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九章 初入贵境 往西去的一路上,项大鹰、朱俊、舒琪三个施展绝技,轻松地解决了吃饭的问 题,古小龙深表佩服。项大鹰、朱俊、舒琪精通丛林潜行之术,往往到了非常近的 地方,猎物也未发现他们已逼近,怪不得古小龙在被舒琪射了一箭之后才发现她的 存在。 离开村子后半个月,古小龙一行终于跨入西川境内。 望着远处的苍茫山岭、蜿蜒的官道,古小龙心中生出无限的希望。 为了不引人注目,特别是避开帝国特务的耳目,他们四个人以猎户的装扮提着 一些猎物混入天水关城中,卖了猎物用过餐,从西门出城继续赶路。 再往西地势开始平坦,出现了大片的平原,沃土千里,可谓天然的大粮仓,难 怪当年帝国一统天下时拼死也要先夺取西川,然后才与其他诸侯国交战。 顺着官道,路上经常可以遇到过往的商旅。又穿过平凉、月牙、飞燕三关。飞 燕关所处地理位置和天水关相近,城池南北也是连绵的山峦,再往西又开始出现一 望无际的平原和盆地,离西川首府梦泉还有两天的路程。 欣赏着沿途绮丽的河山,项大鹰、朱俊、舒琪赞叹不已,而古小龙却心事重重, 无暇眷顾。 这一日中午,四骑来到梦泉城外三十里处的一片树林边,正打算在路边用过干 粮再进城。 忽然一只肥硕的野兔从树林里跑出,穿过古小龙四人身边没命地狂奔。 古小龙正扭着脖子看那只兔子,只听马嘶声由远及近。回头望去,二十余骑迎 面奔来,为首的骑士弯弓搭箭,一支长箭从古小龙腰侧一臂之遥“嗖”地掠过,正 中他身后十几米远的那只兔子。 一个骑兵赶过去捡起兔子。 这二十余骑在古小龙等人面前停下,带头的骑土透过头盔的缝隙仔细地打量着 他们四个人。 “你们是哪里来的?”旁边有个戎装女子发问。 “我们是过路的,有事吗?”古小龙不想惹是生非,小心地回答。 “是吗?看你们的打扮,身上又都带着家伙,不会是强盗吧?” 那女子高傲地说。 “放你娘的屁,谁是强盗?!”朱俊生气地说。 古小龙想出手制止已来不及了,心里暗骂:“这不是添乱吗?” 二十余骑已将四人团团围住,长剑出鞘,惟独那个戴头盔的骑士手里拿的是把 刀,这种兵器在崇尚剑术的帝国军队中很少见,只有帝国周边的一些游牧部落有使 用。 “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还讲不讲理!”古小龙的火气也上来了,四人纷纷亮 出长剑,背靠背列开阵势,“士可杀不可辱!” 为首的骑士“哈哈”大笑,将头盔掀起,如丝秀发滑落下来,撒在那她俏脸的 两旁,妩媚中带着英气,一对会说话的明眸闪露着野性。 四人惊异道:“原来是个女的,还那么——漂亮!” 古小龙有些为眼前这位大约十七八岁年龄的美人的秀色所震慑,但他知道现在 可不是动那种脑筋的时候,身体处于警戒状态。 “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领这样狂,看刀!”声音未落,马已来到古小龙跟 前,破空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由上往下如泰山压顶般劈头而 来。 古小龙忙将目光由那女骑士白皙的俏脸上收回,站稳马步,举剑往刀锋处一挑, “当”一声巨响,女骑士娇躯一震,战马倒退出十多步外才站定。 女骑士左手捂着右臂,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古小龙挪动了一下脚步,刚才站立的地方现出两个浅坑。 四周的骑士一片寂静,空气沉闷得似乎可以用刀割开来。古小龙等人感觉出对 方的震惊。 项大鹰和朱俊警惕地等待着女骑士下一步的进攻。 “你的剑法是跟谁学的?”女骑士问。 “不告诉你。”古小龙喜欢美女,却不喜欢如此凶悍不讲理的,没好气地回答。 “你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从来的地方来,到去的地方去。”古小龙一扬脖,摆出一副玩劣公子的样子。 女骑士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掉转马头:“走!” 二十余骑撤了包围,随那女骑士扬长而去。 “怎么才到西川就碰上这么厉害的女人,真是天下大乱!”朱俊瞪着远去的飞 尘说。 “我们外乡人最好还是检点些吧。”项大鹰说。 古小龙点头赞许。 下午时分,四人入城,先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洗洗澡换身干净衣服。 项大鹰、朱俊、舒琪都是第一次来梦泉,古小龙让他们先上街逛逛,自己到西 川郡守衙门找滕胜。衙门门房说老爷已经下班了,明天再来吧。古小龙一看天色心 想现在到衙门找滕胜也的确有些晚了,问明将军府的方向又直奔而去。 记得前一次随父亲来梦泉已是十年前的事了,街道模样已有了很大变化,繁荣 了许多。 古小龙穿街过巷大约一刻钟后到了将军府大门外。 值班的军官不耐烦地问:“干什么的?” “我找滕胜将军,我是他的一个故人。”古小龙抱拳道。 “故人?这年头骗子多如驴毛,谁知道你是真是假!” 古小龙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越是小人物越是要给足他面子,以显示他的重 要性,忙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塞在军官手里:“拿去买壶酒喝。” 军官捏着银子掂了掂,揣进怀里,脸色由阴转晴:“你等着,我去看看老爷得 不得空。” 过了一会儿,那军官出来:“喂,你,进去吧。” 古小龙谢过那军官,随一个小厮穿过游廊到了客厅。 古小龙趋虎步往厅里一站,只见一精神矍铄的老者端坐上手。 “滕老伯,晚辈古小龙给您见礼了。”古小龙认出那人就是滕胜。 “果然是古公子,终于又见到你了,我猜如果不出意外也该来了。” 滕胜和蔼地说,“快坐。” 有美婢献上香茗。 “原来您已经知道京城发生的事了?” 滕胜点点头:“我还派出人马在边境守侯你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和我同来的还有三个新结识的朋友,为避人耳目,我们进西川前没敢走大路。” “这就是了,难怪我派出的探子一直没见到你的人影。” “我父亲他们现在情况如何?”古小龙急切地想知道家人的安危。 “我在京城的探子说,你父母家人那晚被逮捕后就被投入死牢,在后院掩护你 逃生的二十个家将全部遇难。贾亢连着几天审讯你父亲,严刑逼供,要他招供通敌 的事实,你父亲誓死不从,贾亢最后伪造供词,皇帝就判了你父亲腰斩之刑。” “难道皇帝不知道这是贾亢的蓄意加害吗?” “皇帝?”滕胜嗤之以鼻,“那狗娘养的,他和贾亢是一丘之貉,没有皇帝的 默许,贾亢翻了天也不敢动帝国开国老将一根汗毛,真叫人心寒呐。‘狡兔死走狗 烹,飞鸟尽良弓藏’,历史上有多少开国老臣得善终的?” “后来呢?” “你父被腰斩于闹市,你母亲和两个姐姐也被枭首,暴尸荒野,直系亲属亦未 幸免,株连上百口。家财悉数被查抄,值钱的东西当然进了贾亢的私库,剩下的才 入国库。家中男仆均被拉到人贩子那里作为苦力拍卖,略有姿色的丫鬟则被充入官 妓。其他受株连的官员不计其数,京城里一片白色恐怖,人心慌慌……” 古小龙已是泪流满面,眼前浮现行刑那日的景像:父亲倒在血泊中,手蘸鲜血 在地上连书七个“惨”字;母亲和姐姐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还是倔强地睁着;平 日一同厮混的美婢一个个形容凄惨被强拽入官妓任人羞辱,口中还喊着“公子救我”! 古小龙伸出双手却怎么也够不着她们;小厮们身上插着草标像牲口一样被叫卖;贾 亢在阴暗的角落狞笑…… “古公子,你没事吧?”滕胜的声音将古小龙拉回到现实世界中。 “追兵怎么知道我的逃生方向的?”古小龙心中一直疑惑不解。 “听说是费无极发现你失踪了,就询问你的去向,有个小丫鬟经不住拷打,说 出地道的事,费无极马上派骑兵出城追赶,又派步兵由地道追赶。” 古小龙明白了那夜后面两队追兵的来历。 “那上书房的骆大人怎么样了?” 滕胜也早有耳闻古小龙和骆思道女儿骆莞隽的事,猜出他想问的是什么,沉吟 片刻,说:“我的人说,那场政治迫害也波及到骆大人,因为你们两家关系比较密 切。” 古小龙点点头。 滕胜继续说:“其实太子早已垂涎骆大人女儿的美色,正好你们家出了这个事, 他便乘虚而入要骆大人把女儿嫁给他才可免罪……” “什么?!这个龟儿子!”古小龙对于乘人之危之辈向来不齿,更何况这次居 然欺负到他的头上,拍案而起。 “骆大人为了身家性命考虑,只得把女儿送入宫中。小龙啊,你也不要过于责 怪骆大人,任何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很难坚持原则的。” 古小龙的胸脯急剧起伏,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痛苦地闭上双眼,拳头握得紧 紧的,骨节发出“咯咯”的声音。 “天色不早,古公子就在我这里用晚餐吧,你不是还有三个朋友同来吗?我派 人把他们也找来,大家聚聚。” “全凭老伯安排。”古小龙还没有完全从悲痛中缓过来,就任由滕胜决定了。 -------- 玄幻只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