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灾民挤满广州市 甲肝蔓延沿海城 数以万计黄河饥民在上海抢劫银行、强奸大学生之际,花城广州也不太平。整 个城市如同一个吃得过量的汉子,撑得大大的肚子随时会爆破。一旦爆破,这个具 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名城后果不堪设想。 连续十天,天河火车东站迎来了近一百万黄河灾民。但路透社和美联社的几次 报导中老是强调,共有两百万灾民涌进广州市。 一时间,从天河区到越秀区,从荔湾区到海珠区的每一个角落,流浪着难以计 数的“北方人”。广州是个十分排外的城市,他们把广东以北的人统称为“北方人”, 就可略见一斑。市民们见到这些操非粤语、衣衫不整的灾民,自然会皱起眉头,情 不自禁地骂几句“北佬”。 上百万灾民大多数是农民出身,有的甚至是第一次来到大城市,见到广州如此 繁荣景象,好像来到另外一个花花世界。他们成群结队地在装潢高雅的“天河城” 内闲逛,东看看、西张张,手头有点现金的人,也会买点小玩意儿。 环市东路上的六十三层“广东国际大厦”下面,每天聚集上千灾民观赏,这是 他们一生中看到的最高建筑物,显得雀跃无比。人群中不时传出数楼高层数的声音, 但数来数去都数不到六十三层。他们并不知道,近距离仰视数高是不太可能的事, 要走到远处数才能如愿以偿。 二月的花城依然寒冷,但越秀公园内挤满了灾民,少说也有过万人在漫游。晚 上九点关门时间到了,仍然有上万灾民死赖在公园内不肯走,大有席地而寝的架势, 工作人员对他们也无奈。 北风呼啸的珠江旁,沿岸聚集了数万灾民。他们排成一条没有尽头的长龙,好 像兴高采烈地等候着去领六合彩。天黑了,大风来了,他们裹着衣服,三三两两地 搂在一起,兴致勃勃地眺望对岸五光十色的霓虹灯。 最高兴的莫过于街边大排档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面摊,往往近百人排队,老板 忙得汗流浃背,伙计更是手忙脚乱。有些开档几十年的老字号,从来没见过如此兴 旺的生意。大部分食档的碗筷根本来不及洗,最多在大锅水里过一下就用了,有的 用水龙头冲洗一下就算了,这样的卫生条件真是令人担忧。 本身拥有七百万人口的广州市,寸土是金,市区内的酒店几乎日日爆满,根本 没有空余的房子供灾民居住,为解决燃眉之急,广州市委和广东省委立即研究决定: 将一部分灾民疏散到全市各个公园,如越秀公园、文化公园、中央公园及东湖公园 等早已人满为患,各公园内临时搭建帐篷供他们休息;其他大部分灾民则分散到广 州市郊白云区、黄埔区等,附近的从化、南海、番禺和顺德等地亦遍布灾民。 政府还决定,为每一个灾民提供免费一日三餐,所有开销由省、市紧急费用中 开支;市公安局全体文职人员加入街头巡逻队,二十四小时分班维持社会治安;为 防暴乱,省武警总队严阵以待。 花了整整三天,把流浪街头的百万灾民分散到市内十多个公园、运送到郊县之 后,省委书记和市委书记总算松了一口气。广州城才恢复了往日的节奏与宁静。 可惜,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第三天,又有大批灾民像潮水般地涌来广州火车 站。他们像黄蜂一样飞入大街小巷,寻找可以裹腹的食物,寻觅夜晚可以栖身的地 方。他们成群结队地走在大街上,根本不看红绿灯,也听不懂市民的劝阻。 环市东路的汽车像蚂蚁在爬行,中山二路、中山三路、中山四路、中山五路的 交通严重受阻,天河区、东山区和越秀区更是水泄不通,市政府、省政府的车子都 被死死困在越秀区内,难以动弹……而街边厕所二十四小时大排长龙,公园内、珠 江岸边出现了大量的尿屎,显然是前一晚那些赶不急的灾民干的“好事”。 广州城的交通彻底瘫痪了!空气中还散发着臭味。白云山上清澈的云彩不见了, 滔滔珠江水也变得愈来愈浑浊。 由于生态环境的支撑能力有限,广州于二月十四日发生五宗甲型肝炎后,一发 不可收拾,短短半个月内,全市超过一百万人患上甲肝疾病,中山医学院附属医院、 省人民医院、市第一人民医院、孙逸仙纪念医院等全市数以百计大大小小的医院全 部爆满,很多病人只能躺在医院的走廊上。 因为医院床位严重不足,不少人只能院外就医,再加上药品不够、粮食短缺, 甲肝迅速蔓延至沿海地区,乃至与广州交通密切的城市,其中包括深圳、珠海、福 州、厦门、杭州、上海、北京、天津等地,甚至远在北面的大连、青岛等市也被传 染上。当然,近在一百八十公里之外的香港,也不能幸免。 据不完全统计,全国大约有八百万人患上甲肝,死亡人数难以估计,少说也有 上万,其它疾病也相继暴发。一时间,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被瘟疫笼罩着,如同中 世纪欧洲的黑死病一样,令人胆战心惊。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同房八人归西天■全球专家聚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