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曼海姆局部战 事实证明,当欧洲重新注意到这个一直被他们仅仅认为是战争贩子或者是不可 理喻的疯狂国家的时候,朱可夫和巴尔博的军队已经从德国的外围强行撕开裂口。 以最强劲的势头对德国发起猛攻,朱可夫以迅雷不即掩耳之势渡过了莱茵河,而巴 尔博亦以多瑙河为屏障,正式的将波兰法军和德国法军的联系切断,他们共同的完 成了一个握紧的拳头,而这个拳头的目标,则是他们一直没有放过的地方——或者 是他们的皇帝一直垂涎的地方。 扬起的灰尘使空气浑浊,令人窒息,松软的泥土被不停的掀开,而那些德国军 人,正在以顽强抵抗证明自己的正统性和无可置疑的国家情绪。 “嗖!轰!”炮声隆隆,曼海姆的土地如同战栗般,又如同被病魔折磨般,在 第一声炮声响起的时候,颤抖、寒战,天地间仿佛倒转起来,而那些躲在战壕和混 凝土建筑里的德国军人们正在熟练的用自己在军校里、在战场上学到的杀人技能作 用于侵略者。 他们弓着身子来回在各个堡垒之间,他们手中的武器此时已经是自己不可或缺 的一个部分,这里已经是战场,纷飞的火焰和弹片让这里成为了一片地狱。德国人 的纪律性却约束着他们与十倍于己的意大利人鏖战着,他们现在已经主动放弃了外 围阵地,而在城市中,他们才是主人,贸然闯入的罗马子孙们,现在正遭遇着前所 未有的抵抗和煎熬。 双方的步兵和战斗工兵在这块狭小的地域开始了激烈的交锋,到处都可以见到 弹壳,到处也都可以闻到发射药的气味。德国人握紧着自己的MP40,他们占据着高 地,意大利人的火炮铺天盖地的炸了过来,而他们也毫不犹豫的予以还击。 “轰!轰!”意大利少尉巴萨刚刚站起来,德国人的炮火杀死了他的战友,他 现在正试图寻找着还活着的人,而对面的机枪又重新的将他压制在地上。 “巴萨少尉,我们不能在这儿!”一个士兵不安的大声说道。 “还有活着的?”巴萨欣喜若狂,而更令他高兴的是,一辆WE-3轰隆隆的开了 过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意大利人形成的概念里,躲在WE-3后面就是绝对 的安全。 巴萨已经看到一个绿色的身影扑了过去,他刚刚要提醒这个莽撞的部下,一串 火点打了过来,那个士兵好象很不甘心一般全身剧震着,一片血雾笼罩着他。那个 士兵的生命随着他倒地的一刹那烟消云散了,而那边德国人的MG-34 机枪还在撕扯 着这边所有的柔软物体,发出那种刺耳的嚓嚓声。WE-3那巨大的身躯也停了下来, 估计里面的车长正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少尉的沮丧神情现在任谁都能看出来,士兵的死提醒了他不要轻举妄动,他握 紧了自己的布雷西亚,同时他紧张的神经也让他怀疑自己的子弹到底够不够用——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他哪怕背了一个背包的子弹,他也会忘记的。 德国人的炮弹不时在WE-3坦克的周围炸开,掀起的气浪和固体物质让笨重的车 体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轰!”一声巨响,大地剧震了一下,只见得远方一处巨 大的黑色烟柱正在升起,不时有箱子或者是别的物体被抛上天空,火焰迅速的肆虐 开来,那边的机枪现在也不再发出声音了。 巴萨少尉稍微安下了心,他看到了墨绿色的人潮推了过来,他想要加入其中, 而刚才WE-3所做出的努力好象全白费了。又是一串串的子弹飞了过来,那人潮顿时 的成为了一堆分辨不清的烂肉——火力点不光是复活了,而且更为强大。 德国人没有放弃,他们用自己装备的精良和战意的高涨开始进行还击,意大利 的士兵们伤亡一直没有断过。 “该死!”德国人的炮弹仍旧不时的在WE-3和巴萨的周围连续炸开,荡起的气 浪和弹片四处横飞着,没有人敢阻挡它们。 “轰隆!”巴萨少尉见德国人已经从后方冲了过来,他们熟练的爬上了WE-3坦 克上面,用工具撬开了WE-3的顶盖,往里面扔了一团集束手榴弹。然后几乎在几秒 钟之内,他们又跑到了巷尾,巴萨想要阻止他们,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得了—— 一把刺刀插在自己的脊骨上,那种喀嚓喀嚓的摩擦声在巴萨的耳朵里显得那么的清 晰和痛苦。他拼命的想转身看看杀死自己的凶手,却始终提不起力气,终于,这个 少尉的手也抬不起来了,瞳孔开始放大。一个带着红色纳粹袖章,穿着黑色军装的 德国武装党卫队士兵没有继续看这个被他杀死的人,而是和自己的战友们开始向另 外一个自己怀疑的伪装物后面…… 瞬间,剧烈的金属爆裂声夹杂着热浪四处冲去,那一队武装党卫队一震,向旁 边的房屋里躲去…… “轰!”金属零件和巨大的装甲板飞了起来,WE-3巨大而笨重的身躯终于抵挡 不住爆炸形成的压力,解体了。周围的一些结构并不算是很坚固的工事和建筑也随 着这个大家伙的爆炸而坍塌起来。 “哦!噢!”德国人兴奋的战斗精神又一次被激发起来,他们现在准备扫除下 一个目标。 街尾出现了一辆豹式坦克,它的炮塔转动起来,而许多穿着绿色和黑色军装的 德国人则跟了上去,豹式坦克的履带开始加速转向,与意大利人的WE-3相比,它不 光拥有着恐怖的实力,还同时拥有着优雅的外型。 “哒哒哒哒!”“轰!”“砰!”各种武器的声音夹杂在一起,确实是一种非 常令人感到刺激而恐惧的旋律。其中有属于意大利人的,也有属于德国人的,当然, 也有属于平民的。 “战斗!”德国人大喊道,他们似乎不知道恐惧一般的战斗着。 “害怕!我要回家!” 后者的发音者,是个年轻的意大利士兵,他当时就被牧师团枪决了,原因是扰 乱军心。 宪兵将牧师团的一个成员枪决了,原因是公报私仇。 这姑且也算是一个裂痕吧! 夜晚,战斗还在进行着,根本没有停息。 星星点点,漫天的昏昏沉沉…… “哒哒哒哒!”子弹打在了一个楼房的下围,灰尘随着火光的产生荡了起来。 “该死!”一个把这个房间当成掩体的意大利士兵大声咒骂着,他把手里的步 枪退了弹壳,重新装上了子弹。 然而,可能他的声音太大了吧!对面的墙壁那里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响, 整间屋子顿时被耀眼的火光充满了。刚才咒骂着的意大利士兵在地上翻滚着,橘黄 色的火苗从他的头发、嘴巴、鞋子里和军装的接缝处窜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就象 是扔到火堆里的蜡烛似的。 房间内还有两个人,他们竭尽全力的舞动着手臂,想把那致命的火焰甩掉。可 火苗就如同恶魔附体一般,躲也躲不开,甩也甩不掉。三具失去生命的尸体栽倒在 地上,烧的碳黑。火苗仍在燃烧,只是微弱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和 烟尘,而他们的躯体,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烤焦的臭肉。 “轰!”那个刚刚杀死三个意大利士兵的德国喷火手觉得一些燃烧的汽油的味 道,他的视线也变的模糊,却看到了另外一个穿着完全不同的喷火手站在那里。 意大利喷火手扣动了扳机,点燃的胶状汽油无情的喷洒在德国喷火手的身体上。 德国人顿时被熊熊烈火包围在中间,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身上的每一寸肌 肤都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烧灼与疼痛。他大声喊叫,想以此来减低自己的恐惧和疼痛。 “轰!”在高温灼烤下,德国喷火手挂在右肩膀上面的油包爆炸了,德国人在 巨大的爆炸声中四分五裂,那散发出焦糊味的肉块估计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认得出 了。 那个意大利喷火手呼了一口气,此时他决定轻松几秒钟。 “哒哒哒……”不知从那里射出一串子弹,准确的击中了意大利人背后的油囊。 “轰!”“啊啊!啊!”黑夜里,这个家伙痛苦惨叫的声音显得如此的恐怖和 刺耳。 滚烫的火油浇在地上,奢侈的四处燃烧起来。 而远处的枪声却提醒着侵略者和被侵略者,这只不过是战役中一个微不足道的 插曲而已,更加残酷的战斗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存在着。 “轰!”烟柱在黑色的夜晚里并不引人注目,然而更多的人看到了它,因为它 距离他们很近,以致于能够让许多人在近处看到它那灰白色的闪光。 战斗的枪声和炮声到了凌晨,也没有停息,双方的坦克部队在市区交锋着,步 兵坦克、重型坦克、中型坦克以及那些叫不上来类型的战车,现在都在拼命的想要 用自己的履带轧灭对方,用自己的火炮毁灭对方。 强烈的剧震让不少坦克手都伤亡在这种坦克与坦克之间的碰撞上,德国人为了 保卫自己的城市,甚至在没有弹药的情况下,强行的用自身的冲击来阻止意大利战 车的继续前进。 “日耳曼野蛮人,战斗精神确实不赖!”朱可夫在作战指挥室内(其实也就是 一间刚刚占领不久的混凝土房屋),用望远镜观看着清晨的城市战场,他一边说, 一边把已经蘸满鱼子酱的面包放到嘴里,咀嚼起来。 “元帅,您的这个习惯可不好。”朱可夫的副官走了进来,他总算是下定了决 心对朱可夫提出相悖的意见。 “哦?”朱可夫把面包咽了下去,将用大杯子盛装的牛奶一次性喝了下去。 “您总是来到距离前线如此之近的地方,而且如此惬意的吃您的东西,哦!我 的天主!您别往别处想,我没有针对您的意思,不过,我还是觉得十分的不妥,假 如……” “假如?假如什么?”朱可夫擦了擦嘴,笑着对副官说道。 “算啦!算我没有说过,我也没什么意思。”副官后悔于刚才的插嘴,不过朱 可夫的动作说明了这并没有完。 “让我来告诉您吧,一枚炮弹‘嗖’一声跑了过来,然后如同节日的礼花般爆 炸开来,然后,嗯嗯,那样就是您所设想的那样,我会躲在棺材里吃面包的。”朱 可夫笑着对副官说道,不过他今天的脸色看起来算是很不错的那种,这个元帅的心 情应该十分的好吧! “距离我们不远的巴莱尔德,现在他代替格林克斯曼守卫曼海姆一线,他有十 万英勇的德意志士兵……”副官说道。 “您没必要害怕,我现在手里有一百万……”朱可夫说到这里,“轰!”的一 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说话,带着火星的碎屑随着剧震的房屋落在了地板上,而朱可夫 此时,正扶着椅子,让自己不致于倒在了地上。 “嗯,看,您瞧,我所担心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那些日耳曼野蛮人毕竟没把我的老命要去。”朱可夫 说道。 当即,朱可夫下了强制命令,要求意大利军队不计一切代价取得这座城市。 其实在一开始,这代价就是意大利高层人士不惜付出的。 无论在朱可夫这道命令下达的前后,战斗都异常的激烈,从清晨到中午,又从 中午到了晚上,现代化战争的杀伤力此时充分的体现了出来。现在曼海姆的任何一 个建筑都是战场,而任何一个平民也都是战士。不过在对于双方的俘虏上面,德国 人和意大利人都相互保留了余地,他们最终会被遣送到战俘营,而不是当地枪决。 不管是步兵还是坦克,德国人占据的优势有的时候显得太大了。然而在任何角 度上,意大利人的数量优势是不能抵消的,巴莱尔德将军的战斗集群,很显然是在 面对一个兵力取之不尽的对手,这对于一个补给不足的德国军队来说,确实是个不 好面对的客观因素。 听着远处那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和枪声,巴尔莱德看着下面不停递上来的局部伤 亡名单,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站了起来,吩咐副官召集所有可以来到的指挥官。 在半个小时之内,全城各部分的指挥官基本集中在将军的作战指挥室内,聆听 着将军新的决定。 “都来齐了吧?”巴尔莱德问道。 “刚才克林斯特在过来的时候,意大利人的覆盖轰击正好压了过来,当时他没 有掩体可以防卫自己,所以……” “很抱歉,让我们为他默哀三分钟,他是我们德意志的英雄。”巴尔莱德说道, 他满怀歉意的向指挥官们致了一个举手礼,而指挥官们也还了礼。 三分钟后,巴尔莱德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已经对格林克斯曼元帅和我们伟大的赫斯元首负过应有的责任,现在的 我们,需要为自己负责了。”巴尔莱德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指挥官,然后说到。 “将军,请问您的决定是?”一个指挥官问道。 “我们应格林克斯曼元帅的委托在这里守卫,我们的士兵光荣的战斗在这里, 他们给意大利人带来了噩梦和抨击,其战果,我想大家都知道的。”巴尔莱德说道。 指挥官们一致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刚才我看了一下我们的阵亡报告,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了驻守这里的能力了, 他们是德国人民的儿子,毕竟,我们不是魔鬼,不能把他们往枪口上送。” “巴尔莱德将军,我们听您的。”指挥官们说道。 “自从希特勒元首去世,我们的德国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辉煌,意大利纯粹是个 小丑,而此时我们却要屈辱的避让。” “是啊!”指挥官们深以为然,附和道。 巴尔莱德顿了顿,擦了擦眼睛,继续向下面说道。 “我现在很悲痛的向大家宣布,我们不得不撤出这片我们深爱的土地,我们的 格林克斯曼元帅现在已经无法对我们进行相应的补给,而我们的士兵已经奋斗了两 天两夜……” “我们遵从您下的这个命令,上帝会保佑德国的!”指挥官们纷纷对巴尔莱德 致军礼。 巴尔莱德眼睛中泛着泪花,他回了礼,慢慢的走了下来,走了出去。 门口有装甲车和坦克,漫天的阳光和灰色的云彩…… “为我们失去的土地祈福吧!如果我们无法夺回来的话,希望这个日耳曼人的 夙敌,罗马人能够对她好一点儿!”巴莱尔德将军伏在了地上,亲吻着土地,然后 将这块土地的灰尘拢了一把,放到了自己的军服口袋里。 指挥官们也伏了下来……周围的德国人都学着他们的样子,对地面亲吻着…… 自午夜以来,各条战线实现了停火,根据巴莱尔德将军的命令,格林克斯曼军 团有序的往达姆施塔特的方向撤退。至此,将近三天的残酷拼搏宣告结束。意大利 人取得了胜利,但他们也是失败者,德国人在这场战役中伤亡不过五万,而意大利 人伤亡已经超过了十五万人。 意大利人终于踏上了这个令他们付出巨大代价的土地,他们的气氛肃穆而庄重, 红十字会收殓着尸体,街头到处都是焚烧尸体的气味和翻涌起来的灰尘,在这种环 境下 “真是一群可怕的野兽啊!不!我宁愿遇到野兽,也不愿看见这些野蛮人,那 样会让我发狂的……”一个意大利军官把帽子抛到了地上。 “这片土地,真值得永久的纪念。”另外一个军官说道。 他们后面,是一大群默然的士兵,他们从这里经过,马上就要奔赴下一个战场, 这个时候体现的,更多的却是无奈…… “噼里啪啦!”的火焰,后面是一大片的废墟,瓦砾遍地都是,带有血腥味的 泥土和飞散在空气中的烟尘,这一切都让又一次成为征服者的意大利人感到一种莫 名的情感。或许他们的骨子里还有着神圣罗马帝国或者是罗马帝国血统里留下的因 子,而这种特殊的环境,刺激着他们向着皇帝陛下所希望的那样去发展。 所有的田野仿佛在显示它的宽阔和广大,不过这带来的副作用就是这突出了路 边的废墟里不断冒出的灰色烟柱。这一切都证明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战斗,而且是很 激烈的那种。不过虽然没有人去理解这一切,不过它还是存在了,在上百年的理论, 这一个宣传存在就是存在本身的理由的家伙们,现在正在天空的某个点上发散着, 没有人知道上面是太阳还是月亮。 一群有着足够理由的意大利士兵们,他们经过了这里,他们的表情漠然而无趣 ——似乎人们意识里那种多才多艺的意大利特色在这个时候全然消失不见。至少我 们所看到的,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面临什么,他们现在已经无法有时间 去等待汽车了。如果他们不在这段时间内离开,他们只好永远留在这里,或者来说, 待在德国人的战俘营或者集中营里。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圣经和诉求的地方,要不然, 对于他们来说,那就太糟糕了。 土地因为坦克的辗压而开裂,那些带有明显辙坑的地方积着水——没有人知道 水是从哪里来的,曾经有个马耳他博学的士兵说那是地下水,不过在早晨与德国人 的战斗中他被一发该死的7.62MM子弹击中,也许他安息主怀了,不过如果这样的话, 也就是说,这意味着即便是这些士兵有这个心思去探讨这个问题,他们也无从得知 正确答案。 -------- 炎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