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条失去的左臂(上) 因为控制台被X-15毁坏,所以采集矿石的计划以失败告终。疲惫不堪的众人意 识到已经不能再呆在研究室,便收起武器转移到了空间相对较大的布兰度家里。转 移过程中他们看到了丹和约翰的尸体,爆炸将周围的墙壁烧得焦黑,丹的尸体只剩 下了一半,另一半散落在各处。约翰的尸体上有数十个伤口,而且大多数在四肢上, 明显在死之前受过考问。这情景令刚刚哭过的芭芭拉再次流下了眼泪。 简单的吃过了一些东西之后杰克按照两人值班两人休息的方法安排大家轮流休 息,第一轮他和芭芭拉值班,布兰度和克拉克博士先去睡觉。 “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换好衣服的芭芭拉对杰克说道。(细心的读者应 该还记得我说过芭芭拉是穿着浴衣出来的。) “很漂亮。”杰克一面擦着左手的枪一面说道。 “谢谢。”芭芭拉走过来在杰克身边坐下,“可以让我看看吗?” “……”杰克把左手伸过去。 “我以前一直以为这只是传闻。”芭芭拉抚摸着杰克的假手说道。 “整个前臂,还有四分之三的上臂。里面的是13毫米口径的四连发霰弹钢针枪, 枪是用神经连接控制,所以不用扳机,但是如果精神不集中就会走火。为了避开金 属探测器,整条假手和藏枪,包括子弹的材料都是用陶瓷或者塑料特制的。” “是因为战争吗?” “是的,因为战争。” “为什么要在假手里装上这个?” “……为了记住他们。” “记住谁?” “901 步兵师的38391 名阵亡将士。” “901 师……”芭芭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她突然见惊醒过来。“901 师!就是十年前参加贝拉莫肯战役的901 师?我听说在那次战役中他们被全灭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的事迹被编进了历史教材,并且书上说我们全部‘英勇牺 牲’了。” 杰克沉重的说道。 “你说‘我们’,难道……” “我是901 师唯一活下来的人 .”杰克点了点头。 “等等,你参加过贝拉莫肯战役?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你当时才只有……” “16岁,我参军的时候只有16岁。” “……所以你从来都不提以前的事情?”芭芭拉吃惊的说:“你到底经历过什 么?” “想知道?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什么?” “放长假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和约翰上床?”杰克突然这么没头脑的来了一句。 “你……!”芭芭拉在杰克身上擂锤几下,然后突然低头说道:“你这个笨蛋 ……” “对不起……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杰克赶紧道歉,“我招,我全招 了还不行吗……但是很可能会让你受不了。还是从我为什么当兵说起吧……”于是 杰克开始讲述那些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再想起的事情: 我出生在卡莱尼雅星的贫民区里,我母亲是个妓女,我父亲……我从没见过他 长什么样,不过如果我见到他的话我会用这左手中的枪好好问候他一下的。 贫民区暗无天日的生活成为了我的全部童年,你无法想象一个小孩看着自己的 母亲和不同的男人做爱来养活自己的心境,也无法体会作为一个妓女的儿子受到的 不公正待遇是多么平常的事情。16岁之前的我是生活在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连路 边的乞丐都比我要好很多。 14岁那年我母亲染病而去世,那时我甚至连给他一块盖住脸的布都没有,当时 我只有身上穿的那身衣服。你知道吗?我是看着我的母亲被他们扔到垃圾堆里,然 后被送到垃圾处理站处理掉的。 14岁到16岁的那两年我依靠沿街乞讨度日,吃的是连猪都不吃的垃圾和下水道 里跑的老鼠。我曾经因为误食被了工厂污染的水而差点死掉,因为偷一个发霉的面 包被打得一星期走不了路,要不是好心的流浪汉们照顾我,我早就死在不知道哪条 街的拐角了。 后来,伊甸内战爆发,伊甸四星的反政府武装“落雷”发动武装叛变,同时宣 布伊甸四星脱离边缘同盟独立。同盟政府紧急征兵讨伐“落雷”,当时我只是出于 好奇才跑到征兵地点看热闹。记得当时站在台子上的那个中士拿着一个扩音器说当 兵乐意得到一套干净的军装外加一张干净的床单,每天都可以洗一个热水澡,还有 牛奶和面包。许多人听到后都走进了体检中心,但是我还在犹豫,这些东西值不值 得我用性命去换。后来那人又说道,参军的人在服役期满后可以获得公民资格,并 且由政府出钱进行高等教育从而找到工作。结果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都发了疯一样 涌进体检中心…… 我很幸运的通过了体检被分配到901 步兵师258 团二营D 连一排,由于我在全 连里的年纪最小,所以连里的人都叫我“豆芽”。经过了两个月的短暂训练后,我 们被派往前线战斗。在出征前,我们被允许进入军械库花十分钟拿走自己喜欢的武 器,但是不能够超过规定重量,既自身体重的三分之一。记得当时我一进去就拿了 一支连装榴弹炮发射器,还没有拿热就有一个人过来从我手里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我冲他大叫道。 他大约25、6 岁,皮肤黝黑,比我高出一个头。他背上背着一支电磁步枪,胸 口别着一把军刀,腰间挂着电浆瓶(电磁步枪的弹舱,类似充电电池)和几个手雷, 看上去很神气。他的胳膊粗壮有力,我抱着都很吃力的榴弹发射器他单手就可以举 起来。 “这东西不适合你。”他冷笑着说道:“它有二十公斤重,你想在未战斗前就 先累死吗?” “这不关你的事!”我依旧强硬的说道。 “那好吧,给你。”他将发射器扔给我,但是当时体质虚弱的我根本接不住, 抱着发射器就睡倒在地上,引得周围的人一阵讥笑。 “见鬼,我又没说我要用它,我只是拿过来看看而已。”我将发射器放回原位 说道。 “你叫什么小鬼?”他问道。 “你妈没教过你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我倔强的说道。 “对不起……”他笑了笑,“我叫拉姆,你呢?” “杰克。”我继续埋头找着武器。 “我们都叫他‘豆芽’!”不知是哪个混蛋这么说了一句。 “见鬼!是谁说的?我要把他踢出屎来!”我抬头大声嚷嚷道,他们没有理会 我,只是在那里大笑。 “杰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由我来替你挑选武器吗?”拉姆说道。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刚才的榴弹发射器让我知道他是个行家,至少也 比我要精明。 “嗯……你的主力武器应该是这个。”他从架子上取下一支多功能钉刺步枪给 我。 “这个!?”我看着那支短小的步枪说道。 “它很轻便不是吗?T-131 (多功能钉刺步枪)的重量还不到3 公斤。”拉姆 说道,眼睛还在货价上找着什么。 “……你说得没错,它拿起来的确很顺手,但是它的火力太低了。” “对人,一枪就可以放倒,但是如果遇上战斗机甲什么的,你就需要这个。” 他将一个悬挂试的榴弹发射器组件扔给我,“这个虽然一次只能发射一发,但是比 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大家伙轻上10倍。” “好吧,听你的。”我将榴弹发射器装在枪管下面。 “你枪法怎么样?” “射击训练的时候我只打歪了一枪。” “那好吧,这些也给你。”他将一个小盒子扔给我,里面是一个消音器和一个 多功能瞄准镜。“T-131 的有效射程是800 米,你可以用它来狙击敌人。” 我一声不吭的将他给我的东西卡在战斗服的相应位置,这种军服是专门特制的, 坚韧耐磨,而且抗冲击的能力很强。军服上有着各种各样的插槽和挂钩,可以用来 固定武器装备,是一种很使用的综合战斗服。 “对了,还有这个,一把军刀,虽然你几乎不会在战斗中用到它,但是在生活 中它的用处就大了,比如……你可以用它来开罐头。最后,一盒急救贴(散布纳米 修复机械的一种贴膏),它可以在你到达医院前保住你的性命。好了,这就是你的 全部装备。再去拿三个50连发的弹舱和5 、6 发榴弹,应该不会超出限定重量。” “……谢谢。”我说道,然后按照他说的拿了些弹药就急忙赶往出口跑去。 “体重59.5千克,装备重量17.7千克,可以通过。”门口那个检验员说道。 “谢谢。”我高兴的说道,同时庆幸自己听从了拉姆的劝告。 “体重75千克,装备23千克,由于超时罚3 千克,也就是超出标准重量1 千克! 放回去两个手雷你就可以过去。” “拜托!两个手雷压不死我!”拉姆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他 正在和检验员争执。他是因为我才超时的,我没有理由不管。 “不行!我必须按规定办事。”检验员依旧不开闸门。 “打扰一下……”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有什么事,小子?” “我的重量还有剩余,可以让他给我两个手雷吗?你看,我刚才太着急,所以 忘了拿手雷。”我装摸做样的说道。 “……你叫什么小子?”检验员用他那三角形的小眼睛盯着我说道。 “杰克,名单上面写着。” “……好吧,杰克,武器重量19.7千克,拉姆,武器重量25千克。你!给他两 枚手雷。”他修改了我和拉姆的重量后盯着我说道:“记住,没有下次了。”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说不定这两个手雷就可以救我的命。”我说道,同时 接过拉姆给我的手雷。其实那两个手雷还没有走出十米远我就将它们还给了拉姆。 “谢谢。”他装着手雷高兴的说道。 “小意思,互相帮助而已。”我无所谓的说道。 “交个朋友好吗?我在二排当班长。” “我们连的二排!哪个班?” “当然,我带领F 班。以前我在训练场上见过你,只是当时你没有注意到我而 已。” “好吧,是朋友。”我和他握了握手。 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当过兵的,而且一度成为连长。但是由于某些原因他将 他们团的团长打成了残废,因此被降职成为下士当班长。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叫拉 姆的人今后居然会成为我最好的朋友和影响了我一生的人……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