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年长者的回忆 奥丁的雨天让人格外感伤。在这样的天气里扫墓实在是一件沉重的事情。尹雨 晨的墓离先帝挚友吉尔菲艾斯墓不远。为她立碑的人是她的妹妹。 “这里是安葬先帝最重要朋友的灵地。”女大公的声音里满是忧伤。“当齐格 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要责怪的居然是她。” 女大公的眼睛始终停留在墓碑上。整个墓碑上除了死者的名字和生卒年月外并 没有什么多余的纪念文字。“当时我并没有担心莱因哈特。她不会放着他不管的。 但是齐格居然就这么走了,我无法接受。”泪水顺着女大公的脸颊流下:“我知道 自己不应该对她要求太多。但是唯一能替我在前线照顾他们两个的就只有她了。可 是齐格居然死了” 洛丽莎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她把目光转移到墓碑上 :“生于宇宙历776 年4 月3 日——卒于宇宙历 801 年7 月26日。”和先帝是在 同一天内去世的 “可以吗?” 洛丽莎有点不敢相信。女大公居然把自己所有保存往来的信件 和日志纪录交给她。“对于您来说这些应该是很贵重的吧。” “这里并不全是我的东西。”女大公微笑着继续整理着文件:“齐格的部分遗 物,莱因哈特委托我保管的信件还有她的所有文件,这些东西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并 不重要,对于死去的人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要是能够给你提供点帮助我是很 乐意的。” “这个是” 洛丽莎有点迟疑地看着女大公递给她的东西。是一支长笛,据说 是地球时代某个古老大国的传统乐器。 “听你母亲说你很喜欢这种乐器。” “谈不上喜欢,只不过带起来方便,学起来也不是很麻烦。” 洛丽莎说的是 实话。不过她并没有说完,她喜欢这种乐器的根本原因是它那独有的声音,悠扬而 惆怅。这支长笛应该已经经过了很多岁月,摸在手中竹制的笛身凉凉的,非常舒服。 “这也是她生前最喜欢的东西,我要了也没有用。送给你好了。” “可以吗?” 女大公笑了,用一种近乎母亲看女儿的表情望着洛丽莎:“我昨天晚上梦见她 了,还有莱因哈特。他们要来接我,我想我剩下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洛丽莎没 有说话,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奥丁的黑咖啡。 洛丽莎是在第三天离开的。本来她还打算多待两天。但是皇帝陛下亲自从费沙 打来了电话,虽然嘴是要提醒她不要忘记菲利克斯妹妹伊莲的生日。但是洛丽莎明 白他话中意思。看来不早点回去还是不行呢。 女大公亲自把洛丽莎送到庄园外,弄得她多少有点尴尬。虽说她是自己母亲的 好友,但是她毕竟还是皇室的长辈啊,就算是皇帝见的到她也要行礼的。 “代我向你母亲问好。” “恩。我会的。” 洛丽莎是和特纳尔。冯。艾齐拉哈上校一起回来的。因为有陛下的特许,所以 洛丽莎搭乘的是艾齐纳哈上校的舰艇。上校今年27岁,象他的父亲一样不爱说话, 人也很严肃。洛丽莎面对他的时候也不好太随便。所以整个行程的绝大部分时间都 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看那些资料。 因为女大公所保留的资料实在是太多了,大部分都没有经过整理,所以很难从 一开始就理出头绪。在众多的资料里一本手写的菜谱倒是引起了洛丽莎浓厚的兴趣。 菜谱应该是尹雨晨的,里面详细记载了各种复杂的菜肴的作法,而且还有特别的注 明。比如“红毛齐格的最爱”、“金毛小猫喜欢的”等等,还包括女大公,她自己 的妹妹等人的口味。光从这里就足以看出写菜谱的人是一个相当细心切温柔的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够在战场上驰骋吗?洛丽莎有点怀疑。 晚饭后洛丽莎遇到了一个老兵,看军衔应该是上尉。他直直地盯着洛丽莎就象 是见了鬼似的。“提督?尹提督?” “你疯了,那是梅克林格元帅的千金!”另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上尉低声呵斥 他:“提督已经死了20多年了。” “呵呵,是啊。仔细看看应该不是,提督是棕色头发。而这位小姐是黑色的。 只是神思似。”一开始说话的那个老上尉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自己的错误。不过他 们的对话被洛丽莎一字不差地听到耳朵里。 “请问,” 洛丽莎停了一下:“你们认识尹雨晨提督?” 洛丽莎称呼那个 女人提督是因为在正式纪录里她是帝国上将军衔。 不顾同伴的拉扯,原先那个老上尉开口了:“怕什么,禁令已经解除了,想怎 么说都可以了。我们当年都是提督麾下的士兵,战场上的提督象是奥丁的女武神!” 两个老人在提到尹雨晨的时候脸上浮现的是一种近乎崇敬的表情。那时候的尹 雨晨也不过20出头的年纪,在等级森严的帝国军中取得提督之位的她绝对有着常人 难以想像的才能。 双方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在当时这两位上尉还只是二等兵,并 没有多少可以接触尹雨晨的机会,洛丽莎也没有获得令她满意的资料。不过她对这 位被湮没了20多年的提督的兴趣越来越大了。 回到费沙后照例到皇宫向陛下汇报,没办法,谁让自己在小的时候打过陛下一 拳,为了将功补过,就这么做了十几年的伴读女官。本以为皇太后去世后可以免除 这项劳务,但是被陛下以“当年你打的是我!”这个理由回绝了。看样子不做到走 不动路了是不会罢休的。没想到陛下在某些方面相当地爱记仇。 “为什么不问问元帅他们?”皇帝很喜欢洛丽莎新做的小豆饼。在听完她在旅 途中见闻后提出了一项建议。“毕竟是同僚,多少也应该知道一点吧。” “没用的 .” 洛丽莎有点泄气:“他们怎么都不肯说。” “那我就下道旨好了,要他们配合你的工作。”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 是你我相称,这算是洛丽莎的特权吧。 “谢谢。”看来小豆饼的作用不错,洛丽莎在心里暗笑,下次有机会再试试菜 谱上其他的菜式,皇帝和先帝的口味也很相象呢。 虽然有皇帝的圣旨,但是元帅们的依旧不肯合作,往往只用两三句来打发。 “伊提督是个很独特的人,她不应该当军人。”这是洛丽莎父亲的回答。 “伊提督啊,作为军人,她有着超凡的才华,但是”米达麦亚元帅没有再说下 去:“没有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感觉上很柔弱的女人,虽然我也知道这是错觉。”瓦列元帅的回答相当主观。 “她是先帝最信任的人!”克斯拉元帅说得相当干脆。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元帅都不配合,至少毕典菲尔特元帅说了不少:“是个相当 有意思的女人。绝对不能因为她的外表而小看她。那次在后勤基地一个人痛揍了那 个可恶的中将和他的副官,加上劝架的一共有十来个人呢,还是压不住她!”看得 出毕典菲尔特元帅相当喜欢她。 “是啊,平时文文静静的,发火的时候相当恐怖。”缪拉元帅也表示赞同: “不过再怎么说我们都不是很了解她。熟悉她的人几乎都去世了。” “是吗?” 洛丽莎有点失望:“每一个人的眼中她都不一样啊。” “军务尚书的未婚妻。”沉默提督开口说话本来就很让人吃惊,洛丽莎没想到 他的发言内容居然具有那么强烈的冲击力。怎么可能?先帝传闻中的情人居然是 “干冰之剑”的未婚妻?太荒谬了!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