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羽 八年来,他们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除了被方小小称为狼外公的夏春秋偶尔会 给他们添加一点麻烦外,几乎再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可是平静的生活很快被风羽的出现给打破了,自从见到他以后,各种麻烦就找 上了方博一家,当风羽碰上了老疯子夏春秋之后,席卷整个世界的危机也就出现了, 狂人夏春秋有幸成了点燃导火索而名扬千古的伟人,当然名扬千古是夏春秋自己的 看法,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包括方博夫妇二人在内,一致认为他足以遗臭万年了。 不过即使全世界所有的人联合起来唾骂夏春秋,他还是可以找到一个强有力的 支持者,那个人就是名垂青史的风羽,当然名垂青史也只是夏春秋的个人高见,世 界上绝大多数人,包括方小小在内,一致认为风羽罪业深重,罄竹难书,如果说夏 春秋遗臭万年,那么他就得遗臭万万年。 对于世人的这种评论,夏春秋曾感慨万千:“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什么才叫曲高 和寡!” 风羽说:“事实证明,真理只掌握在我们两人手中!世界太大,知音太少。” 方小小:“哼,臭味相投!” 当然,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的方小小只有八岁。 他们第一次碰到风羽是在公园,那一天风和日丽,春光明媚,方博夫妇二人带 着八岁的方小小到公园游玩,当时他们正在湖边散步。 那一天,他们碰到了一个在湖边钓鱼的小孩,那孩子衣着褴褛,正聚精会神地 干着欺骗善良鱼类的勾当。 “爸爸,你看,公园里有人在钓鱼呢,难道他没看到湖边上的那块牌子吗?” 方小小好奇地指着那个小男孩问道。 湖边立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禁止钓鱼,违者罚款一万元! “哦,小小啊,你说该怎么办呢?”夏青青笑问道。 “我去提醒他,老师说过,我们都要遵守社会公德。”方小小说着跑了过去, 方博夫妇面露微笑地看着她。 “喂,公园里禁止钓鱼,你难道没看见那块牌子吗?”方小小指着湖边的那块 大木牌问道。 小男孩好奇地抬起头来:“当然看见了,不过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识字。”他 回答道。 “那我读给你听,上面写着:禁止钓鱼,违者罚款一万元!”方小小好心提醒 道。 “哦,知道了,不过我已经同意交保护费了,况且现在我身上连一角钱也没有, 不怕罚款。”小男孩回答道。 “交保护费?管理员叔叔向你收钱了?你交了多少?”方小小好奇地问道。 “哼,交给那个笨蛋干什么,我是说老大同意我在这里钓鱼了,保护费先欠着, 等我将那个五斤重的王八钓上来之后拿去卖钱,然后再请老大吃一顿就行了。”小 男孩回答道。 “你们老大是谁?哼,你叫他老大,你们一定都是坏人。”方小小说道。 “你才是坏人呢,要不怎么来打扰我钓王八的大事?我们老大可厉害了,他说 我今天一定能钓到一只五斤重的王八,不多不少,正好五斤重。”小男孩说道。 “哼,哪有算得那么准的人?喂,管理员叔叔过来了,你还不快跑?”方小小 提醒道。 小男孩漫不在乎地瞥了一眼朝他走过来那个身着蓝制服的管理员,“怕什么, 哼,什么叔叔,我看他就像一只大王八,有老大替我撑腰,我还怕他?”他回答道。 年轻的管理员大步走了过来,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物的公子在这里钓鱼, 那可是他得罪不起的,等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衣服破烂不堪的小叫化,心里一股 莫名的火立刻冲了上来,“喂,小鬼,这里不准钓鱼,叫你的父母来,罚款一万元!” 他恶狠狠地喊道。 方小小不由心里一阵紧张。 “我爸爸上个星期在这里钓鱼,已经被你们抓走了,现在正关着呢!”小男孩 回答道,“那天有好几个人在钓鱼,你们不抓,却偏偏将我爸爸抓走了。” “哼,小鬼,原来你是故意找麻烦来了。”管理员说道,原来上周他抓走了一 个偷钓者,当时还有好几个人在场,不过那几个人可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所以只 好拿另外一个倒霉鬼出气了,哪知道抓了大人后居然轮到小孩上场了。 “是又怎么样?老大说了,你们这群家伙就知道欺软怕硬,哼,刚才有个老家 伙从这里钓走了好几条大鱼,也没见你吭一声。”小男孩毫不客气地说道。 “胡说,哪有这回事?”管理员恼羞成怒,就要动手,见方博夫妇二人走了过 来,才有所顾忌停了下来。 方博二人却不说话,只是将方小小拉了回来,然后站在一旁看他们吵架。 “再说谁告诉你我在钓鱼啦!我在教蚯蚓游泳不行么?你亲眼看到鱼上勾了么? 瞪大你的狗眼睛看清楚再说。”小男孩说道。 “哼,小鬼,我看你还反了不成!”管理员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他将小男孩 一把扯起,然后一拖钓竿,手上猛地一沉。 “哈哈,小鬼,大鱼上勾了,这下我看你还有何话好说?”管理员说着小心翼 翼地拖起了钓竿,令他们大吃一惊,原来他拖上来了一只大王八。 “哈哈,发财了,钓到王八了,这可不是鱼,你这个王八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小男孩欢呼起来,一把抓住那只大王八撒腿就想跑。 “哼,想跑!王八也是鱼!”管理员一把抓了小男孩的头发,“小东西,把王 八留下,这可不能便宜你。”他说道。 方博一见,正要走过来,突然听到管理员一声惨叫,赶紧放开了小男孩,然后 用手握住嘴巴大叫起来。 原来一块石头飞来,正好打中了他的嘴巴,管理员惨叫一声,张嘴吐出了一口 鲜血,另外还夹带着两颗大门牙,小男孩早欢天喜地地跑了。 “哈哈,老大,你来了,嘿嘿,你的手法越来越准了。”小男孩大声喊道,只 见前方跑来了另外一个十来岁的布衣男孩,俊秀的脸蛋上流露出满脸的邪气。 天色转眼变暗,方博抬头一看,风和日丽已然变成了乌云遮天,眼看就要刮风 下大雨了。 “哈哈,小桂子,我说得没错吧,那只王八一定正好五斤重,你先拿出卖了, 呵呵,晚上我再去找你。”布衣男孩说道,然后拍掌大笑:“王八王八,今日掉牙!” “哈哈,王八王八,今日掉牙!老大,那我先走了,你要小心啊!”小桂子说 着提起王八一溜烟跑掉了,这时候倒霉的管理员还在哇哇大叫呢。 “他妈的,老子今日让你好看!”气急败坏的管理员从地上拾起了一块大石头, 可是半天也没丢出去,这一下要是打中了可要出人命的。 “喂,不可,快住手!住手!”方博急忙大叫起来,夏青青赶紧握住了方小小 的双眼。 管理员转过头来,“我只是想吓唬他一下。”他说完便又是一声惨叫,接着那 块大石头从手中掉落,砸中了他的脚,于是乎响起了一片杀猪惨叫声。 原来那个男孩可没跟他客气,弯腰拾起一块圆石出手就丢,打中了他的手腕。 方博愕然停了下来,与夏青青好奇地退在一旁,“那孩子好像有点古怪,我心 里觉得很不对劲。”他说道。 “是啊,直觉告诉我,我们见过这孩子。”夏青青点了点头。 “我要杀了你,谁敢阻止我,我就跟谁拼命!”管理员大叫着冲了过去,“你 这个小流氓,我要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哈哈,来吧,我等着呢!”男孩笑道,然后迎上了怒气冲天的管理员,这绝 对是一场一边倒的战争,方小小纳闷父母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这确实是一场一边倒的战争,他们看到了有生以来非常有趣的一个场面,一个 是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子,一个是约十来岁的顽劣小孩,小伙子居然被小孩子放倒 在地,被揍得满地打滚,满嘴求饶。 “老天,十三岁杀人的秦舞阳,十二岁挂帅出征的罗通想来也不过如此!”方 博惊叹道。 这时候闻声赶来了一大群人,众人围在周围指指点点,有人大声叫好,有人摇 头叹气,很快地又跑来了好几个管理员。 “叫我风爷爷,快叫!”男孩扯着他的头发说道。 “疯爷爷,疯祖宗,饶了我吧,下次你想钓鱼就钓鱼,想钓王八就钓王八,我 再也不敢惹你们了。”管理员喊道。 “风羽,住手,哎呀,对不起了,我们兄弟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跟和你作对, 呵呵,这是我们的不对,他刚来不久,我们还来不及跟他提起你的大名呢!”那几 个管理员慌忙说道,原来他们认识那个男孩,他们可惹不起这个整天没事找事的祸 根。 围观的人顿时议论纷纷,“原来这孩子叫风羽,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官的公子, 或者是那位大哥的儿子,如此了得,这些人好像跟他很熟一样。” “我听说最近那些叫化子组成了一个丐帮,好像帮主就是一个小孩子,该不会 就是他吧!”有人说道。 “啊,丐帮?老天,一定错不了,大家以后可得小心了,如果惹上了他,哪天 叫起一大群要饭大侠找上门来,那可吃不了兜着走。”一个老者惊叹道。 几个管理员扶起了那个倒霉的同伴,在众目睽睽之下灰溜溜地走了。 风羽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朝围观的人走了过来,望着满脸邪笑的家伙,众人不 由一怔心里发麻。 “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风羽话没说完,只听得有人一声大叫 :“下雨了,大家快跑哇!” “呼!”众人一声大喊,迅速四下散开,就像被狂风吹走的落叶一样,转眼消 失得无影无踪。 “贼老天,天打雷劈,老是跟我作对,哪天看我不挖了你的眼,拔了你的牙, 让你变成一只大王八!”风羽对天怒骂起来。 方博一家听了不由一愣,从没见过有人像这样骂老天的,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 孩子。 “呵呵,这位大哥大姐小妹妹,风羽这厢有礼了,有道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 钱的也要打个借条,刚才的好戏你们已经看了,现在可得要收费了。”风羽见他们 三人仍然没走,于是走了过来,伸手就要钱。 “我呸!”方小小一口痰吐出,正好命中风羽的眉心,这一举动把他们都惊住 了,方博夫妇二人没想到自己的乖女儿居然有如此惊人之举,风羽则没想到这个满 脸乖巧的小妹妹居然会做出如此低俗的行为。 “你……你是第二个敢如此对我的人!”风羽指着方小小惊叫道,然后望了方 博夫妇二人一眼,突然神色大变,“是你们!天哪!风羽在上,天王老子在下,笑 凡尘,一定是你这个老家伙在搞鬼。”他说着转身就跑。 “笑凡尘!”方博和夏青青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几乎已经被他们遗忘的名字 居然从风羽口中蹦了出来,方博心头一跳,赶紧追了上去。 “小兄弟,别跑,我有话要问你,笑凡尘是谁?他在哪里?”他大声喊道。 “呜呼,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在地球,我一定是在做梦, 这里是天王星,海王星,冥王星,你是抓不到我的。”风羽说着速度越来越快,方 博怎么追也追不上。 大雨倾盆而下,那个瘦小的影子迅速穿过前面的树林,然后消失在迷茫的大雨 之中。 方博越想越吃惊,他追到了树林,树林中好几根碗口粗细的树木已经被什么东 西给撞倒了,他吃惊地向前走去,很快地就在公园围墙边停了下来,他无比震惊地 望着露出一个人形口子的围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哪!这一定是那个孩子留下来的,他到底是什么人?”方博心里充满了疑 问,想起了风羽古怪的话,想到了笑凡尘,想到了八年前的那件怪事,他脸色大变。 “封印!”他心里大叫道,“一定是他,那个风羽,天哪!难怪他认识我们, 他来到我们的世界了,不过笑凡尘到底又在哪里呢?” 当方博垂头丧气地返回时,夏青青抱着方小小在公园附近的一家酒店等着他, 同时不停地询问方小小,为什么要做出如此举动。 “我不知道,妈妈,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朝他吐了 一口痰,妈妈,他以后会来找我吗?我很害怕呢!”方小小满脸恐慌地说道。 “小小,不用怕,有妈妈陪着,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你的。”夏青青安慰道,心 里却充满了担忧,为什么那个风羽会认识他们?为什么笑凡尘的名字会从他口中冒 出?他一定很害怕那个笑凡尘,为什么呢? 一个蹦蹦跳跳的影子爬上了她的心头,夏青青不由全身发冷,“封印!他终于 还是来到地球了!” 浑身湿透了的方博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是他,那个怪蛋!”他轻声说道, 两人眼中露出了深深的忧虑,低头望去,女儿已经在夏青青的怀中甜甜地沉睡过去 了。 “小姐,请问你们这里还有房间么?我们想开一间房,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就 是现在。”方博对服务员说道。 漂亮的服务员心里一阵诧异,脸上却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有的,先生,请跟 我来,对了,你全身湿透了,我们可以免费帮你将衣服烤干,你只需在房间等上半 小时就行了。”她回答道。 他们开了一间房。 舒舒服服地冲了一个热水澡,方博穿上了酒店里为客人准备的睡衣,这时候服 务员端着一瓶葡萄酒敲开了他们的房门。 “先生,太太,这是经理为你们准备的酒,经理说了,方先生和方太太是他的 好朋友,本店的东西你们尽管享用,一切免费,不用客气。”服务员说道。 方博疑惑地接过了葡萄酒,“请问你们经理尊姓大名?”他问道。 服务员摇了摇头,“我们经理说了,除了牛肉以外,这里一切应有尽有,请先 生太太谅解,我们经理禁止任何牛肉食物进入本店。”她说道。 方博和夏青青两人对视一眼,“我想我们一定认识你们经理,请你让他到我们 房间来一趟,我们有重要的事要和他商量,你告诉他,是关于一只蛋的故事。”方 博说道。 服务员疑惑地点头离开了。 他们坐在玻璃窗前,豆大的雨点不停地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看着这些雨,夏青青不由想起了八年前在月球上的那场惊天动地的陨石雨。 “青青,不用担心,现在关键是找到那个笑凡尘,我有一种预感,他就在我们 身边,可惜我们看不到。”方博抓着妻子的手说道。 “我不害怕。”夏青青摇了摇头,“我只是为小小担心。”她轻声说道。 年幼的方小小仍然沉睡不醒,但她的心已经走入了迷茫的雨中。 年幼的方小小走出了酒店,穿过了迷茫大雨,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中去了。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