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帝国老将 英雄并不一定创造历史,但没有英雄的历史将是多么平庸与乏味! 古龙是帝国开国大将之一,转战大江南北十余载,驰骋沙场,手中三尺“飞龙” 宝剑不知痛饮了多少敌将的鲜血,令敌人闻之丧胆,望风而逃,帝国上下则无不视 之为英雄。 古龙祖辈几代都是书香门第,久经乱世,为了自保,家中请了武林高手看家护 院。古龙天资聪慧,经常跟在那些高手身边比划学习,几年之后已是一副好身手, 连他的师傅都已不是对手,无不叹服。古龙家中不乏书籍,练武之余又研习兵法, 真正做到了文武双全。 后来遇上了如今帝国的皇帝,正在招兵买马积极备战,古龙毅然离家从戎。凭 着天份和实干,很快由一名新兵晋升为百夫长,又至千夫长,身经大小战斗不下百 次,立下赫赫战功,被皇帝加封为将军,直至一统天下,皇帝册封古龙为大将军。 帝国的将军衔由高至低分为大将军、上将军、将军,大将军只有一个名额。古龙实 际上就是帝国三军最高统帅,手握重兵,除了帝国皇帝,无人能与之争锋,不料却 因此埋下了危机的种子。 说起帝国的皇帝,还颇有典故。他姓斐名怀德,当年只是一个末落贵族的纨绔 子弟,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结交了一批地痞无赖。 但斐怀德生性却也豪爽,尽管自家老爷子没给他留下什么遗产,但他只要手里 有了几个子儿,就会仗义疏财周济身边的兄弟们,所以在远近的无赖中鹤立鸡群、 脱颖而出,很快成为他们的首领,颇有一呼百应的号召力。 当时中原各国间的战争已断断续续打了五百年,许多弱小的国家被吞并,但剩 下的十几个国家也是国力衰微,民不聊生,盗匪如“雨后春笋”般滋生,横行流窜 于这些国家间。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百姓渴望和平安宁的生活,这就促 使能有一个强大统一的国家的诞生,但哪个国家也不希望成为他国的附庸,毕竟一 国之主的日子舒坦多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排场有排场,心理感觉就是不一 样,“宁为鸡头不做凤尾”,连小民们也有“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渴望。 如此一来,一统天下的大战又开始了。 斐怀德也同样做着皇帝梦,纠集了平日一起混的地痞流氓们组织了一支队伍, 杀了地方官,夺了兵权,不断扩张势力范围。但他本人以及身边的人素质实在太低, 要文没文要武没武,到后来连吃败仗,差点被别的草头王给灭了。斐怀德意识到人 才的重要性,赶紧派人到各地不惜重金搜罗人才。别看斐怀德大本事没有,但笼络 人心的一套功夫却是无人能望其项背,终于觅得古龙、腾胜、骆思道等武将文臣辅 佐他的称霸大业。经过十七年的艰苦征战,打败了所有竞争对手,建立了统一的帝 国,疆域包括所有此前的十几个国家,另有西南和南方的一些少数民族部落也自愿 归附。 四海归一,帝国开国皇帝斐怀德分封群臣。古龙荣膺大将军,掌管帝国军部最 高帅印。腾胜为军部上将军。骆思道任上书房首席大臣,掌管帝国日常政务。令人 不可思议的是贾亢任内史,掌管皇宫一切内务,这个职位是最接近皇帝的,只有最 有能力最受宠幸的人才有可能当选。其他开国老将也各有封赏,在此不细表。 这里不得不隆重地介绍一下贾亢其人。 那还是在统一中原的战争岁月。 在与大梁国主力争夺都城大梁的战斗中,由于斐怀德被以往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贸然孤军深入敌国纵深,被敌兵断了后路,五万帝国军队被十万敌兵困于一狭长丘 陵地带,粮草匮乏,军心逐渐动摇,处境十分危险。 其时古龙和腾胜正在其他战线作战。古龙收到信鸽传递的求救文书后星夜兼程 驰援君主。赶到现场时,登高一望,战场上到处是双方士兵的尸体和遗弃的辎重, 帝国军旗东倒西歪,远处大梁国士兵正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越拼越少仅余百来人的帝 国残兵全力攻打。古龙忙率全体一万将士杀去,救出早已魂飞魄散的君主突出重围, 但随同救援的帝国士兵也只剩两千余人,可见战况之惨烈。 在没有得到增援部队的情况下,双方都无力再战。帝国残部得以苟延残喘,向 腾胜将军所在部队方向靠拢。 风雨交夹的寒夜,队伍到了一个死气沉沉的小镇外面。 侦察兵报告周围没有敌人,大队人马才进了镇子。为安全起见,古龙派出十二 支六人一组的侦察兵在镇子附近二十里范围内巡逻,以防敌兵偷袭。 在小镇惟一一家小酒店前,士兵敲了半天门,才从门缝里探出一个精瘦的脑袋, 扫视了一下来人:“请问客官什么事?” “住店!”士兵没好气道。 “店主不在,我不好擅作主张……” “去你娘的,有生意还不做!”那人话未说完,士兵已一拥而入,斐怀德、古 龙也踏进店堂。 酒店不大,凳子全都收起叠在桌上,落了一层灰,看样子好久没生意了。 “请问店主尊姓?”古龙问。 “小人不是店主,小人姓贾名亢,店主一家躲到外地避战乱去了,只留小人和 另外两个小伙计看店。”一面答话一面用一对小眼睛滴溜溜地打量来人。 “有吃的吗?多拿些来,弟兄们都饿坏了。” “王胡、二麻来客了,还不快生火做饭?!”贾亢朝后屋大喝,后面有人应了 一声,随即一阵忙乱的响动。 “客官是打哪儿来?”贾亢看出对方来头不会小,忙陪着小心试探。 “这是我们主公,路过此地借宿一宿,不会少你钱的。”古龙警惕地环顾四周。 “能服侍各位大爷是小的造化。”贾亢眼珠放出了一丝幽幽的光亮,旋即隐去, 回头又喊,“王胡、二麻,多炒几个好菜!” 整个晚上,贾亢对着斐怀德又问寒又问暖,“要不要拿热水烫烫脚?”“要不 要小的给爷按摩推拿?那是祖传的手艺。”“睡觉枕头要不要垫高些?”“要不要 ……”比伺候他老爷子还殷勤。 古龙只是冷冷地护卫一旁,对贾亢这种过分的殷勤有种本能的反感。 夜里古龙经常出去巡视防卫情况,并问候伤员。 第二天天刚亮,人马准备动身继续赶路。 贾亢又是早早地随侍斐君左右。斐怀德连年在外打仗,也着实好久没享受到这 样的星级服务了。人性就是那样,未尝过甜头还好,尝过后就很难舍弃了。想想这 一走以后就再没人像儿子疼老子一样服侍自己了,不免升起一丝惆怅。 在一旁察言观色的贾亢马上捕获了这一珍贵信息:“大王这就要走了吗?小人 从未遇到过像大王这样宽厚仁慈的长者,让我不禁想起自己已故去的父亲,不知何 年何月才得以重见大王?”边说边拿手背猛揉眼眶,揉得眼圈红红的好像真的大哭 过一场似的。贾亢当时的演技如果评个最佳演艺金鸡奖野鹅奖之类绝不为过。 斐怀德也深受感染,抚着贾亢的单薄的脊背:“那你愿意陪伴在寡人身边吗?” 贾亢一听,知道火候到了,忙跪拜在地:“小人甘愿毕生追随大王左右,像伺 候家父一样伺候大王!” 贾亢将料理酒店的重任抛给了另两个小伙计,自己随斐君闯天下去了。至于店 主回来后怎么交代,贾亢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从此,贾亢成了斐君军中贴身近侍,料理斐君日常起居,偶尔也帮着整理军务 文书。贾亢极善见风使舵、揣摩斐君心意,事事都能投其所好。逐渐地斐君发现自 己已离不开他了。 那个酒店相遇之后两年,帝国一统天下。 贾亢深知自己并无尺寸战功,和其他开国元勋相比根本没有优势,要想得到显 耀的爵禄只有通过非常手段。捷径就是在皇宫中继续服侍当今的帝国皇帝,而能被 允许留在宫中的除了太监就是宫女,宫女贾亢这辈子是做不了了,只能做太监。 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贾亢也颇有勇气,自己动手割了生殖器,以示对皇 帝的效忠,甘愿此生相伴皇帝。 皇帝一看,贾亢都这样表忠心了,还能不继续让他留在身边吗? 再则,贾亢那玩意儿也不在了,有男人的强壮而无男人的危险,留在宫中也不 用担心出什么花边新闻;三则,贾亢服侍自己那么久了,换其他太监还真不习惯。 所以才有了开国庆功宴上令诸位大臣不能服气的对贾亢的加封,帝国的隐患亦 由此埋下。 开国庆功宴罢,帝国上下开始了重建毁于战火的家园的工作。边境偶尔有外族 骚扰,但尚不足以对帝国构成重大威胁。 帝国就这样看似平静如水地度过了十年的春秋。 -------- 玄幻只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