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装扮成老汉的柳浪一边抽着叶子烟,一边朝候车室入口处观望着。他坐的那排 椅子头上挂有去公安、荆州、荆门的牌子。幽灵在离柳浪几排椅子的一个空位子上 坐着,他可以看到柳浪的一举一动。 幽灵在想,这假老汉是去公安呢,还是去荆州呢?在幽灵去厕所里寻找柳浪时, 柳浪从厕所里出来便到售票窗口买好了车票。 幽灵猜不到他究竟买的是去哪儿的车票,他决定: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反正我到车上再买票。仅一支烟的工夫,柳月莲来了。幽灵见假老汉面对柳月莲用 右手食指和中指做了个“V ”字形动作,幽灵在心里揣摩:他还有伙伴?而且还是 个女的?他伸出两指是什么意思?是借指两只筷子?哦,他是说肚子饿了,要吃饭 了,筷子是吃饭的工具嘛。柳浪做出这一动作,柳月莲心里自然明悟,这是他们事 先约定的暗语:钱搞到了手。 但幽灵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动作的真实含意。因为这个幽灵只读过两年小学,没 学过ABC ,不知道这“V ”形手势是英语“Victory 胜利”一词第一个字母的形状, 是表示胜利的意思。难怪幽灵啦,请读者鉴谅,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柳月莲来到柳浪面前,柳浪站了起来,笑盈盈地说:“走,上车去,只差5 分 钟就要开车了。”见假老汉与那个刚进候车室的靓女一人提着一个蓝色旅行包,向 停车场走去,两人在低声言谈,幽灵隔着几排椅子,听不清楚。他也跟随着在侧后 走进了停车场。 假老汉和靓女上车了,幽灵也跟着上了同一辆客车,并有意坐在后面没坐满的 空位子上。因为上这趟车的旅客不多,后面空着两三排坐椅。幽灵选了个靠甬道的 座位。他是为自己的行动方便着想。 车上有二十几名乘客。幽灵是随着后上的乘客一起上的车。柳氏母子先上车。 所以,柳浪没意识到有人跟踪,柳月莲也没意识到。再说,这时的幽灵没有露出丝 毫跟踪的迹象,他脸上又没贴标签,哪能分辨得出来呢。 客车启动了,方向朝北。乘务员喊道:“买了车票的,请把车票拿出来,查票 了。” 幽灵说:“我还没买,给我买一张,到荆州的。”他估摸着被跟踪的对象可能 是到荆州古城,便花了24元买了张去荆州的票。他想,你们如果到荆门,我再补票。 客车在经过蒲草湖时,柳月莲在仔细寻找当年的印象,但很难找到昔日的影子。 她禁不住喟然长叹了一声。 母子俩坐在客车上,一人管着一个旅行包。他们将旅行包放在自己的脚下,还 把脚踏在上面,心里很坦然,品味着大功告成的滋味。幽灵坐在离柳氏母子两排坐 椅的位置上,把两条腿伸到甬道上,跷着二郎腿,很得意地颠簸着,一副胜券在握 的神态,心里在说:“哼,你们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这笔生意做成!” 下午2 点许,柳氏母子随车进了公安客车站。下了车,母子俩在车站附近的潺 陵宾馆要了个名唤菊花厅的雅室,花了300 元点了一桌丰盛的菜,要了4 瓶蓝天啤 酒。柳月莲说:“好久没痛痛快快地大吃大喝了。”服务员小姐见他俩点了那么多 菜,以为还有客人没到,上了几个冷菜,就不上了。 待服务员退出雅室把门关上,柳氏母子就狼吞虎咽起来。或许是中午饭因故到 此时才吃,太饥饿了吧,不一会,几个盘子都见底了。 柳月莲唤进服务员:“你快把菜端来,酒都快喝完了,怎么菜不上齐呢?” “我看你们的客人还没到齐,所以就没全端来。” “哪还有什么客人?就我们爷孙俩。”柳月莲怒冲冲的。 “请原谅!我马上给你们端来。”服务员小姐笑吟吟地赔着小心。 幽灵没想到,假老汉与靓妹子会在公安县城下车。柳氏母子下车走了一段后, 他也溜了下来,尾随其后,走进了潺陵宾馆。 幽灵有意坐在靠近伙房的门旁。在门旁,既可以瞅见菊花厅雅室的梭门,又能 听见送菜小姐与伙房师傅的议论。 他想,被跟踪的两人关在雅室里吃喝,是绝对听不到他俩在里面谈论什么的, 但在伙房门旁兴许能得到点什么信息。从这点,可看出幽灵的精细和狡黠。柳氏母 子在雅室里边吃边议论着。柳月莲说:“万幸,万幸!没出一点漏子,就轻而易举 地搞到了手。”柳浪接口道:“真没想到,还这么顺利呢!” “托菩萨保佑啊!”“应该说,是多亏妈妈本事大!”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