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阿岚已经玩了三天文明游戏了。挺好玩的,特别是用尽诡计统一天下,真的很有意 思。象亚历山大大帝,凯撒一样,征战南北,让世界成为囊中之物。站在世界之颠,去 体会那种肃杀,过瘾! “自由和智慧,是指自由女神和智慧女神吧。”两天后,阿岚已经有底了,他见过 了自由女神,那么当然就有智慧女神了,何况文明游戏中古希腊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他 知道了雅典娜就是智慧女神,且雅典娜的神殿是历史上著名的艺术宝库。 “雅典娜不止是智慧女神,更是战争的女神。”电脑沉默了一下。疏忽了,应该给 他改改程序。以为他失去记忆,脑子水准也应该下降不少,看来不是这样,虽然没有从 前那么刁钻,但细心起来更可怕。 “雅典娜的神殿最早在巴尔干,后来在小亚西亚,是不是?”阿岚倒记住了。 “你都曾去过……你还复制过雅典娜的雕像。” “对了,你说过,你本来叫雅典娜的,是什么意思?”阿岚的脑子好象在短短的五 天中提升了几个层次。 “雅典娜是智慧女神,我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所以以神的名字命名,很正常。” “你不是地球货,怎么会用地球神的名字命名,还说很正常。是兰瑟给你起的名字 吧。” “不,嗯,也差不多。”还是继续保持沉默,他还太小了。 “别对兰瑟说。”“他讨厌计算机。一般是不会来的。” “总司令,我查出来了。”阿岚忙把消息告诉海德。 “什么?”“我见过自由女神,他给了我一把钥匙,大概要到智慧女神雅典娜神殿 才能明白。” “雅典娜神殿?智慧女神,在哪里?” “小亚西亚。” “小亚西亚?”没听说过。“难道是传说中的圣地……” “总司令,圣地是怎么回事。”“据说小亚西亚有一块圣地,是战争之神的神殿, 但从没有人找到过。”“这就对了,雅典娜也是战争女神。”阿岚几乎要蹦了起来。 “咱们马上出发!我去准备一下。” 海德的伤已经痊愈了,阿岚一直久悬不下的心终于放下了。 算来,他也在兰瑟这里住了三个月,而海德也住了半个月。甚至连以为只是谣传的 古文明宝藏都有了线索,最让阿岚兴奋的,简直是兴奋的不能自已的是,海德已经答应 考虑让他当传令兵了。 如果能顺利的回到基地,他不但可以实现成为自由战士的夙愿,还可以跟在大家最 崇拜的总司令的身边,那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阿岚,你太抢眼了,不能去。”海德皱着眉头,他也许从来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美 丽吧。 “没关系,总司令,”阿岚早就装备好了,既然金发的宠物这么畅销,那么不是金 色不就得了。 “这是什么?”“假发!”阿岚从宠物的化妆间里偷的假发终于派上了用场。 “象不象个跟班?”他把假发套上了。 “眼睛。”那种魅惑的绿色,“很显眼吗?没关系,我还有办法。有种药水可以改 变眼睛瞳孔颜色。我上次跟西施要了一些。” 阿岚化妆好了。那种药水把他的瞳孔染成了青褐色,的确掩住了他的亮丽。很清秀, 但不再那么惑人。 “还有什么不对的吗?” “就这样吧。”气质,那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阿岚,”房间内有一种可以把远处的声音传来的通话器,不过兰瑟很少用。“兰 瑟叫我。”阿岚急急的跑进了兰瑟的工作室。回去以后也许意味着一生都不会再见到兰 瑟,我毕竟是地球人,兰瑟是可恶的外星人。 “东西收拾了没有,”兰瑟习惯的从桌子上一堆旧纸间抬起头来,浅紫色的发丝依 然绚丽的妖艳的耀眼。 “兰瑟?!”阿岚简直象一个怕被老师逮住没写作业的学生般心虚,“什么东西?” “你的小氧气面具别忘了带,那种空气,你的肺根本就不能呼吸,多带点衣服,外 面现在很冷,你衣橱里有些现在地球样式的衣服,可以凑合着穿,再就是药和钱,药在 回廊的小间里,钱到附近的邻居那里要,或者带几件最不值钱的首饰,把无语带着防身, 你要去的地方到处是些亡命之徒,打不过就想办法逃,逃不了就老老实实的让他们抓走 行了,只要不惹他们一般不会伤人的。你第一次一个人出门,最好不要去那些太荒凉的 地方。” “兰瑟,你真的……真的让我走?”阿岚有些惊讶。 “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一直想出去玩玩。” “可是我是地球的自由战士,”我肯定不会再来给你做宠物了,兰瑟! “这不是重点。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 “给你饯行,想吃什么东西,”兰瑟把那些残破的褐色纸张小心翼翼的放下,“两 个月之内能回来吗?” “差不多吧。”阿岚心虚的道。对不起,兰瑟,可是这是为了地球的未来。 “还有,有些事情你是无能为力的,不要对自己太苛刻,生死的意义就是无常,虽 然生命是最宝贵的,但也是最……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兰瑟,你觉得我会……”阿岚几乎是要追问兰瑟是不是觉得他此行会失败。 “尽量不要做让自己以后后悔的事情就行了。”兰瑟俯收在他颊上一亲,“好好照 顾自己。” 阿岚已经整理好了行装。他当然认为不能听兰瑟的话,不应该受外星人的恩惠,不 过略微看看他那几乎没有什么的行装就可以发现其实还是那么回事。 他果然选了一件和现在地球样式很象的灰黑色外套(至于选灰黑色的原因是耐脏), 贴身的衣服习惯是白色的,料子非常舒服,那个阿岚真敢穿,看他那些衣服,就连内衣 也有彩虹色的,真不知道那些有着精致的骷髅头和死蛇图案的玩意穿上去会是什么德行。 暗暗插在腰间的是无语,那是一把异常犀利的匕首,外型却异常的简洁雅致。长不 过尺许,柄与刃连成一体,若套着鞘,不过象一把很精致的木质饰物,似乎是少女用来 装饰,或祭祀用的那种不开刃的“武器”,但若出了鞘,就很少有东西能挡得住它得锋 利。 冰刃这个词用来形容无语似乎是最为贴切,它确实是块冰,只不过是不化的冰,不 足尺长的刃是透明的,透明的往往让人无法发现它的存在,若非它同时散发着一种迫人 的寒意,在无垠的天幕下会呈现一丝仿佛远古冰川般的幽蓝色,否则连阿岚都要说它是 不存在的剑。 据说这是兰瑟从前的宠物,也就是上一个阿岚的东西,所以阿岚当然就不客气的借 用了。虽然他一口咬定他绝对不是兰瑟的那个失踪的宠物,但是他却觉得无语一直就是 他的东西。 这是两回事。就姑且让他这么认为吧。 小氧气面具,如果不是兰瑟告诉,连阿岚恐怕也想不到那会是氧气面具。是一对挺 漂亮的耳环,好象是可以形成一个特殊的场,把脸边的空气进行过滤,起一些反应,这 样呼吸的时候就可以吸到足够的新鲜氧气。如果能把专用的面纱戴上,效果会更好,和 在兰瑟家里差不多。虽然阿岚不想戴面纱,但还是以可以当手帕为理由把那块面纱带上 了。 伤药装在一个小小的暗色松纹冻石瓶子里,就是海德用的那种。已经验证了效果相 当不错。 最后一件是假发,既然是他从宠物化妆间偷的,当然不能算在兰瑟的东西里面,从 这点来说阿岚没有丝毫不安。 再就是金钱的问题,当然要交给总司令了,不过阿岚顺手拣了几件最不值钱的金银 首饰,以作备用- 奇怪的是海德拿着一根簪子看了半天,阿岚就把它带上了。 “阿岚,走了,”海德很干脆的没有问他有没有和兰瑟道别。 挥别了阿尔卑斯山。阿岚和海德踏上了东去的路途。 阿岚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遥远的天边阿尔卑斯那几无从分辨的轮廓,暮霭把灰色的天 染上了一层苍郁的青紫色,仿佛离别的颜色,如果在灰色的烟雾中兰瑟的头发应该是这 种颜色吧。 他摇摇头甩掉这惆怅的思绪。别了,生命中最不可思议的那场邂逅,最华美的紫色 梦幻,别了,短暂的宠物生涯,遥远的前路,不可知的未来,可是他觉得自己充满了力 量,似乎连让地球停止转动也做得到。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无能的病弱男孩,任人凌辱的宠物,他是为自由奋斗的 自由战士,用鲜血和生命最华美的乐章来谱写地球最绚丽的战争史诗的自由战士。 阿岚疾走两步,追上海德,他已经决定终生追随的人。 这时候,他眼中看得到得只有地球的未来。从没有想到他会得到什么,失去什么。 他更不会想到这个地球的未来竟会握在他那看来异常纤细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