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地震 “报告大队长,敌我识别系统显示前方拦截我方的飞机是日本飞机。”在高杰 发出命令后,很快前面的僚机就发来了新的讯息。 什么?居然是日本飞机?狗日的,居然敢在我们演习的时候公然挑衅。高杰心 里面狠狠地骂着,但他又不敢擅自决定是否对其采取攻击。由于演习规定要求为了 保障演习飞机的安全,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其他势力在演习期间有危害演习的行为, 中央军委在每次演习的时候,尤其是实战演习的时候都会配备一定数量的飞机携带 实弹。高杰的第二行空大队自然也不例外,在这一百架飞机中有30架是全实弹装备, 在演习期间他们虽然也参加攻防,但是却仅仅是锁定目标时间达到3 秒钟即可,就 代表对方飞机被击落。由于演习双方都有同样的规定,所以对整个演习的实战效果 来说并没有本质的影响。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呢?高杰实在有些拿不定主意。一方面司徒远威严厉告诫自 己马上返回,演习中止;另一方面自己却面对着日本飞机在公海的挑衅。 就在高杰进退两难的时候,前面的僚机却又发回了新的讯息。不过这次的消息 显然不太好,而且可能也是它最后一次发送讯息了。内容很简单,“报告大队长, 我已被击落,正在坠毁中。大队长保重!” 看到僚机发来这样的讯息,高杰的头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红方第二航空大队 第一梯队正是高杰原来所在的南京军区内的原班人马,平时在一起训练的时候本来 就已经非常熟悉,再加上高杰自己对他们非常好,所以每个飞行员也都非常爱戴他, 这也是为什么前方的僚机飞行员即使自己被击落也没有对日本飞机发起攻击的根本 原因所在,他不想给高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选择了用自己的生命维护高杰。 时间过得飞快,在高杰怒火中烧的时候,高速飞行中的第二航空大队第一梯队 的主力已经和前面的日本机群接触到一起,亲眼目睹了日本飞机放肆地发放空对空 导弹,而我方飞行员却在命令下自行规避的狼狈样子,此时的高杰只觉得身体里全 部的热血都涌到了脑子里,头脑发热之后的他再无顾忌,刚才司徒远威发给自己的 命令也一下子被丢到了脑后。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高杰命令道:“全队拉开距离,展开小组作战阵形,务必 全歼对手。”此时的他虽然热血冲头,但作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还是非常迅速地 进行了布置。此外,平时一向精明的他也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那就是务必全歼日 本机群,只有这样以后才可能给自己一条生路,毕竟现在己方已经有飞机损失,如 果不能从对手中捞回来,恐怕回去后就算是进了军事法庭也没法交待。 正是在这种考虑下,高杰率领全队人马和日本战斗机群展开了空中绞杀战。毋 庸置疑地,日本空军的实力还是不错的,否则也不会在一开始照面那短短的几十秒 钟时间就击落一架中国的新型战斗机。但有一点他们是不清楚的,那就是中国空军 的真正实力如何。毕竟这么多年来虽然两国之间政治冲突不断,但却没有发生过真 正的军事冲突,两国军方之间的了解也只是一种间接的比较分析。 此外,对于日本空军来说,这场空战中虽然在初期由于中方的不反击命令而战 果不错,作为前锋的四架中国战机一下子就被击落一架。如此短的时间能够取得如 此的成果也让日方一振,于是作为机群指挥官的浩田久一没有理会自卫队海防空军 司令部的严禁进一步冲突的命令而自行决定继续攻击。作为一名狂热的极端右翼分 子,在浩田久一看来,中国人真的不堪一击,虽然中国开发出了恐怖的“红花炸弹”, 但他们却不敢顶住世界舆论大规模生产,一个没有胆量的民族又能够有多大的战斗 力?!中国的空军如果都像刚才的那种水平,就算是100 架又怎样?相信不用一个 小时的时间,自己这一队就可以把他们整个消灭掉。 不过事实永远是事实,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虽然中国人民的素质被很多人认 为比较低,但那也只是被那么认为而已。当年侵华战争的时候,虽然日本军队的素 质被认为远高于中国军队,但结果如何就不用说了,那就是整个日本军队基本上陷 在了中国,正是由于中国的所谓“低素质”的军队完成了这个伟大的战略任务。不 知道这到底是素质低的表现,还是素质高的表现?一方有着“高素质”的士兵和先 进的武器、通讯、运输等装备,另一方有的只是“低素质”的士兵和相对落后很多 的武器、通讯和运输等装备。可战争的结局却倒向了“低素质”的一方,这不能不 说是一种“怪事”,一种让“理性”的人无法理解的怪事! 正是由于几十年来日本民众和可能世界上绝大多数民众,甚至包括各种专家都 抱着这种观念,所以才会造成这个节骨眼上浩田久一的骄傲自大,认为高杰率领的 中国空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不堪一击。 兵法云:十则围之。现在的高杰第二航空大队和日本机群之间的数量对比就相 当于这个样子,再加上空战本身就要求大穿插、大机动,所以双方之间自然而然地 进行了分割。虽然这种分割在浩田久一看来是正常的,平时的战术上也是如此教导 的,但他却忘记了,高杰和他的想法也是一致的,双方的思维走在了一起,那么显 然有一方已经完全处于对方的算计之下。“多算胜,少算不胜”,其结果也是没有 多少悬念的,在不到5 分钟的战斗中,浩田久一率领的整整一个中队全部受伤,其 中有二十五架当场击落,另外的五架中三架在空中直接炸毁,只有两架带着伤狼狈 地向日本国土方向逃去。不过还没有逃出多远的情况下,已经有四枚空对空导弹带 着喷射口吐出的火光划破天空直追了过去。 这是高杰他们的最后两枚空对空导弹了,毕竟是演习,实弹携带量是非常有限 的,按军委的演习规则来说,只要能够在发生意外的情况下自保就可以了。不过也 幸好军委如此英明,否则这次遭遇到日本机群的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高杰一边心 里打着鼓,一边命令各小队马上把受损情况报上来。 显然最后的战果表明第二航空大队的这支先锋队战斗力非常高,统计结果马上 就出来了,整个大队除了最开始被击毁的僚机外,只有3 架飞机被毁,不过飞行员 已经安全地跳伞了,他们所要做的就是通知海军舰艇和水上飞机来这一片搜索了。 而受损的飞机则比较多,达到了8 架,不过还好,主要是一些非常轻微的损伤,飞 机的发动机等关键设备等都没有受损,这样就可以保证他们能够顺利地飞回大陆。 在高杰下令返航,目标青岛的时候,整个大队里一片欢腾。所有的战士都异常 的兴奋,他们不断地通过喉话器互相讨论、总结这这场战斗。看着他们如此的兴奋, 高杰的心里却非常的压抑,刚才的冲动早已经过去了,可以说在战斗开始的时候高 杰的内心就已经隐隐地有点后悔。不过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不打出威风来, 恐怕回去后连军事法庭都不用上,自己就会被直接关一辈子,而这次既然打出了威 风,如果中日之间真的爆发战争的话,那么自己还有机会重返战场,能够戴罪立功。 就在高杰沉思于这些的时候,一名飞行员充满惊讶的报告声让高杰返回了现实。 “咦?高队长,你快看我们的地磁仪。怎么会这样?上面怎么显示我们现在正处于 日本的领空里?” 什么?听到这句话,高杰只觉得自己的头嗡的一下子大了。急忙低下头来查看 飞机面板上的地磁仪,是的,现在的地磁仪清清楚楚地显示自己的第二航空大队正 在日本的领空,不过马上就要飞出去了,估计日本空军就是想追也来不及了吧。 不过高杰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道刚才的日本机群是日本自卫队的巡航机 群?如果是那样的话,刚才自己这些人的行为就等同于侵略;如果是那样的话,我 们现在离中国大陆的距离要比实际的远,那么从我们的油量储备来看,也只能堪堪 航行到江苏、山东一线的机场,那我的这些飞行员怎么办?如果日方派飞机来报复, 我们军方是否会出动?难道我们都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吗?想到这里,高杰心里不 由得一阵迷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上天给我开玩笑吗?我还有娇妻 在家等着我,我的孩子也才刚刚满月,我自己也不过才刚刚30岁而已,我的父母也 都在家里天天看着天空想着我,每天看着他们担忧的眼神,以前的自己还不能理解, 可现在就算是理解了也晚了。现在的整个二大队先锋队,肯定已经被国家和军委抛 弃了,他们一定不会为了自己承担挑起两国战争的责任的。那么,现在的我该怎么 办呢?高洁的思绪起伏不定,耳边传来的却是战士们一声声的请示,他们都在等着 自己决断,他们的命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我该怎么办呢?高杰不知所措了。 在刚才的空战中,浩田久一才发现自己完全错了,而且这个错误显然是无法避 免的了。很快空战便步入了尾声,只有自己带着僚机跑了出来。不过不幸的是,一 方面后面有两枚空对空导弹者在咬着自己,另一方面在刚才的战斗中飞机的卫星激 光定位系统也被打坏了,现在只能用地磁定位仪了。 就在浩田久一打算看一眼地磁仪的时候,耳边传来的僚机飞行员的惊呼,“浩 田君,这是怎么回事?你看地磁仪。” 听到这声惊呼,浩田久一不自觉地把眼睛扫向了地磁仪。天哪!怎么会这样? 明明这里是日本领空,怎么会到了公海上空中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刚才就是 日本军方在挑衅中国军队了,而且还是在对方军演的时候,这不是找死吧?!这怎 么可能?!一时间浩田久一和他的僚机飞行员都被这巨大的震惊惊呆了,他们可以 如此,但后面跟踪而至的导弹却不会给他们那么多时间思考如此复杂的问题,只听 “轰、轰”两声巨响,两个火团在空中升起,拦截第二航空大队的日本机群最后两 架也这样毁掉了。不过在飞机毁掉之前,半昏迷状态的浩田久一又瞥了一眼飞行面 板上的地磁仪,是的!上面明明显示的就是正处在公海上空。天哪!怎么会这样? 我们整个机群怎么会巡航到公海上空?难道整个日本空军指挥系统被黑客攻占了吗? 他们想就此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吗? 在迷迷蒙蒙之中,浩田久一眼前的地磁仪却似乎突然的跳了几跳,上面突然显 示成了日本领空,不过此时的浩田久一已经对这些没有概念了,就在地磁仪的读数 跳回日本领空的一瞬间,整个驾驶舱也爆炸了。连弹射都来不及,日本机群的最后 两名飞行员就此烟消云散。 高杰和浩田久一等人想不到的是,或者说整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在 他们空战的那段时间,世界上很多地方也发生了很多让人想不到的事件。而这里面 影响最严重、遭到破坏最大的就是日本东京。 刚刚带队回到警署的办公室,大导业浩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就再也不想起来了。 尽管刚才处理美国人康威利等人瘁死事件并没有花费多少精力和时间,但作为日本 警方紧急事务处理署的警官,大导业浩的压力确实非常的巨大。一方面日本人多年 的经济停滞让很多人的思维变得愈发极端起来,于是相当多的暴力事件频频发生, 而这些暴力事件对警方来说直接后果就是在每座城市成立了警方紧急事务处理署。 作为日本最大的都市,东京也是日本犯罪率最高的都市,从昨天晚上,不,甚至可 以说从大导业浩转调到这个部门以来就没有一个工作日是轻轻松松度过的,每天不 出几次警是不可能的。而另一方面,日本当年的经济快速发展时期产生了一种非常 奇怪的病症——过劳死,这种病症在之前从未发生过,虽然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但在其它的国家却异常罕见这种病症,就拿离日本最近的韩国、中国等国家来说, 虽然他们都经历了和经历着经济快速发展期,但不知为什么却很少发生“过劳死”? 这让很多日本医学专家和日本民众非常难以理解,也愈发地导致日本人在内心上与 其他国家间的割裂感。而这种过劳死的善后处理也属于大导业浩所在的紧急事务处 理署的职责之一。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的“过劳死”现象又开始抬头,死亡人数明显呈逐年上 升趋势?大导业浩身体虽然非常疲劳,可脑子里面仍然在想着这个困扰了他很久的 问题。从日本政府的政策来看,现在的日本经济虽然仍然不太景气,但已经较前几 年有所恢复,人民的精神压力应该相应下降才对,可为什么反而发生这种相反的趋 势呢? 沉思中的大导业浩在那里呆呆地出神,并没有发现办公桌上自己心爱的玻璃杯 中的茶水表面上出现了丝丝涟漪。实际上,由于日本是个多地震国家,就算是他看 到了也未必真的去理会它,毕竟这种轻微地震引发的水面震动根本不值一提,就算 是警署所在大楼发生摇晃的情况下,大导业浩仍然可以镇定自若地在那里办公、聊 天。这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没有7 级以上的地震是不可能对这座警署大楼产生较 大威胁的。 就在大导业浩在那里出身的时候,一个胖胖的日本警官走了过来,径直来到大 导业浩的办公桌旁,用他那肥嘟嘟的指关节重重地敲了敲办公桌面,说道:“大导, 你又发呆了!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报告写出来没有?” 被敲击桌面的“咚咚”声震醒的大导业浩抬起头来,瞟了一眼带有明显挑衅气 息的上司,说道:“报告马上就写,这次没有发生什么其它意外,非常顺利!下班 前我会把报告给您送去。” 重重地“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柳明泽离开了大导的办公桌,向其它下属的 走去,显然,他在督促这些懒惰的下属勤奋工作。望着柳明泽肥肥的背影,大导业 浩心里想起的却是柳明泽的妻子——小野恭子。就在前一天夜里,不值班的大导业 浩还和小野恭子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两个人缠绵了足足到凌晨3 点才睡觉,这 也是为什么大导今天的情绪始终提不起来的一个主要原因。尽管昨夜缠绵了很久, 但却始终不能尽兴,可能是长年工作压力巨大的缘故吧,每次要到关键时刻的时候 大导就败下阵来,这让他在女人面前非常的难堪。不过幸好很多男人都是这样,至 少在大导周围的人是如此,所以早已经和很多男人上过床的小野恭子也没有埋怨他 什么,只是告诉她今天夜里柳明泽仍然值夜班而无法回家。 “报告,报告,好烦啊!要是能够就此解脱该多好?”虽然明知道这是一个不 切实际的想法,但大导业浩就是无法压抑住自己的这个想法,一边嘴里面嘟哝着, 一边去按电脑电源的开关。 就在这时,俯下身去的大导业浩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自己的头向上重重 的掀起,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觉自己的身体确实开始向上飞起。这是 怎么回事?随着大导业浩的身体离开地面的时候,巨大的压力感从全身传来,刚才 由于有椅子挡着,柔软的皮一起到了相当的缓冲作用,所以那种巨大的压力只有头 部感觉最明显。可现在整个身体在这种压力下飞了起来,陡然出现的压力一下子就 覆盖了全身,胸口上好像突然被一记重锤猛击了似的,几缕血丝顺着大导业浩的五 官渗了出来,让人看起来十分的诡异而害怕。 感受到这些的大导业浩只觉得眼前发黑,很快就昏迷了过去。不过在他昏迷前 却看到了异常诡异的一幕,宽广的办公室里众人都飘了起来,不,确切地说应该是 和他一样被奇怪的力量掀了起来,每个人都呈现着奇怪的姿势,在他们的眼睛、鼻 子、耳朵和嘴唇边都渗着丝丝的血迹。几个女警官的尖叫声随着奇异现象的发生传 来,在空中翻滚的她们早已经失去了平时买卖弄风骚的那种镇静。虽然看到了这些, 但在大导业浩的脑海中却好像没有反应一样,只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却没有一丝 一毫自己应该做什么的念头。这是多么诡异的感觉啊!大导业浩自己也奇怪为什么 在被什么力量掀到空中的过程中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 由于飞起时面对的是地板,作为一名警官,大导业浩还是发现了一些异常的情 况。平整光滑的地板砖怎么看起来都不正常,一些地方的地板砖好像变成了一推粉 末一样,而刚好在那处上方“漂浮”的同时怎么看都不像有任何生机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些异常?一瞬间大导业浩的大 脑好像突然好使了一样,一连串的疑问陡然冒了出来。在他还没有进行任何有效思 考的时候,眼前开始渐渐发起黑来,有着丰富打斗经验的他知道,自己看样子马上 就要昏迷过去了。不过在他昏迷之前,一幅恐怖的画面深深地烙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在自己前方不到三米远的地方,自己的同事,美丽而又温柔的上野春子警官那 一场美丽的身体突然之间炸裂了开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炸裂产生的碎肉和血沫 都向房顶上方喷去,好像在地上有一个巨大的马力强劲的吹风机一样,除了少数比 较坚硬的骨骼外,上野春子绝大部分的肉体已经化成了肉沫。不!这不可能!仅仅 在一个星期前,自己和她还在温泉中一起洗浴,抚摸着她身上每一寸的娇嫩肌肤, 那一次两人显然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令双方都十分满意的假期。可在刚才的一瞬 间,她就整个消失了,而且是残忍地消失在自己眼前。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快速,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瞬间就过去了一样,大导 业浩沉沉地昏迷了过去。失去了意识的他根本没有发现不只是上野春子的身体炸裂 成了碎片,在办公室中还有几位同事也发生了同样的惨剧。 随着“嘭嘭”的响声传来,飞在空中的众人纷纷落下,只不过已经没有人能够 清醒,即使没有在刚才的诡异情形中死亡,也都像大导业浩一样在空中就被巨大的 压力压昏了过去。 过了足足有十分钟时间,大导业浩才从刚才的昏迷状态渐渐地恢复过来。虽然 眼前仍然是黑一阵白一阵,而且各种各样的金星银星还在自己眼前乱串,不管怎么 样,自己总算是没死,想到刚才昏迷前所见到的上野春子炸裂的情形,大导业浩不 由得一阵后怕,真是值得庆幸啊!只是别人死了而已,好赖自己算是活了下来的,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渐渐清醒地他现在在发现整个办公室已经完全变了样,自己正躺在一层厚厚的 尘埃里。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尘土?办公室里一向密封很好的,难道是……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大导业浩伸出还不大听使唤的手向地板探去。是的,地 面的这些尘土正是碎裂成粉末状的地板砖,还好有这层地板砖对怪异的外力起到了 很好的阻挡作用,否则显然这间办公室里就不会只死几个警员而已了。 顾不得把脸上的血迹擦掉,直觉中大导业浩认为现在这里还很危险,需要马上 离开。于是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这才发现整个办公室真的是一片狼藉。很多办公 桌都碎倒在了地上,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位警员,有的显然已经死掉了,从他们 的怪异的姿势就可以确证这点;而有的只剩下骨架散落在那里,显然那是像刚才上 野春子一样爆裂的人的尸体;还有一些则是和自己一样仅仅在刚才昏迷了过去,现 在正在努力地爬起来。 看到这种情景,大导业浩摇摇晃晃地向一个正在努力爬起的警员走去,看来他 是打算帮他一把了。不过看他自己走路都站不稳的样子,不知道能否真的帮别人站 起来。摇摇晃晃中,大导业浩扶了一把旁边的一张办公桌,只听“哐”的一声闷响, 整个办公桌碎裂了开来,以至于想借力的大导业浩一下子就被摔了个跟头。好家伙,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难道是哪个国家对日本发动了攻击?听说中国的“红花”炸弹 就是那种粉碎性毁灭的,是中国对日本宣战了吗?在跌倒的瞬间,大导业浩的脑海 中不由得闪过这些念头。 不管是不是这样,首先都需要自己先离开这里,否则一旦有第二波如此巨大的 冲击力出现的话,整栋大厦就会毁掉,那么自己就再也出不去了。想到这里,大导 业浩再次艰难地爬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在路过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看到旁边一间办公室里柳明泽倒在那里,满脸是 血的样子非常恐怖,不过从他的身体仍然在起伏来看,显然还活着。看到这样的情 形,大导业浩心里不由得十分矛盾。一方面柳明泽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从这个 角度来说自己应该救他;可另一方面柳明泽作为自己的上司经常刁难自己,根本不 管自己是不是他的同父异母兄弟,以至于每次两个人见面的时候都非常的不愉快。 在这说柳明泽的妻子小野恭子和自己还是恋人关系,实际上小野恭子还是自己的亲 表妹,是自己亲生母亲妹妹的女儿,两个人从小就非常要好,由于小野恭子要比大 导业浩大两岁左右,而没有姐姐的大导业浩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和小野恭子在一起洗 澡的,可没想到最后小野恭子却嫁给了比自己有钱的柳明泽,这也让这两个同父异 母的兄弟之间感情更加生疏,甚至可以说是仇视。 就在大导业浩正处于进退两难的时候,办公室里的柳明泽缓缓睁开了眼睛。当 看到大导业浩正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眼神陡然间一亮,不过随即马上黯淡了下去, 他大概完全清楚大导业浩现在面临的是什么心态,显然不再对大导业浩抱什么期望 了。 不过,显然大导业浩的品行没有他想得那么恶劣。在大导业浩看来,不管怎么 样,小野恭子已经嫁给他了,虽然和自己仍然保持着肉体上的关系,但要是再让自 己去娶她,却是大导业浩不愿意的。另外,再怎么说柳明泽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 弟,从以往地震的经验来看,现在离下一次地震应该还有一段时间,那么救他也没 什么不可以的。正是抱着这种念头,大导业浩吃力地把柳明泽扶了起来。 就在大导业浩简单地检查柳明泽身体状况的时候,地板猛第一场剧烈地晃动了 一下,刚刚把柳明泽扶起一半的大导业浩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剧烈的震动,只觉得整 个地面好像变成了还成了起伏的海面在那里晃来晃去,两个人一下子就被这一震动 掀翻在地。不幸的是,这次柳明泽肥胖的身体一下子就把大导业浩牢牢地压在了下 面。 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在如此强烈的地震下仓惶逃生,大导业浩的心里不由得一 阵后悔,为什么自己刚才不直接逃出去,如果能够逃到楼外,至少要比这栋看起来 摇摇欲坠的大厦安全得多。唉!现在想逃都逃不了了,都是这个死胖子,把自己压 得死死的,居然还在那里盯着什么傻笑!难道刚才的这一切把他吓疯了不成? 顺着柳明泽的眼光看过去,大导业浩一下子就绝望了。他看到的是一道巨大的 裂缝出现在办公室的墙壁上,而且随着地震的继续,这道裂缝还在不断的扩大。与 此同时,无数巨大的裂缝同时出现在大厦的各个地方,墙壁上,地板上,钢筋混凝 土的立柱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缝。 随着密密麻麻的裂缝充满了大厦,大导业浩的眼神也开始变得绝望起来。刚才 在他帮助柳明泽的时候从他身边过去的几名警员正在下楼梯,这个时候电梯是肯定 不敢乘坐的了,哪怕电力供应正常,在地震状态下都是非常不安全的,作为地震带 上的国家,日本国民显然都知道这个道理。 就在他们仓惶地从楼梯向下奔跑的时候,伴随着强烈的地震冲击,大导业浩清 晰地看到整个楼梯突然出现了巨大的裂缝,从楼上跑下来的其他人员还没有反应过 来的时候,只听“轰”的一声闷响,楼梯陡然从中间断裂了一截,两名正处于断掉 的那一截楼梯上的警员慌乱之中完全的不知所措,就那样茫然地坠落了下去,只传 来凄厉的几声尖叫,有他们自己的,也有还没来的急跟上他们的女警员的。 在一片慌乱之中,警署大楼里到处充斥着绝望的尖叫,一些男警员在到处找着 向楼下的通路,而很多女警员则已经吓傻了似的如苍蝇般的到处乱钻,希望能够找 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却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甚至一些警 员已经身无片缕了。 绝望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大导业浩心里不知为什么升起一股快感,虽然身体 上的反应已经跟不上来,但他却明显的感觉到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 那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就好像是男女交欢达到顶峰时的奇异感受,自己的妻子 从没有给过自己这种感受,小野恭子没有给过自己这种感受,上野春子也没有给过 自己这种感受,……,大导业浩只觉上知道与自己有过亲密接触过的老老少少至少 几十位日本女性居然没有一个能够给他带来这样愉悦的感受。那是一种让人兴奋异 常的感受,就好像是死神看着别人背自己杀死的那种奇异的快感。在这一瞬间,大 导业浩明白了为什么刚才柳明泽会展示出那种傻傻的笑容,现在的他也在不知不觉 之间把那种同样的笑容展露了出来。 呵呵,看着别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还真是快乐啊!虽然自己可能也会马上死去。 大导业浩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轻轻地嘀咕着:“这大概就叫做恶魔的乐趣吧!看来 我真有做恶魔的天赋啊!”伴随着大导业浩异样的笑容,伴随着他轻轻的低语,整 个警署大楼在震动中轰然倒塌。 从警署大楼大楼逃生出来的警员们顿时被他们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这是东 京吗?这是繁华似锦的世界大都市东京吗?太悲惨了!眼前的一切太悲惨了!到处 是断壁残垣,到处是惨叫的人们,一些地方正在冒着熊熊的火光,显然很多煤气管 道在大地震中断裂并引发了火灾。一些蓬头散发的人在四处奔走,没有人知道哪里 是安全的,除了已经被这场灾难袭吓疯了的人之外,没有人能够镇静地站在原地。 地面仍然在起伏,那是完全可以只凭人类柔弱的肉体器官感受的起伏。在东京 的上空,几十架飞机正在那里盘旋,那是刚才还没有来得及降落的飞机,其中就有 中国北方航空公司从中国滨城直行日本东京的CJ1629/1630 航班。 驾驶舱内的机长接过漂亮的空中小姐递来的毛巾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里面不 由得一阵庆幸。如果不是在滨城出发时刚好有一名旅客的安检出了问题耽搁了几分 钟的话,航班抵达东京的时间就会比现在早几分钟,也就不会出现东京国际机场领 航员傲慢地命令他在空中徘徊等候,而如果不在空中盘旋,那后果显然会和刚才降 落的其它飞机一样,在地震中爆炸、燃烧。低空盘旋的中国客机上的乘客眼睁睁地 看着刚刚降落的飞机化为一片火海,不,应该说整个整个东京国际机场都化为一片 火海之中,毕竟这里充满个各种飞机和燃料,而它们发生爆炸燃烧又引起大范围的 建筑物燃烧和坍塌。 在请示了中国北方航空公司调度员后,CJ1629/1630 的机长决定返回中国,不 过目的地却又滨城转为了北京。虽然对这个命令感觉是一头雾水,但油料表显示从 东京到北京间的飞行不会发生燃料不足的情况,于是机长便命令空中小姐把这条决 定传达给乘客们。 在听到空中小姐的解释后,机上的很多乘客在庆幸之余也安心了许多。而一些 日本籍的乘客表示非常的不理解,看到东京这个样子,他们都非常希望能够在其它 地方的机场降落,这样也便于了解自己的家庭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中的情况。 在明确了日本乘客的请求之下,机长在和北京的调度员再次协商后决定让飞机 在东京上空绕行一周,然后再飞回北京,为的就是可以让乘客们清楚地看到东京现 在的样子。原来刚才与调度员协商的时候,北京方面表明和东京附近的机场已经联 络过了,显然这次地震不只是发生在东京,而是日本绝大多数地方都受到了极大的 损坏。虽然有一些小城市的受损状况可能比较小,机场大概还能够使用,但却不够 世界上这么多飞往日本的飞机同时降落。所以在协商之后,中国紧急事务处理小组 已经决定召回所有的中国飞往日本、台湾等处于世界主要地震带国家和地区的飞机, 而且中国也已经通告全世界,由于这次日本遭受大规模地震,飞往日本的各国飞机 如果不够返回本国的,可以全部降落在中国境内,具体降落城市包括北京、石家庄、 济南、沈阳和长春等地,至于边远沿海包括上海在内的各大城市飞机一律停止起飞 和降落,要在上述城市降落的外地飞机如果不能返航的,可以就近到省会城市降落。 刚才机上的众人只是震惊于东京国际机场的被毁,而在环绕的过程中这些乘客 再次被东京的惨象震惊。远远望去,到处是大火,到处是浓烟,天哪!在机上的日 本乘客们忍不住痛哭起来,跪在舱板上的他们再也不忍心看下去,而是纷纷掩面痛 哭起来。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