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列车上,柳月莲长嘘短叹:“嗳……这真是古书上说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啊!” 沈洁云摸着下巴,盯着柳月莲:“你所说的萧何,指的是朱辽宝吧?”“嗯。 是他告诉我,说姓尤的在沅湘县当副县长,还说他老婆外号叫老陈醋。所以……” “所以你就想在她家里挑起事端,闹得他俩关系不和。” “是的,是这样。我想若让老陈醋知道了姓尤的年轻时的那段不光彩的事,把 姓尤的家里的醋坛子打破了,就会醋气冲天,就会让他们一家过得不安宁,让我出 出憋在心里二十几年的恶气、怨气。除此以外,还想……” 沈洁云又替她作“补充”:“还想显显你的本事,让尤雨林明白,世上自会有 人为你打抱不平?” “是的。我要让他们在财物上吃点亏。我以为你们是无法抓到我的。我是这么 想的,一是因为我不叫柳月莲了,世界上已不存在过去的那个叫柳月莲的了;二是 我离开家乡蒲草湖二十多年了,想必家乡的人都会以为过去的柳月莲已经死了,况 且我在远离蒲草湖几百公里的长沙居住,你们如果根据案情追查,要与过去的柳月 莲产生联想的话,想必不会想到我落籍在长沙;三是姓尤的家中出了这件事,我有 意让他们夫妻二人知晓这是由于有不光彩的前因引发的,估摸着他们或许不会去告 发,会借故说把那张支票弄丢掉了而了事;还有一点是,他们就是报案,我是装扮 成年轻妹子去的,让他们和你们公安部门产生错觉,以为是别人在替我柳月莲报仇 雪恨。” 秦艺对柳月莲的坦诚很感兴趣:“看来你的思想很丰富呢。那与你一道到尤雨 林家中的老汉是谁?”“是我儿子装扮的。” 四名公安人员都为之惊诧,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叹:“嘿,你们真还不简单呢!” 倪可知问柳浪:“你和你母亲到尤雨林家中去作案,你年纪轻轻的,为何抽叶子烟?” 柳月莲好象想把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似的,连忙回答:“这是我的主意。既 然让他装扮成老汉,就要让他装得尽可能像老汉。现在乡下老汉一般都是抽叶子烟, 所以我特地在农贸市场买了二两烟叶子。我想的是,姓尤的堂客见她喝叶子烟,就 会以为我们住在乡下哪个集镇里,他们万一要报案,就让他们去报吧!” 听柳月莲所言,她似乎还那么自信,以为公安部门未完全掌握她的底细。沈洁 云不由得语中带气了:“你以为我们不认得你,是吧?” “知道你们厉害,拘捕证上填的名字都是柳月莲嘛。” “你果然聪明。你虽是改了名,也只不过让我们费点周折罢了。柳芋呀柳芋, 芋呀芋……”沈洁云似在品味这个名字,“也只是害得我们芋(迂)回了几下,最 终还是真相大白嘛。” “算你们有本事吧。我要是在姓尤的家里不揭他的老底,你们凭什么线索找得 到我?” “笑话,找到你,我们偏偏又不是凭的那点感觉呢。明确告诉你吧,要找到你, 我们有很多方法;要查明你,我们也只是举手之劳。对于你,我们已全部调查清楚 了,包括你在苏联‘留学’的历史。”柳月莲闻言,心灵上不禁一震。稍稍停了片 刻,她说:“实话实说吧,这一切都与我儿子无关,这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沈洁云打断了她的话:“莫急,现在不是给你们母子划分罪责的时候。我只想 问你一句:你去作案,向尤雨林的堂客说那些话,不是不打自招吗?怎么没想到这 一点呢?” “嗳,也只怪我恨姓尤的恨得发了昏,为了出那口恶气,就没顾别的,只晓得 一吐为快。再说,即使我一气之下说出来,对姓尤的来说,毕竟是件不可告人的事, 我还以为他身为副县长,且他又是个虚荣心很强的人,他会顾及面子,不会张扬。 以为他会与他堂客商量,假称把支票丢失了。如果他是这样处理,公安部门要查这 笔钱的下落,也就无处寻找。哪晓得……” “哪晓得还是栽在我们手里了?” “嗳,只怪我太自信了,太大意了。我想的是,我装扮的身份好象我的女儿, 我儿子装扮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而我的身边却又没得这么两个人,你们万一 要疑心到我头上,万一追到了长沙,你们没得任何理由找我。” 秦艺问:“你到尤雨林家里去,何必装扮得那么漂亮呢?” “这是我素有的性格。即使去做这样的事,也不想打扮得像叫化子,漂亮点, 容易被人接受。” 秦艺又问:“你儿子从保险柜里拿走支票后,你为何不打自招地对尤雨林的老 婆讲,说他已经远走高飞了呢?” “我是怕你们连累我父母哥嫂,是想把你们引开到沅湘附近几个县去费神劳力。” “你就没想到,我们会在长沙布阵?”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