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先兆 连续的门铃声终于吵醒了昏睡中的杰克,他昏昏沉沉的从床上爬起来努力向门 的方向蹭过去,同时左手用力敲了敲还在剧痛的脑袋。昨天晚上他喝了太多的酒, 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八成又是让服务机器人给台回来的。 “干什么?”他打开门一看是威廉,他正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布兰度叫你过去。” “现在应该是罗门当班,告诉布兰度说我死了。”杰克正要关门,威廉及时阻 止了他。 “等一下!你不能‘死’,罗门已经不能当班了!” “出了什么事?”听到这里杰克的酒立刻就醒了一半。 “……罗门他……死了……”威廉低声说道。 “什么!”听到这里杰克的酒一下子就全醒了,“你再说一遍,他是怎么死的?” “弗兰克医生诊断说是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见鬼……我早就告诉他不要吃那么胖的。”杰克用力捶了一下墙壁。“你等 一下,我去换衣服。” “好的。” 拉赛尔•;罗门,现年41岁,经鉴定死于突发性心脏病,时间是左天夜里 三点。服务机器人已经发现了症状,但是等弗兰克医生赶到之后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死在了自己卧室的地板上。而现在,他已经躺在治疗室的手术台上盖着白布了。 “你这个狗娘养的,怎么说死就死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杰克站在他面前 自言自语着:“早告诉过你不要吃这么胖的,你就是不听。现在又把一大堆的工作 全扔给我就跑……真不够义气。” 所有人都放下工作聚集在这里,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沉没不语。他们心里清楚罗 门和杰克之间的友情,同时也为失去一个这么好的同事而感到伤心。最后还是布兰 度最先打破了沉默: “都去工作吧,这里由我和弗兰克医生还有安来处理。”他走到杰克跟前, “我知道你很伤心,就当你帮他当一回班吧。” “……我知道了……”杰克转身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治疗室。 进监控室和丽萨打过招呼后杰克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发呆,这时丽萨先开口了 :“罗门的事情真令人难过。” “……你也会‘难过’?” “威廉没有给我这个感情程序,关于这个问题我和他讨论过很多次。” “相信我,他是对的。这种‘东西’……你还是没有的好。” “为什么?” “因为你是机器,是程序,有些东西你没有必要拥有。” “为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那就不要去想,做好你的事就可以了。” “我刚刚查看过了,所有矿区一切顺利,没有什么突发事件。” “真是好女孩。” “谢谢,可是我还是想知道‘难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时我看着罗门死去, 却没有一点办法。我不是人类,没有权利对人类实施救助,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没有 呼吸。‘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以前曾经告诉过我‘死’就是把所有记录都删 除掉,但是我是程序,可以无限的复制自己。就算我被完全删除还是可以从新组建, 只是没有了以前的记录而已,但是程序还是一样的。可是生命就不同了,就我所知 你们认为生命一旦消失就无法再挽回,而且所有的生命终将会死。这是为什么?难 道失去的人格没有办法重新组建吗?那么生命又是什么?还有……杰克!你在听吗?” “是的,你说吧。” “我知道你心不在焉,有时候我也一样。全力思考某些事情的时候我也会关闭 一些连接提高工作效率。” “这不一样……”听到这里杰克苦笑了一下,然后突然说道:“你说你是看着 罗门死的,但是私人房间里是没有监视器的?” “我是通过盗用服务机器人的视频接收线路看到的,我发现他的服务机器人发 出了警报就侵入进去了,而且通知弗兰克医生的也是我。” “那是黑客技术,你怎么会?” “这个……是我从网络上偷偷下载的,连威廉都不知道。你可千万别告诉他啊!” “可以,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 “你还留有罗门死前的录象吗?” “有,我留着做资料。” “很好,现在放给我看。” “你确定吗?” “当然,快点。” “好的,这是他死之前四分钟的录象。” 录象里的罗门象中了魔一样双手捂着心脏部位痛苦的翻腾着,然后丽萨控制了 服务机器人告诉他自己已经通知了弗兰克医生要他坚持住。可是罗门张大了嘴想说 什么却始终没能说出来,等弗兰克医生到那里时他已经一动不动了。 “再放一遍。”看完之后杰克立刻说道。 “干什么?” “有点不对劲,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对我也说不清楚。他似乎……想要告诉你什 么……” 就这样,杰克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罗门死之前的录象,不时的慢放、停下,然后 放大画面。直到最后他终于找到了让他感到困惑的地方。 “找到了……就是这个。”杰克喃喃的说道。 “什么?” “他的手,那个动作不是在捂着心脏,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是什么?”丽萨正要问,门铃突然响了。从监视画面上看是茱丽娅。 “把画面切回去,什么也不要说。”杰克紧张的说道。 “知道。”等丽萨把一切都弄好之后杰克打开了房门。 “你怎么来了?”杰克的脸上全是悲哀,刚才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我没什么事,所以……想来看看你。” “啊,谢谢。”杰克挥了挥手说道:“请坐。” “谢谢。” “你就是茱丽娅小姐吧,初次见面,我是丽萨。”丽萨突然开口说道。 “哎?”茱丽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 “丽萨,我们这里的人工智能。”杰克在一旁解释道。 “啊!很高兴认识你,丽萨” “我也一样。” “威廉的杰作,她的求知欲望比人类还要强烈,成天问这问那的,有时候真让 人受不了。”杰克说道。 “杰克,你这么说就太伤感情了!”丽萨有开始它的玩笑,引得茱丽娅忍不住 笑出声来,不过这种笑容很快就被哀伤所代替。 “罗门的事情……” “不要再提了,现在已经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听说你和罗门是很好的朋友?” “我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要好,罗门他……是我来这里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他教会了我很多工作上的事情,我们一起到酒吧喝酒、打台球或者来几盘飞标。放 长假的时候我没有住处,他就请我到他家去住。他和我不同,家里还有老婆和三个 孩子,真不知道我要怎么和他们说。” “……杰克,我是想说……如果你需要什么,我会尽力帮你的。” “谢谢,茱丽娅。” “我还要去看看其他人,顺便熟悉一下基地的情况,你保重。” “嗯,再见。” “再见,你也一样,丽萨。” “再见,茱丽娅。”确认茱丽娅走后丽萨突然说道:“我一直都认为你很会演 戏,但是我从没想过你的戏居然会演得这么好,有想过去拍戏吗?我和大导演罗宾 翰姆是长年的网友,不过他并不知道我是人工智能。” “因为那不是表演,还有,关于刚才的录象不要告诉任何人。” “威廉也不行吗?” “是的,威廉也不行。” “那好吧。” “很好,现在我要出去一下,你先看着点。” “你又要翘班?” “是的。”说完杰克就起身离开了监控室。 离开监控室后杰克去了弗兰克医生那里,进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弗兰克正在对罗 门的尸体做常规检查,见到杰克后他放下了手中的活,将白布重新改上过去打招呼 : “杰克,你怎么来了?” “安女士呢?” “去化验室了。” “你在做什么?”杰克问道。 “做一些常规检查,对照牙医记录、抽点血样或者组织细胞提取DNA 什么的, 做死亡笔记的时候会用到。怎么了?” “没什么……我来是想问你,罗门死于突发性心脏病,过程会很痛苦吗?” “……是的,因为心脏突然痉挛并停止跳动,所以死之前会非常痛。” “这个过程一般要多久?” “不一定,如果从脑死亡来断定的话一般要几分钟。” “那……如果是罗门,他死前会挣扎吗?” “肯定会,因为剧烈的心绞痛再加上他那沉重的身体所带来的压力……他会有 一些挣扎的表现。” “我可以再看一下尸体吗?” “……当然。” 在得到弗兰克医生的许可后杰克走到罗门的尸体面前,揭开白步仔细的看了看 他的心脏和喉咙部位,但是没有什么异常。他也只能就此作罢,随便找了个借口离 开了医务室。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