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肖亦农如此虚虚实实地一说,柳天成的态度倒是挺认真的:“那就谢谢肖局长 对我的信任了!” 肖亦农道:“是嘛,我们之间,说话不必遮遮掩掩,有话直说。直说了吧,根 据现场作案人的年龄、形象、言谈分析,柳月莲的父亲柳新桥可能是作案人之一… …” 柳天成打断了肖亦农的话:“绝对不可能。”大家异口同声地问他:“你凭什 么判断的呢?” “就凭县火葬场给柳家开的火葬证明。这老倌子在去年冬就已经去逝了。如果 有他作案,他只能在阴间去作案了。” 大家的脸上布满了遗憾。肖亦农说:“这倒没想到。”陈一梅问:“他是怎么 死的呢?” “他的死,与文革时候挨批斗有关。特别是那年四生产队的红晚谷被盗以后, 在没查出真正的偷盗者以前,柳新桥在学习班上被整得死去活来,差点把命都送掉。” 陈一梅说:“他的这段经历,我们听别人讲过。” “他自从被‘油炸泥鳅’、‘火烧乌龟’之后,引起下半身皮肤糜烂,病情越 拖越严重,几乎成了个半瘫痪之人。后来搞改革开放,他家中的经济状况稍微宽裕 了些,他也只是在乡医院里小治了一下,有些好转,但是断不了根,加之年岁不饶 人,便瘫在床上一命乌呼了。” 刘泽忠问道:“被‘油炸泥鳅’、‘火烧乌龟’的不光他一人,还有些受过这 种折磨的,有的花了点钱,在公社医院打了几针青霉素,搽了几瓶紫药水,慢慢地 也就好了。只是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斑点,那是蚂蟥叮咬的。有的没用什么药, 过一段时间,无形中就好了———这可能与他们的身体素质有关。”好吧,已经过 去了的事,不说了。“ 刘泽忠在‘扭转’话题,“柳书记,请问在荷塘的柳姓中,有没有与柳月莲家 里的亲缘关系蛮密切的?” “没。她柳家在解放前祖辈是个大富户,有钱有势;但其他柳姓之家都很贫穷, 包括我的祖辈。所以,他们这个柳家与其他柳姓之家历来格格不入。解放后的起初 一二十年,阶级斗争的弦绷得那么紧,相互之间就更没什么来住。所以说,她家的 这个柳与其他家的柳,是难得柳(扭)在一块的,只不过是同姓罢了。” “她哥嫂家的情况如何呢?” “反正柳月莲逃走后,她的父母一直跟随她哥嫂在一起生活。她哥嫂有一儿一 女。她哥嫂的儿子比我小一岁,已经分家另起炉灶。她哥嫂的女儿叫柳一禾。前年 夏,柳一禾已出嫁到益阳市桃花江镇笔架山村做媳妇。” 在肖亦农、刘泽忠等人互相递烟点火之际,陈一梅插话,问柳天成:“你能不 能介绍一下柳一禾?” “柳一禾是高中肄业生。她聪明伶俐,能言善辩,办事干脆麻利,而且长得很 漂亮。漂亮到什么程度呢,我不会形容,我只晓得她是个在我们荷塘村甚至整个蒲 草湖乡都难能找到与之匹敌的美女。总之,她不亚于她的姑姑柳月莲。” 刘泽忠笑道:“看来柳家的漂亮有遗传性没有。” 柳天成说:“的确如此。柳月莲还在荷塘时,我只有3 岁,所以我对她没一点 印象。只是听长辈们说她长得特别美。老一辈的说,不论谁见到她,都会几天茶饭 不思,一心一意只想着她。可见有很强的吸引力。我们荷塘小学有位学究,现已60 多岁了,休闲在家。他曾分析过柳家遗传美人的因缘。他的论断是,第一,柳月莲 的祖父在民国初年就很富有,而且有势力,所以他有资本在方圆几百里寻觅,可以 说是从万里挑一地为她找到了一个貌似天仙的祖母———这对柳家后人的遗传起到 了决定性的作用。第二,我们洞庭湖风水好———后天水土对他们一家的润泽起到 了关键性的作用。” 肖亦农面露惊异: “这位老学究还真算是个学究呢,分析得有根有据的。哎,柳一禾怎么嫁到外 地去了?” “她嫌我们这里穷,好多小伙子追她,她都没应允,所以她远走高飞嫁到他乡 去了。” 肖亦农取笑道:“要不是她是你们柳氏家族的,你说不定也会追她吧?” 柳天成笑了笑,似乎默认了。 “哎……”陈一梅忽有所悟地吐了一个字,便皱起眉头,心里在想:“有没有 可能是柳一禾与其公爹到我们县城作案呢?”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