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王度儿默然半晌,道:“为什么你总是要逼我做善王的职位呢?” 善王道:“无论学武功还是魔法,人总是要图上进的。善王乃是这个星球上最 高的魔法职位,难道你不想做?” 王度儿缓缓摇头道:“别人想的,未必是我所要的。既然大家都在争,我何必 再插进去一脚?” 善王盯着他道:“既然你不想做善王,那修习魔法做什么?大丈夫行当为之事, 我既然可以内举不避亲,你为什么不可以毛遂自荐?” 王度儿眼光远远地望出去,似乎他的心也远远地并不在这里:“世上除了地位、 荣耀和你们所执着的责任外,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是你们所不知道的。” 善王:“哦?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不妨说说看。” 王度儿一瞬间身体抖了起来,大声道:“是亲情!这么多年来,你考虑过亲情 没有?你考虑过我和妈妈没有?妈妈去了。你为什么不想办法留住她?你不是无所 不能的善王么?你问我学魔法做什么,好,我告诉你!我学魔法唯一的目的就是有 一天能让妈妈复生!至于什么劳什子善王,你喜欢做,就做去吧!关我什么事!” 善王的脸倏地充血变的通红。一个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眼见她悲伤,流 泪,无助地死去,这种痛苦谁能领会?而又不能说出来,还要面对儿子的指责!难 道身为善王,握着这个国家最伟大的力量的结果就是这样么?一身负着万民的幸福 和希望,就注定要抛弃自己的家庭么?就一定要没有人的同情和理解,远居于这高 出天表的善王城,做一个冷冰冰的神?就一定这样?他能么?这一切是他要的么? 善王的眼睛转成灰色,身体也颤抖起来。他望着眼前的王度儿,这是他血肉中 的血肉,灵魂中的灵魂啊,他的心曾经分成了两个,王度儿就是将另一半带回来的 人。 这也是他曾经发誓要守护的东西,但他终于放弃了!他的心情是怎样? 谁若能知道善王的心情是怎样,那他就是神了。因为善王总是那么风度优雅, 给世间带来理想和希望,如同春天之神,不受人间感情的限制。 但现在,谁都可以看的出善王的心中所想。因为那太深邃了,而且很久没有人 触及,连善王都忘了防御。 王度儿心情渐渐地平复,他的精神感受到善王的波动犹如大海般起伏震荡着。 他也震惊于这个回应。在他的思想中,善王应该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一生为 了虚假的自欺欺人的荣誉感而奋斗的公众傻子。这一刻,他的认识稍微改变了一点。 他或者也有他的不得以吧,就象我也不得不离开曼施。 所以他忽然笑了笑,道:“但我还是会答应你做善王的。”说着,他站起身来, 向外走去。 “因为这个世界上比这个有趣的事不多了。” 他很快地走了出去,留下善王自己静静地坐在暗影里。不管怎样,儿子终于长 大了,知道自己思考。无论如何,这总是可喜的。过去的,还是埋葬吧。 而王度儿,我们也应该承认他大人的身份,他,已经是普遍意义上的善王了, 我们不能再用“王度儿”这个昵名来称呼他,他也应该象王鼎一样,有他代表荣誉 的正式的名字。我们叫他“王度”,这也预示着又一个传奇的开始。未来会是怎样 的呢? 我们正拭目以待。 王度走出善王的璇玑小屋,精神只觉得活泼泼地,轮转不休,提供给他无与伦 比的永恒的力量。他的心体会着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充实,感受着这世界的幸福和平 安。 三世的试炼并不是一句空话,也不只是幻境而已,王度深切地知道自己在这时 间里经历了什么。 人总需要有所追求啊,但这追求要怎么去争取呢?庸庸碌碌,随遇而安地过着 么?什么都要,什么都争取最好,但为一时之理想,可以放弃自己和他人的幸福么? 还是一生只要一个目标,为这一个目标奋斗就够了呢?庸碌是不行的,在生命的光 辉照耀下,总该有些辉煌。但人也应该有他自己作为“人”的时刻。这时刻中可以 自私,可以卑鄙,可以只考虑自己。这样就可以了么?究竟怎样才是最完整,最完 善的人生呢?王度一面走,一面想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灵魂,只要随时肯审视它,不让它有太多的污点,这,应该 就够了。作为一个普通的人,能够活的很满足,活的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已经可以 说是非常难得的人生了。可是他呢?这圣王的子孙,善王的唯一承继者,这个世界 上魔法最高的年轻一代领袖,他应该如何呢?这些思想缓缓地流过王度的心灵,仿 佛另有一个人同他在交谈,又仿佛他的心中正召开着一场大辩论会,无数的观点一 涌而上,各自陈述着自己的理由。 王度就在这无数的思想中漫步,他走着自己的道路。忽然,他感觉到胸口透出 一点暖意。是曼苏花的种子,他精神一定,想了起来。曼施公主给他的种子他一直 还没有种呢。善王城高悬天际,没有一粒泥土的存在,曼苏花又纯粹如琉璃一般, 王度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种它。但现在,现在的王度不是以前的王度儿了,他将曼 苏花的种子拿出来,看着,微微一笑。这个世界的道理啊,你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 在?请听从我善王的召唤,来将这种子的生命归于它本来应有的躯壳。以曼施公主 的心结成的种子,自然也应当拿心来栽培。 王度慢慢将心灵集中在种子上面,自己的意志一点一点地透入,要了解并与它 的精神取得一致。曼施公主温柔的脸庞在他心里浮出,他凝视着这张一千年、一万 年都不会忘记的脸,心中泛起一阵温暖的感觉,就仿佛春天清澈的泉水慢慢浸上来。 度儿,你会想念我么?她一定在她的那株曼苏花树下,天天这么凝想。王度不合年 龄的老成的脸上显出温柔的波纹,这波纹越扩越大,似乎能够将整个世界包围进去。 我天天都惦记着你,你好么?我现在魔法学成了,待此间事一了,我就去看你。我 不会让那样的悲剧再演一次的了。这个世界也应该有些幸福。 曼苏花的种子中又显示出那种熟悉的淡紫的光华,荧荧然从中心透出,将王度 的全身都包容住。一瞬间王度似乎感受到曼施公主温暖的身躯,种子飘荡而起,随 风而化,已经长成了一株好大好大的树。合抱粗的树干上顶着一轮一轮椭形的树圆, 每个圆上面载浮载沉的是曼苏花的花朵。有开的,有刚含苞的,五色纷然,微微的 香气透出,令人见而忘倦。善王城中永不受大风的侵袭,曼苏花的香气凝而不散, 聚居在树的边上,香华清姿,交映悦人。 王度盘膝在花间坐下,远处夕阳如血,暗暗地照在四周,明暗相形,就如同这 个世界的本来一般。王度精神内敛,缓缓地行起功来,不一会儿,就进入物我两忘 的境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他身上的时候,王度功行圆满,醒了过来。只觉浑身上 下,无不舒畅,举手投足之间,精力充沛无比。自知进境颇佳,心中甚是安慰。抬 头看去,莲花站在前面,一面拿围裙擦着手,一面含笑对他点头招呼。 王度站了起来,莲花忙走过来道:“赶紧吃饭吧。昨天你怎么不回房睡觉,小 心坐这里冻着了。” 王度听她仍然将自己当小孩子看待,不禁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妈妈去了,莲花 也许是这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了吧?不,还有曼施呢。莲花没有变,但他却已经 不是王度儿了,应该装一装善王的样子。于是板了板脸对莲花道:“我不吃了。以 后也不用预备我的饭菜。”这倒是实话。象他这样的修行,于精神尚未凝结时就别 具一格,同天地间的混沌元胎本灵之气相融结,真气运行合于天行天象,星辰的轮 转上下就是他的新陈代谢,自然不需要食物。人间的烟火食用的太多,反而有碍修 为。 自然这些莲花是不知道的。所以她奇怪地问:“为什么呢?是善王殿下要分派 你什么任务,要你出去么?你还这么小,不如不去吧。” 王度摇头道:“不是。我修习魔法,不需要饮食。” 莲花喜道:“你已经辟谷了么?很厉害呀!当初司空大哥可是修炼了三个多月 才达到的呢。我们应该庆贺庆贺,今天就先破个例子吧,我给你弄点很好很好吃的 去。” 王度见她如此高兴,倒也不好违背,于是随着她向卧室走去。却听她幽幽长叹 了一声。王度奇怪地问:“莲花姐姐,你叹什么气呀?”一句出口,才想起这还是 小孩子的语气,自己果然不适合做善王,只是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做呢? 看来要想个办法,把担子推给王鼎去。这家伙看来什么也不会,但我敢打包票不弱 给我的。 莲花幽然道:“善王分派给我的任务就是照顾你的起居,现在你都辟谷了,还 有什么用我的地方?那我不是个废人了么?” 王度一听,原来为这个烦恼,这有什么呢?“你可以学学魔法呀,你也是善王 的弟子么,应该有很多很多需要学习的呢。” 莲花羞笑了笑道:“我算什么弟子呢?是善王一定要这样叫的。其实能让我呆 在善王身边,服侍你们,就是别的女孩子盼都盼不到的幸福。要学什么魔法呢?何 况我一个女子,学魔法干什么?功勋战绩自然有你们去做,我们只要守好自己的本 分就可以的了。” 王度道:“女子也要学的。象我妈妈,不是一样受人崇敬的么?” 莲花歪过头道:“善王妃当然不是我们这些小女孩子可比的了。我呀,我知道 自己也就是煮煮饭,做做衣服,收拾收拾房子,所以也不去多想别的了。再说我也 喜欢干这些。总有人要干这些活的吧,要是老都想着打打杀杀,那怎么得了?” 王度一想,也对。既然她喜欢,为什么不可以?于是问道:“凝香呢?” 莲花一时没反应过来:“凝香?” 王度笑道:“就是昨天我和大哥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你以后不会没事干的, 你不用照顾我了,可以照顾照顾她。” 莲花道:“哦,就是那个衣服老喜欢只穿半边的女孩子呀,她才不需要我的照 顾呢。不信你看。” 顺着她纤柔的手指,是一坪大池。善王城虽然是善王用无上的法力硬生生地锻 造空气而成,但人生长地上的许多习惯已经成了自然。爱看山川风物,流水落花, 亭台云阁,舞榭瑶池。于是善王将城中布置的宛如一个小世界。绵延十数里,一道 青山如带,几痕溪流如丝,奇花瑶草,生长繁盛。王度和莲花所停之处为善王城的 中央,是城中民众休息憩迟的地方。四面一环房舍,中间便是一座很大很大的喷泉。 泉池子很大,水碧森森的,望不到底。上面几座大树垂下沉沉的树阴,池中半边长 满了冰莲,清香拂鼻,中人欲醉。冰莲盘大的花朵平铺在水面上,累珠叠玉,犹如 天际的明月。 凝香光着半臂,伏在莲叶上睡的正香。 莲花走过去将水一顿乱搅道:“大小姐,起床了。看你,这么晚了,还在睡。 不怕睡成了睡莲,结成莲蓬给鸟儿偷吃了?” 凝香很不情愿地抬起头伸了个懒腰道:“现在才什么时候呀?就要我起床?还 是不要吵了,好困的啦。这里水好舒服。”说着,头一低,又要睡去。 莲花裙子一摆,轻飘飘地纵出,在水面上略一沾,将凝香整个人提了出来,笑 道:“你看看什么时候了。这么晚了还睡,真是比度儿还要懒。” 凝香身子一扭,轻轻地摆脱了莲花的手,“通”地一声又钻进了水中,她优美 的身子在水中划了条完美的曲线,从池的另一边钻了出来,抖了抖头上的水,道: “谁是度儿呀?” 莲花道:“就是我们这位大少爷么。过来,看你衣服都湿了,怎么见人呢?也 不穿好,多一块少一块的,现在的大姑娘呀,可真不会照顾自己。” 王度看她时,还残留着一些人鱼的痕迹。她习惯用腿去拍打水,而不是用手臂 去划。她不太习惯身上穿着衣服,抖的扣子都松了,散散地披在身上。只是她在水 中却实在是自由,身子轻轻一摆,水波劈开,很优雅地向这边游了过来。莲花一边 抱怨,一边给她掖着松散开的衣襟,凝香嘻嘻地笑着,也不怎么在乎。不管怎样, 这实验似乎还可以算是成功的呢。 接下来的几天王度开始学着将善王城中的一切事宜接手过来。这时他才体会到 善王这个职务是多么的艰难,确实只有天启王朝第一的魔法师才有资格担当。 善王城可以说是天启王朝的一切自然地理的总汇。善王用他震铄古今的强大的 魔法制造了一台机器,这台机器从材料到零件全是单纯的精神物质,驱动力则是操 纵它的人的精神。机器的一端连的是天空,在末端散成无数细小的尘丝,收集并驱 动风、云、雷、电,保证王国的天气能够非常稳定地发展。一端连的是大地,固定 整个地面及地下一切不稳定的因素。一端伸展于天地之间,照应世间万物生灵。 王度一接手经管这机器,就感觉它所需要的能源异常地大,全神贯注尚且不够。 而且在天地之间,似乎还有另外的一个“端”,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但这个 “端” 所吸收的能量,居然比另外三个还要大许多。王度费力支撑了三天,累的筋疲 力尽。 实在想不明白善王是怎么驱动它的。要知道,他的精神力量是同天地相合的, 世间应该没有他不能为的事。所幸每当他支持不住的时候,都有一股柔和的力量从 机器中升起,维持住它的运行。 王度知道是善王在帮助他。他感到对自己很愤怒。为什么自己做不到呢?他忽 然参悟到天地之间的异变能量不仅仅是要压制的,还可以利用之。而且不同的能量 之间似乎还有种先天的互相克制,可以拿来利用。当下集合四周精灵的力量,将风 云雷电的不羁之力运用起来,反过来压制地母的蠢动,再以地母生生不息之力反制 天道肆虐,居然很有成效。 而且他先天宽广的精神频率用来拘束精灵服役再恰当没有,王度各召地、水、 火、风精灵三十七个,以一个为统帅,以三十六为干将,地精灵分压地壳波动,风 精灵散入空中,视察各地云气的变化,水精灵看护天下动物植物,火精灵分成两拨, 一拨入极天防备雷电的袭击,一拨入地核,防备地下岩浆的突然喷发。各精灵的统 帅收集情报向王度汇报,并将王度的命令决策反回给三十六精灵实施。王度还怕有 变,将精神分了一百四十四块,赋于各精灵体上,共同确保天启王朝的安全。 一个月过去,幸好没什么事发生。王度在这一个月中,经实战锻炼,功力进展 迅速。可以说同天道的相搏正是与一个无限高级的敌人战斗,而且这敌人永不可能 杀死,它时刻窥探在你的周围,在你思想不防备的时候给你致命的一击。处于这种 情况下,王度想不进步都不行。而且善王城防御系统逐渐被他全面催动,由善王的 手中全部地接管来,倘若不完全体会应用自己的精神力量,也是不行的。这或者还 不能说是“进取”,而应该说是“逼迫”。 这一个月下来,王度也明白了许多的事情。原来坦斯星并不想普通认为的那样 平安,其中有许多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危险,不过为善王防御机构所堵住,消弭于 无形而已。坦斯星所处的宇宙位置靠近一颗恒星,其位置虽能够提供适合人类的居 住温度,但也受到恒星吸引过来的宇宙陨石的影响。单是能毁灭坦斯星的陨石,每 月就有十几块之多。如果没有善王的防御系统,坦斯星恐怕早就给轰成碎片了。 而且受天体运行的影响,地下岩浆也是汹涌异常,岩浆下面似乎另有其物,不 断鼓动岩浆上冲。地上的生物也不象平时所见的那么驯善,大多狰狞残暴,嗜血好 杀。 善王用精神防御系统将他们的凶暴精神频率压制住,将其力量限制在原来的十 分之一,争杀的范围也只在兽与兽之间。这样才免除了人类的威胁。 王度真没法想象如果没有这个防御系统,坦斯星会变成什么样子:单只动物们 可以让整个人类战士无暇顾及别的事物,而地壳岩浆爆发和陨星可以每月把人类毁 灭三十次。王度这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以前真的是坐 井观天了。同时他也真切地体会到了善王的痛苦。没有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分神 做其他的事情,而一旦背负上这个重担,也没权利再选择普通人的生活。每一代善 王都是一个悲壮的故事,这就是根本的原因。 或者守护好这个防御系统,就是对家人最大的承诺和爱吧。 王度一面也不禁奇怪。他之所以行有余力,是因为他天性能驱使任何精灵,但 善王却没有这种能力。他是怎么控制这台机器的呢?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使它运转, 这是肯定的。王度想不出来,也就不再多想。每天他静静地坐在曼苏花树下,任由 精神运转,驱动防御系统,给这个国家安全的保证。曼苏花花开花谢,他的生命看 来就这样固定了。而善王也从未出现过。 莲花每天忙碌着她喜欢的家务,将善王城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每天还是招呼王 度吃饭,换衣服。王鼎偶尔可以见到,漠然的什么人都不太理会。司空曙的酒喝的 更厉害了,莲花数落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也从不见他练剑。其他的人各有各的职司, 善王城有条不紊地运行着,生命就如同一道轨迹,只需要你平稳地滑下去。 然而有一个人却不让王度这么清闲地过。谁?自然是凝香这丫头了。这家伙似 乎再也过不惯冷清清的生活,不寻几件事出来,那是不肯罢休的。 一日王度正坐在曼苏花树下,凝神推动善王全天防御系统的运作,他感觉到御 下的精灵的能力越来越高,居然能够深入到地下火源中,与那炽热无比的地火融为 一体。这实在是很难得的了。他的精神缓缓运转,将精灵们当作自己的一部分,将 地火的激动不安的频率场同天上周天廛度相对平衡的星火场交织在一起,借恒星之 安定将地火的频率场化成上下左右几个有限方向上的波动,便于控制。然后再将这 两个场交成一张贯穿天地的无限大的网,铺天盖地地将整个坦斯星球笼罩住。然而 他的功力有限,只能将附近三十一个恒星组合起来,将它们结成一个统一的整体, 包围住坦斯星。 尽管如此,已经将此星球上的一切动荡不安的因素笼罩住,做一长治久安的永 远计策。只要附近这三十一个恒星不会爆炸,坦斯星任是雷打电轰都不会变移的。 王度此时深切的体会到了善王防御系统的优秀所在,它居然可以完全将人的精神力 量物质化,进而演变为无限巨大的能量。这实在是一个奇迹。因为推而广之,这就 是魔法,也更是魔法所无法企及的自由世界。不知道善王是怎样制造出这个机械来 的,但它绝对不仅仅是魔法的结果,它融合了科学、魔法、武功等各方面的长处, 实在是不可想象。那么善王就更是个奇迹中的奇迹了。 王度觉得都有些佩服善王了。现在我是新一代的善王,应当更加地优秀吧。王 度在思考着怎样将这个防御系统完善,让它不需要人的参与就能自由地运行,那么, 这个世界上即使没有善王,也可以很和平地进化。那时就是真正的幸福吧,因为没 有什么可以妨害我们的了。王度盘膝坐在曼苏花树下面,精神陷入到防卫系统中, 全神贯注在宇宙的变化上面。这时候,凝香过来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司,只有凝香没有。因为她是王度带回来的,而王度并不 擅长将事情推给别人做。所以凝香整天就在善王城中逛来逛去。她的精神力量有限, 不会飞,也不会制造精神场,当然走不出善王城的真空结界。城中虽然繁华若锦, 又能禁的住她几天的新鲜呢?天天在池子里睡觉,睡足够了就捉王度故意放进来的 燕子玩,这样的生活虽然逍遥,但也近乎于无聊。 一个月下来,几乎将她闷的生病。想找个人玩,各人好象都忙的不知怎么好。 偏偏破度儿也装大人样,坐着就一动不动的好几天,可不气坏了我们凝香大小姐? 所以她爬到曼苏花树上,摘着花朵玩了一阵子,见王度半点不理会,就一朵一朵地 将花抛到他头上。曼苏花有自己的生命,受王度和曼施公主的精神场的灌溉,更有 了无比的性灵。她们能自己选择喜欢的人。凝香虽然调皮,但不失为个可爱的小姑 娘,曼苏花树也就任由她放肆,花飘到王度的头上,就自行兜个圈子,再回到树圆 上。就象王度一样,并不理会凝香的胡闹。 曼苏花片片瓣瓣在空中如水般游走,带起一股绚烂的花流,奇芳异彩,宛如天 际明月将光华平铺在这个大地上,形容出一片梦幻般的光景。可惜凝香司空见惯, 毫不在意,突然一跳从树上跳到王度面前,大叫道:“喂!你是死人哪!” 王度叹了口气,将百分之九十九的精神反放给精灵们,向它们嘱托好工作,睁 开了眼睛。凝香满脸怒气地站在面前,双手插腰,一幅娇嗔薄怒的样子。脸上红红 的,运动过度,衣服还很湿,看来刚从池塘里钻出来不久。王度皱了皱眉。凝香叫 道:“你皱什么眉头呀?嫌我没打你么?” 王度苦笑道:“你这么凶,将来怎么嫁的出去?” 凝香嘻嘻一笑道:“这个不用你操心。将来我打着善王的旗号出嫁,肯定想娶 的人挤破头。何况现在好好的,干吗嫁人呀?找个男人欺负自己么?” 王度摇头叹道:“你不欺负人家已经不错了,谁敢欺负你?我看将来你就是打 着圣王的旗号也没人敢娶你。毕竟美女诚可贵,还是生命价更高。” 凝香手刚放下又插到了腰上,瞪眼道:“死度儿,你要找死么?这么咒我?要 是我嫁不出去,我就天天打你老婆,叫你也过不安稳。” 王度故意又皱起了眉头道:“刚才还说不要嫁人,一会儿又非嫁人不可,难道 这就是女人么?唉!那我宁愿一辈子不结婚好了。” 凝香“噗”地笑了,拉起王度的手道:“你这个跟我一样口是心非的小鬼。走, 我们出去玩去。” 王度一怔:“出去玩?到哪里玩?玩什么?” 凝香脸上又露出极度夸张的表情:“你不要告诉我说你不喜欢玩的呀,我会晕 倒的。” 王度道:“这善王城里面不好玩么?出去干什么?外面风尘很大,一点都不好 玩的。” 凝香顿了顿脚道:“这里面大小就这么点东西,玩也玩腻了。我要出去,我要 看真正的太阳,我要吹风,我要跟海豹海狮子玩。” 王度道:“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捉来的。你知不知道,那些海豹海狮很凶恶的, 它们都想吃人。” 凝香冲他扳了个大大的鬼脸道:“骗人。海豹很善良的,根本就不会吃人。走 么,我们出去玩去,天天呆在这里面,人会变态的。你看司空大哥和鼎大哥,他们 就过几天溜出去一次。傻瓜,大美女陪你出去玩,你敢不答应?” 她跟着莲花叫司空大哥、鼎大哥,居然叫的很亲热,这个水族女子看来很有适 应性啊。只是她这个缠人也太烦了,早知道就让海拉尔带她走了,不知大哥要来何 用。 王度慢腾腾地起身道:“那你为什么不跟鼎大哥一起出去呢?” 凝香吐了吐舌头道:“他一幅冷冰冰的样子,好象枫林里的雪都堆在他脸上一 样,我怎么敢去招惹?” 王度道:“那你可以去找司空大哥呀。” 凝香摇了摇头道:“我找他?他找我还差不多。每天天一亮就跑的没影子了, 你叫我上哪里找他?” 王度道:“那你可以去找莲花姐姐,她也可以自由出入的。” 凝香头摇的更快了:“不行不行。要找她呀,那我欺负欺负小兔子都不行了…… 小鬼,这么大的美女陪你出去玩,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罗里罗嗦的,你就不 怕我烦?” 王度最后叹了口气,道:“我怕,我就怕你不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