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惊人的发现 不过敌人也并非是任由宰割的羔羊,反击异常的猛烈,两三台隶属于对方阵营 的机甲不时缠上阿瑞斯,虽然我们这边也有机甲过来支援,将他们分隔了开来,不 过只一会儿功夫他们就又绕了过来。这不,“火虎”好不容易才踏上了一艘巡洋舰, 阿瑞斯刚兴奋地举起了巨大的斩舰刀插入了舰身,眼看着振动刀刃和能量防护膜因 为相互间剧烈的摩擦而放射出刺眼的光芒,就又有一台机甲很不识趣地过来搅局了。 即便是最好的格斗机,在运动性能上也无法比拟任何型号的机甲,我们虽然也 尝试牵制对手,但还是被对手回避开了,激光枪瞄准了“火虎”,射出了好几道光 束。而阿瑞斯连忙操纵“火虎”跳了起来,激光束撞击在了巡洋舰的能量防护罩上, 虽然没有击穿防护罩,却仍在舰身上留下了明显的凹陷。而“火虎”在跃起的同时, 右脚又踏在了斩舰刀的刀柄上,巨大的刀身终于深深地插入了舰内。 强烈的爆炸伴随着汹涌的气流和刺眼的光芒从巡洋舰内部放射了出来,几千条 人命和价值上千万联盟币的战舰在瞬息间化作了乌有。我们小心地驾驶着格斗机, 紧跟着“火虎”,顺着气流的方向,又往下一个目标飞去了。 由于拥有明显的优势,这场战斗更像是单方面的屠戮,而敌人在失去了一艘主 力舰、两艘巡洋舰、两艘驱逐舰和六艘护卫舰后,终于放弃了毫无意义的抵抗,向 我方宣布了投降。在确认了对方熄灭了舰上的核子炉,只维持着活命必需的最低限 度的能量后,我们战机部队才陆续返航,而将扫尾的工作留给了步兵,只见一艘艘 登陆艇陆续靠上了敌人残余的战舰。 回到了航母上,我们还都来不及卸下戎装,就在阿瑞斯前辈的带领下直接前往 航母上的指挥中心去了。一跨入指挥中心的大门,只见这里的人个个都很忙碌,来 回奔走不停,而姆莱上校正以最为舒适的方式靠坐在位于指挥中心中央的座椅上, 正通过视频与前方负责扫尾部队的指挥官保持着联系,只是看到阿瑞斯来了还是停 了几秒打了个招呼。 阿瑞斯并没有打断他,而是静候姆莱结束了通讯后,才开口问道,“是不是有 发现了?” 姆莱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不过这次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对方舰队的身份已经确定了,隶属于米拉达星系的欧波共和国,不过这也还需要进 一步地核实。而且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赤尘星系,现在也还没有弄清楚。大部分保 留下来的资料还在破译整理之中,不过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好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 方还有他们的基地。” 此时阿瑞斯的脸上除了少许惊讶外,还有些怒气,很不满地说道,“我就说怎 么感觉怪怪的,竟然是和联盟自己的部队在作战,这些欧波人究竟想做什么?” 姆莱摘下了军帽轻轻地拍了拍,又重新戴在了头上,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很 想弄明白这些,或许占领他们的基地后,就能有更多发现了。这件事我也已经上报 了舰队司令官梅加瓦蒂中将了,他命令我们直接前往目的地,看来这次要连续作战 了。还有舰队主力也会向这边靠拢过来,这一带将会被完全封锁,他们可是插翅也 难飞了。” “只要有战打,再累也无所谓。联盟太平了这么多年,我们这些人的身体都快 生锈了,这次总算能彻底活动一下了。小鬼们,我们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用不了 多久我们就又有活要干”,阿瑞斯笑着说完,便拉着我们几个走了。 而在离开的时候,我却见姆莱上校低头喃喃道,“希望这次不要发现太过糟糕 的证据,如果真和欧波共和国牵扯上关系,那可真的要天下大乱了,恐怕又有人要 头痛了!” 阿瑞斯上校带我们去了食堂,一路上我低头沉思,觉得事情确实颇为棘手。联 盟中的国家、团体和组织向来以团结著称,相互间也很少出现摩擦,即便有所分歧, 也都能友好协商解决,这也正是联盟为什么太平了这许多年的主要原因。但这也并 非意味着历史上就不存在所谓的异类,但这些叛离联盟的国家都遭到了彻底的打击, 只是在任何文献上都没有留下太多的记载,以至于时间长了,也被人们渐渐忘却了。 不过,这时我却隐约突然感到有一朵乌云飘了过来,遮住了头顶的些许阳光。 匆匆吃了顿简易的快餐,不过究竟吃了些什么,我却没有注意。而上校、卡特 和艾尔莎究竟聊了些什么,我也完全没有留心,只是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随意附和 上一些诸如“嗯”、“啊”之类到处通用的词语。我全然沉浸在思考之中,只是一 想到其中很多细节现在还缺乏佐证,盲目的推测也根本毫无意义时,不由对这无故 伤神的行为感到了一丝可笑。相对而言,此时的我们更需要的是休息,这样才有气 力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阿瑞斯、卡特、艾尔莎和我只靠在机库旁的休息室里的躺椅上略微小憩了一会 儿,广播里就传来了空调指挥官的声音,我们被告知即将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了。这 时舰上所有战机队的成员都被召集在了机库中,端端正正地站立在巨大的显示屏前, 等待着上级发布作战命令。屏幕上赫然出现了这一带的三维实景图,各种各样的符 号和标注也陆续出现在了上面。 在古老的漂浮物中,有三个看似较为完整的巨舰遗骸,而根据已经获得的情报, 它们其实就是经过了伪装的移动武装要塞。考虑到要塞上可能配置的强大火力,如 果贸然出击无异于去送死,所以经过参谋的商议,打算先由小股舰队前去试探一下 虚实,而后发动强攻,这时战机部队要在登陆部队进发前尽量削减对手的地面防御, 以减少陆战部队的伤亡。 随着战争的号角被正式吹响,由四艘护卫舰、两艘驱逐舰和一艘巡洋舰组成的 先遣部队列成了横阵,向着其中的一个要塞出发了。随着舰队渐渐靠近,巨舰残骸 表面也发生了变化,凹凸不平的表面上无数闸门打开,炮塔和发射架伸了出来,瞄 准了目标。黄色警报顿时拉响了,双方进入了实质性的交火阶段,无数的光束和飞 弹往来在星空中,在战舰的防护罩上绽放出绚烂的“烟花”。而覆盖在表面的伪装 也被纷纷撕碎,要塞渐渐露出了真容。 没过多久,橙色警报也被拉响了,随着要塞上巨大的库门开启,战舰和格斗机 如蝗虫般喷涌了出来。我们的先遣舰队也由前进改为了缓慢后退,而舰上搭载的战 机也被释放了出来,航母带动着后续支援的部队及时接应到位,在火力上予以了最 大的支持。同时,我们也接到了第一轮出击的命令。 卡特、艾尔莎和我的格斗机紧跟着阿瑞斯上校的“火虎”飞离了航母,并按命 令在指定的坐标点上与其他小队汇合了起来,然后一齐向敌人的舰群进发了。这可 是我们入伍以后,大队第一次以完整的编制出击。飞在队伍最前面,回首望去,几 百台各式各样的格斗机和机甲如星罗般棋布,共同的命运将我们召唤在了一起,使 我们密不可分,生死相惜。 如大网般张开包裹住了敌群,而在零距离的接触后,又分散开来,各自为阵, 以小队为单位和对手绞杀在了一起,只不过这次光是在量上,我们并没有太多的优 势。“火虎”依然是战场上醒目的猛兽,不停地在战机和敌舰间往来,将对手撕开 切碎。而我们在他的巨大护翼下,也创出了不错的成绩,在三架战机的灵巧配合下, 连续有四五架敌机被我们击中,在星空中爆炸了开来,变成了无用的残骸。 只是这一切并不能挽回我们逐渐淡化的优势,对手巧妙地运用要塞与要塞、要 塞与舰艇的配合,在有限的范围内形成了强大的交叉火网,使我们付出了相当大的 损失,于是指挥部不得不做出了提前展开登陆战的决定。此时我们接到了上级的命 令,在指定的空间里对敌方实施火力压制,以便为登陆艇清出一条前往第二个要塞 的安全通道。 原本展开游击战的各个小队,又重新聚拢了起来,并对这个区域内的敌人进行 了猛烈的攻击,还有几艘驱逐舰也过来支援,以聚焦一点的攻击方式在敌阵中撕开 了缺口。有趣的是一向活跃的火虎却收敛起了锋芒,悄悄地退出了一线,我们也只 好跟着他徐徐后撤,直到遭遇了依次驶来的登陆艇后,才又改变了阵形,保护在了 其左右。 其实这时并不单单是我们,其他战机小队,乃至护卫舰也纷纷靠拢了过来,将 通道围成了铁桶一般。而敌人在发现了我们的意图之后,立刻对这里发起了一阵阵 的冲击。可是令他们感到无奈的是,我们的抵抗和防御无比坚强,有些战友甚至不 惜用身体来掩护伙伴,所以即便有时出现了看似薄弱的环节,很快就会更多人填补 上去,使之重新坚固。 身在其中,眼睁睁地看着队友与敌人浴血厮杀,心中很不是滋味,即便像我这 样天生的好耐心,也忍不住蠢蠢欲动了。可是上校却显得出奇平静,只等登陆艇十 分靠近要塞的时候,才对着我们大声嚷道,“小鬼们,准备出击咯,让我们去把地 面清扫一下!” “遵命!”,卡特、艾尔莎和我立刻齐声说道,只是我觉得这句话我们已经等 了太久。 由于一般的机炮、坦克和导弹根本无法贯穿登陆艇的能量防护罩,所以我们只 需将清除的目标集中到具有相当火力的粒子炮和地面防御机甲上。而固定的炮台几 乎成为了我们练习射击的筢子,攻击起来毫无难度可言;移动炮台虽然对付起来要 麻烦一些,不过只要小队配合得当,倒也不难收拾;只是面对具有高度机动的地面 防御机甲时,就不得不十分小心了,稍不留神,反而成了对方口中的猎物。 大哥杨锐以前就曾说过,加入了战斗部无异于跻身危险的行列,随时都会有送 命的可能,今天看来的确如此。我们在敌人的立体攻击之下,就像没有采取任何安 全措施的杂技演员在大风中走在钢丝绳上,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落个尸骨 无存的可怜下场。可是对于那些喜欢寻求刺激的人而言,这里却无疑是天堂,原因 实在找不到比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更能使他们亢奋的事了。所以我经常怀疑自己是否 具有双重人格,除了习惯平淡生活的我外,还存在一个和卡特他们一样向往着快意 恩仇的爽快生活的另类。 费了九牛二虎的气力,我们好不容易才清理出了近十亩的空地,登陆艇得以徐 徐降落,不过一不留神还是被新冒出的炮台击中了两艘登陆艇,使之燃烧着坠落, 在卫星表面炸出了大坑。而幸存的登陆艇前立刻伸出了巨大的钻头将厚实的金属表 面切开了缺口,接着身穿防护服的陆战士兵指挥着机器士兵一起顺着缺口冲了进去。 这时,我们却不得不暂时返航补给,因为系统正在报警,战机的能量几乎已经见底 了。 只是当我们回到航母上的时候,发现返航记录上飞行员的数量却不到原来的一 半,看来伤亡的确不小,这次的敌人确实不是块好啃的骨头。只等补齐了弹药和能 量,还来不及仔细检查机况,我们就又重新起飞了。因为我们都知道,如果自己耽 搁了太久,难免使已经不利的战事更加雪上加霜了。 一直打开的通讯频道里,不时能收到陆战队和指挥部的联系信号,从中我们也 得知了一些要塞内部的战斗情况,陆战队在要塞内的重要设施附近,遭到了猛烈的 抵抗,不过敌人的兵力显然也已捉襟见肘,看来攻陷也只是迟早的问题。而重装陆 战部队正在对武器库发动强攻,以防止敌人狗急跳墙,用自杀的方式证明他们的忠 贞。 听似不错的消息,却仍无法改变如今逐渐恶化的战事,对手也已成功地将我们 的舰群挤压进了他们的要塞和舰队之间的狭小空间里,四面八方喷涌而来的尽是他 们的炮火。此时指挥官采用了最为坚固的球形防御,将较为脆弱的航母布置在了球 体的中央,然后依次是主力舰、巡洋舰、驱逐舰和护卫舰环绕在了周围。 虽然我们仍然在一线和阿瑞斯前辈一起浴血奋战,却难免双手战栗,阵阵恐惧 的凉意涌上了背脊,渐渐熄灭了兴奋带来的热情。我心中不禁想到,或许只能达到 这样的程度了,我们都已经竭尽全力了,却也只是暂缓了敌人推进的速度,随着外 层防御的护衣被逐层剥去,恐怕…,这时我已经缺乏足够的勇气继续想下去了,只 好在心中祈祷上天眷顾。 命运总爱将人捉弄,她在我最需要家人温暖的时候,却将我推到了遥远的地方, 然后又在我满心以为可以回归故乡的时候,又将我送上了战场。不过总算她还有良 心发现的时候,就在我几乎崩溃绝望的时候,她竟送来了一丝曙光。只见三维罗盘 上显示,十点钟方向突然出现了大量绿色的亮点,我们的支援部队终于赶来了。 首先到达的自然是高速强袭舰,由于牺牲了部分火力以获取良好的动力,所以 他们无疑是联盟中机动性最好的战舰,不过此时他们在数量上具有的可怕优势,无 疑弥补了这一先天上的缺陷,只见他们如同凶狠的恶狼一般从背后冲入了早已疲惫 不堪的敌人舰队,无数的爆炸使得漆黑的星空中立刻绽放出了彩色的烟火。 而这时陆战队也成功控制了其中的一个要塞,其上所有的炮台和导弹都被调转 了过来,对准了剩下的敌人发起了攻击,于是很多敌人还不等明白过来,就被自己 制造的枪炮送进了地狱。胜利女神终于重新对我们露出了笑容,我也不由放下了心 来。只等又一次能量耗尽,我们便回到了航母上,而被告知不必再次起飞后,我们 几个不由都松了口气,总算能够好好休息一会儿了。我们领了几杯提神的饮料,坐 在了显示器前,静观战局的发展。 没过多久,又有近千艘战舰赶了过来,其中还有我们急需的补给舰和负责修理 工程的巨型移动船坞。其实整个第十三舰队几乎泰半都加入了今天的作战,只是由 于空间有限,所以只有一部分兵力投入到了一线,大部分现在都在外围实施封锁。 短短两个小时之后,残余的敌人就放弃了抵抗,宣布了投降,战斗终于结束了,而 我也不知不觉靠在躺椅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发现卡特和艾尔莎还在熟睡中,便蹑手蹑 脚地走出了房间。此时阿瑞斯前辈正在隔壁的房里,他看到了我便招呼我过去,还 示意我不要作声。原来他看的正是这次战斗的统一报告,此次我方总计投入兵力一 百四十七万人,战舰五千八百七十六艘,但考虑到前期实际只有我们航母编队独立 作战,所以在大部分时间里实际投入的兵力不过一万余人,战舰总数不过几十艘。 而且这次作战中几乎所有人员伤亡和物资损失也都着落在了我们航母编队上,经不 完全统计,伤亡人员总数合计五千零一十九人,损失战舰十二艘,瘫痪五艘。 而经初步估计,敌军驻守此处的兵力总数超过十万,拥有武装要塞三座,各式 战舰五十五艘,其中在战斗中伤亡的人数不会低于两万,并且所有战舰全部被灭、 无一幸免。相对而言,敌人付出的代价虽然看似比我们更为巨大,不过只要一想到 我们的航母编队已是伤亡过半,这样的胜利就无法令人感到满意了。 当人们渐渐从疲乏中苏醒过来的时候,阿瑞斯前辈又变得神采奕奕,他拉着我 们三个去酒吧里点上了几杯酒精饮料,以庆祝我们能够幸免于难。这些浅蓝的透明 液体,虽然能够使人精神在短时间亢奋,不过之后却又令人神经逐渐麻木。而当你 感到脑袋沉重到超越极限的时候就会毫无知觉地瘫到在吧台上,听说老兵们很多都 是这样在战后放松自己的,今天却让卡特和艾尔莎也有了这样的体验。等我吐完从 厕所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已毫无动静地趴在了吧台上,阿瑞斯前辈却不知了去处。 不得不再做了次苦力,将他们搬回了寝室,随后我也一头栽倒在了生硬的床上,迷 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的舰队一面在这附近休整,一面对这股奇怪的势力开 展了调查。随着工作的逐步深入,一点点消息从情报机构内部流露了出来,听说对 方大部分拥有较高阶级的负责人全在被俘前自杀了,而只剩下了一个负责物资的年 青少校,据说他是在犹豫着是否要举枪就义的时候被陆战队制服的。 大部分谣传都不经意地提及了比邻的欧波共和国,而且据说还有更为严重的发 现未被披露,只是因为所有直接参与调查的人员和舰艇都被隔离了开来,所以无法 进一步得到证实。不过还是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他或许了解更多一些,因为他虽然 在舰队里虽然拥有较高的阶级,却整日游手好闲,除了不得不出席的高层会议以外, 他一概逃之夭夭。 我在航母里找了好久,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他。于是我习惯性地大喊了一 声,“阿瑞斯前辈!”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