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治国任重而道远 东西恋情皆可抛 人非圣贤,熟能无情?任何一个政客同样都有七情六欲,更何况陆安邦恰值风 华正茂、体格健壮。尽管出国前祖父再三关照,不要急于考虑个人婚姻大事,但情 欲是人的基本需求,就像正常的衣食住行,诚如有些人所形容男人性欲如储存杯中 之水,满了就会溢出来。想方设法控制性欲,显然不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明智选择。 在哈佛大学的五年中,陆安邦曾莫明其妙地陷入两次恋情,最终都因「任重道 远」,逼迫自己克制情欲,这或许是他为从政而付出的沉重代价。为了达到日后更 伟大的目标,不得不暂时扭曲一下自己的身心。 第一次恋情发生于一九九O年春夏之交,那是「六.四」天安门事件以后,陆安 邦陷入极度苦闷中,时常是借酒浇愁愁更愁。那晚十一点多钟离开商学院教学大楼, 他不知不觉地来到校园旁的「疯狂酒吧」。 独自一人坐下后,刚喝了杯德国啤酒,就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学生上来搭讪。 略微寒暄几句后得知,她叫安娜,是商学院MBA学生。 「你也是商学院的?怎么重来没见过你?」安娜带著几分好奇问道。 陆安邦答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喜欢在办公室读书,很少到商学院的图 书馆,要么就是去燕京图书馆,那儿有很多中文书。」 「怎么?作为一个中国人,你对天安门屠杀怎样看?」过了一会儿,安娜竟问 起这样的敏感话题。 「一言难尽啊!真不知道,我苦难的祖国何去何从?」陆安邦大口喝了一口啤 酒。 安娜回答道:「不就是为了民主、人权嘛。慢慢来,什么事情都有一个过程, 美国黑人争取自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陆安邦叹了一口气说:「哎!中国的民主化过程也太长了,让人有一种见不到 岸的感觉。」 安娜做出老学究的样子说:「以我看,中国的封建社会太长,延续达两千年之 久,许多弊端留存至今,给中国的改革笼罩了一层难以挥去的阴影……」 「还真看不出来,你一个美国学生对中国这么有研究。」陆安邦惊讶得几乎要 叫起来。 「我在读大学时,还专门到东亚研究系修过中国历史呢。」 陆安邦带著敬仰的目光说:「难怪!」 「还有啊,你们中国留学生就是喜欢忧国忧民,管他那么多哩,这里是美国, 就充分享受民主和自由吧,让我们乾杯吧!」安娜举起酒杯。 两人都未曾料到,第一次的偶然交谈如此投机。也就是从这一个迷迷糊糊的夜 晚开始,两人的关系并不寻常起来。 在安娜疯狂追求下,陆安邦情不自禁地跪拜在石榴裙下。与有些中共高干子弟 的「性开放」不同,二十八岁的陆安邦还是第一次偷食禁果,并且第一回就遇上一 个热情奔放的美国洋妞。他在安娜的丰乳俏臀里豁然开朗,充分体验了做男人的乐 趣。 缠缠绵绵三四个月之后,陆安邦在闲聊中得知,二十六岁的安娜有意嫁给他, 并要他定居美国,让他毕业后在父亲的跨国集团任职,负责亚洲业务。痛定思痛下, 他在美人和仕途上选择了后者,婉言拒绝了安娜的一片真情好意,并立即提出分手。 安娜一气之下,转学到哥伦比亚大学就读。也许安娜几十年后才会明白,当年「不 可思议的东方男人」为何这样无情。 陆安邦的第二次恋情,发生于一九九二年的金秋季节。马维台和李玫成婚的那 天,李玫当年台湾政大的学妹林思思特地从纽约赶到波士顿中国餐馆道贺。在晚宴 上,陆安邦和林思思邂逅,两人一见锺情。坠入爱河两个多月后,陆安邦突然接到 中国驻纽约大使馆的来电。使馆人员婉转地告诉他,林思思在纽约侨界较活跃,别 人对她的评价正反两极化,她的父亲曾在台湾国民党任要职,目下是总统府资政, 请他交友三思而行。 尽管他对使馆人员暗中监视不满,但想想这也是他们的职责之一,埋怨不得, 怪只怪自己一时糊涂。事实上他早已明白,一旦成为中共中央组织部重点培养的对 象,就属于国家的人才,自我的成份减少了,甚至是消失了。从这一点上说,政治 是无情的、残酷的。 再三衡量下,陆安邦编造了做博士论文紧张,没时间谈情说爱的理由,毅然和 林思思分手,林思思悲伤得几乎死去活来。为这事,李玫差点儿和陆安邦翻脸。最 后还是马维台出来解围,他耐心劝林思思爱情来不得半点的勉强,陆安邦果断下决 心,个中一定有原因。林思思只好带著难解的迷惑,无奈地接受现实。 一九九四年金秋十月,天高气爽,桂花飘香。 陆安邦、马维台、李玫迎来了五年面壁寒窗的收获,他们在同一天带上了博士 帽。陆安邦更是春风得意,因为他那厚达五百页的博士论文《西方经济理论与中国 经济体制改革》获得商学院本届毕业生最佳论文奖。而马维台也是喜气洋洋,再过 半年他将初为人父。 世上没有不散之筵席。陆安邦和马维台夫妇将各奔东西,一个回北京等待安排; 另一对回台北经营家业,准备为人父母。 要走了,他们突然留恋起哈佛。临走的前一天傍晚,他们三个人再次徜徉在查 尔斯河畔。 陆安邦边走边指手划脚地说:「记住,只要你们来北京,一定要通知我。别的 不敢说,我是全北京市最好的导游。」 马维台回答到:「那肯定找你。说不定还有什么事要麻烦你,到时你可别推却 啊。你在国家财政部做事,也许还会找你开后门。」 「一定尽力而为,请两位放心!如果有后门,一定给你们开。这几年多亏你们 照顾,周末老是到你们那儿混饭吃。」 「这算什么呀,多一双筷子,多一点笑声,大家热闹。」李玫插嘴道。 「哈佛真的非常值得留恋。尤其是我们,来自两岸,竟然能走在一起交朋友, 不简单啊。」陆安邦有点自言自语道。 面对著眼前的哈佛桥,大腹便便的李玫突然默默吟诵起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直到诗的最后一段,他们三人带著湿润的目光,对著西沉的夕阳,同声同步地 朗诵起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学成归国挑大梁总理赏识任智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