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一天 那一天尹提督向总参谋长提出正式请求要求,见一见处于崩溃边缘的先帝。总 参谋长的义眼里没有任何感情,他一言不发,冷冷地打量着胆敢在这个非常时期提 出如此大胆要求的女性将官。 “我不想绕弯子。”尹提督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不同,温柔的笑容下说出的却是 近乎残酷的话语:“我可以让元帅振作,崩溃的君王有的时候比死亡的君王更加糟 糕。”她对这位以理性著称的总参谋长有着深刻的了解,知道什么样的话能够真正 打动他。 尹提督和帝国其他将帅不同的一点是她从来不会因为讨厌一个人而对他心存轻 视。只要有必要她绝对会把对方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毕竟先帝和红发元帅在精神 方面都有着一定的洁癖。所以尹提督默默地接下了这个担子。 从总参谋长走进元帅府的那一刻起,尹提督所要注意的名单上就已经为他留下 了位置,就象当年的罗严塔尔提督那样。 “你对自己很有信心?”总参谋长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光凭是公爵儿时 同学的身份还不足以说服我。” “我的一切,总参谋长就算不是完全清楚,至少也知道个大概。”尹提督微笑 着回敬道。从总参谋长提出第二人威胁论的时候起她就多少了解这为古怪总参谋长 的精神波长。了解他人是她的强项。 “失去了一位挚友,再得到一位挚友。你明白我的意思。” “第二人不应该存在。” “我不可能成为第二人,我是个女人,所以从一开始就把危险排除了。”尹提 督指出了事实。 “如果担心公爵的安全,就请和我一同前往。枪在你的手里一旦有必要就可以 将我随时射杀。” 总参谋长默默地看了尹雨晨很久,纤细柔弱的外表,冷漠理智的内心,两种截 然不同的特质在她的身上达到了完美的融合。最后,总参谋长点头了,事后也证明 他当时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对于先帝来说尹雨晨是当时最能体会他心情的人。 当大门打开的时候,从外面射进的光芒把先帝原本白皙的面孔照得苍白,金色 的头发依旧耀眼,但是冰蓝的眼睛已经失去了昔日的神采。尹雨晨站在门口,半天 都没有移动。事情比她预料的还要糟糕。 也许是多年相处的缘故,先帝抬起了头,漠然地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尹提督,双 方没有交谈。原本以为自己有着足够的理智与自制,当时看到那样的先帝时,尹提 督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红发元帅的死亡不止是对先帝,甚至对于她自己来说所造 成的伤害要远比预料中的大得多。但是她现在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缘,往后一步就 是万丈深渊。 尹雨晨还是移动了脚步,慢慢的地轻轻地走向先帝。然后在他的面前跪下了。 她没有说话,原本没有感情的眼睛里充满了哀伤,为死去的好友,为迷失的好友, 还有为自己的无力而悲痛。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看来还是高 估自己了。 “你是来责怪我的吗?”褪去的华丽的外衣,先帝不再是天才的军人,奥丁的 宠儿,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无助的年轻人。因为自己的过失造成了挚友的死亡。 “对不起,对不起。”尹雨晨只是在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我来晚了,对不 起” “这是我的过错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们一样的,如果我是和齐格一起来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对不起。” “晨晨。” “莱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称呼了,“我已经失去了向兄长般的齐格,请你 一定要保重自己。如果连你也舍弃我们,我,还有安姐姐也没有面对现实的力量。” “晨晨。” “我们都是无用的人,无法代替齐格。但是我们和你一样悲伤。我们失去了齐 格不能接受再度失去你。”说到这个时候尹雨晨已经是泣不成声:“答应我,一定 要振作。宇宙也好人类也好,我们根本不在乎。但是你一定不要这样消沉了。否则 看着这样无用的我齐格在地下也是不会原谅的。求你了” 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无意义的,看着伤心欲绝的尹雨晨先帝觉得自己又再度 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对不起。让你们伤心了。” “当我扑在莱因怀中痛哭的时候,我知道他的心里比我更痛苦。很自私吧,不 是分担,而是把自己的痛苦强加给他。”尹雨晨在自己的日记里写着:“但是我不 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让他再度站起来。” “我知道自己很卑鄙,我很清楚莱因和齐格的弱点,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去利 用他们的弱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是那么信任我。但是,今天我还是做了,还 是利用了莱因的弱点。 当我看到莱因重新振作起来的时候我感到了恐惧。那是完全的霸主的眼神。他 从烈火中重生。 我不知道唤醒了一个霸主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但是我不可能看着莱因那样 消沉下去。我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失去往日的生气,哪怕是把整个银 河都拖入地狱也再所不惜。 是的,我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莱因了。当他要我留下来成为他的直属部下的时 候我本可以拒绝。但是我还是答应了。不管是作为他的朋友还是部下,还是其他, 我决定留下来。我不是齐格,无法成为约束骏马的缰绳,我是马刺,刺激着他的前 进。如果前面真的是深渊我不介意和他一起跌入,粉身碎骨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没想到我会接到安姐姐从奥丁传来的电话。我知道之前她已经向莱因表达了 自己的想法。画面上的她充满了悲哀,她的灵魂好像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守护住和她的约定,在她的面前我已经无地 自容。 ‘我夺走了齐格的人生,我不能再拿走你的未来。所以,请不要自责。我们的 约定解除了。’她的声音非常的空洞。以前的猜测果然是真的,安姐姐爱着齐格, 而齐格也爱着她。 ‘我不能丢下他不管,除非我或者莱因一方死亡,否则还会有效。莱因已经失 去了齐格而您’ ‘你在责怪我抛弃了弟弟?’ ‘我没有责怪的资格。’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我控制不住自 己:“回去之后我会把小云送到寄宿学校。十分感激您和男爵夫人这么多年来对我 们的爱护。‘我对着画面深深地鞠了个躬。我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安姐姐的脸在 瞬间变得苍白。 ‘晨晨。’ ‘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是时候分开了。我的未来已经和莱因紧紧绑在了一 起,就算让您失望也没有办法。’ 安姐姐很久都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地看在和我。 ‘我不能责怪你,但是我不能赞同你的作法,请你原谅。’ ‘晨晨,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对你提出请求的资格。但是我会为你们祈祷的。 ’ 挂上电话之后泪水又流了下来,齐格死了,安姐姐要离开了。以前的世界崩溃 了,只剩下我和莱因。“ 那一天是9 月12日。尹雨晨少将被提升为中将,直接隶属于先帝。“在这件中 尹提督也表现出情绪化的一面。” 洛丽莎总结道,“她和总参谋长的理性不同, 她是以先帝为优先而不是以帝国为优先进行考虑的。姑且不论是否应该,至少说明 在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联系已经相当紧密了。”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