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咱们需要巧舌鸟 我带着阿丽萨,步行到市场上去,让同事两小时后驾着越野车到市场那儿来。 是一个晴朗的早晨,空气清新。天空明丽,黄灿灿的;云彩轻灵,绿茸茸的; 脚下的沙土柔软,蓝莹莹的。 我们走到了城市的主干道上。两旁旅馆林立。这些旅馆,彼此极不相像,因为 每一座都是专为某个行星或某个星系的居民修建。那儿有座“克拉克” 旅馆,像个直径100 米的儿童热气球。这气球底下露出抗引力器的边缘。是一 些宇宙流浪汉住在里面,他们没有自己的星球,习惯于居住在没有引力的环境里。 他们经常在迅飞的彗星或流星上搭起帐篷。 然后我们走过“佳境”旅馆。这旅馆也呈圆球形,不过它又坚硬又厚重,一半 埋入地下。我们看到它的外面挂着牌子:“专供沼气行星的居民住宿”。 门没有关严,缝隙中有一缕沼气在丝丝地往外冒。 后面是“烧锅”旅馆:它的墙壁发烫,虽然包着一百层隔热板,你还是不能触 碰的。来自恒星的居民住在“烧锅”旅馆里。他们在沸腾的熔岩中沐浴,就像我们 夏日在池塘里洗澡一样。另外一些旅馆,有悬浮在半空的,有埋入地面的,有在屋 顶上开门的,也有不开门窗的。忽然,我们发现一幢不大的建筑物,带有圆柱,最 普通的窗,最普通的门。门框上的招牌是:“伏尔加母亲河”。 “爸,你瞧,这准是接待地球人的!”阿丽萨说。 我们在这座旅馆面前停下脚步,因为瞧着它感到舒服,恰似遇到老朋友。 有个高个子,身穿商船宇宙服的,从旅馆往外走。他朝我们点点头,我们就跟 他攀谈。 “您好。您从哪儿来?” “我们来自地球,运送氧气再生器到勃鲁克星球,”他回答。“或许你们听说 了,这儿发生过麻烦事儿:他们差点儿丧失全部空气。” 我和宇宙航行员交谈的时候,阿丽萨站在旁边,望着旅馆。突然,她拉住我的 手: “爸爸,瞧,谁在那儿!” 旅馆三楼的窗口,站着维尔浩夫采夫博士,正向下看着我们。目光和我一接触, 他就赶紧从窗口闪开了。 “不可能!”我惊叫一声。“他来不及飞到这儿来呀。” “咱们去问问,他怎么来的,”阿丽萨说。 旅馆厚重的大门是雕花的,弯曲的拉手是镀金的。大厅里面装饰得仿佛王公贵 族的殿堂楼阁。壁上画着独角兽和美丽的姑娘,沿墙摆着宽宽的长凳。 显然,建筑师看过著名的二十集电视连续剧《鲍里斯·戈都诺夫》①。走到贵 族气派的大厅正中,我站住了。 “阿丽萨,等一等,”我说。“这些我都觉得别扭。” “为什么?” “你倒想想看:我们刚刚辞别了维尔浩夫采夫博士,飞到这儿;警卫队① 《 鲍里斯·戈都诺夫》:俄国大诗人普希主(1799~1837)写过诗体历史剧《鲍里斯· 戈都诺夫》,描述主人公戈都诺夫篡夺王位,良心受责,最后自食其果。 告诉我们,他由于出售白色的软体虫,几乎毁灭了这颗行星;紧跟着,我们却 看见他在旅馆的窗口里面。” “那我们更得去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儿。”阿丽萨说。 “也好,”我表示同意,朝长长的服务台走去。服务台后面,在天鹅石膏像和 塑料长柄勺之间,站着一名服务员。这是个身穿白长衣的巨耳人。 “请问,”我上前探询。“维尔浩夫采夫博士住在哪个房间?” “请稍候,年轻的先生,”服务员回答。他把大耳朵放到背后,打开有拉链的 皮封面大登记簿。“维尔浩夫采夫……”他嘟哝着。“维尔……浩夫…… 采夫……有了,维尔浩夫采夫!” “他住在哪儿?” “住在八号房间,三楼。”服务员说。“你们是他的朋友吗?” “是他的熟人,”我谨慎地回答。 “真不相称,”服务员说,“这么粗鲁无礼的住客,却有看起来这么高雅的熟 人。” “莫非他使你们不愉快了?” “您去八号房间吧。”服务员回答。“请您转告那个不文明的人,如果他继续 在床铺上煮小灌肠,继续损坏客房服务机器人,那我们就要请他离开这座享有声誉 的旅馆。” 我们拾级登楼的时候,我对阿丽萨说: “在我的印象中,维尔浩夫采夫倒是个非常文雅的人。” 迎面有一些人在下楼——有利涅安星球人、菲克斯星球人,也有环境和地球相 仿的其他星球人。他们当中,有的托着鸟笼,有的捧着鱼缸,有的夹着集邮册,也 有仅仅挎着背包的。他们步履匆匆,赶往市场。 一条长廊铺满了波斯地毯。八号房间在长廊的尽头。我们站在雕花的柞木房门 前。我按了门铃。 没有反应。 于是我上前敲门。轻轻一碰,那门便顺势敞开,不大的房间,摆设和装饰,都 参照了地球人历史小说中的一些插图。这儿有水晶玻璃的枝形吊灯、不放灯捻儿的 煤油灯、钨钢做的茶炊和日本屏风。但是,看不到维尔浩夫采夫。 “博士!”我招呼。“您在这儿吗?” 没有人应声。 阿丽萨走进房间,朝屏风后面张望。我在门口喊她: “咱们走吧。擅自进入别人的房间是不礼貌的……” “爸,我这就出来。”阿丽萨回答。 我听见背后有谁在急促地呼吸。回头一瞧,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皮装的大胖 子。此人长着两片厚嘴唇,下巴有几层,堆在衣领上。 “你们找谁?”他问,是一种尖细而稚嫩的童音。 “我们找个熟人,”我回答。 “对不起,我住在隔壁房间,”胖子说,“五分种以前,我听见住在这里的人 走了出去。所以我过来告诉你们一下。” “那您知道他去哪儿吗?” 胖子挠挠下已,想了想说: “我猜,是到市场上去。要不还能上哪儿呢?” 我们出了旅馆,一路朝市场走去。“维尔浩夫采夫博士真是个怪人,” 我暗想。 我们经过一座造得像大鱼缸的旅馆,住客来自那些整个表面一片汪洋的星球; 又经过一座状如茶壶的旅馆,“壶嘴”里不断地冒出蒸汽,住客是来自巴拉赛尔星 球的懒散人——他们那个星球上热烘烘的,水一直在沸腾,发烫的水蒸气笼罩着整 个行星。 这些旅馆,都有住客在往外走。很多人穿着密封宇宙服,而且是各式各样的。 有人贴地爬,有人在我们头顶上飞。我们脚边,不时闪过一些收藏家,个子只比蚂 蚁稍微大一点;在他们身旁,走着一些收藏家,身材只比大象略微小点儿。 越接近市场,人群就越拥挤。我拉住阿丽萨的手,不让她无意中踩人家一脚, 不让人家稍不留神踩她一脚。 市场长达好几公里,分成几个区段。开头,我们走过贝壳搜集者的区段;接着, 在藏书家的区段里穿行,然后是矿物和钻石收藏家的区段,人头济济,我们费劲地 穿过。我们相当方便地走过花卉市场,不过一个地方我不得不抱着阿丽萨,因为菲 克斯星球的玫瑰香味浓烈,熏得她差点儿晕过去。 不过,当我们进入集邮家区段的时候,阿丽萨求我: “等一等。” 长达1 公里的场地上,摆满了整齐划一的小桌子。有个老居民告诉我,这些小 桌子是1 .43 万年前的东西。集邮家们坐在桌边,或两个一堆,或四个一堆。大 家在交换邮票。那些没在小桌旁占得一席之地的,就站在那儿交换,或者索性在周 围溜达溜达。阿丽萨买了一套画着西利安鸟的立体活动邮票、又买一枚1896 年的 黑山族邮票,还买了一本菲克斯集邮册——只要把邮票放到它的上面,它会自动地 夹进合适的所在。后来,阿丽萨又用黑山族邮票换来两枚赛西涅尔邮票。 “爸,这是专门为你换的。” 一枚邮票是全白的,另一枚上也只看得见几个小小的字:“牧场上的翼牛”。 “爸,你正想了解翼牛。” “可翼牛在哪儿?” “明天就看得到翼牛,”刚刚在旅馆里见过一面的胖子说。他追上了我们。 “怎么是明天?” “这些邮票上的图像,不是每天、而是逢双日显现,”胖子说。 “第二枚邮票上将会显露出什么图像呢?” “第二枚上吗?这上面什么也不会显现。它已经显现不出“那它还有什么价值?” 我迷惑不解。 “这是很罕见的邮票。赛西涅尔星球的居民不喜欢写信,因此来自他们那个星 球的邮票几乎都是尚未使用过的。废旧邮票十分罕见。您的女儿换取这样一枚罕见 的邮票,做得很对。” 胖子说完这番话,挥挥手,连蹦带跳,急匆匆地走开了。 在市场的一个个区段里、一块块场地上、一个个摊位间,我们几乎要迷失方向。 忽然听见前面传来鸟叫、兽吼和虫鸣声。我们进入一块摆满鸟笼、鱼缸、兽栏和畜 舍的场地。这便是星际市场的动物区段。 我们所看到的动物,连我这个宇宙动物学家也很难辨别清楚。飞禽和走兽,那 么千奇百怪,他们的主人有时也千奇百怪,使得我在边走边看的时候,开始闹笑话 了。我走到一只暗蓝色的鸟跟前。鸟脚黄黄的,有3 米长。有一根链子,从鸟脚伸 向它的主人。这个主人,身体由彩色圆球组成,不知道来自哪个星球。我问他,这 只漂亮的鸟要卖什么价钱。不料,却是那只鸟操着一口流利的宇宙语回答我: “我不自卖自身。但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把花斑球鸟卖给你们。不过请别侮辱 我。” 看来我搞错了,没弄清是哪个用链子牵着哪个。站在周围的收藏家和商人都哈 哈大笑。这下,鸟形人感到委屈了,长嘴伸过来,在我的脑袋上嘟地啄一下。 我赶紧走开,因为鸟形人怒不可遏,作势要再啄第二下。 我看到了水晶状的甲虫,正是我早就想为动物园搜求的,便细细观察。 “爸爸,”忽然阿丽萨在喊,“到这儿来。瞧,多有意思。” 我转身朝阿丽萨走去。 她正站在一只空空的大鱼缸跟前。旁边有张小椅子,坐着一个小矮人。 “爸爸,瞧,这个人在出售多有意思的鱼。” “我什么也没看见,”我直话直说,“鱼缸是空的。” 小矮人愁容满面,挥泪长叹。 “这样讲的,您不是头一个,”他说,“您不是头一个。” “您的缸里有什么呢?”我谦和地问。“是微生物吗?” “不,这太过分了!”小矮人说。“我要离去。一去永不再来。” “爸爸,”阿丽萨压低嗓门说,不过声音响得10 米以外也听得见,“他那儿 是一些会飞的隐形鱼。他亲口告诉我的。” “隐形鱼?” “小女孩儿讲得对,”小矮人说。“这是最普通的隐形鱼。” “真有意思,”我说。“那您是怎样捕捉到的呢?” “用网,”小矮人说。“用隐形网。这种鱼飞着飞着,掉进隐形网,我就带回 家。” “能让我抓一条吗?”我问。 “让您抓?”小矮人面露惊讶。“但您用什么抓呢?” “用手呗。” “那您可抓不到。” “为什么?” “因为这些能飞的鱼滑得很。您刚碰着,它们就滑掉了。您不相信我?” 我不屑一答。这时候,小矮人挥挥双手,大喊起来: “好!瞧着,抓呀,您来放生!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损害我的尊严! 侮辱我的人格吧!” 小矮人把遮在鱼缸上的大布头扯掉,使劲地攥住我的手,硬朝鱼缸里摁。 “怎么样?”他喊。“怎么样?抓到了吗?您什么也抓不到!” 我的手感觉到一无所有。缸里不存在任何鱼。 “里面什么也没有,”我说。 “哼,大家看见了吧?”小矮人两眼泪汪汪,转身对围观的人们说,“他已经 明白了,鱼滑得根本抓不住,可又不肯承认。” 我的手在空鱼缸里乱摸瞎掏一阵,缩了回来,小矮人立刻又大叫大嚷: “他把我的鱼通通放掉了!通通被他吓得飞掉了!我不是明明警告过,决不能 在鱼缸里乱摸瞎掏吗?这下我成了穷光蛋!我破产啦!” 围观者表示不满,操着二十种语言埋怨我,并且射来谴责的目光。 连阿丽萨也说: “爸爸,你为什么这样做呢?” “可鱼缸里确实一无所有,你们难道不知道?”我问围观者。 “我们怎么知道呢?”一个伊凯恩星球的居民向我反问。他身上有虎皮似的条 纹,胡子雪白。“如果他讲的是实情呢?如果真是隐形鱼,所以不能乱抓的呢?我 们怎么能认定他瞎说呢?” “对,”有个巨耳人支持他。“他于吗要从别的星球带一只空鱼缸来?” “他是为了每天重复地出售其实不存在的东西,”我说。 不料,谁也不听我的。 不得不赔偿。我给了苦着脸的小矮人十条希罕鱼的钱。显然,小矮人没料到我 这么爽快地认输,所以向我道谢,还许愿说,他一旦抓到隐形鱼,一定给我送去。 当我们要离开的时候,他说。 “小女孩,让我送你一件小小的礼物。” “好哇,”阿丽萨说。“我会很开心的。” “拿着吧。” 小矮人在口袋里掏了一会儿,退出来的仍是一只空手。但他把手掌弯成船形, 仿佛拿着什么东西,递给阿丽萨。 “这是隐身帽,”他说。“别客气,收下吧。我喜欢送无价之宝给好心人。不 过要小心收藏。帽子是用精妙的隐形布做成的,没有一点重量,而且感觉不到它的 存在。” 阿丽萨谢过这个滑头,若有其事地把礼物放进书包,我们便继续往前走。 忽然,一种奇特的动物,朝我们身边跑来。这东西正好够着我的膝盖。 它具有奇异的色彩——通体鲜红,有一块白色的斑点,活像蛤蟆蕈。 “爸,抓住它!”阿丽萨对我说。“它是从什么人那儿逃走的。” “我看不一定,”我边说边把钱包塞进口袋。“也许这不是动物,而是一位收 藏家,正在追寻逃跑的动物。我抓住他,他会把警察叫来,指责我不知道他是人, 侮辱了他。” 可话音刚落,我们看见追赶红色圆球兽的主人已经迅速爬来。这是个胖胖的双 头蛇形女人,穿着流光溢彩的密封宇航服。 “请帮帮忙,”蛇形女人说,“我的变色圆球兽逃跑了!” 红色圆球兽拼命往我们背后躲,但蛇形女人两肋晃动着一百只细脚爪,此刻她 伸出其中的一只脚爪,逮住了逃跑的小兽。这小兽立即由红变黄,并且把两条原本 直溜溜的腿盘起来。 “对不起,请问这是什么动物?”我向胖胖的蛇形女人讨教。 “挺普通的,”蛇形女人说。“这种动物我们星球上多得很。我们管它叫变色 圆球兽。它们不会出声,但是能变换颜色,表达情意。它们的色彩饶有趣味,您身 边有一块糖吗?” “没有,”我说。 “可惜,”蛇形女人接茬儿,随即不知从哪儿取出一块糖。 变色圆球兽面对糖块,显露出淡紫色的花纹。 “它在表示高兴,”蛇形女人说。“挺美,是吗?” “非常美丽,”我同意。 “我们特意为它想出一些新奇的刺激,从而发现罕见的色彩。如果你们希望看 看,我揍它一下,它会变成黑色,好吗?” “不,没有必要,”我说。“您把它卖给我们莫斯科动物园,怎么样?” “不,”蛇形女人的一个脑袋回答,与此同时,另一个脑袋却悄悄地垂下,说 :“交换倒可以。” “但是我没有可以交换的东西。” “喏,就换这东西,换这头小兽,”蛇形女人说,同时用十只细脚爪指指阿丽 萨。 “不行,”我说,尽量不发火,因为就在刚才,自己也曾把聪明的外星人当成 笨鸟。“这是我的女儿。” “哦,太荒唐了!”蛇形女人怒喊。“我要马上叫来市场管理员。这是禁止的 呀!” “禁止什么?”我莫明其妙。 “禁止出售自己的孩子。用子女交换动物也同样是禁止的。难道您在市场人口 处没看过规章制度?真是个恶棍!野蛮人!” “这有什么关系,”我放声大笑。“我可以卖掉阿丽萨,阿丽萨也可以卖掉我 嘛。” “那就更荒谬绝伦!”蛇形女人叫起来,把彩色的圆球搂在胸前。这变色圆球 兽,看样子受了惊吓,变成了白色,同时顺着背部,显露出一个个红十字。“女儿 出卖亲生父亲!哪儿见过这种事情?” “告诉你实话吧,”我受不了她的这份蛮缠了。“我们谁也不卖谁!我们地球 上根本不允许父母卖子女或子女卖父母。我和女儿一同到来,只是为了替莫斯科动 物园购买珍稀动物。” 没改变主意,您带走它吧。还有这本小册子——《怎样饲养变色圆球兽以及怎 样使其呈现表示温柔感情的玫瑰色》,也请拿去。” “但我不知道应该送您什么做交换。” “什么也不需要,”蛇形女人说。“我胡乱猜疑,侮辱了你们。如果你们接受 变色圆球兽,肯原谅我,那么今天直到夜晚,我都将心情舒畅。” “哦,当然,我们不怪您,”我说。 “一点儿也不怪,”阿丽萨也说。 于是,蛇形女人把众多的脚爪一挥,变色圆球兽便直飞起来,落到阿丽萨的双 手上。它呈现出金色,只是沿着脊背,有一些蓝色的长条纹在活泼泼地转动。“圆 球兽感到满意了,”蛇形女人说。她不听我们的婉谢,迅速爬走。 变色圆球兽从阿丽萨的手上跳下,两条直溜溜的细腿摇摇晃晃,跟随在我们后 面。 有一大家了人迎着我们走来,父亲的耳朵比大象还大,妻子和六个孩子也全是 巨耳人。他们带着鸟宠,里面有一只金丝雀。 “瞧!”阿丽萨喊起来。“这是金丝雀吧?” “对。” “这不是金丝雀,”巨耳人父亲一本正经地接茬儿。“这叫天堂鸟。但我们想 买的根本不是这种鸟。我们在寻找真正的双嘴巧舌鸟。” “说来也怪!”巨耳人母亲告诉我们。“去年,巧舌鸟还占了半个动物集市, 现在却踪影全无了。这是为什么,你们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说。 “我们也不知道,”巨耳人父亲接过话来。“我们只好养只天堂鸟。” 等这一大家子人走了过去,阿丽萨说: “爸爸,咱们需要双嘴巧舌鸟。” “为什么?”我不解其意。 “因为大家需要巧舌鸟,” “好吧,咱们找找巧舌鸟,”我表示同意。“不过,我劝你先去看看原始纺织 蜘蛛。如果有人在出售,咱们一定要买下。这是我们动物园早就希望获得的。”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