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为了谁 发生在罗布泊的新型炸弹试爆不但在威力上远远超过了当年的原子弹和氢弹, 对地球上各大国的执政者来说也无疑是一个超重量级的炸弹。在爆炸发生后不到两 个小时的时间里,美、欧等国和日本、印度等等国家的军事卫星和间谍卫星就将罗 布泊爆炸现场完完整整的扫描了至少数十遍,甚至连地质勘探的遥感技术都用上了, 为的就是能够确证这次发生在罗布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爆炸。 中华人民共和国军事委员会的会议室里,军委主席、副主席和几个常委正在观 看着这次罗布迫试爆的现场录像剪辑,列席会议的还包括中央政治局的几个常委。 由于爆炸中心向外50公里以内的一切几乎全部化成了粉末,支架和掩埋在各处的摄 像器材显然也无法幸免,但是先进的实时通讯技术还是把毁灭前的数据传到了试爆 指挥中心,通过将各处汇来的数据和影像进行综合,再加上赵一飞在研究所内坐的 模拟爆炸程序,基本的情况也就明了了。 从录像中可以明确的看到整个爆炸过程,首先拳头大小的炸弹上开始出现一圈 一圈的涟漪,与“蒙娜丽莎之微笑”不同的是,这枚炸弹上的波纹并没有堆积起来, 而是在球面上始终保持着不断的波浪式前进,随着这些涟漪的增多,密密麻麻的波 浪布满了炸弹的表面,由于波的叠加现象,炸弹球体上不时地从某个地方伸出一根 宛如长刺般的波峰,同样地,也不时地球体的某一部分深深地陷了进去,那是波谷 叠加的结果。 随着新的涟漪不断出现在炸弹的表面,球体的体积也随之不断增大,在球体膨 胀到篮球大小的时候,似乎达到了稳定点一样,密集的波浪犹如蚂蚁一样密密麻麻 的铺满在球体表面,这一过程持续了大约5 秒钟,这5 秒钟里会议室里的众人几乎 没来由的都觉得一阵恶心,这是由于眼睛不能适应如此密集的视觉噪声的结果。 然后可以看到球体猛然的缩了下去,一直缩到了原来的拳头大小,接着就是用 慢镜头展现的爆炸过程,缩小的球体再次剧烈的膨胀起来,外表密密麻麻的波浪也 随之破裂,宛如一枝正开绽放的花朵一样,随着爆炸的进行,一层层的花瓣不断地 从已经消失的花瓣中涌了出来。 从一开始算起,整个爆炸过程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在这一过程中,没有一丝 平常爆炸能看到的火焰出现,也没有普通爆炸发生时的巨大声音,这种新型炸弹的 声音传播几乎完全是以超声波和次声波的形式进行的,爆炸后一切都归于寂静,只 有摧毁物形成的漫天粉尘受到冲击波的影响依然飘荡在空中,久久不肯落下。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张三维立体图上,图上显示出爆炸中心50公里内的一切表面 物质全部化为粉末,地下物质受损深度达20公里,空中直接影响半径为55公里,地 表上50—80公里为次级影响区域,大部分设施被严重摧毁,从80到95公里左右是轻 微影响区域,动植物和带防护人员在这个区域内会受到致命伤害,95公里以外则影 响甚微,只要穿有防护服可以保证没有影响,但对于不穿防护服的动物由于没有投 放试验物而无法测算,但根据爆炸现场指挥中心内的情况分析,不穿防护服对生物 体会造成一定损伤。 看完了这段录像,在座的中央军委和党政领导们足足沉默了有五分钟的时间,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兼军委主席海天碧,看了看大家,他 沉声说道:“都谈谈自己的看法吧,别这么闷声不响的。”为了缓和气氛,又故作 轻松的笑道:“还好这种技术被我们国家掌握了,如果让恐怖分子掌握了这种技术, 那结果可就不堪设想喽。” 解放军总参谋长武正峰上将首先发言,“我认为,这种技术应该尽快产业化, 这对于提高我军战备素质非常重要。当然,技术的保密是需要的,但对这种技术的 拥有却应该通告全世界,由于这种炸弹不具有核辐射,也就是说,他是一种‘干净 ’的炸弹,我相信任何国家和恐怖分子在听到我们的宣告后都会重新考虑考虑他们 的计划。”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之所以这样做,主要还是和我国进来恐怖事 件有上升趋势有关。” 话音刚落,解放军情报部长雷霆上将就接过了话茬,“但是现在又一个问题, 那个赵一飞已经把他的维度理论送给了美、欧等国。我们怎么能保证对这种技术享 有独占性呢?据我所知,美国已经开发出了类似的命名为‘蒙那丽莎之微笑’的新 型炸弹。而欧洲方面显然也会有某些我们不清楚的情况发生,据国安局情报部门的 消息,欧洲根据新理论开发出了一种新型的生化武器,虽然不知道威力如何,但看 到赵一飞的试验和美国的炸弹之后,我们也应该能估计个差不多吧。” 总后勤部的田盾上将接口道:“现在虽然我国经济发展势头非常好,但军费开 支却相应增长太过缓慢,目前各部队的经济状况普遍不太好,如果没有军费开支的 增加,我看是无法装配部队的。总理,你看……”原来他是向列席会议的钱锦成总 理要钱的。 钱总理笑了笑,“我只是列席会议的,没资格在这里说话,你们谈,你们谈。” 转手之间,飞到手的皮球就被推了回去。 看到总理这么说,在座的几个大将谁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 了主位就座的海天碧主席,看到这些人目光同时对住了自己,海天碧知道自己不说 话是不行的了,这些年来这些大将们几乎每天都轮班找自己要资金,可总理早就说 了,国家现在正在发展中,军队建设固然重要,可国家建设也非常重要嘛。现在为 了发展经济已经发行了那么多的国债,每年的还本付息压力已经够沉重的了,如果 再增大军费开支,一方面国际上很可能会找来强烈的反对,另一方面国内经济也未 必能够吃得消啊。 虽然现在中国每年的GDP 以8%左右增长,但由于我国人口基数大,人均国内生 产总值还很低,到现在还没有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更别提赶超发达国家了。如 果要增加军费开支也可以,再过几年吧,等到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 水平后,就算是你不让我增加我也会主动增加的。于是再过几年,再过几年,现在 已经是总理第二个任期了,增加军费开支仍然还是再过几年。 清了清喉咙,海天碧发话了,“老钱,你也看到了,这种新型炸弹对我国具有 重大的战略意义,又是一种没有污染的产品,如果能够军民两用,那么效果会非常 好的,我看这次就增加一些预算,一方面继续在军用方面发展,另一方面也考虑在 不泄露技术机密的情况下和民用相结合,这样不是很好吗?” 看到海天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话了,钱锦成总理知道不好再薄他的面子,略 微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从今天的特别储备金中划一个亿吧,这 应该够了吧。要知道,现在政府资金也非常紧张,每年都有赤字,我这个总理也不 好干呦。还有,军民两用一定要尽快,这样我才好在人民面前有个交待。” 本来听到总理说道“好吧”两个字而展开笑脸的军委诸人在听到只有一个亿的 资金的时候,脸色便急速的晴转多云,然后转阴,最后则是形成了苦瓜脸。总后的 田盾上将插口道:“总理,一个亿够干什么的嘛!连个现代化的厂房都建不起来嘛, 再怎么也得添点吧。” 钱锦成没有说话,只是把头扭向了屏幕,假装没听到田盾的话。 看到钱锦成不理会自己的话,田盾把头转向了海天碧,还没有说话就发现海天 碧似乎已经睡着了,两眼微闭在那里一幅打盹的样子。压住心头的怒气,田盾愤愤 地长吐了一口气不再言语了。 等了两分钟,看到会议室里没人说话了,海天碧睁开眼睛,“如果没什么事, 这次会议就到这吧。对了,总参、总后的把计划拟一下,这件事要赶快办。这可是 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决不能马虎!散会吧。”于是在军委几个委员的注目下, 中央政治局常委们鱼贯走了出去。 ******************************* 就在中国中央军委会议正在进行的时候,美国总统福罗却正在大发脾气。坐在 白宫的总统办公室里,看着总统那略带神经质的表情与夸张的动作,美国中央情报 局局长里奥斯却在不紧不慢地品着咖啡,似乎总统先生并不在他的眼前一样。坐在 他旁边的则是美国中青局科技情报高级探长唐纳先生,唐纳先生似乎也没有注意到 福罗总统那激烈的动作,神思似乎已经飞到了远方,那遥远的太平洋对岸的东方古 国——中国。 发了一通脾气后,福罗总统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大概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失 态,本来已经涨得通红的脸上似乎又红了一点,整张脸显得是那么得不协调,里奥 斯心里嘀咕道,该不会是精神病又发作了吧?别人不清楚,但里奥斯却非常清楚, 福罗总统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精神病史,虽然在竞选的时候被掩藏掉了,但这岂 能瞒得住手眼满天下的中情局局长。 清了清嗓子,里奥斯说道:“总统先生,我看这件事很显然是那个赵一飞研究 的成果。下面我请唐纳探长作一下解释。”说完向唐纳点了点头。 站了起来,从手提箱里取出了一篇论文的复印件分别递给了福罗和里奥斯,唐 纳解释了赵一飞论文发表后美国方面的重视和之后采取的动作,也说明了欧洲对这 一事件的插手和之后中国的作法,以及最近美国在这方面的发展和派遣丽娜进行的 破坏等行动。最后,唐纳探长总结道: “毫无疑问,上次发生的中国科学院对赵一飞的打击事件是一出漂亮的双簧戏, 我们,或者可以说包括世界上的其他各国都被中国人给骗了,他们导演了这一事件 以便于安排赵一飞的失踪,而我们由于始终认定中国落后的科学技术无法真正理解 赵一飞的理论才会让中国政府安全的利用了赵一飞。我认为,现在我们要作的是尽 快获得中国这次爆炸试验的整个研究内容以及这种炸弹的原理和生产技术。” 总统挥了挥手,“这些事情你和里奥斯讨论就可以了,我只想知道中国政府这 种炸弹装备军队的可能性有多大以及装备时间表。” 听到福罗这么说,里奥斯接口道:“很惭愧,现在我们还不清楚。由于缺乏先 期的准备,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你说的这些,我已经着手安排了,相信很快在中国 政府内的金丝雀就可以发回确切的消息。” 现在福罗的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再没有刚看到赵一飞的红花炸弹爆炸纪 录后的那种震惊和失态,作为一名成功的政客,冷静很快就回到了他的身上。他点 了点头,“很好,一定要尽快!另外我记得你们给我说过军方和你们合作的‘蒙娜 丽莎之微笑’研制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够装备军队?” 里奥斯狡黠的一笑,“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军方的事我不方便插手太多,再说 一向是他们有他们的计划,我们有我们的计划。” 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哪个地方你不插手?连我的办公室里很可能都有你装的窃 听器,更别说军方的那些高官那里了。福罗点了点头,“你们下去吧。” 美国总统在大发脾气,那欧盟又在做什么呢?就在确定了发生在罗布泊的爆炸 源于中国试验的新型炸弹后,欧盟各国首脑立即召开了会议,讨论现在的国际局势 将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而各国间的军事合作会议同时召开,为的是确定中国的新型 炸弹将对世界军事力量平衡发生什么样的影响。由于中国的这次爆炸试验太过突然, 各国间谍都没有提前得到一点消息,所以面对匮乏的信息,各国政要与军队官员们 也只能是一方面做着各种不着边际的猜测,另一方面焦急地等待着潜伏在中国的间 谍尽快地将信息传递回来。 俄罗斯由于与中国接壤,所以部署在远东地区的情报部门最先监测到这次爆炸, 为了防止中国军事实力大增后对俄罗斯造成不良影响,俄总统马上向远东地区增派 了10个师的兵力以加强防御。印度采取了与俄罗斯相似的策略,在中印交界的帕米 尔高原地区增派了3 个师的军力,并同时向世界宣布对中国政府的意图表示重大关 注。 而日本政府则采取了沉默政策,同时在日本民间爆发了反对军事行动的大游行, 一直叫嚣着日本至上的右翼势力首次在国内失宠,国民恐战情绪也第一次真正的显 露在日本人的生活中,在张牙舞爪了这么多年后,日本右翼政府第一次对中国的爆 炸试验用诚恳的措辞表达了遗憾,并希望中国政府能够保持冷静,在和平与发展成 为世界主流的今天更应该珍惜和平。 看着报纸上成篇累牍的报道着中国新型炸弹研制并试爆成功,而世界各国纷纷 对中国政府的下一步意向表示深切关注,接着是中国宣布这种命名为“红花”的炸 弹并不会大量生产,而主要作为一种军民两用技术开发,赵一飞只是笑了笑,然后 摇了摇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闪过:政治,虚伪的政治。 爆炸试验成功当天晚上在新型炸弹研究所,也就是沙漠绿化研究所内举行了盛 大的欢庆仪式,包括青树村全部村民和研究所内所有人员在内都非常高兴,只不过 研究所内的军事研究人员庆祝的是红花炸弹的试爆成功,而其他人员和青树村的村 民们则是庆祝方圆几十里内全部的植被种植工作顺利完成,同时由于今年的气候比 较湿润,非常适合植被的生长,这样就可以在较小成本下完成这一带的沙漠绿化。 这一夜,大家为了不同的目的庆祝着,当然,由于保密的需要,嘴上的庆祝和 心里的庆祝的内涵是不同的,除了少数担任保卫任务的人员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喝 得酩酊大醉。 酒醉吐真言,青树村的男女老幼们唱出来的是西北的信天游,婉转悠扬的歌声 博得了众人的阵阵喝彩,而军事研究人员长出来的则是雄壮的军歌,听得在场的人 都忍不住热血沸腾,农、林专家们唱出来的却是与众不同的南泥湾,看来他们的心 目中着大漠已经变成了未来的良田,最后赵一飞唱的是国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听到 赵一飞低沉的嗓音唱起了国歌,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热泪盈眶,和着音乐的节奏,与 赵一飞一起唱了起来,“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 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 进!前进!前进!进!”一曲唱吧,在场的每个人都禁不住泪流满面,在大家的心 中,在这一刻,只有一个词——祖国! 其实就在红花炸弹爆炸成功的消息在各种传媒上刊登出来的时候,不只是沙漠 绿化研究所,全国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庆祝之中,人们争相传阅着报纸,挤在商场里 看着剪辑后的爆炸录像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网络上爱国主义呼声空前的高涨,各种 所谓的内幕消息、小道消息也跟着满天飞。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人们的爱国热情是好的,但好的表面下是否也会造成一 些负面的后果呢?比如说某些有机会接触到红花炸弹上报到中央和军队高层的某些 资料的爱国人士,由于头脑发热的原因,在网络上会或多或少的透露出一些别人不 知道的数据和参数,而这些正是世界各国间谍们所希望和高兴的。于是尽管国家安 全局和部队的情报部门竭尽全力的封锁了重要的信息,但还是有某些信息被有意无 意地泄露了出去。 转眼间就到了2009年6 月,大漠研究所外面的沙漠已经成为一片绿的海洋,高 高低低、参差不齐的各种植被竞相地生长,同样地,几十里外的青树村也不再是一 幅风沙满天的景象,取而代之的是入眼望去看不到头的绿色。 由于赵一飞之前通过张元和甘肃省政府之间达成过协议,要求在植被生长的最 初五年内不得在新草场内进行任何形式的放牧,为的是防止还没有扎住根基的草场 会被人为因素迅速破坏。不过由于大漠绿化需要大量的新生植被,所以植被培育工 作也在赵一飞和众多呆在大漠绿化研究所的农、林专家们的指导下以青树村为基地 开始了。 实际上,仅这一项植被培育所带来的收入就要远比牲畜饲养带来的收入高得多, 于是青树村这个最贫瘠的地方却成了这一带中最富裕的村子,随着育苗工作的进行, 在外面打工的村民们大都陆陆续续的返回了村里,而其他村里一些脑筋活络的村民 也开始向青树村迁徙,以便分享更多的收入和利益。很快地,随着沙漠绿化工程的 规模越来越大,短短几个月内的时间里,青树村已经纷纷盖起了数栋漂亮的小楼, 其他各式各样的房屋也随之出现在村中,外来人口相应地的得到迅速增加。 面对着这一切,张元的心里却感到压力越来越巨大,人口流动的增大自然会带 来信息流动的通畅,同时也增加了外界对这里的注意程度,在这种情况下,大漠绿 化研究所的真正研究意图很容易得到暴露。现在该怎么办?同时,中央政府拨给部 队的1 个亿已经到帐了,过几天部队就要派人和赵一飞协商建厂的问题,工厂建设 在这里显然条件有些过于苛刻了,而看赵一飞对这里那深厚的感情显然他不愿意离 开这里,这种情况下如何才能劝说赵一飞离开这里,以便找到最合理、最经济的地 方安排生产,毕竟这是关系到国家未来的事业,千万可含糊不得。现在的自己该怎 么办? 张元的烦恼源于赵一飞,可此时的赵一飞也同样被烦恼包围着。由于红花炸弹 的成功,中央军委决定根据“特别授予权”授予赵一飞大校军衔,授勋仪式将在几 天后举行,这对于一向不喜欢战争和与之相关的部队来说不能不是一件非常痛苦的 事情,他心里非常清楚,一旦自己被授予了军衔,以后的行动自由将受到极大的限 制,研究的方向很可能也会与自己的兴趣有极大的偏差,同时发生的还有建立红花 炸弹生产基地的问题,军民技术共用等等问题,所有这些都需要亲自参与。 看着手上这张由张元交给自己的重新换发的身份证,赵一飞有些哭笑不得的感 觉,不喜欢引人注目的他以后想不被人注目都不行了,这张新身份证是中国政府为 VIP (Very Important Person ,即国家重要人士)特签的,拥有了这张身份证, 无论是交通、旅游还是干几乎任何事情都会受到优先照顾。 不愿面对的终究要面对,该来的不敢怎样都会来的。2009年6 月15日,以中央 军委委员、解放军总后勤部部长田盾上将为首的一行人秘密来到红花研究所。在授 衔仪式上,田盾上将亲自为赵一飞授衔,同时进行的是授衔后的授勋仪式。由于红 花炸弹的成功研制,中央军委授予赵一飞个人一等功,红花研究所集体二等功。 热烈的仪式过后,真正的事情摆到了台面上,根据中央军委的讨论,红花生产 基地最好能够选在西南或中西部一带的大山中,而红花研究所所在的沙漠地带显然 不太适合,毕竟可用于隐蔽的掩盖物太少,如果发生外在打击不利于保护生产基地。 赵一飞显然也同意这一点,但他又非常的舍不得大漠绿化已经取得的成就和下 面要作的配套工作,毕竟要想让大漠添上绿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事情,而如 果想在最短时间内达到这种效果,没有自己参与又是不可能的,毕竟一起的那些农、 林专家虽然认识到自己理论的价值,但他们还没有真正理解其如果最有效的应用于 大漠绿化中。 最后在双方的让步中,中央军委决定将红花生产基地建设在陕西与四川交界的 秦岭一带,而红花研究所则继续留在原地不动,但在基地建设的设备生产与安装调 试期间赵一飞等人应该亲自参加并提供指导,而在基地建成后的前3 年内红花研究 所每年必须派专人进行指导,赵一飞本人每年至少要由3 个月时间呆在生产基地进 行指导和进一步的研制工作。而关于与谁合作的问题赵一飞则完全交给了军方处理。 送走了田盾一行,大漠绿化研究所又恢复了往昔的宁静,院墙外面昔日的沙漠 上那似乎薄薄的一层青绿每一天都在变化着、生长着,植物的天性要求自身在恶劣 的环境中依然能够顽强的生长,虽然最初是非常的缓慢,可由于今年的雨水适合, 再加上适当的植物配种,某些具有顽强吸收空气中水分的植物承担着获得水分并贮 存到根系内的功效,而在它旁边的植物则具有强大的根系以便于从附近的地下获得 水分,再旁边则兼种着各种草被,它们的根系与前面的植物混杂在一起,也就同时 间接地利用了其它植物的发达根系为自己提供了少量的水分,虽然只是少量的水分, 但对于沙漠里的小草来说已经是足够的了。 如此下去,几年以后,沙粒会慢慢的土壤化,然后就可以利用树木兼种进行固 土,长此下去大漠绿化就会实现。当然,植被的种植有很多技巧,那些植物应该种 在一起,这些植物种植时的疏密程度应该如何把握,种植的地形要求,以及多长时 间应该换种其它植物以防止某一种植物生长过于强大对其他物种造成不良伤害等等 都有很大的讲究,否则世界上那么多农、林专家早就把沙漠治理好了,赵一飞也不 会坚持留下来,只要把任务安排给别人就行了。 一条人影孤独地走着,走在这本应该是大漠边缘的地方,可现在目力所及之处 却完全是一片绿色,虽然这种绿色还非常的脆弱,但有了绿色就有了希望,有了绿 色就代表了生存的可能。 现在的丽娜正站在青树村通往大漠绿化研究所的路上,经过巧妙的化妆,她已 经无法被人看出来是一个白种人,毕竟在这种地方白种人是非常少见的,如果不化 妆的话可能还没有达到这里就已经被中共特工秘密逮捕了吧。丽娜一面心里想着这 些,一面慢慢地向大漠绿化研究所方向走去。根据上面传来的情报,赵一飞就隐藏 在这里,如果发现立即击毙,这就是上面的指令。 看了看天,应该不着急吧,等晚上能到那里就可以了,如果白天到那里反而容 易被人怀疑。现在的她一身打扮就是一幅典型的中国西部农村妇女形象,在右手里 拎着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一支只能发射一发子弹的口红枪和一些必要的经过改装过 的看起来和普通的妇女用品没什么区别的设备。 一边慢慢地前行,丽娜一边继续思考着,从着周围的地形看来,这次任务完成 的时候是不能用枪的,否则在这种平坦的地形下没有交通工具的自己是不可能逃出 去的,实际上,即使有交通工具自己也不能保证能够幸运的逃离,上次在滨城的失 败已经让丽娜认识到了中国特工的厉害。 正在想着这些事,身后的远处传来了自行车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红衣 服的女孩子骑着自行车和丽娜插身而过。就在前面不远处,忽然一个转弯兜了回来, 丽娜心中不由得一紧,难道被发现了?右手一抖,一把小巧玲珑的纤维匕首已经从 袖口中滑出并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你好!”那个女孩子一边把车停到丽娜的面前,一边打着招呼。 “你好!”丽娜用熟练的中文回答道。 “哇,你的普通话说的真好!”那个女孩子称赞道,“我叫妍红,就住在离着 不远的青树村,你这是去研究所吗?” 听到妍红的称赞,丽娜心中不由得一沉,自己并不会说这里的西部方言,由于 来中国之前并没有考虑到要来到西部,而且中国的语言又太多,自己虽然语言天赋 很高但还是很难学会中国人那种怪怪的地方口音,刚才那随口而出的普通话会不会 引起对方的怀疑?毕竟这和自己的这身打扮并不相符。 “是呀,我是去研究所,你也是吗?我这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路走对了没有?” 边说着,丽娜边向妍红靠去,在心里她已经打算杀人灭口了,不管怎样,现在已经 来到了这里,这次决不能再完不成任务,只要妍红对自己表现出一点怀疑,右手中 反握着的匕首就会插入妍红的心口。 “是呀,我也是。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了。”妍红答道,她并没有考虑到 为什么丽娜那身打扮会说出那么标准的普通话来,西部人天然的热情让她心里只想 帮一帮这个外地人,“我们可以一起走,从这里到研究所还有六十多里路呢,我用 车带你好不好?要不你一个人走到那里早就天黑了,研究所里没有女生宿舍,你一 个女孩子到那里很不方便的。” “谢谢你。”丽娜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干掉妍红,然后继续向前走,但 这样恐怕会被其他人发现她的尸体而暴露,毕竟这附近很难找到合适的地方处理尸 体和自行车;另一个选择就是和妍红一起走,这样才能够保证她不会把自己这种会 惹起中国特工怀疑的行为讲出去。不管这些了,到那里再杀她也不迟,反正看她的 样子应该还可以利用一下,如果能用她把赵一飞从研究所中叫出来是最理想的了, 这样自己就可以干掉二人后利用自行车逃走,毕竟进入研究所内抢夺汽车成功的可 能性太小了。 “那我就不客气喽。”丽娜笨拙地跳上妍红的自行车后座,随后妍红便向大漠 绿化研究所骑去。 由于要走很长时间,两个人便渐渐地聊了起来。听到妍红问着各种丽娜听起来 非常可笑的、也是让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比如说你家喂了几头猪呀?看你的样子 那么漂亮,怎么没有考虑出去打工呢,要不来我们这里打工吧,包吃包住每个月还 可以给400 元工资,怎么样?看你年龄也不小了吧,今年有23了吧,找婆家了吗? 随口敷衍着,丽娜现在只能苦笑自己怎么遇到这么一个人物?! 为了让这个丫头闭嘴,丽娜便回问了妍红一个问题,“妍红,你说人活着到底 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听到这个问题,妍红好半天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骑起了车 来,足足有一个小时的静默,妍红才回答道:“我也不好说,我刚才想了很多,可 都没有合适的答案。” 坐在后座的丽娜撇撇嘴,心里想着别说你了,这个问题就算是大哲学家也未必 能够回答明白。 “如果只是我,我活着大概只是为了能够过得好一点,找个好男人,然后生个 孝顺得好孩子。但有些人,比如说赵老师他们,他们显然不是我这种人。赵老师他 们心里想着的应该更多吧,我记得以前常常看到赵老师一个人坐在灯下沉思,要不 就是一个人孤独地走着,别人好像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他给人的感觉是好高、好高, 让人得仰着头才能看他。” 很好,原来赵一飞喜欢一个人,那么对他下手的时候就会方便得多,只要避开 那些特工人员就可以了,丽娜心里面非常高兴,没想到无意中从妍红口中得到这这 么重要的信息。 妍红那幽幽的声音继续着,“就拿你现在看到的这无穷无尽的绿地来说吧,这 都是赵老师做的,是他来到我们青树村后号召大家与他一起完成的,这里面凝聚着 他的心血,可他呢?却并没有为自己争取什么。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权利与地位的人, 你知道吗?前几天爆炸成功的红花炸弹,就是新闻里报了很多遍的那个。” 丽娜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红花,自己也不会来到这个偏 僻的地方干这种送命的活。这个赵一飞,如果他不搞出这个什么红花炸弹,而是在 这里继续他的大漠绿化,就不会因此丢掉性命了,丽娜心里想到。 “我就知道你知道的。”妍红继续说道:“其实,那种炸弹就是赵老师研制出 来的,可他本人却非常的不愿意做这种研究,为了让我们这里能够处处变成草原, 听说赵老师和中央来的人已经闹翻了,赵老师他不愿意离开这里。” 原来赵一飞和中国政府闹翻了,这可是不知道的情况,丽娜心里面迅速的做着 判断,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次刺杀还有必要吗?趁机把赵一飞弄到美国去岂不 是更好?可她其实并不知道,妍红所说的只是普通百姓以讹传讹听到的传言而已。 “我记得有一次赵老师和我说过,”带着一脸幸福的样子,妍红的脸庞微微的 红了起来,一丝羞怯与兴奋爬上了她的面庞,“他说:”人活着就应该为人类做点 什么,作为种族,有繁衍生息的要求,作为个体,有实现自身价值的需要,只有这 两者目的统一的时候,一个人所做的才是有意义的,这个人也才是伟大的。‘他说 的真好,虽然我不理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赵老师他一定做到了。“ 自顾自说着话的妍红没有注意到后座的丽娜听到妍红转述的赵一飞的话后一脸 的错谔,是啊,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首先在于人必须是人,否则就谈不上什么意义 了,而作为人的人首先要是的就是人类的人,没有了整体还能谈得上个体吗?这个 赵一飞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对这句千百年来无人能够真正回答的问题能够 回答得如此深刻? 脑子中带着大大的问号,大漠绿化研究所的大门出现在这两个女人的视野中。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