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肖亦农还在陈述他的观点:“我想,那女子不是事先打电话告诉陈雅丽,说她 老公是县建筑公司的吗?恐怕她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地方、单位。鉴于上述几点, 我觉得要表明的第四个观点是,作案人非同一般。大家想想,他们敢于表明作案目 的,而且有本事把支票搞到手以后,又在很短的时间内把钱取走,这都说明他们是 有预谋的,是先策划好了的。他们似乎有‘好汉做事好汉当’的那种味道。显然, 他们绝非是等闲之辈;显然,他们已经做好了隐蔽藏身的准备,已经为保护他们自 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 陈一梅说:“藏到哪里?未必藏到张家界黄龙洞里去?那个洞已公开让人参观 了。” 肖亦农说:“不见得要藏在山洞里,说不定真如他们自己所言,已远走高飞了。 由此看来,我们可能遇到了难以对付的敌手啊!” 他的最后一句话语气很沉重,像一块沉沉的石块压在每个人的胸口上。大家都 在缄默中寻思,都在估摸着对手是何许人也。一时的空气显得很沉闷。 龚晓安的话打破了暂时的寂静:“你透析作案人的心理,有一定的道理。不过, 对手越厉害,越能考验我们公安人员嘛。” 肖亦农仍面呈难色:“话虽这么说,要破此案,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然而,刘泽忠的态度仍然很乐观:“越是不容易,工作起来才越是有趣味呢。” 龚晓安说:“我们搞公安的,职责就是遇案破案,而且越是大案难案,越是要 勇往直前。案子摆在我们面前,没得选择的余地。就职责所使,我们也不能避重就 轻。当然,这个案子的确有点特殊,有点不同以往我们接触到的任何一件案子。要 破获它,的确有点棘手。就因为如此,我们今天的党委会,要求大家充分发挥各自 的聪明才智,请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拿出自己的高见,献出自己的妙策,哪 位还有什么想法,继续讲嘛。”龚晓安这样一提示,会上反而鸦雀无声。 龚晓安又道:“怎么,刚才议论得这么火热,一下子怎么就闭口不语了?喻局 长,你先不是说要‘多作一些设想’吗?”喻维民说:“因为你说是要拿出自己的 ‘高见’,我恐怕我的想法算不上高见,所以……所以……”喻维民年逾不惑,是 个精明能干之人。这一点,从他那深邃的目光里可以看出来。 他分析案情有条有理,头头是道:“我觉得这案子有其复杂性。百万元巨款被 劫,不能等闲视之。我们须得弄清,作案人是如何知道尤县长家有那张支票的?去 银行取款前,还得盖上科委与法人代表、财务人员的图章,那老汉又是如何在半个 小时内盖上图章再去取款的呢?他们作案时,女子在用匕首监控尤县长夫人,老汉 去盖图章,去取款,他怎么有那么大的能耐?他一个老态龙钟之人去银行取款,银 行办事员见其模样,会把钱给他吗?所以,由此看来,正如刘队长也推测到了的, 作案者说不定不止他们两人,可能另外还有人在外面接应,配合。” 龚晓忠见自己的下属分析得如此精辟,表示欣慰:“有道理!” 喻维民接着说道:“我想,作案人做得这么严谨、巧妙,这可以说是高智能的 作案。从案子的情节来看,我们的对手绝不是平时与我们打过交道的那些角色。从 案发如此短暂的过程来看,我觉得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在刘队长谈情况时,我就 在想,我犹豫了好久,想说又不好说。”其他与会成员都鼓动着说,在党委会上有 什么不好说的呢?说吧,说吧! 然而,喻维民却不慌不忙,似乎还在犹豫。他把几近烧到过滤咀的烟头丢进烟 灰缸里,烟灰缸里马上有一缕青烟袅袅升腾;接着,他又把口杯里的水倾倒了一点 在烟灰缸里,那长长的逶迤而上的青烟,顿时被他从底下“掐断”了似的,但已经 升腾上去的青烟还在他头上飘忽。 大家以为他马上就会说出他“想说又不好说”的话题,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他 身上。 谁知他的嘴唇嗫嚅了几下,却说:“这样吧,这个问题,我还没考虑成熟,等 我想一想,以后再说吧。” 说罢,他还向龚局长机械地眨了眨眼。 龚局长向他微微地点了点头,仿佛是一种会意的表示。喻维民越是支支吾吾, 大家越想听听他的高见。因为大家都把他比做梁山上的军师吴用。 以往同时面对一个问题,他总是比别人看得开阔一些,比别人想得深远一些。 所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催促他: “没考虑成熟没关系嘛,说出来让我们开开窍也好嘛。”“说错了又没人揪辫 子,怕什么呢?”“迟说不如早讲,说嘛。” 龚晓安见喻维民有些难为情,便摆了摆手:“别难为他了吧,让他想好了再说 也不迟嘛。”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