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肖亦农的惊人之语把在坐的与会者都搞蒙了,尤其是龚晓安甚是不解:“你这 话是么意思?为么子巴不得他犯如此大罪?” 肖亦农气咻咻地说:“他来沅湘当个副县长不打紧,惹出这么大一个案子,害 得我们几天几夜瞌睡都睡不成。要是他自己作案的话,那才有好戏看,那才是轰动 全国的特大新闻。我们辛苦了这么久,亲眼看看这出好戏,也是一种享受嘛。” “话不能这样说。”龚晓安批评道:“你怎么能抱这种心理?怎么能怪尤县长 惹出来的案子呢?” 喻维民道:“肖局长,你不要把话扯到一边去了。你等我把话说完嘛。我觉得, 人的心思是十分复杂的。有些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可以挖空心思地想歪主意,可 以不择手段地付诸行动。” 刘泽忠问:“你是说尤县长为了得到这100 万元,自设的苦肉计?” “我在想,尤雨林在省城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跑到一个小小的县城来?他的 意图是什么?” 肖亦农说:“人家是省委组织部指派来的,省里是为了加强县级科技工作的领 导作的安排嘛。” “任何事都有两重性,甚至多重性。不错,省委有这个举措。但下来担任科技 副县长的又各不相同。这其中,有没有抱着个人的目的自己要求下来的呢?有没有 根本不懂科技的科盲下来镀金的呢?”“这恐怕谁也说不准。” “对呀。我还在想,他来了后,为何不在农业科技、工业科技方面做点文章, 以促进我县的经济发展,偏偏要鼓动县委、县政府建个什么科技馆呢?”“对呀!” 有人附和。 “一个小小的以农业为主体的县份,建科技馆有多大作用?” “是的呢!”刘泽忠的态度已开始转向。但肖亦农却笑道,笑声里面含有讥嘲 :“你这纯粹是文革遗风,在怀疑一切,打倒一切。” “不错,我只是怀疑,不是肯定嘛。”喻维民还在兴致勃勃地演说他的推理, “他是否是借建科技馆这个由头,以便到省里去搞那100 万元资金,然后设谋把钱 据为己有呢?” 肖亦农又提出不赞同的理由:“那他何必出自己的丑呢?本来人家不知道他的 这段不可告人的历史,他老婆却声泪俱下地对我们公安人员把这陈谷子烂芝麻的事 全抖搂出来,有什么好呢?”喻维民为了使大家信服他的推理,仍在展开想象的翅 膀:“有道是,有所获,必有所失。他如果想得到这100 万,他在乎已过时的丑闻 吗?他或许想的是,当两年科技副县长,捞上这笔巨款,屁股一拍,走了。丑闻丑 闻,只在你沅湘有人闻,关他屁事?丑闻算个什么,是一钱不值的东西。用一钱不 值的东西换来百万巨款,难道不划算?”龚晓安不置可否。 肖亦农的思维还是与喻维民不能同步:“不管你怎么说,我总觉得不可能。” “你的观点,我也不否认,本来推理的东西就在两可之间。” 喻维民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我想,说不定尤县长的堂客被绑在沙发上, 就是尤县长故意施的苦肉计;说不定尤县长的这段早年丑闻,他只是借以运用。反 正他和他堂客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过去的事,是特殊年代特殊环境造成的,他告 知堂客,堂客也不会责怪他。于是,他们制造假象,说有人到他家里行劫,然后由 他堂客面对公安人员声情并茂地表演一番,以便让公安人员绝对相信他们:”钱是 被人家弄走了。“ 肖亦农问:“你为什么硬要这么设想呢?”“在案子没搞清楚之前,可以这样 设想。设想无罪呀。” “当然,不会为此判你的诬告罪。” “我在想,为什么他家的保险柜并未撬动,支票就出来了?你们说,这需要撬 吗?” 吕春华立即作答:“钥匙在尤县长自己手里,当然不需要撬嘛。”他说这句话 时,还朝摆放在会议室桌上的小车钥匙看了看,似乎是“触景生言”。 喻维民的推理已逐步具体化:“为什么支票上面的几枚印章盖得那么齐全?” 陈一梅也随着他的思路在想象:“因为尤县长是管科技的,而且在科委办公楼 有他的办公室,他常在科委办公楼里走动,取那几枚印模,易如反掌。” “对。”喻维民很感激陈一梅站在他的角度上说话,“小陈说得对。还有,那 几枚印模是怎样复制到支票上去的呢?” 欧阳刚与喻维民的思路已融为一体了:“尤雨林既然是省科技部门下来的干部, 兴许多少知道一点化学反应方面的知识吧。” “对。”喻维民仿佛是导师对读研究生的子弟的回答给予肯定。他越说越起劲, “至于他们为什么那么快就把钱取走了,这只需要找个亲友配合,就足够了。也就 是说,到银行去取款,是实有其人,而且他们必须找这么一个人去做这件事。”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