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掠夺者的大本营 从高处俯瞰时,曹飞羽感觉这是个颇具规模的城市,而当他行走期间的时候, 却又发现这个城市简直残破不堪,设施也大多落后陈旧,大量居民拥挤在这个腐败 霉变的容器中,简直无法令人想象他们平时的生活。 或许由于曹飞羽此时穿着的是宽大的粗布长袍,混杂在如此多种族的居民之中, 倒也不怎么显眼了。以前曹飞羽只听说掠夺者是由被联盟放逐的罪民组成的,几乎 囊括了银河系中所有的星系,今天总算开了眼界,其中有些生物在教科书上也不曾 见过。 人群聚集的地方正是收集情报的最佳场所,比如广场和酒吧。在陌生的城市中 游荡了一会儿,曹飞羽看到街角处有一间酒吧,便走了进去,点了杯饮料,坐在了 角落里。酒吧里喧闹得很,人们在这里谈天说地,并没有固定的话题。 去除了大量毫无意思的信息之后,曹飞羽还是从中梳理出了一些有用的资料。 就像他所预料的那样,这里正是传说中掠夺者最为隐秘的大本营——萨拉曼,而他 此时所处的这个城市则是组成萨拉曼的九十九个城市中的一个,从这里到萨拉曼最 大的城市——达拉达,只要一小时的路程。只是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入达拉达,那里 守备森严,根本就是个钢铁要塞。 突然有几个喝醉了酒的醉鬼因口角而打斗了起来,酒吧里一时间乱作了一团, 在喧哗中曹飞羽离开了酒吧。或许是因为这里是边缘城市的缘故,城市的管理颇为 松散,治安也相当混乱,即便闹出了人命,也绝对无人问津,索性这倒使曹飞羽的 行动安全了许多。 只把整个城市逛了个遍,曹飞羽这才离去,回到了城郊隐匿流星机甲的地方。 曹飞羽启动了机甲,发现能量储备只剩下了一半,看来是时候返航报告这个重要消 息的时候了,于是他便驾驶着机甲离去,只是在临走前又在原地留下了一个空间坐 标发生器。 曹飞羽在上次进来的那个传送门口足足等了一天的时间,总算盼到了一艘运输 船,便悄悄地将流星靠了上去,伏在运输船的底部。眼看着运输船离银色的光幕越 来越近,随着一阵明显的波动之后,终于又回到了喀麦隆星系。 只是运输船一穿过传送门便停了下来,不想几艘黑色的掠夺者战舰竟靠了上来, 将之团团包围了起来。即便仍然开启着影子系统,曹飞羽此时心里却打起了鼓了, 也不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不由得神经紧绷了起来。 就在这时,流星机甲的通讯装置突然被接驳,上面出现了熟悉的李雪梅的身影, 只见她笑着对曹飞羽说道,“欢迎归来,我们已经占领这里了,这几艘掠夺者战舰 上都是我们的人,你尽管放心解除影子系统好啦。” 曹飞羽此时惊讶远超过了喜悦,不过还是在第一时间解除了影子系统,飞出了 运输船的舱底。而这时,传送门被关闭,从一旁的陨石背后,又有上百艘第十六舰 队的战舰行驶了出来,曹飞羽认准了旗舰,驾驶着流星机甲飞了过去。 进入了旗舰,遇到了一班好友之后,曹飞羽才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了他离去这段 时间发生的事情。原来舰队根据曹飞羽留下的坐标,在这里发现一个小规模的掠夺 者基地和一个空间传送门。在取得了舰队作战指挥部的认可之后,派出了特战队突 袭了这个要塞,一举控制了这里,而且从现有的迹象上来,掠夺者并未发现他们已 失去了这个要塞。 原本他们还打算派出通过传送门去找寻曹飞羽,不想曹飞羽这次竟跟着运输船 一起回来了。欢喜之余,曹飞羽将他获得的第一手资料整理了出来,并将报告汇报 了上去。由于报告内容极其重大,且时间十分紧迫,所以报告被以最快的方式送回 了爱梅沙共和国首都。总统携各部首脑,连夜召开会议商议对策,并于当晚书面致 函给了第十六舰队。 这封密函只在舰队的少数人中间公开了,内容简单扼要,就是授予前线作战指 挥部先斩后奏的权力,并在最短的时间内,调集国内的部队和盟军协同作战,共同 进攻掠夺者的大本营。其实,在曹飞羽的报告上交之时,参谋部已经在草拟计划了, 等收到了密函的时候,计划已初具规模了。很快作战部署就依次开始下达,第十六 舰队开始行动了。 已经集结的舰队在陨石间列成了长长的一排,具有高速的突击舰艇和机甲战机 列在了最前面,而机动性能最差的大型战舰则排到了最后。随着传送门打开,在指 挥部的一声令下,所有的队伍向着传送门蜂拥而入了。 守备传送门的掠夺者部队眼看传送门莫名打开,先出现了几艘己方的战舰,只 是还不等反应过来,就被这些战舰的火炮打了个通透,好几艘战舰和十几个炮塔瞬 间炸成了灰烬,而之后不停出现的大量爱梅沙共和国的战舰更让守军大跌眼镜。 参谋部指定方案的要旨就是发动闪电战,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多地占 据传送门。高速突击舰锁定了传送门附近所有护卫舰,无情地激光束摧毁了大半的 敌舰,而剩下的那些也很快被机甲部队歼灭,战机则掩护着登陆艇开始登陆传送门。 传送门里驻扎的大多是操作员和工程兵,他们又哪里是荷枪实弹的特种兵的对 手,所以等到守备的掠夺者部队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半的传送门已落入了第十六舰 队手中,只有少部分被破坏,停止了运转。 不过这样一来,舰队涌入的速度立刻效率了许多,原本驻扎在星系各处的部队 都通过传送门进入了掠夺者的大本营。原本在掠夺者反扑下,略显火力不足的先头 部队,立刻得到了强力的支援,有大型战舰参与摆出的阵列立刻显现了效果,掠夺 者仓促间组织的反击立刻被压制了回去。 眼看着第一波掠夺者缓缓退去,第十六舰队井然有序地组织舰只加强了防御, 丝毫不敢有所怠慢,索性这一片星域并不算开阔,仅仅一个舰队就在传送门布下了 层层叠叠的铜墙铁壁,只等掠夺者新一轮攻击的到来了。 由于是在掠夺者的大本营作战,尽管掠夺者被第十六舰队发动的闪电战打了个 措手不及,不过大规模的反扑很快就调动了起来。眼前密密麻麻的满是掠夺者的飞 行器,很多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漫天而来的掠夺者虽然数量上着实令人心惊,不过在这有限的空间中,却无法 有效的施展开来,反倒是第十六舰队整齐有序地齐射,一次次将上前的敌人撕成碎 片。随着时间纷纷秒秒过去,掠夺者还是穿过己方留下的无数残骸,一寸寸地向前 艰难推进着。 眼看着即将短兵相接,橙色警报拉顿时在第十六舰队内被拉响了,航母的甲板 上所有战机和机甲早已整装待发。最后的一轮光炮过后,密集的导弹交织成网向掠 夺者部队罩去,而后战机和机甲部队也跟进了。 掠夺者前部的舰群被击了个粉碎,不过其后的舰群又立刻跟进,更重要的是蝗 虫般的战机群也扑面而来了。第十六舰队的三个大队几乎在第一次交锋中就投入了 三分一的部队,更重要的是三位大队长——曹飞羽、卡特和艾尔莎都冲锋在前。 流星机甲在敌群中忽影忽现,总在令人出乎意料的地方出现,将战舰击穿,将 战机劈成两段。而火神机甲和水神机甲在卡特和艾尔莎完美组合的操控下,更是展 现了可怕的攻防能力,无数的掠夺者眼看着自己的攻击被反弹,而自己却成了鱼肉 的对象。 可以说从战争一开始,第十六舰队就未曾处于下风,而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将这 样的优势保持下去,直到援军的到来。时间分分秒秒过去,掠夺者的攻击就似岸边 的波浪一阵阵袭来,不曾有过停歇,慢慢地消磨着资源有限的第十六舰队。 终于在持续攻击四十八小时后,两军的舰群交错了,掠夺者首次冲入了第十六 舰队的防线。第十六舰队的反击依然猛烈,而掠夺者的反击也丝毫不减,而且在其 后战舰中还出现了很多超大型的战舰。这种黑色的巨无霸,除了本身拥有超强合金 组成的外壳以外,表层的能量罩使绝大多数攻击对他们完全无效,只是自他们出现 开始,就不曾见他们发动攻击,不禁令人感到诧异。 随着这些巨无霸也陆续冲入了两军交接处之后,只见能量罩突然被撤除,其表 面坑坑洼洼出现了无数发射口,不一会儿的功夫,数不清的金属球从中飞射了出来, 散布在了第十六舰队前锋部队的左右。又不少战舰本能地攻击了这些金属球,他们 应声而碎,既无闪光也无强烈的爆炸,让人丝毫不觉有任何特异之处。 突然所有剩余的金属球突然张裂了开来,变成了无数个盆形的圆盘,这时巨无 霸上也出现了两个巨大的盆形凹陷,人耳无法察觉的高频脉波从中释放出来,在小 圆盘间回荡形成了强烈的震荡波,不分敌我地将所有战舰笼罩在了里面。 天地间无声无息,所有的先头战舰都停止了攻击,好像瞬间停止了运作,而刚 战舰上的景象被传送给后方的战舰时,很多人都忍不住呕吐了起来。虽然战舰本身 看上去都完好无损,可上面的人却都阵亡了,由于所有人都是从体内爆炸开来的, 所以现场看上去异常血腥,舱内已是狼藉一片,血流成河,还有残破的衣物碎片。 几乎所有人都为之震撼,几乎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要知道从开始至今,也只 仅仅只有几分钟的时间而已,而那些朝夕相处的伙伴和战友就这样永远离去了。曹 飞羽更是愣在了当场,卡特和艾尔莎还在前线,他几乎忍不住呼喊出来,手中的茶 杯跌落到了地上,眼泪禁不住滴落了下来。 所有的人心头都在滴血,悲伤、愤怒和仇恨一齐涌上了心头,占据了他们的灵 魂。第十六舰队行动了,夹带着复仇的怒火发动了反击,而那些圆盘和黑色巨无霸 首当其冲,成为了攻击的重点照顾对象。 愤怒的雄狮冲去了羊群,尽管掠夺者的数量优势如此明显,还是禁不住往后退 却,无数的掠夺者成为了第十六舰队将士悼念战友的活祭。只是当一些人头脑略微 清醒之后,却发现自己已深入掠夺者的舰群之中,四面尽是对方的战舰,不由立刻 一身冷汗,连忙召集所有己方战舰后撤。索性这时掠夺者也被打得晕头转向,等回 过神来,只留下了一小撮不肯退却的战舰,一团团黑影迅即将这些勇士的身影吞没 了。 而就在第十六舰队伤亡近半,防线已渐渐靠近最后底线的时候,突然所有的传 送门都闪动了起来,一艘艘光鲜的战舰不停地从中涌出,援军终于来到了。看着友 军不停从身旁经过,毫不停歇地顶上前线,第十六舰队这才得到了喘息调整的机会 了。 只是稍作调整之后,曹飞羽就不顾身体的疲乏,又拖着一帮弟兄披挂上阵了。 经过援军清理之后,掠夺者又再次大幅后退,防线逐渐被打压挤缩。数量已不再是 对手的优势,因为第十六舰队这边已渐渐赶超了上来,而且庞大的队伍已将这里团 团包围了起来,看来向掠夺者发起决战的时候到了。 掠夺者的舰队步步后退,渐渐退到了边缘的城市上空,只见无数炮台从城市中 升起,与战舰的炮火交织在一起,共同组成了防御的火力网。只是这样的防御在联 盟这一方的舰群面前,依然显得脆弱,阵阵猛烈的炮火不但将掠夺者的战舰打得再 次后退,还在城市中间爆炸开来,城市立刻化作了火海,由于军事设施与居民区混 杂在一起,所以在炮台被摧毁的同时,无数可怜的市民也一齐化作了炮灰。 纵然从上空经过了原本曾来过的这座城市,曹飞羽也丝毫没有对城中哀号着的 可怜居民表现出一丝怜悯,他的心中此刻只有无尽的仇恨,也正是这愤恨点燃了他 满腔的热血,使得平静的心弦再次激荡了起来,精神力已然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巅峰 状态,几十个浮游炮环绕在流星机甲周围,宛若战场上收割人命的死神一般。 其实也不单单是曹飞羽一人,此时几乎所有在场的战士都表现出了十分的勇猛, 将这许多年来累积的对掠夺者的不满尽情宣泄了出来。掠夺者大本营周围的城市纷 纷失陷,而此时最后的堡垒——萨拉曼已赫然就在所有人的眼前了。 号角再次吹响,所有的战舰立刻对萨拉曼发动了总攻,而掠夺者剩余的战舰依 靠着这座堡垒本身拥有的不凡火力也予以了坚强的反击。而就在所有讨伐部队纷纷 涌向这最后堡垒的时候,掠夺者的舰群突然让开了六个缺口,其后出现强烈的银色 光芒,不一会儿只见六道蕴含着可怕能量的光柱突然从萨拉曼喷射了出来。 而当光柱消失之后,只见讨伐部队的舰群上出现了六个巨大的空洞,原本其中 的战舰竟然被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了,这时仪表显示光柱的能量级竟达到了五百万 度,这个令人胆战心惊的高度,不想掠夺者也拥有如此可怕杀伤力的武器。 指挥官们虽然颇为震惊,但头脑更加清醒,立刻调集带来的重型武器发动了反 击。所有的重型武器全部发动果然声势惊人,诸如电亟塔和脉动炮这样的超级兵器 能量级都是超过百万度的,而随着这些光柱、电弧和脉波一齐砸在了掠夺者的大本 营上,仅仅数秒钟之间,半数的掠夺者战舰全部灰飞烟灭,萨拉曼原本残破不堪的 地面如今更是狼藉一片。 尽管如此,令人吃惊的萨拉曼中央的巨型堡垒却丝毫未损,黑色的外壁上竟然 只是轻微的擦痕。而更令人惊讶的是,随着地面隆隆作响,只见巨大的堡垒居然缓 缓地升了起来,还从底下伸出了无数触须,俨然就是个体型庞大的机甲。 掠夺者的战舰尽管承受了巨大的损失,不过此时也重新振作,残余的舰只环绕 在巨型黑色机甲周围,战斗地异常勇猛。尽管讨伐部队拥有猛烈的炮火,却无法对 眼前的庞然大物造成实质性的损伤,反被对手步步压进。而随着一艘艘战舰在舞动 的触须撞击下爆炸开来,恐惧不禁笼上所有人的心头,前线讨伐部队终于动摇了。 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勇敢地顶了上去,曹飞羽就是其中之一,此刻即使面 对再强的对手,他也不会逃跑,因为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对朋友报仇。 凭借着强大的精神力,他再次张开了所有的浮游炮向前冲去。而他身后还有无数追 随他的勇士,其中既有他的部下,卡特和艾尔莎的部下,第十六舰队的同僚,还有 一小撮其他国家的战士。 两军发动了第二次冲撞,只是讨伐部队这次的势头远不及前几次来得猛烈,尽 管如此,在曹飞羽的带动下,掠夺者也没有占太多便宜。对着巨大的堡垒机甲用尽 了方法,无果而终之后,曹飞羽他们又将怒火发泄到了其他战舰身上。在几轮交锋 之后,周边的掠夺者战舰几乎全灭,即便没有被击毁的也旋即逃散,战场上只剩下 了一群人围着巨型机甲缠斗。 除了触须外,从堡垒上还弹射出许多浮游炮,所以说不单是普通的战舰,即便 是平时灵活见长的机甲也很难散躲他发出的交叉攻击。付出了重大的伤亡,发挥了 极大的努力之后,曹飞羽这边也仅是击落了不少浮游炮,并击毁了一些触须,只是 依然拿其本体束手无策。 眼看着身边追随自己的战友一个个被击落,流星机甲也已遍体鳞伤,曹飞羽实 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他只觉这些年来心中瞬间爆发开来,却无处宣泄,一种莫 名的感觉几乎将他撕裂开来了,只是在他不经意间原本萎靡的精神力突然剧烈收缩 之后,又以其为中心迅速扩散了开来,巨大的精神波动就像是核爆一样。 曹飞羽突然觉得眼中的世界渐渐模糊,另一个崭新的世界却出现在了眼前,那 是一个流光溢彩的美丽世界,实体的物质模糊了,但战场上所有的人却越发清晰了, 只是在这个世界里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一团团飘渺的光,而当人死去的时候,这团光 便熄灭了。 就在曹飞羽仍沉浸在惊讶中的时候,一个深沉响亮的声音却回响在了他的耳边, “没想到,尽然有人也具有这种级别的精神感应力!” 循声望去,曹飞羽发现他竟出自那个几乎无敌的堡垒机甲,而当他的目光集中 到堡垒上的时候,其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耀眼的光团,同时曹飞羽也感受到了从光团 上发出的强烈波动,而令曹飞羽没有想到的是,无论是质抑或量上,对手明显比他 更为强大,他心中不禁诸多疑问,他究竟是什么?掠夺者中为什么有这样的人物? “哈哈”,那个声音再次回响了起来,“其实你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也并不 难,不过恐怕你了解了事实的真相后,更加无法接受。现实远非你们认为的那样, 知道多了并不是件好事。只是好不容易让我找到像你这样可以和我随意沟通的人, 这次你想不知道也不行了!” 不等曹飞羽明白过来,他只见对面的光球中飘散出无数彩带,将他包裹了起来, 虽然他极力反抗,却仍无法挣脱。随着彩带将他吞没,他只觉浑身一震,大量的信 息突然涌入大脑,无数的镜头和画面在眼前回旋了起来,只是此时头痛欲裂,真是 生不如死,痛苦无比。 当头痛稍减,脑中的信息逐渐清晰之后,曹飞羽只觉眼泪不由自主地流淌了下 来,原来掠夺者的真相是这样的,千百年来他们一直承受这样的苦痛,他只觉原先 对掠夺者的想法在瞬间完全颠覆了。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