又有事要谈,便识趣地要退出去。 肖沉夜拉住了她的手,极尽温柔地说道,“别担心我,要照顾好你自己。你放 心,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夺走你的。” 少艾慢慢地走在走廊上,虽说她是不管的,但是总是止不住的担心,毕竟他的 目标是她……唉!他为什么这么执著呢?他们明明可以各自生活地很平静的。 她坐在了走廊上的长椅上,一个大半天的折腾,现在轻松了下来,身体却酸痛 了起来,估计是刚才太紧张了。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她的手忽然被什么抓住了,温 暖的感觉。 “阿姨,阿姨!” 她一转头,是一个长地极漂亮的女孩子,正站在她的脚边。 “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看病的。” “一个人吗?” “不是啊!我和爸爸一起来的,他去拿药了,叫我等在这里。” 好粗心的爸爸,怎么能留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这里。 少艾温柔地笑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几岁了?” “四岁了。”小孩子伸出了四根胖胖的手指。 少艾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叫什么名字?” “我叫少艾!” “这么巧,怎么和阿姨同名呢?” “真的吗?”女孩子突然兴奋了起来,拉着少艾的手,“那你一定就是那个阿 姨喽。” “哪个阿姨?” “我爸爸说,我的名字就是为了不忘记那个叫少艾的阿姨取的,那你一定就是。” 少艾一震,忽然有不祥的预感,她抬起小女孩的脸,“告诉阿姨你爸爸叫什么 名字?” “罗庆!” 回答的不是女孩子,而是一个冷冷地却包含着一点激动的男声。 她一转头,看见了一张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脸,那道疤依然在,深深刺痛着她 的眼睛。 罗庆一弯腰,张开了双臂,“来,少艾,到爸爸这里来。” 女孩子欢快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他抱着她安静地坐到了她身边。 心跳地太快,她几乎无法呼吸,只得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想起身可连起身的 力气都没有。罗庆似乎带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她觉得他能急速吞噬她所有的感觉。 罗庆微微一笑,“还记得我吗?” “我……我……”原本她想说,她怎么可能忘记他,可是话到嘴边却觉得说出 来不妥,于是硬又把话咽了回去。 “想说什么?想说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的对吗?” “……。” “你如果把我忘了我会很伤心的。”罗庆摸了摸孩子的脸,手滑到了他的颈项, “而且她也没有了存在的理由。” 少艾只觉得寒光一闪,她看到他的袖管里藏着一把小而薄的刀,抵着女孩子的 脖子。 “不要!”她说着激动地微微离开了座位。 “别动!”他笑地异常血腥,声音却充满了威力,“再动她可就真没命了。” “你……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女儿……。” “女儿?哼!她不过是我捡来的,用来惦念你的代替品,杀了就杀了,最多我 再去捡一个就是了。” 少艾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笑地那么狰狞的人是当初那个温柔善良的罗庆,现在的 他竟然能那么轻松地说出这样的话。 “你,你……。” “想说我变了对吗?没错,我是变了,我怎么能不变,为了自己,也为你你我 必须要抛弃以前那个人见人弃的罗庆。” “阿庆……。”口气里带着几许歉疚。 他抓住了少艾的手,“怎么少了半截?是肖沉夜做的?”他的目光摄人,充满 了凶暴和残忍。 她缩回手,“不是不是,是我自己……。” 他冷冷地望着她,“那也是他没照顾好你,呵呵!这次没杀了他,还真可惜了。” 他裂嘴一笑,一口白牙森森然,像正准备猎守的兽。 少艾叹了口气,“你以为他不会反击吗?他不是那种只会挨打的人。” “那不是更好吗?游戏会更精彩的,看谁最后胜利,那么你就是谁的。” “我不是物品,好随你们争来争去的。”少艾抬高了音量,她不喜欢他的口气。 “有什么关系呢?”他的手又攀了上了她的手,留恋地抚摩着她光滑的皮肤, “我只是想得到你,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你从他手里夺过来。” 她要抽回手,却被他按住,“肖沉夜不配拥有你,只有我才有资格。我们本来 就该是夫妻的,要不是他的破坏……” 她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他的势力金钱性格都发生了巨变,他变成了杀手组织 的头目,他执枪的手不再颤抖再犹豫,杀人已经成了他的本能,血腥的路上到处都 是他沾血的脚印,他更是得到了地狱之子的称号。 “无论他做过什么,我现在愿意跟随的只有他。”她无惧地看着他,“你别为 了我费神了。” 他眼里燃起了欲望的火,“不,这只有让我更想得到你。” 她用力甩开他,“罗庆,你别乱来,这里都是肖沉夜的人,” “我乱来,我不过是忍不住想过来看看你。”他扬了扬藏着刀的手,“既然这 样都是乱来,那么我只好将这个靴娃娃送给你了。” “不要!”一扬手,刀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少艾!”罗庆慌忙拉起了她的手,仔细查看着伤口,“你疯了,我没想伤你 的。” “但你想伤她。” “你连她都那么关心,那为什么不分一点爱给我。” “我分不起。”她别过脸,不敢看他近乎癫狂的眼神。 “分不起?好!分不起没关系,我不要你的爱也可以,但你的人绝对逃不了。” 他拉起她的手轻轻舔着她的伤口。 少艾皱着眉,努力挣脱他的手,他现在像一头噬血的兽,霸道恐怖血腥。 他放开了她的手,搂着小女孩,突然起身,身手拉了拉鸭舌帽,将自己的脸掩 盖在阴影下,“来,少艾,和阿姨说再见。” 小女孩对刚才的剑拔弩张一无所知,只是很听话地对少艾甜甜一笑,“阿姨再 见。” “我和她都会想你的。”他笑了笑,用轻地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何少 艾,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背影渐渐远去,不安慢慢蔓延到她全身,她的耳边不停在回响他的话。 “一切都没结束,游戏才刚刚开始……”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