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柳月莲溜出农家,白雪已完全笼罩了大地。她摸索着找到了那个山洞洞口。刚 跨进右腿,洞里忽地一声窜出一个灰不溜秋的怪物,正好撞在她的右腿上,那怪物 未能窜出去,跌倒在地上。柳月莲哪有思想准备,她的小腿被这怪物撞得生疼,吓 得她心惊肉跳,瘫倒在地,正好压在那怪物身上。 被压在她身下的那怪物毛茸茸的,软绵绵的,热乎乎的,发出吱吱吱的怪叫声, 柳月莲又是一场惊吓,魂飞魄散,她就势一滚,半天不敢睁开眼睛,心里突突突地 剧烈地跳动着,壮着胆子喊道:“你是什么鬼,赶快走开!我不害你,你何必吓我 啊?!”那怪物还在吱吱吱地叫着,但声音越来越微弱。柳月莲听它叫的声音越来 越小,想必不是什么鬼怪。她硬撑着爬了起来,借着雪光一看,才看清是只野兔。 它可能被压断了脊梁骨,趴在地上抽搐着,几欲站起来,却倒了下去。“嘻嘻!” 她笑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又可饱餐一顿了!”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通宵。 早晨,她站在洞口不到三尺宽的平台上远望,只见白皑皑的一片,已分不清哪里有 路,哪里有坑洼有水井。如果走出去,稍不留心,就有可能掉在坑洼或井里。反正 有这只免子充饥,就在洞里住几天再走吧。然而,她的算盘打错了。她不知北方的 雪下起来往往十天半月不歇息。她正撕咬着血腥味特浓的兔肉,忽听外面有响动。 瞬间,在她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狼来了!药翁不是说血腥味容易逗 引野兽吗,这里的狼可不同于狗獾子呀。惊骇万分的柳月莲退缩在洞底,抖动不已。 但过了片刻,并未见狼进来。她横下一条心,踮足轻移,到洞口想看个究竟,不料 头顶上劈里叭啦一阵响,还没等她反映过来,不知什么东西铺天盖地落下来,把她 结结实实地埋在了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过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还没死,压在身上的东西冷冰冰的, 并不重,便挪动着身子往后退缩。她心里清楚,往前再走几步是悬崖,后面才是安 身之处。她退缩到洞里站起来一看,才明白是山顶上的积雪崩塌下来砸了自己。她 庆幸自己,要是刚才往前多走出三步,积雪俯冲下来,定会把自己推倒在山崖下, 摔个粉身碎骨。 肖亦农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桌边重重地敲了一下,仿佛是一锤定音:“对, 刘队长推理的不无道理。” “如果这种推理准确的话,参与这起案件的三个人就比较明显了:闯入尤县长 家里的那女子就是柳一禾;那个老汉可能是柳一禾的公爹,也可能是柳月莲落籍益 阳夫家的什么老人;那个到县工商行去取款的可能是柳一禾的丈夫。”刘泽忠说。 “照你的判断,那不这作案的三人班子由你‘组合’齐全了。好啊,刘队长,真有 你的。” 肖亦农的眉梢上挂着欣喜,“不过,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们都生活在农村, 为何有那么高超的手段呢?” 肖亦农边说边用疑惑的目光扫视着对面的刘泽玉、陈一梅和两旁的吕春华、黎 树棋。见大家都不作声,陈一梅便谈出了她的想法:“我想,他们之中是不是有人 外出到城里受过‘专业培训’,或者是她们落籍在益阳的亲友中,有住过警官学校 的教过作案人几招。我当年在省警校读书时,就有不少的益阳同学呢。” 肖亦农说:“干警中正学反用,为坏人出谋的的确有。不过,你说的他们中是 不是有人外出到城里受过‘专业培训’,这话我还没理解,哪个城里还有干坏事的 培训单位?”“我是说的黑社会的那些人。要是谁参与进去了,必然会学上几招。” 她的话使黎树棋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样说来,还有一种可能,柳月莲她们会不会 请黑社会的参与作案呢?反正一下子可以捞个上百万,他们然后按成分赃,各得其 所。”刘泽忠为之肯定道:“这种可能不能排除。说不定那个作案的老汉就是黑社 会中的老手。” 肖亦农说:“根据大家的分析推理,我们必须马上赶到益阳桃花江去。在走之 前,我们还得做一件事。请黎所长去把柳天成叫来,吕春华,你开车与黎所长一同 去找他吧。”黎所长、吕春华一同出去了。 刘泽忠问肖亦农:“肖局长是不是要摸柳一禾出嫁的详细地址?” “不是的,地址,柳天成已经告诉我们了。到了桃花江就容易找了。况且她的 详细地址,柳天成未必知道。我是想……” 肖亦农的话未说完,黎树棋、吕春华与柳天成已来到了会议室门前。黎树棋说 :“凑巧,我们正准备开车去找,柳书记就从北头走来了。”“那好。柳书记,请 坐!”肖亦农指了指身旁的椅子,“你能不能设法把柳一禾的照片弄一张来?” “这,这,有点为难呢!”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