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兆 那夜的事情洛丽莎和皇帝心照不宣。他们两个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因为已经 继承了伯爵家的缘故,洛丽莎很少回家,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伯爵府。其实洛丽莎心 里对自己继承的爵位多少还有点疑惑。她想不出来为什么皇太后非要自己继承伯爵 家,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喜欢自己的缘故。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洛丽莎一直在整理资料。尹提督在往后的一两年里基本上 很少回来。而且和先帝他们也几乎没有什么见面的时间,双方只是以通信的方式保 持联络。 “莱因,上次寄给你的饼干收到了吗?记得和齐格一起吃哦” “莱因,你又升了,恭喜。已经是阁下了” “莱因,安姐姐现在很好,听说你马上要继承伯爵爵位了,恭喜” 尹提督的信基本上都是写给先帝的。里面往往都连同对红发元帅的问候。这并 不能说明什么,因为高级军官的信件一般会得到优先待遇。寄给先帝的话比较好。 对于她来说应该是同时写给两人的信。 那个时候的红发元帅已经称呼先帝为大人,但是尹提督依旧以自己的方式称呼 他们两个。也许在她看来大家依旧和以前一样。 回信的一般是红发元帅,这也很符合他们三人之间的相处关系。要是让先帝说 的话,很可能又招致什么误解。在这三个人当中,尹提督最小,虽然只比先帝晚了 半个月,但是以先帝的个性当然会以保护人自居。所以,在往来的信件中他偶尔也 会说上两句。 尹提督的名字是E 式,就人种来说也是属于东方类型比较单薄,所以虽然和那 两人同岁,但是在长相上比较偏小。再者,因为她的全名发音比较麻烦,先帝他们 也就干脆在私下里以昵称代替。当洛丽莎看见先帝与红发元帅在立体影像信件中称 呼尹提督为“晨晨”的时候突然间觉得他们之间真的很温馨。 “先帝没有妹妹,唯一的姐姐身居宫廷,也许对他来说尹提督不止是朋友,而 且还是类似于妹妹的存在。” 洛丽莎在纪录时有想到了先帝当时的表情,原来霸 气如他也有温和的时候,只可惜能够得到这样待遇的人少而又少。“先帝的温柔只 给亲近的人,在臣子面前他是君主,在敌人面前他是死神,在他最亲近的人面前也 不过是个温柔的普通人。无论有多少才华,无论心怀多么大的野心,先帝始终也是 一个人,同样具有他人所拥有的一切感情。” 写着写着好像变成纪录先帝的另一面了,洛丽莎苦笑了一下。在那个时代,先 帝和另外两人本来就是一体的。就算是想分开也难。在女大公整理的纪录中有不少 关于他们三个人的影像,他们之间的动作相当亲密,,参军后尹提督的在身高上明 显居于劣势,所以被先帝戏弄是不可避免的。虽然已经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三 人的音容笑貌还是那样的清晰。被先帝抢走蛋糕的而生气的尹提督,开玩笑戏弄她 的先帝,还有温柔地安抚生气女孩的红发元帅,整个纪录里充满了温馨。先帝到底 对她抱有的是怎样一种感情呢?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洛丽莎不知道,她知识觉 得画面中的三个人相处得十分自然,也相当和谐。 “真的有点妒嫉啊。” 洛丽莎关掉播放器。不知怎么她有想起小的时候和皇 帝以及菲利克斯在一起的情况。她的年纪最小,两人都让着她,基本上所有的好东 西都由洛丽莎先挑,连她的父亲都不住的摇头。 但是再美好的时光总有结束的时候,长大之后他们都必须遵守着君臣的礼仪。 皇帝的威严是不容动摇的,每次看到皇帝的时候洛丽莎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着道看不 见的鸿沟。还能回到以前那样吗?大概不可能了吧。那晚之后洛丽莎知道在自己的 心里天平已经开始倾斜,但是失去了平衡的心真得可以继续跳动吗?她自己也不知 道。 那时候先帝已经立下了征服银河的心愿,红发元帅也宣誓效忠,但是尹提督呢? 她是怎样定位自己的身份? 在尹提督17到18岁那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是隶属于梅尔卡滋提督麾下,并没有正 式参战的纪录 ,不过奇特的是死亡与突发性的时间常常和她牵扯在一起,在那不 长的时间里她先后被卷进大大小小的事件有数十起,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情况是除她 以外无人生还。比如有名的“舰艇爆炸”,那次是尹提督所在巡洋舰的动力核子炉 发生爆炸,而她本人刚好前往其他的舰艇执行任务,才走不到五分钟。 还有那次著名的斗殴事件,具体情况没有有记载,只是基地的医务室突然进驻 了不少伤员,人数大概有三十多人个个都是重伤,最轻的一个是右手骨折,但是没 有一个肯透露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据送来的人交代,是当时还是上尉的尹雨晨要他 们在打扫的时候注意处理一下存储仓里的垃圾时发现的 总之,不管是否有意,尹提督当时得了不少绰号,其中最出名的是“死神的女 儿”和“烈焰蔷薇” 奥丁啊,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简直就是会活动的恶梦。洛丽莎看着那部 分长长的纪录,但是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责怪她。当援兵赶到的时候她是最后一个活 着的人不是她的错,炮弹炸死了她的同僚而她却毫发无伤,在感觉上那么多次纪录 仿佛证明给别人一个事实——尹雨晨带来死亡却安然无恙。 “奥丁啊,我想我是疯了。”尹提督的纪录还在继续:“一直以来我一直避免 着去思考去质疑,但是现在的我根本没有任何逃避的机会。我做出了选择,也许我 会被拖入地狱,或者,我已经在地狱中了。”这是尹提督在18岁生日时写下的,她 已经看见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事实。 “莱因问我是否愿意到他的麾下,这是当然的,至少我们又会一起了,但是他 居然让我进后勤。天啊,我当场拒绝,我告诉他我要到前线去。我不听他的解释, 我知道他是好心,是的是的,在他们的眼里我还是那个连只老鼠都不会杀的晨晨。 我知道,我现在也不会杀老鼠,但是我杀人! 从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我就知道地狱的门已经打开,我是女人,但是我也是战 士,在战场上我不比其他人差,我不要象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样站在安全的地方 看他们拼命而自己什么也不做,就象双手从未染上过鲜血。 ‘莱因,不,少将阁下。’我听得见自己的声音,很干很涩:“你这是在对我 的侮辱。我从来不会丢下你们一个人站在安全的地方。以前没有现在也不可能。‘ ‘齐格在你身边,我也可以,我不是你们的拖累,当我走上前线的时候我就已 经有了这个觉悟。战场上只有战士没有弱者。’ ‘你太温柔了’ ‘我也杀过人,和你们一样。’ 莱因的嘴唇抖了抖,没有说话。 ‘请不要抛下我,我能够跟上你们的脚步,哪怕是银河的尽头,哪怕是与至尊 为敌!’ 莱因的瞳孔在瞬间收缩了,我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了话,但是我真的不愿意就 这么到后方去,那里不适合我,只有在战舰上我才感到自己还活着。我倔强地站在 他面前,昂着头,直直地看着他。我已经18岁了,我的人生不要别人来决定。 时间过得很慢,我们两个就这样对视着,谁也不肯认输,终于,莱因低下了头, 他不可能不明白我的想法,只是他的下一个动作吓了我一跳。他低下头,把嘴贴在 我的耳边,柔软的金色头发弄得我有点痒,至于他说了什么我想我还是不要写下来 了。 他告诉了我他最大的秘密,他也完全明白了我的想法,要是早点坐下来谈也许 就不会拖到现在了。对莱因来说齐格更值得相信吗?他早就知道了莱因的一切。我 知道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抱怨,莱因他不希望我也卷进去。但是从第一遇见他开始我 和他的命运已经相连“ 尹提督所说的目标是什么呢?洛丽莎猜测可能是推翻高登巴姆王朝的决心。因 为从那以后,尹提督一直站在前线靠着功绩一步一步往上走。而且从那以后她很少 在私下里与先帝他们聚会,这样做的目的是避开一些贵族的耳目。红发元帅在明, 尹提督在暗。以自己的方式辅佐着先帝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