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陈一梅显得有些急切,但又不失作为公安人员在需要从他人口中掏出情况时所 表现出来的细心,她给陈雅丽的茶杯里添了点开水:“姐姐快说吧,你是怎样判断 的?” 陈雅丽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我觉得那年轻女子很有点特别。 我发现她手上戴尼龙手套,是她手握匕首抵到我胸口时,才发现的。她起先与老汉 坐在对面沙发上,我还没引起注意。 正如刘队长说的,她这样做,说明她有一定的作案经验。再就是,她抽烟时, 还不断地吐出一连串的烟圈。而且每吐出一串,再吐出一根细长的烟雾串在烟圈里, 像用一根绳子串着许多圆饼一样。“ 陈一梅很是纳罕:“她还有这个本事?” 陈雅丽接着说:“还有一点,我忘记了:那老汉把抽过的叶子烟头也是弄灭了 放在他衣兜里;他到房间去之前,还把搁在茶几上的牛皮纸信封也装进了他衣兜里, 就是装匕首的那个信封。” 陈雅丽端着茶杯又连喝了几口,“我被他们绑在沙发上后,年轻女子对那老汉 耳语了几句,老汉就到房里去了。只听他在房里弄出翻箱倒柜的动响,但他并没拿 走箱子柜子里面什么东西。我刚才到房里检查了一下,箱子柜子里面的衣服什么的, 都没动。他开保险柜虽有响声,但并没听到用力捶打撬动的声音。在他翻过箱子柜 子之后,我就只听到两三下金属碰撞的声音,这种声音并不大,估计是保险柜的门 打开后碰到门旁的金属挂衣架的声音。为什么出现几次金属碰撞的声音呢?我刚才 到房里拉开保险柜的门试了试,门上有根自拉弹簧,开门后,不用力在内面抵住门, 它就会自动关上。我想,可能是老汉在保险柜里拿支票和钱时,估计那门几次被弹 簧拉得关住了,他便几次拉开,所以才出现几次门与金属衣架相碰的声音。你们也 进去看过了,保险柜上并没有敲打过的痕迹,也没有撬烂的痕迹,他怎么就轻而易 举地把门打开了呢?” 刘泽忠似在问别人又似在问自己:“难道他们还是搞过训练的专业队伍?” 陈一梅插话:“姐姐提供的这些非常重要,这充分说明,作案人非同小可。他 们即使没通过‘专业学习’,也是事先演练过的,才有这般手段。”听罢陈雅丽回 忆的情景,刘泽忠问尤雨林:“尤县长,柳月莲的父母和哥嫂是否还住在荷塘?” 尤雨林说:“我表弟前年到长沙,反正没说他们一家外迁,估计还住在荷塘吧?” 在回县公安局的途中,刘泽忠对陈一梅说:“我想,如果柳月莲的父母与哥嫂 还住在荷塘的话,他们在作案时就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暴露自己的身份。然而,从 两个作案者当着县长夫人的面无所顾忌地表明他们作案目的这一点来分析,这作案 人似乎又不是本地人。真让人捉摸不透啊!” 驾着摩托与刘泽忠并驾齐驱的陈一梅皱着眉头说:“柳月莲的父母哥嫂是否在 近两年已外迁到他乡了呢?他们只有到了别的地方,才敢公开自己的作案目的。因 为他们觉得作了案后,公安部门找不着他们。照此看来,柳月莲说不定早就在什么 地方已经安居下来,见现在形势已经好转,不像过去那样抓阶级斗争了,所以就把 她的父母哥嫂秘迁到了那个地方。” “嗯,你的想象提醒了我。”刘泽忠停下摩托,掏出手机,“这案子有一定的 复杂性。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与蒲草湖派出所联系,叫他们与荷塘的 村干部配合,连夜行动,看柳月莲的父母与哥嫂是否还住在荷塘。如果还住在荷塘, 必须严密监视他们的一家。这案子不管作案人是否在荷塘,我们都得从荷塘入手。” 他给蒲草湖派出所所长曹云泽打了个电话,简要地说明了案情,请他们协助监视柳 家的动向。 打完电话,刘泽忠的思维还沉浸在案情之中:“小陈啦,那作案的年轻女子面 当尤县长夫人翻陈年老账,而且他们的行动步骤是那么周密,这就可以看出他们作 案是早有预谋的,是有计划的。” 陈一梅说:“他们真会算计,迟不来,早不来,刚好尤县长把支票放在家里, 他们就来了。” “你的想法又给了我一个启示呢!看来,作案者绝不是仅仅为了报复尤县长到 他家捞点钱财,而恰好碰上了这张支票,而是事先知道他家里有这张支票,便有的 放矢,冲着这张支票而来的。不然,他们怎么会一拿到支票就能在银行里取到钱呢? 说不定这作案的不仅仅只是一老一少两个人,可能还有人接应。” 陈一梅说:“我也在想,尤县长到长沙去了几天,他堂客一个人在家里时,作 案人不去他家,为什么刚好尤县长把支票带回来了,他们就去了他家呢?”“是啊。” 刘泽忠的车速放慢了,“他们是怎样知道尤县长带回了支票的呢?他在哪些地方说 过支票的事呢?”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