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宇宙 康云舒走了,他并没有说出他打算怎样为艾恩报仇,艾恩也没有去追问。 第二天一早,艾恩就听到宅院中一阵大乱,只是做为低等下人的他却没有资格 前去观瞧。后来听金福说,林海阁戒律堂的十名弟子在一级剑士,也就是戒律堂堂 主风清爵的带领下,来到府中,将金灵儿三女强行压走。 据说当时的情形十分壮观,金灵儿的母亲,也就是金宅的大夫人施展出惊天地 泣鬼神的三式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却最终没有打动风清爵等人的心。 而后,金灵儿三女企图反抗,但在风清爵一招之间就将三人制服,并宣布由于 三女企图抵抗,将会记录在他们的执行公文之中。 最后,金大夫人使出了世间最恐怖的招数,银弹攻势。 可风清爵却当着她们的面,在执行公文中又加上了金灵儿企图以金钱贿赂戒律 堂执法弟子的罪名。 艾恩听到这个消息,笑得直打跌。他实在想看看金灵儿三女当时那副花容失色 的模样,更想亲眼目睹一下那位戒律堂首座风清爵冷冰冰的模样。 据说,这风清爵在天照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 身为李翎师弟的他,不但剑法出众,为人正直,而且还是一个冰山似的英俊青 年。 艾恩决定,如果让他见到风清爵,他一定会好好的请风清爵喝上一顿。 金灵儿三女究竟被判了什么样的处罚?艾恩并不清楚,只是由于金宅大当家, 金邪不在天照,所以引得金宅举家恐慌。 而少了金灵儿三人的威胁,艾恩觉得生活其实也挺美好的,就连工作的时候也 觉得舒心了很多。 金福虽然没有真凭实据说此事和艾恩有关,但他也隐隐猜到康云舒一定做了什 么事情。以金灵儿三女在天照和在林海阁中地位,康云舒居然可以一夜之间就将三 女搞定,足以说明他在林海阁中所占的份量,绝不是一个单纯的弟子那么简单。 于是,艾恩的生活轻松了,工作也不再象以前那样繁重了。 空闲之时,他会拿着康云舒送给他的两本手册,似模似样的比划一番。可奇怪 的是,虽然康云舒写得很清楚,可是用在他手上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情。非但威 力全无,反而令他脑袋上平白多了几个大包。 痛定思痛下,艾恩决定放弃康云舒送给他的手册,而是凭着记忆依照着老杰斯 送的那本小册子上的功夫苦练起来。 说来也奇怪,每天两次罗刹之舞令他精神饱满,而一天一次将七式刀法练习, 艾恩自己都觉得他的功力在噌噌往上窜。 最后,他完全放弃了康云舒送给他的林海阁剑法,每天呆在厨院里拎着一把沉 重的钢斧,苦练刀法。 渐渐的,他发现其实在他工作中的每一件事情都可以不知不觉的将罗刹之舞融 入。于是,他每天都兴高采烈的迎接工作不说,而且还主动的向金福要求新的任务。 时间过的很快,在不知不觉中三个月过去了。 按照康云舒上次所说的时间,他差不多应该回转林海阁了。艾恩每天焦急的等 待着,他希望能够将他的发现告诉他最亲密的兄弟。 可是康云舒没有等到,艾恩却等到了一场他意想不到的灾难。 这一天,他正拎着一把三十斤中的钢斧,赤裸着上身,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劈 柴。随着他对七式刀法的理解不断加深,他已经可以做到用钢斧在瞬间劈出三十余 次,一块巨木他可以毫不费力的在眨眼间劈成无数根如同筷子粗细的柴火。 银光闪动,一根半米长,直径四十厘米左右的树根被艾恩以截刀式斩成无数细 碎的木柴,木柴乘圆形散落在他的周围,他站在中央眯着眼睛看了半晌,轻轻摇头, 自语道:“力量还是有点不均匀。” “艾恩-!”金福突然在月亮门大声喊道。 艾恩放下钢斧,从柴火堆上拿起短褂套在身上,一边应声,一边向月亮门外走 去。 “老金大哥,什么事……” 艾恩话没有说完,却突然止住了叫喊。只见金福站在月亮门外,一脸的灰败之 色,十几名身穿黑色家丁衣服的打手,面目狰狞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老金大哥,什么事?”艾恩意识到有些不妙,连忙问道。 “这几位大哥有事情找你!” 艾恩目光快速的扫过那十几名大汉,有些迟疑的问道:“几位大哥,找小弟有 什么事情?” “你就是艾恩?” “您叫我小恩就行了!” 为首的粗壮黑汉,看样子大约有三十上下,两臂裸露,踺子肉一块块如同铁块 一般隆起。胸口长着茂盛的汗毛,乍一看就像一头黑熊。 看着这汉子,艾恩不由得想起了那位马格纳。 黑汉也不出声,上下打量了一眼艾恩,轻轻点头,一摆手,十几名大汉顿时将 艾恩围在中间。 虽然这三个月里一直都在练刀,可是一下子让艾恩面对这么多人,他的心里立 刻紧张起来。 “几位大哥,有话好说!” “绑起来!”黑汉一声沉喝。 十几名汉子立刻向艾恩冲去,张牙舞爪的好像要把他撕了一样。 “你们做什么?”艾恩身形滴溜溜的转动,在十几个大汉中间细小的空间中游 走不停,一边走一边大声叫道:“大哥,有什么事好说,我没打算跑呀!” 黑汉眉头微微一皱,一声大喝,“让开!”说话间,十几名大汉立刻退下,可 没等艾恩喘足一口气,黑汉大步向他逼来,脚步沉稳,落地竟发出金铁之声,那黑 粗的胳膊,在阳光下闪烁出一种类似于金属的光芒。 “大哥,有话好说!”艾恩一见大汉逼来,立刻感到有些不妙,高声喊道。 黑汉没有理他,步伐看似缓慢却又迅猛的逼到面前,呼的一拳击出。 明明看上去是很简单的一拳,可是艾恩却感到这一拳已经将他所有的退路封死。 迫人的金属寒气涌来,让他不由得激灵打了一个寒蝉,眼睛无路可退,当下他一闭 眼,依着罗刹之舞脚步轻轻一滑,手掌轻飘飘如同鸿羽一般朝着大汉手臂抹去。 砰-! 艾恩噔噔噔连退十几步,心中骤感气血翻腾。而那黑汉的一条手臂此刻被蒙上 了一层白色的霜雾,脸色难看的看着艾恩,一言不发。 在不知不觉中,艾恩以掌使出了抹刀式,同时更在掌上运转冰系魔法,使得这 简单的抹刀式变成寒冰抹刀式。 “好-!”黑汉脸上青气一闪,呼的一拳再次击出。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艾恩心中顿时大定,依着刚才的方法,再次以抹刀式相迎, 只是这一次却奇怪,拳掌相交,黑汉的拳力直撼艾恩的心脉,巨大的气劲将他撞的 倒飞而出,嘎巴一声,艾恩的右手手掌掌骨碎裂,他一声惨叫,抱着胳膊摔落地面, 口中更吐出了一口鲜血。 黑汉狞笑一声,一摆手,十几名大汉上前抓起艾恩一顿拳打脚踢。 “小子,这是你得罪金大小姐的下场,今天我们是奉我家公子之命,前来教训 你一顿!”黑汉狞声道。 “谭大哥,别打了,再打小恩就不行了!” 金福见艾恩满脸血污的模样,连忙开口制止。黑汉见差不多,当下一摆手,几 名大汉上前一把抓起艾恩,连捆带绑的将他捆成了一个粽子,然后高高挂在月亮门 的门墙之上。 “我们走!”黑汉一摆手,十几名汉子押着金福朝外走去。 而艾恩则昏沉沉的被挂在月亮门上,随着风一晃一晃…… 午时,天色突然变化,清朗的天空乌云密布,在乌云后,一道道银蛇乱舞。 咯嚓一声,一道闪电劈在月亮门外的一株参天大树上,火光冲天。艾恩缓缓从 昏迷中醒来,睁开半肿眼睛,看着眼前那棵熊熊燃烧的大树,心中突然间若有所悟。 咯嚓-! 惨亮的银蛇再次劈下,两人合抱的大树被闪电劈成了两半,同时雷雨交加。 “小恩,人的身体就如同一个宇宙,拥有无穷无尽的潜力。在最痛苦,最危险 的时候,人们就会发出以往无法使出的力量,这就是人体小宇宙的力量。” 恍惚间艾恩似乎回到了幼年时在教堂的生活,古内里老教士拿着一张裸体人像, 人像四周标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图案。 “小恩,人的身体共分为十二个滞点,每一个滞点都和黄道十二宫的星座向对 应,同时,心脏对应太阳,胸口对照月亮,五脏对照金木水火土五星运转,当你能 够让你的身体各部分如同太阳月亮那样的运行,就是你打开黄道十二宫,发挥人体 最大潜力的时候!” “心脏对应太阳!”艾恩自言自语,说话间,他的体内依照着罗刹之舞的运转 方式开始运转他的真气。 其实艾恩的真气并不弱,吞食了紫精龙血和人鱼之珠的他体内蕴涵了可以毁天 灭地的身体力量,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如何使用。 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在暗中摸索,罗刹之舞虽然已经精纯,但却始终没有能 够将他体内的力量引发。 天地的神威,促使他想起了古内里早年对他的教导,而同时又引导了他的气机, 依照着一种神奇的轨迹运行,从而引发了他的身体和紫精龙血、人鱼珠的正式融合。 紫精龙血刚猛,人鱼珠阴柔,两者相辅相成,形成了一种古今未有过的奇妙力 量。 艾恩首先感到心脏传来一种阳和的热能,如同阳光沐浴一般将他的身体上的伤 势一一治疗。 之后,胸口一股清流涌动,与心脏传来的热能交替应合。 随着两种全然不同能量的转换,五脏开始产生奇妙的作用,若是艾恩精通内视 之法,他就可以看到五脏的脏器隐隐发出一种奇异的光线,相互交叉,形成了一个 神奇的五角星芒。 艾恩的小宇宙正式开启了! 虽然身体被捆绑的如同粽子,可是从绳索的缝隙中却发出柔和的银光。银光初 时微弱,到了后来却刺眼夺目,将他的整个身体都笼罩在这一团眩美的银光之中。 金福从小路上匆匆而来,他并不放心艾恩,虽然那些汉子危言恐吓,但想想艾 恩身后那位林海阁中的兄弟,他还是感到如果艾恩出了事情,恐怕金宅都难以安生。 他不敢招惹黑汉,因为那是金大夫人娘家外甥派来的打手,但金邪在出门前曾 经告诫他万不可由着金大夫人的性子做事,很多事情都是因为那一时的任性,最后 才酿成了不可收拾的大祸。 所以,眼见雷雨将至,他还是冒着被金大夫人责怪的风险,前来解救艾恩。 可是,远远的他就看到月亮门外被一团刺眼的银光笼罩。隐约间他看到了艾恩 在那银光中闭目凝神。 随着艾恩的呼吸,银光自他口中吞吐,在月亮门外的一棵被烧焦的大树竟然也 颇有规律的一起一伏。 金福使劲揉了揉眼睛,他甚至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片刻之后,他突然喃喃自 语道:“我早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我早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说着,他扭头向远处飞奔而去。 金福走了,可是艾恩体内的力量却没有停止运转,强大的真气夹杂金木水火土 五种不同的力量运行在他的体内,紫精龙血和人鱼珠随着狂暴的风雨继续运转起来。 力量越发的暴虐起来,渐渐的艾恩只觉得全身的精血尽数逆流,而罗刹之舞再 也无法引导那股力量。他的全身痉挛剧痛,那种痛苦的滋味,较之刚才被人狂殴还 要痛苦十倍,百倍! 艾恩亡魂大冒,紫精龙血和人鱼珠在初步融合之后,竟开始相互抵触。体内忽 寒忽热的如同万蚁啃食,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令他的神智渐渐模糊起来,刚刚凝 聚的一点力量也随着慢慢的消失。 小宇宙打开,将要冲击艾恩的人体十二滞点,可偏在此时紫精龙血和人鱼珠水 火不容,这种危险,在武学中称之为散功,而在魔法体系中则被称之为对冲。 但,不论是散功或者是对冲,艾恩都将面临力量爆体的危险。 也许是老天觉得这样还不够,在艾恩如此危险的时候,一道粗若儿臂的闪电轰 隆隆自天空倾泻下来,穿过了艾恩身外的那一层银光,狠狠的撞在了艾恩的头顶上。 一股磅礴浩然的力量涌入了艾恩的全身,刹那间他的身体完全麻木了,再也体 会不到任何的痛苦。恍惚中,他感到身体中的日月再次携手,在融合了天雷的力量 之后,三种力量再也不分彼此,随着罗刹之舞引导的轨迹,在一个循环之后,逆行 而上。 轰-! 艾恩耳鼓轰鸣,自头顶泥丸处涌出一股强大的清流,瞬间随着融入那股巨大的 洪流中,逆转之下,直冲他胸口的穴位。 心头一阵巨颤,绞痛的感觉涌上了艾恩的心头,他张口喷出一口黑血,身体立 刻被充斥着一种无穷的力感。 雨珠滴落在他的身上,却又瞬间化作一层薄冰,渐渐的,艾恩被一层薄冰笼罩 全身,奇妙的感觉让他难以言表,整个人的心智都沉浸在痛快之中。 风越来越大,雨越来越急,金宅中的人都躲在屋中,没有人理会那个挂在风雨 中的艾恩。但是,厨院的月亮门却在风雨中,渐渐的被一层厚厚的坚冰覆盖起来… … 昆虫做茧,只为那破茧而出的眩美。 艾恩,此刻就像一个被丝茧包裹起来的昆虫,而那层坚冰则是他的丝茧。 雨下了一夜,直到临近深夜方才停歇。 坚冰中的艾恩逐渐恢复了神智,一股畅快的感觉充斥在他的心中,让他忍不住 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啸。 十二个滞点在一日之间开启了两个,黄道十二宫中白羊、巨蟹在雷电交加中开 启,使得他的内力和精神力都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巅峰状态。 体内的真气汹涌澎湃,随着他的一声长啸骤然勃发。 轰的一声,坚冰破碎,强大的真气不但将他身体上的绳索震断,更将整面墙壁 震的瓦砾飞溅,轰然倒塌。 砰-! 艾恩摔落在地,护体真气形成了一道柔和的气垫将他稳稳拖住,没有让他感到 半点疼痛。只是,这一震动,右臂传来刺骨痛楚,令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就在这时,小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隐带金石般的声音从小道 尽头传来:“金福,你真的是糊涂,快,快带我前去!” 艾恩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小道尽头灯火闪烁,一群人快步流星向他飞奔而来。 但在那群人到达之前,灯火中人影浮掠而动,眨眼间来到艾恩的身边。来人是 一个年龄在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英挺的面容略显冷竣之色,他蹲下身子将艾恩的身 体抱在怀里,一股暖洋洋的真气瞬间在艾恩的体内游走了一个周天。 “咦-?”中年人发出一声轻呼,艾恩只看得一抹精芒在中年人眼中一闪即逝, 紧跟着身体一震,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艾恩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柔软的床铺上,天鹅绒毛毯盖在他的身 上暖融融的,舒服极了。 右手已经被打上了石膏,不过隐隐传来的刺痛还是让他发出了一声呻吟。 “小兄弟,你和维森是什么关系?” 艾恩转过头,只见昏迷前见到的那个中年人坐在床对面的太师椅上,手中握着 的赫然正是他的水鳞刀。 中年人没有抬头,目光专著的看着水鳞刀,低声道:“好刀,好手艺!小缘嫂 子出品的神兵,当真与尘世中的兵器不一样,充满了灵性。好刀,当真是好刀!” “你是谁!”艾恩警觉的道。 这中年人居然知道维森和小缘的名字,想来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中年人抬起头,看着艾恩笑了起来,“小兄弟,似乎应该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对吗?” “你先把刀还给我!” “哦-?为什么?” “身为刀客,刀不离身,你把我的刀还给我先!” 听了艾恩的话,中年人一怔,突然发出一阵大笑,“你是刀客?” “我现在虽然还不是,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天下第一刀客,我要让所有欺负 过我的人知道,我艾恩不可欺!” 艾恩咬牙切齿的回答道,说着,他心中就升起一股怒气。想想那黑汉嘲讽的笑 容,想想那一群人围着他暴打的清醒,他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报了此仇。 中年人愣住了,沉吟一下,他低声道:“你不是有一个林海阁的兄弟,让他出 手帮你报仇不就行了?” “不行,我定要亲手将那几个王八蛋碎尸万断不可!” “是吗?之前我听说金大小姐也欺负你了,你为什么要找你兄弟报仇?” “切,那三个丫头,呵呵,说实话那件事情是我不对在先,让她们打了也就算 了。而且,她们是女孩子,女孩子不是用来报仇的,是要来疼的。我兄弟如果出面 她们最多受点罪,如果是我出手,我就让她们生死两难!” 听着艾恩大放厥词,中年人眼中异彩连闪。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将水鳞刀入鞘 放在了他枕旁,用异样的目光看了艾恩一眼,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也还是 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嘿嘿,有趣,当真是有趣!” 艾恩伸出左手将水鳞刀放在怀中搂着,“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 “哦,这个嘛,应该你先回答我你和维森到底是什么关系?”中年人对此倒显 得十分坚持。 艾恩打量了中年人几眼,在确定他和维森并没有什么仇恨之后,依旧不放心的 道:“先说好,我说了以后你可不能翻脸!” 中年人点点头。 艾恩还是不放心,沉吟了一下,道:“你发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事情,我说了不翻脸,一定不会翻脸。我一个大人家难 道还会和你这个小孩子过不去?” “那可不一定,万一你要翻脸,我现在有伤在身,吹不翻你拉不长你,所以你 要先发誓!” 中年人被艾恩的话逗乐了,他轻轻摇头,道:“好,我发誓,我一定不翻脸!” 艾恩这才稍稍放心,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实话告诉你,我是维森老头的女 婿!” ------- 世纪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