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想到这里,陈一梅歪头靠近刘泽忠耳边轻声说道:“刘队长,我觉得柳一禾这 人是不是该查一查。” “嗯,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柳天成接着介绍了柳月莲的母亲及哥嫂的情况。 肖亦农问道:“柳书记,近段时间,柳月莲哥嫂家里有没有信函往来?” “嗯……好像有……对,大约两个月前,有一封外地来信寄到村部,是我路过 她哥嫂家时,捎带给他们的。”“信封上的来信地址还记得吗?”“这……这就没 注意。”刘泽忠问:“柳书记,柳一禾的名字是哪两个字?”“一,就是一二三的 一,禾,就是禾苗的禾。” “哟,这名字不俗呢,她为何取这么个名字?”“听说是柳月莲的父亲柳新桥 给取的。柳新桥在过去读过几年私塾,有点黑水在肚里。柳一禾降生时,正处在文 革中。柳新桥认为,自身的成分高,使得子孙都受累,他的子孙都如同一根禾苗的 命运一样,只能任人栽插,所以就取名一禾。当然,当时他不敢透露这种意思,这 是后来摘掉了四类分子的帽子,他与人闲聊时,才道出孙女之名的含意。”黎树棋 补充道:“昨晚我们在柳家斜后的那农户家里,也谈到了柳一禾。那老农讲,柳新 桥后来还对人说过,一根禾苗的命运随意性很强,你若把它栽插在肥田里,它就会 发育、分孽成青枝绿叶;你若把它栽插在贫瘠缺水的田里,它就只能长得像一窝香 签子,甚至枯萎;你若把它栽插在田梗边的瘦田里,它不仅长不好,说不准还会被 牛咬一口,吃掉顶部的嫩叶———这就叫灭顶之灾。” 这又使肖亦农惊讶了:“嘿,柳新桥的话还蛮有哲理呢。” 柳天成说:“柳新桥给孙女取的是贱名,但内涵还蛮丰富呢。” 陈一梅说:“我倒觉得这名字蛮高雅,有诗意。”肖亦农道:“你俩的名字彼 此一样嘛。你们一个是一根禾苗,一个是一枝梅花;一个是在水中奉献绿意秋实, 一个在陆上展现天姿玉颜。你们是互相衬托,相映成趣嘛。” 肖亦农的话说得陈一梅的两泓秋水波光粼粼:“那您肖局长就只管打开您的文 学宝库,多寻找些漂亮的词藻来形容我们女孩子吧。我们反正不怕上粉,不怕人家 戴高帽。唉,我老子是贫雇农出身,没文化,所以给我取了这么个挺俗气的名字, 无法改了嘛。”她的话逗得大家笑了起来。 陈一梅,在县刑警大队工作已近四年了。她一心扑在工作上,无暇顾及其他, 在婚恋上她至今还是个独来独往的“游侠”。 你瞧她,世人欣赏女人的那种挺胸收腹撅臀的自然曲线在她1 米63的身段上摆 布得是那样的贴切,几个弧度的大小长短竟是那样的分毫不爽,她那美丽的容貌, 风致韵绝的姿色,生机勃勃的韶龄,都可从她的举止言谈、一颦一笑中读解出来, 而且越读越觉得其内涵丰富、迷人。 “哎,我们书归正传吧。”肖亦农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刚才,柳书记已经 介绍了柳家的有关情况,这对于我们进一步分析和查清案情有帮助。眼下正处在春 耕大忙时节,柳书记有很多事要做。那你就先去忙别的吧。我们几名公安干警在这 会议室里还商量一下,若有什么事,我们再找你吧。” 柳天成站了起来:“那我就先去给你们安排中午的生活吧。” “先别急着安排生活。我们商量之后,说不定马上要去别的地方。不过,请柳 书记记住两件事:”一是你们村干部要继续协同黎所长他们监视柳家,一天24小时 不能间断。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们报告。二是请您设法查询一下两个月前寄往柳 家的那封信,看是从什么地方寄来的。查询时,方法一定要注意策略,不能太直露。 “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刘泽忠、陈一梅也附和着说了声“再见!”“好, 再见!我就少陪各位了。” 柳天成走出会议室后,肖亦农问黎树棋:“你们昨晚在那农户家里还了解到其 他情况没有?我是说不便当着柳天成说的情况。” “没。议论得多一点的,就是说柳新桥死得惨,再就是说柳月莲、柳一禾如何 如何漂亮。”大礼堂门前有小车停车的声音。 不大一会儿,吕春华边走边抛着手中的车钥匙走进了会议室。“怎么样,摸到 点情况没有?” 肖亦农问吕春华。“我找了邮电支局的分拣员,她说,全乡那么多信函,哪还 记得分拣到荷塘的有哪些信函?当时,投递员还未出门。他说也没留心寄往荷塘信 函上面的地址。在支局看来查不出什么了。” “哎,看来,我们这个组陷入僵局了,怎么办?”肖亦农在问大家,眼睛却盯 着黎树棋,“咿,你们觉得柳一禾怎么样?”刘泽忠似在抢着回答:“她完全有可 能作案。”他说着,还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