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时工作制 没等多久。 五分钟不到,一架轻便飞船出现在凉台上空。它很像停泊在楼梯脚下的那只小 船,只是多了两只翅膀,当它平稳地、几近垂直地降落时,翅膀收了进去,便和那 小船完全一样了!很显然,他们的《奥利骐》是水空两用的。 施洛可夫和西梁也夫仔细观察《奥利骐》的降落过程。西涅格而没有让《奥利 骐》悬空停站,像在天岛那样,而是把它直接降落在凉台上。 “他的《奥利骐》显然是老式的,新式的没有翅膀。”西梁也夫说。 《奥利骐》的《玻璃罩》,在精细的金属杆上提升起来,西涅格急忙下船,走 进屋内,让人来不及出迎。 “你们尽量不要暴露在柳李阿斯的日光下,”他按照地球人的礼节跟地球人握 手,问好! “我们要在卡里斯托居留三年,难道要我们三年都躲在屋子里过日子?”西梁 也夫表示反对。 “当然不是!但是,在你们的身体尚未适应之前,应当特别小心!” “我们想参观阿基里。” “可以,坐《奥利骐》去!还记得海上之行吗?那船上的《玻璃罩》?在《奥 利骐》《玻璃罩》的防护下,到哪里都行,一点不用担心!” “就是你那奥利奇上的《玻璃罩》?”施洛可夫问? “不是,我们不需要那种《玻璃》” “那是……?” “他们疏忽了一点:海船上的《玻璃罩》他们考虑到了,《奥利骐》上的《玻 璃罩》,却没有考虑到。不过,现在已经做好了,你们的《奥利骐》很快就会送到。” “我们的《奥利骐》?” “是的,你们的专车!” “是对我们的特殊照顾吗,还是常规办理?”西梁也夫问。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说,如果这不是我们需要,而是卡里斯托别的什么人需要,也能同样办 到吗?” “那当然!我明白了,你不用担心!对你们,对别人,都一样。譬如我的旧式 奥利骐,在卡里斯托早就被淘汰了。可是我们飞往地球的人不会驾驶新式奥利骐, 我们落后了,根据我们的要求,他们就专为我们造了十二台旧式奥利骐!” “可是我们才来两天!两天还不到!” “这有何难?造两台这样的机器,不用花多少时间!” “很想到你们工厂看看!”西梁也夫说。 “随时都可以!” “今天来不及了,”施洛可夫说。“今天要参观市容,还要拜访季也果涅,他 在阿基里吗?” “在!我们都在阿基里。” “我们的奥利骐何时能够送来?”西梁也夫有点迫不及待。 “可以问一问,不过,我劝你们现在不要出去,现在正当中午!” “西涅格说的对,干嘛要去冒险呢?不差这么几分钟!坐在这里也能了解许多 事情,何况我们还没有吃早饭呢!”施洛可夫说。 “怎么?你们还没有吃早饭?” “是的,还没有吃,简直忘了!请给我们开早饭吧,西涅格!向你提了这么多 的问题,给你添麻烦了!” 西涅格微微一笑。 “只怕我是一个不称职的讲解员!十一年来,卡里斯托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许 多东西我也闹不清了!建议你们多问问你们的新朋友。” “问谁呢?”西梁也夫问,“我们又不好意思打搅任涅西涅格!” “为什么?他若有空,他一定会来找你们的!他没有来,肯定是忙。你们可以 找盖西牙涅,他懂的东西多!找比给。季也果涅也行。” “找盖西牙涅和别也惜依!”西梁也夫决定。 “行!”西涅格说,“别也惜依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工程师。” “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施洛可夫想试试《荧屏》,“呼谁呢?” “呼谁都行!”西涅格说。 “呼盖西牙涅吧,不过,我还不知到他的名字。” “他叫惜也涅。” “地球上有名叫悉尼的。”西梁也夫说。 “那就叫他悉尼吧,他会很高兴的!” “你有把握吗?” “当然有!” “还是问问他本人吧!”施洛可夫建议。 他走近荧屏,按键,呼“惜也涅。盖西牙涅!”原以为还会像第一次那样:荧 屏立即消失;可是这一次,荧屏毫无反应! “对方不接,荧屏不动,”西涅格解释道。 “假如此时恰巧有人要找我们呢?”西梁也夫想弄个个明白。 “那荧屏会暗一下,表示占线。” “太复杂了!” “啊,不,不复杂!” 不一会,荧屏消失,盖西牙涅的一间居室呈现在他们面前,别也惜依就站在荧 屏旁边。 施洛可夫和西梁也夫饶有兴致地期待着另一个家庭的展现,可一见别也惜依, 他俩都愣住了,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人啊,总是难以与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决裂!历史形成的观念,不可能一下子 改变,尽管它已经落后,甚至很落后! 别也惜依身穿全透明的浅色衣裳,薄如蝉翼! 她很高兴地欢迎地球人:“很高兴见到你们!盖西牙涅在洗澡,马上就来!” 他再也想不到自己的穿着会有什么不妥! 施洛可夫和西梁也夫尽量只看她的脸!他俩的窘态,别也惜依也未发觉;她不 了解地球人的习惯,不会辨别他们的面部表情。 但是,西涅格发觉了。他对别也惜依说:“我们的客人想请你们到这里来谈谈。” “非常乐意!” “知道地址吗?” “当然知道!” “那就等你们了!”西涅格随即关掉荧屏,大概是怕别也惜依有所察觉。 “怎么啦?你的脸上为何充血?!”他转身问施洛可夫。 问得很直率,回答自然也应该同样直率!不过,他是不是会说地球人不开化呢! 《不会的,他了解地球人,——施洛可夫心想,——他又是医生!》西梁也夫 总是比施洛可夫干脆,他把原因直接了当地告诉了西涅格。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个我们本应事先想到,下次绝不会再发生了!” “你跟她怎么说?”施洛可夫不安。 西涅格理解施洛可夫的心情:“放心吧,好说!卡里斯托人知道该怎么做,你 们还不太了解我们!请你们出去一下。” 施洛可夫和西梁也夫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涌起一种想法:对卡利斯托人的要 求是不是太多了?!可是,除了照西涅格说的做,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他们离开《电话》,来至旁边的一个房间。“提出来比不提出来好,”西梁也 夫说。“如果她穿着那身衣服来,会有有多么尴尬!” 施洛可夫默不作声。 西涅格用荧屏跟谁说话,说什么话,不得而知,反正别也惜依的那身穿着,他 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盖西牙涅和别也惜依这对年轻夫妇很快就飞来了,施洛可夫和西梁也夫见到盖 西牙涅非常高兴,小别重逢,倍觉亲切;别也惜依没穿那身透明的衣服,刚见面时, 施洛可夫和西梁也夫还有些不自然,很快就过去了,至于别也惜依本人,好像根本 没有感觉到什么。 盖西牙涅的奥利骐也是停在凉台上,没有悬空,一眼就能看出它与旧式奥利骐 完全不同。西梁也夫立即问他奥利骐为何不悬空停站? “啊,为了节约,我把引力场关了,”别也惜依答道。“我们打算多呆一会儿, 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悬空停站,就得把引力场开着,虽然消耗很少,但总归是消 耗,而且,今天有没有风还不知道。” 她的话,使他们想起卡里斯托的天气是人工控制的;别也惜依今天未看气象表。 “风跟奥利骐有什么关系呢?”西梁也夫问。 “如果有风,奥利骐就不能悬停。一不留神,就会被风吹走!”别也惜依笑了 笑,“我们的奥利骐就被风吹跑过!” “可不是!”盖西牙涅接着说,“害得我们找了许久,找了好多地方!幸亏有 人在三公里以外的地方发现了它,事情出在没有关闭引力场上。我们想把奥利骐的 重量,维持在空气的压力下,不让它上升。实际上奥利骐没有任何重量,风吹走它, 就像吹走气球一样。” 西涅格笑了笑,施洛可夫和西梁也夫听得出了神!这个故事,说明了卡里斯托 人日常生活的许多细节,与地球人的日常生活有多么不同! “我们一起吃早饭吧,”施洛可夫建议道。 “好的!”盖西牙涅和别也惜依欣然从命。 “可不可以把我们的行李送过来?”西梁也夫问,“我想换换衣服。” “这好办!”西涅格说。 他走近荧屏,按键即现一个房间。迄今为止,施洛可夫和西梁也夫还没有见过 这样的房间:四壁是许许多多的小荧屏,比这里的荧屏小得多!中间一张斜面桌, 桌前一张圈椅,再无它物!圈椅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卡里斯托人。 “我们还没有呼他,他看不见我们。”西涅格说。 “他是谁?” “社区值班员。看他面前的工作台,本区一切事情都由那里调度。阿基里共有 八个社区,一个协调各区的中心台。中心台值班员有好几个人,它要把社区的工作 和《务里切》联系起来。《务里切》跟你们的省差不多,它要跟卡里斯托《中央台 》保持经常联系。这就是我们的体制。” “这种体制现在已经过时,”盖西牙涅插话。“改革势在必行!《中央台》以 前归卡里斯托代表会议管,现在,代表会议事实上已经不存在了,这种体制还有什 么意义呢?保守!”他耸耸肩膀。 施洛可夫不禁笑了起来:事物总是相对的,盖西牙涅说的当然没错,不过,把 《保守》这顶帽子戴在卡里斯托人头上,听起来总觉得有点刺耳!就他们所知,卡 里斯托同保守落后,是绝对不相容的! “那嘛,是谁阻碍新制呢?”西梁也夫问。 “是习惯!许多人还认为老体制没有过时!”盖西牙涅答。 “你说代表会议不存在了,卡里斯托的事情谁管,谁决定?” “人人都能管,我也可以!但是,决定一件事情,必须大家同意!” “如何集中大家的意见呢?” “十天开一次会。每个人都可以提建议,没有反对意见,建议即可付诸实施。” “谁来执行?” “由相关的人执行。” “不明白!”西梁也夫说,“假定我建议建一座宝塔,我认为宝塔可以美化市 容,又假定大家都没有反对意见,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设计、建材、劳力,等 等等等,找谁?谁找?” 三个卡里斯托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怎样回答这个他们料想不到的问题。 施洛可夫兴投投地等待他们的回答。 “我们也不明白:既然建议提出来了,又没人反对,那就是大家都赞成,卡里 斯托有的是建筑师、建材和机器,还有什么问题呢?静等着看宝塔吧!”盖西牙涅 说。 “我想知道,到底谁来建?”西梁也夫想弄个究竟。 施洛可夫见盖西牙涅有点茫然,便解释道:“他是问谁制定工作计划?谁宣布 开工?谁决定建筑地点?谁负责设计图纸?很可能会有不同的图纸提出来吧?” “那是常有的事,不会是只有一张设计图的!” “那该用谁的呢?谁来决定?” “建筑师们自己决定。他们比较各自的图纸,择善而从!” “没有争执吗?” “怎么没有?争执总会有的!不过,好的就是好的,谁好就是谁好!如果我的 设计比你好,你绝不会不承认!” 施洛可夫看看西梁也夫:“徒费唇舌!”他用俄语说。 “图纸定下以后,便列入社区工作计划,”盖西牙涅继续说下去。“如果是大 工程,就列入《务里切》工作计划,如果具有全球性,那就列入卡里斯托计划!剩 下的就是常规办理了。” “什么人可以当值班员?”施洛可夫换个角度切入,“这个工作很复杂吧?” “不怎么复杂,喜欢这种工作的人都可以当值班员;我就不喜欢,因为,它不 符合我的性格,可有人喜欢,甚至嗜好!有的值班员值完班还不肯走,而想值班的 人又很多,供不应求,有时只得诉诸中心台!”盖西牙涅笑了笑。“而且,不光是 在值班上有这类问题,在其他事情上也屡见不鲜!” “你们是几小时工作制?” “四小时。当然,这满足不了人们的需要,但只能如此!工作时间长短,要从 医学观点看,由医生定,”盖西牙涅说,“我们医生认为四小时是恰当的:既能满 足人们的劳动需要,又不劳累人们的身体。要求延长工作时间的人很多。但是,我 们医生坚决不让步!” 谈话期间,值班员曾几次与别的城市台联系,他们看见他谛听信号的神情,撳 按电钮的动作;不知名的地点、房间、船舱、车间,在一个个荧屏上出现,此起彼 逝。有人找值班员,也有值班员找人,有一次,他们还在一个荧屏上看到另一个值 班室和值班员。 施洛可夫和西梁也夫目不转睛地观看荧屏,卡里斯托人的工作情形就显现在这 些荧屏上,而这些荧屏又显影在他们房间的荧屏上,就像电影里面套电影似的。 “为什么我们能看见值班员,而值班员却看不见我们呢?”西梁也夫问。 “没有双向连线。我们不发信号,值班员就不会和我们连线。他忙,不打扰他, 等他有空再呼他。” “随便哪个荧屏都能作这种连线吗?” “不是,只有值班室和值班医疗点,才能作这种连线。” 西涅格按了一下左键。他们看到值班员把手伸向工作台。 紧接着,荧屏中的值班室翻转了一下,他们看到了值班室的另一面,显然是值 班员跟他们的荧屏连上线了。 年轻的值班员,本来很平静,一下子变得兴奋而又不安!他从椅子上跳起来, 好像要向他们奔跑过来:“地球人!我们尊贵的客人!” “你好!”施洛可夫说。 “我知道你们就住在本区,但没想到你们会和我连线,非常荣幸!” “我们的客人有事相求,”西涅格说。 “尽管吩咐,非常乐意效劳!” 值班员目不转睛地瞅着施洛可夫和西梁也夫,他那么年轻,那么兴奋! “你没有见过我们吗?”西梁也夫问他。 “见过,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自己家里的荧屏上:你们光临天岛!第二次就 是这里- 阿基里;不过瘾啊!” “他们想请你把他们留在船上的行李设法送过来,”西涅格说。 “是全部行李吗?” “不,那太多了!暂时只要两只……”西梁也夫结结巴巴,不知道《手提箱》 怎么说,“两只褐色的、带拎手和金属锁的箱子。” 西涅格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便向值班员作了更为详尽的交代。 “好,马上送到!” 值班员返身走近工作台,接通需要的荧屏。他俩立即看到了熟悉的船舱和船长, 船长也马上发现了他们,并用手势向他们问好。看得真真切切,听得清清楚楚: “地球人住在4472号。” “东西马上送到!可惜我不能亲自给他们送去了!” 《船舱》消失,值班员又走向他们:“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们多谈了!”他说, “好多人呼我,当然,他们也看到我在跟谁通话,不过……” “你忙吧,再见!”施洛可夫说。 西涅格关掉了荧屏。 “你们的东西马上就会送到,”他说。 “我真后悔,太麻烦他们了!我们自己到船上去拿不好吗!”西梁也夫说。 “没关系,每个卡里斯托人都乐意为你们效劳!你们是全卡里斯托的客人!” “派谁给我们送东西来呢?”施洛可夫问。 “随便哪个,只要他们此时有空。” “如果此时没人呢?” “不会的,我们总是人浮于事!” 一刻钟不到,一架奥利骐降落到凉台上,一个卡里斯托人提着两只皮箱走出来, 施洛可夫他们迎上前去,卡里斯托人热情地向他们问好,但不像值班员那样激动。 “谢谢您!请问尊姓大名?”施洛可夫问。 “我叫日系基尼,有机会见到你们,非常高兴!” “麻烦您了!” “一点也不!很乐意为你们效劳。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谢谢!什么都不需要了。” “那么,我告辞了,祝你们工作顺利!”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走后盖西牙涅问道。“他是著名学者,大地质学家。” “为什么要他送呢!”施洛可夫深感不安,“人家是不是不知道他是学者?” “这跟是不是学者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能送!“别也惜依觉得奇怪。 施洛可夫和西梁也夫还能说什么呢?让一个知名学者充当搬运工,他们觉得很 难理解!可是卡里斯托人却觉得这很平常!照他们看来,只要他能做就可以让他做。 “他为何不留下和我们谈谈呢?” “因为你们并未挽留他,”西涅格答。“你们的问题我能理解,我们毕竟在一 起生活多年,可对别的卡里斯托人来说就很奇怪了,他们有与与地球人完全不同的 观念!” “我们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西梁也夫喟然长叹。 两只皮箱放到施洛可夫和西梁也夫昨晚过夜的房间;这个房间已经收拾过了, 很整洁,只是床铺还没有动。施洛可夫讲述了昨晚所见,问是不是每个房间都有机 器人。 “每个房间都有,”盖西牙涅答。“除掉收拾房间的机器,还有收拾街道、花 园的机器。《机器人》(如你们所说)没有整理你们的床铺,是因为它不会干这个 活,这里原来不是睡觉的地方。今天这里就要改作卧室了,以后你们想睡哪里,只 要说一声,那里就会装上收拾卧室的机器。” “为何把这里改作卧室呢?” “因为这里凉快。在这幢房子里,我们专为你们装置了降温系统,看来还不够, 还得加强它!” “太麻烦你们了!”西梁也夫说。 “你们的情况特殊,不过,随便哪个卡里斯托人,都可以要求把自己的房子改 造一下。这是常有的事!”别也惜依说。 “怎么知道……?如何安排?” 施洛可夫和西梁也夫问个不停,问题越来越多! 卡里斯托人的生活,表面上跟地球人差不多,实际上相去甚远!尤其是在心理 方面,在劳动态度和相互关系上。他们没有国家机器,一切全凭自愿,无论何时何 事,都不用半点强力。每个人都是根据自己的愿望参加社会工作。他们的社会制度 是集体主义的。行星居民结成万千集体,每个成员都把自己的全部知识和力量,贡 献给一个高于个人一切的共同目标,它包括推动科学和艺术的进步,不断发现丰富 的自然力,使之为人类服务,让生活更加美好!他们正沿着美丽而又无限的道路, 不断前进! 施洛可夫和西梁也夫想又多又快地了解情况,西涅格、盖西牙涅和别也惜依又 乐意又耐心地仔细讲解,谈得非常投机。 施洛可夫想到卡里斯托人访问地球时也曾问这问那,由于语言不通,遇到的困 难比这里还要多! “值班电话就是为此而设的,”别也惜依答道。她走近墙边,墙上有一个无线 电《玻璃装置》,“它是专门接收值班台招工信息的,如果你想要工作,(是《想 要》而非《必须》- 施洛可夫提醒自己。)就用它和值班台联系并选择适合你自己 的工作,随择定,随消号。” 别也惜依转动一下《电话机》,立即听到广播:“四区B 字储藏中心,需要两 人修理登录机,《霹雳号》需五名船员,开往库苏基,二区289 号和238 号住宅的 荧屏,须要转到新的户主名下……” 别也惜依关掉机器。 “现在报的都是些琐事,”她说,“晚上,会有明天的大事播报。” “刚才播的那些事情,想必已经有人去做了?”西梁也夫问。 “那是当然,播报的事情,从来无须重复。而想要找事情做的人,则必须从速!” “为什么?” “人多事少!播报的这些事,都是计划外的小事,是用四小时以外的时间去做 的。” “这些,都是卡里斯托人,不服从医生要求的表现!”盖西牙涅笑道,“他们 认为这是消遣,我们医生只好让步!” “计划内的大事,是不是也不够做呢?” 盖西牙涅皱皱眉。 “一般地说,也不够!我们有时不得不想出一些事情来做!” “这是何故?” “因为自动化,所有的工作基本上不需要人工。” “这种情况,将如何发展?” “我认为这种情况不会改变。卡里斯托的居民,一半是科学家和艺术家,随着 高科技和自动化程度的继续发展,从事纯脑力劳动的人将会继续增加。只能如此!” “你们也有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差别?”施洛可夫问。“究竟哪些劳动属于 体力劳动呢?” “操纵机器和自动机的劳动属于体力劳动,这些机器虽然可以独立工作,但并 非完全不用人工参与,它需要一定的管理和调控。再有,我们刚才所说的那些计划 外的小事也属于体力劳动。” “那不算,”施洛可夫笑道,“我说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你说卡里斯托人有一半是科学家和艺术家,那另一半是干什么的呢?”西梁 也问。 “这个问题,我觉得我已经作了回答,”盖西牙涅深感诧异。“除掉科学家和 艺术家,社会还需要医生、工程师和别的专家;我们有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工厂, 都不是无人的,财富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劳动创造出来的。自动化使劳动不易 察觉,但不能取代劳动!你们对于科学家为你们送皮箱感到困惑,但是实际生活中, 干这种事的正是那些科学家和艺术家!” “为什么”? “因为:第一,人人都需要参加体力劳动,单靠体育活动是不够的;第二,脑 力劳动者常常更需要从自己研究的课题中摆脱出来,在遇到难题或进展不顺利的时 候,就要去做一些体力劳动。” “你们卡里斯托人好像都受过高等教育,人人全能?”西梁也夫问。 “基本如此,但并非不专。比如我是医生,但也知道各种机器的构造,其它工 作也能做。” “你们的孩子要上几年学?” “一般教育两年半,专门教育二至三年。” “孩子几岁上学?” “三岁!” 这就是说,照地球年计算,卡里斯托人十七岁之前就完成了高等教育。因此, 盖西牙涅和节银妮这么年轻就是知名学者也就不奇怪了。 “太诱人了!何时能够亲眼看到你所说的这一切?”西梁也夫说。 “有的是时间,你们才来两天,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按你们的算法是三年)供 你们参观游览!” “嗨,我们又忘记吃早饭了!照这样下去,非饿死在你们卡里斯托不可!”施 洛可夫笑道。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