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杨海晨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自他们成家了,杨海晨见到他们的机会不多,最近 一次已是二哥的孩子摆满月宴的时候了。 最近,那孩子听说是出水豆了,二哥两夫妇紧张非常,频频领孩子往医务所赶。 杨海晨的公司附近有一育婴诊所,二嫂胡碧琳在里面有认识人,最近便老是抱著宝 宝在那地方出没,有时也会领著孩子到杨海晨的宿舍看看他。 胡碧琳第一次上来是某周六下午。那天热的不得了,杨海晨与技资一帮人谁也 不愿上街去,便窝在杨海晨的房间打牌。杨海晨事先的确有接到胡碧琳的电话,也 的确有向众人宣布:“我二嫂要上来坐坐呢。”可当时众人正对著牌嚣喝,谁也没 把他的话放心上。因此当胡碧琳抱著娃儿出现在杨海晨寝室门前的时候,看到的便 是一伙裸著上身的男人,叼著烟捏著牌在喧闹的模样。 看到客人,各人基本上都乱了手脚。胡碧琳好笑地看著众人套衣的套衣,按熄 烟头的按熄烟头,就连周源也不好意思地找了件衣服套上,末了还扒了扒头。 胡碧琳一眼就留意到这个帅气的男生,他英俊的脸庞让胡碧琳也不禁在心里赞 叹,後来她才知道,这人就是杨海晨的室友。胡碧琳想,这麽好看的两男孩,居然 跑到一起了。在她眼中,杨海晨也是一俊俏的男孩儿,虽然他的脸看起来比较柔和 一点,但也足以让女孩子心动了。 那次胡碧琳没有逗留很久。毕竟那次的气氛真有点儿尴尬。首先是阿民,那小 子一听说那宝宝正生水豆呢,就开溜了,黄狗趴在那笑到肚子都痛了。黄狗在技资 跟阿民一车子,两人最熟了,黄狗说,那小子还没出过水豆呢。这可让胡碧琳不好 意思了一翻,忙说要走了,众人一个劲的阻拦,她才勉强留了下来。 其次胡碧琳这次上来,其实主要是想看看杨海晨,可现下这麽多人,她几乎没 办法跟杨海晨说上半句话。结果她没待上半句锺,还是推说得领孩子回家休息,急 急告辞了。 她走後,众人才敢把烟点上,老彭边把衬衣脱掉,边说:“我说小杨,你嫂子, 不是我说,真漂亮的没话说。” 周源狠狠踢了老彭一脚,说:“人家孩子也有了。” 杨海晨抿嘴一笑,事实上她嫂子的确长得好看,国色天香,贤良淑德,也难怪 他二哥当初交上这女朋友时,像捡了个宝一样,几乎要把对方捧在手心里疼。 杨海晨的二哥是一个挺忠直的男人,换个方法讲就是一闷葫芦,长相平平,生 活平淡,循规蹈矩,嫖饮赌吹全不沾手。杨海晨不知道二哥当初是怎样把二嫂追上 手的,坦白说他也曾经担心呆板的二哥不能捆住这美人,可现下看他们孩子也生了, 也总算安心下来。 等阿民叼著现回来,众人早已又赌开了。那天後来阿民老在抓皮肤,总觉著哪 里痒,其实不过心理作用。黄狗笑著揶揄他,说你乾脆赶快惹上水豆,免疫了,那 就不用每次美女一来你就跑了。 胡碧琳第二次来找杨海晨,也是在周六的下午,这次只有杨海晨跟周源在寝室。 那天周源中午从公司回来,看到杨海晨坐床上往手掌涂药水。周源走近一看, 杨海晨右手从食指底部到手腕,被划破了好大一口子,正微微往外渗著血水。周源 便坐到杨海晨旁边,接过药棉,一手轻轻拉过杨海晨的右手,小心地捧著,细心地 替他涂药水,边皱著眉问:“怎麽弄的啊?” 杨海晨尴尬一笑,说:“早上搬东西,没留神,给钉子划的。” 周源眉头皱得更紧了:“搬东西?搬啥东西?” “王八的烂东西呗。”会计部的部长姓王,他手下的人背後都唤他王八。 “操,怎叫你搬?谁让你搬的?”周源一紧张,手劲都大起来了。 杨海晨一吃痛,赶紧缩了手,然後笑著踢了周源小腿肚子一脚:“轻点啊你。” 周源又拉过杨海晨的手,低头继续替他清理伤口,边说:“那马屁精让你搬的 呗?” “不是他还能有谁哦?” “操,他怎不唤技资的人呀?”周源真替杨海晨感到不值,他恨死那姓刘的了。 看著杨海晨手心那狰狞的伤口,他都要心疼了。 “我哪知道呀。他要我搬,我还能不搬吗?” “不是我说,你不觉得他特别针对你吗?”周源忿忿不平地说。 这头杨海晨却哈哈笑了两声,毫不在意:“你别瞎说,哪有这回事呀?他对谁 也那般刻薄。” 周源便噤声了。事实上上头直接唤手下的人搬搬东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 有时东西不多,要等技资的人过来实在麻烦,尤其那刘秘书,更是逮谁叫谁,这次 刚巧逮著杨海晨,也不知杨海晨是否天生楣运,竟就给钉子给划了手。 周源心里也知道,姓刘的其实不是真的有特别针对谁,可他就是看不得这老头 这样子差遣杨海晨做事。他心想,杨海晨是来当一文职的,你他妈高兴就让他来干 粗重活儿,算哪出了? 理好伤口,杨海晨刚要站起来,手机就响了。胡碧琳在电话那头说,我在去诊 所的途中,待会来看看你,行吗?末了又说,你寝室没甚麽人吧? 杨海晨笑著说,行,行,我这里就我跟我室友。挂了线,他告诉周源:“我二 嫂要来呢。” 周源听罢赶紧把刚弹出来的香烟塞回烟盒子里,杨海晨留意到他的动作,好心 提醒说:“没那麽快,她还得带儿子去看医生呢。” 周源摆摆手,说没关系,他去洗个澡。 等他洗完了回来,胡碧琳还没有到。杨海晨则是坐在床沿,要给伤口包扎。周 源走过去夺过纱布,说你干啥呢。杨海晨说包扎呀。周源在他床上找来那纱布的包 装纸,边看边问:“你哪里弄来的呀?” “我跟看门阿姨要的。”杨海晨说著就要夺回纱布。 周源却不肯给他:“这纱布不含消毒的,我回头再给你买,你先将就著,待会 再包呗。” 杨海晨便笑,再伸手要夺那纱布,周源拿著纱布躲开了。杨海晨一脸无奈说: “有啥关系呀,啥消不消毒,其实都一样,骗人的,你还相信呢?拿来,我用这就 行。” “会发炎呢!”周源对杨海晨的糊涂感到难以置信。 “哪会。我不包一下,东西也拿不到,哎,别闹了,拿来。”杨海晨说著站起 身来,走到周源面前,伸手就要把纱布从周源手中抢过来。 周源这下子真急了,一手抓住杨海晨要伸过来的手腕,急急退了两步,却碰著 自个的床沿,踉跄了一下,失去平衡倒在床上,连带把杨海晨也拉倒了。 杨海晨完全没料到周源这一著,他碍著右手的伤,不敢伸手稳住身子,想用左 手,又给周源抓住,结果整个人结结实实倒在周源身上。两人一阵闷哼。 周源刚洗完澡,上身衣服也没穿,此时暖烘烘的身体跟杨海晨贴得紧紧的。其 实跟周源住一起这麽久了,杨海晨早习惯了这男人爱光著膀子的习惯,不止周源, 基本上技资那帮男人,真热起上来,只穿条内裤也是家常便饭。可看归看,杨海晨 从来不会跟这些人有过份亲密的接触,现下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发生。 他眨眨眼睛,此刻他的脸都要贴在周源胸口上了,周源那混合烟草及肥皂的体 味四方八面地传过来。杨海晨脚都软了。他慌张的要从周源身上撑起来,可周源还 紧紧抓住他的左手。杨海晨一急,便伸出右手按在床沿要站起来。 周源连忙坐起来,手却是没松开,只扶著杨海晨责怪道:“急啥呢你,当心伤 口呀。” 杨海晨可管不得那麽多,挣扎著再要站起来,他此刻根本感受不到右手的痛楚, 他只知道再不站起来,就要出事儿了。可周源这头却不愿松手,他一手握著杨海晨 的左腕,另一手则紧紧扶在杨海晨的腰上,两人的姿势真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杨海 晨几乎都感受到了周源呼在他脸上的气。他心想,这下完了,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小 命。 勉强扯出个笑容,杨海晨盯著周源的肩膀,心慌地说:“你倒是松手呀。” 周源却像个聋子一样,无动於衷,只反过来在杨海晨耳边说:“我让你别用那 纱布,你怎麽不听我说呢?” “我没有呀,我、我不用就是。”杨海晨没想到周源真那麽计较,只得一个劲 赔罪,冷汗都要泌出来了。 周源接著说:“你用那种纱布,伤口真会发炎的,我干这种活儿都这麽久了, 这种伤常有啊,你怎不相信我呢?” 杨海晨实在受不了周源在他耳边呢喃般的话语,只得虚心地笑著说:“行,我 真不用那个了,都听你就是。你让我起来呀。” “那我待会上街给你去买,回头给你包,好不?”周源还喋喋不休。 “好,好,都听你的。赶紧松手,我要起来呀。”杨海晨这会儿忍不住要用手 肘顶开周源的胸膛。 周源被杨海晨顶得有几分吃痛,才不得不扶著杨海晨站起来。 周源揉揉自个的胸口,心想这小子,没心没肺的,下这麽大劲儿,急甚麽呢。 事实上周源完全不察觉自己方才的动作有何不妥,他只是一心想要管好杨海晨,让 杨海晨好好听他的话。他受不了杨海晨的糊涂。 胡碧琳进门时,就留意到杨海晨的表情特尴尬,目光还带几分羞愧,可那边他 室友却一脸的若无其事,还礼貌地跟胡碧琳打招呼。胡碧琳心里纳闷,当然也没有 明说,只抱著宝宝坐到杨海晨床上。杨海晨起来想给她倒水,周源却紧张地把他拦 下来,说我来吧。杨海晨一愣,立刻就想起自个手上有伤。 胡碧琳也瞄到杨海晨手心那伤口,赶忙问怎麽弄的。杨海晨说是在公司弄的, 不碍事。胡碧琳想拿过杨海晨的手瞧瞧,只得把熟睡的宝宝放到床上,可才放下, 那小娃就醒过来了,哇哇大哭起来。胡碧琳无奈地只好又把他抱起来哄著。 杨海晨看著她这些动作,笑了,说二嫂,宝宝不在您怀里,睡不安生呀。 胡碧琳跟杨海晨很快聊开了,这次寝室只有杨海晨跟周源两人,聊天是方便多 了。周源在旁边听他们聊天,偶尔插句话,三人也是过得挺愉快。 可胡碧琳还是没逗留很久,主要是那孩子,上次人那麽多,他倒能安安稳稳地 睡觉,这会儿才三个人,他却不安生,一直哭个不停。胡碧琳一会儿坐著逗,一会 儿站著哄,孩子还是可怜兮兮地哭著,胡碧琳也没办法,只得抱著那娃告辞。 杨海晨主动送她到楼下去。下楼时胡碧琳朝杨海晨眨眨眼,终於还是道出憋心 中的问题:“海晨,有交女朋友没有啊?” 杨海晨苦笑著,摇摇头。 胡碧琳不愿意相信,她这小舅乖巧斯文,仪表堂堂,她就不相信没有女孩子喜 欢他。“怎麽,没碰到上心的哦?哎,二嫂有认识几个不错的女孩,要不要给你介 绍一下?” 杨海晨更是笑出声了。他心里知道二嫂不是八卦的人,说这些话,真是纯粹想 要关心他。可现下都甚麽年代了,哪还有人得这样子找女朋友的呀?“二嫂,我都 不急,你怎麽比我还急了。我今年也才二十三呀。” 胡碧琳听罢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的确,二十三,才多麽年轻呀,自己竟就急著 要给他介绍女朋友。唉,真的,甚麽时候,自己竟也变得这麽老气了。 往後胡碧琳又说,你那室友,周源是吧,长得挺醒目的,还好相处呗? 杨海晨笑笑,有那麽一点自豪的感觉。他说,好,当然好。又说他还是我爸的 学生呢。 胡碧琳啧啧个不停,说我刚才看他那样子哦,就知道是个会照顾人的料,你自 个的伤自个都不上心,他倒是比你还要著急,看你想倒水,都还没站稳呢,他一个 箭步把你给拦了,紧张得。 杨海晨听罢,心里倒是受落,也禁不住愉快的笑了。他心想,周源是真紧张他。 这样子的兄弟,真要多多珍惜。他打从心里感激周源 杨海晨右手带伤,洗澡也洗得不利索,好几次身体也没擦乾就回来了。 周源说你这样子,会感冒呢。杨海晨笑笑说不碍事。 好几天过去了,杨海晨一晚上要去洗澡,周源终於忍不住拦住他,说:“你要 不要我帮你啊?” 周源这话一出就後悔了,杨海晨根本不想接受他的好意,只转了一下眼珠子, 笑了两声,说:“不用,就说不碍事了。” 周源心里不快,他拽著杨海晨说:“哪不用了,你都洗不乾净呀。” 杨海晨更是莫名其妙了,他心想我洗不乾净我bf也还没嫌我你倒来嫌我了? 嘴里却说:“怕啥呢。” 周源不管他,迳自拿了毛巾肥皂,就要往浴室走。杨海晨看著他的一举一动, 哭笑不得,只能坐回床上。 周源走过去拽他:“走。” 杨海晨拍掉他的手,笑:“你自个走。” “你羞啥,我又不会怎样你。走。” “你不会怎样我,我可难保我不会怎样你。”这句话杨海晨是冒著险说的。 “我怕啥,你来啊,我怕啥了。你走还是不走。”周源发现说这话时,他心跳 得特厉害。他心想,搞不好从头到尾害羞的只有他一人。 “你不怕我怕。我bf更怕。行了没有?” 周源沉默了。他黑著脸,盯著杨海晨瞧,手还是紧紧拽著杨海晨的衣角。杨海 晨心想,周源这人,总要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儿上这般执著。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周源的表情突然软化下来:“你怎麽老是不听我的话 呢?”接著又鬼使神差的说了句:“要是那家伙让你走,你走不走。” “啊?”杨海晨根本反应不过来。 周源也有点吃惊,自己居然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沉默半晌,他自嘲般笑笑, 摆摆手,说:“算了,当我没说。” 结果那天杨海晨还是湿著身子从浴室回来。周源没有再提要给他洗澡的事,杨 海晨也总算松了口气。 杨海晨坐床上上药,周源黑著脸按灭烟头,走过来要帮他,杨海晨也没阻止。 包扎好了,杨海晨要缩回手,却发现周源握住了他的手。杨海晨也知道周源这晚上 有心事,便沉默著等他说。 “海晨。”周源开腔,同时松掉他的手。 杨海晨一愣,这是周源第一次这样唤他,平时都是要唤全名的。他有点不习惯。 “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个弟弟呢。”周源接著说。 杨海晨更是摸不著头脑了,他以为周源必是要说有关婷婷的事,怎麽也没想到 开场白会是这样。他只好僵硬地点点头。 “海晨,我们是不是好兄弟呢。”周源盯著杨海晨说道。他有点搞不清楚,这 到底在问谁呢。他觉著自个这晚真不正常。 杨海晨这头真让他弄糊涂了。他根本不知周源想说甚麽,只得应和著再点点头。 他觉得周源这人真难理解。 周源看著杨海晨一脸迷糊,笑了,忍不住伸手揉他的头发。 杨海晨的头发很柔软,周源一摸便是爱不释手,揉了再揉。 杨海晨笑著投降,周源却来劲了,继续揉,使劲揉。杨海晨拼命躲,整个人都 闪到床的角落去了,周源不知道分寸,一下子把他扑倒,杨海晨被他压著,喘不过 气来,周源刚毅的脸就近在咫尺,杨海晨连他的须根都瞧得一清二楚。 杨海晨在心里一个劲的告诫自己,冷静,千万得冷静。 周源当然不知道杨海晨心里面的挣扎,他只盯著杨海晨的脸看,他想,杨海晨 的皮肤真细,五官也很好看,尤其他那眼珠子,黑溜黑溜的。 他想他小时候一定很得老师喜欢,一定很受女孩子欢迎。他想要是他早点认识 杨海晨就好了。他想为什麽杨海晨不在他老爸的学校念书呢,那他们就能当同学了, 然後他就能跟其他同学介绍说,这孩子是我老弟。他想为何当年在杨海晨的家碰见 他时,他不上前搭讪呢。他想为何杨海晨会喜欢男人呢。他想杨海晨都喜欢怎麽样 的男人呢。 想著想著,周源竟真的轻声问了出来:“海晨,你为什麽喜欢男人呢?” 杨海晨心里大呼救命,一个光著膀子的帅哥,此刻正压再他身上,用他充满磁 性的嗓音问他,他为何要喜欢男人! 杨海晨不知道周源这晚是怎麽了,他更不知道他这问题的用意,他这是质问? 还是纯粹好奇?他为何喜欢男人,这样子的问题,他自个也答不出来呀。 周源看他沉默,心想他定必是难为情了。周源突然玩心大起,狡黠地笑著说: “男人硬梆梆的,为啥就吸引你了?你没有的,别的男人也没有。别的男人有的, 你自个也有,不是吗?啊?” 杨海晨知道周源这句是故意要作弄他的,於是也不甘示弱,眨眨眼睛,若无其 事的笑著说:“对呀,所以我不仅爱摸自己的,我还爱摸他们的。” 周源没想到这麽淫荡的话会从一向乖巧的杨海晨口里说出,他愣了一下,心中 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全身发热,汗都要憋出来了,这让他不得不松开杨海 晨坐起来。他知道自个一定是脸红了。 杨海晨看周源憋得面红耳赤,觉著好笑,可又怕周源真生他的气,便赶忙坐起 来道:“跟你开个玩笑呢。”他心想,谁叫周源先要逗他哪。 周源也自知理亏,自然是不敢责怪杨海晨。他突然觉得,杨海晨其实不是外表 看起来那麽乖巧,他骨子里始终有点野,搞不好比他自己还要野。他想,这样子的 杨海晨,更是让人操心。 後来周源又说,海晨,你当我的弟弟呗。 杨海晨好笑的看著周源,就像看一个疯子一样。 周源也觉著自己这晚上特别扭,说话都婆婆*** ,可还是不愿放弃这机会,狠 狠盯著杨海晨道:“跟你说认真呢。” 杨海晨却还是不领情,哈哈笑了两声,没答话。 周源急了,当时他跟杨海晨各自坐在自个的床上,周源突然很想扑到杨海晨床 上抓他。周源发现自个每次也这样,一跟杨海晨闹意见,便想伸手抓他。可这回他 是忍住了。 “你喊哥不喊!”周源用尽全身的劲把一枕头丢过去,杨海晨轻易地躲开了, 又笑了两声。 “疯子,你想弟弟想疯了。”杨海晨把枕头丢回去。 “你知不知道,就我技资那伙兄弟,我也从没真的把谁认作我亲弟。”周源忿 忿的说著。此刻他感觉自己真要火了,他心想,他只是想罩著杨海晨,多多看著他 点,为何杨海晨偏偏不领情呢? 杨海晨当然也深明周源的心意。他知道周源是真对他好,相处这麽一段时间了, 他也能看出周源对他是比对其他人更要关照,只要是关乎他的事儿,周源比谁都要 上心,就连技资那伙小子,也没有谁能得到周源这种厚待。 可杨海晨这人很有分寸,他当然明白周源这全是出於兄弟之情谊,他十分清楚, 周源是一个普通人,一个特讲义气的普通人。 正因为这样,杨海晨有点怕周源这种哥啊弟啊的称呼。他感觉这样子,过份亲 腻了。杨海晨认识圈子里不少对儿就是这样子唤对方,像小陶,就称呼他那位作 “大哥”,腻得不行。 杨海晨觉著跟周源称兄道弟没甚麽不妥,可他希望他们之间是跟周源其他那些 兄弟一样,再纯粹一点,再简单一点。他希望周源是一视同仁的,别弄得好像兄弟 也分几种层次一样。他觉著这样子有点危险,有点不妥。不是对周源,是对他自己 而言。 “你别笑了,行不行。”周源沉著脸说,他感觉要是杨海晨再笑一声,他就真 要扑过去了。 杨海晨这才知趣的收起了笑容。 “海晨,你嫌我吗?” “哪是。” “你不想我当你的哥?” “没有。” “那你喊我一声哥?”周源突然觉得心里空盪盪的。 “别吧。” “就一声。我就听听,我不是要你以後也这麽喊。”周源感觉手心居然出汗了。 “有啥好听的,疯子。” “喊一声,喊。” “不。” “为什麽?” “腻味!” 腻味!他居然搬出这样的原因!周源真觉难以置信,胸口也憋得特慌。他只是 想听他喊一声哥,他不为别的,他只是想当他的哥!可杨海晨根本不把他这些心意 放心上,杨海晨只当他在开玩笑而已。周源突然觉得挺难过的。他没再说话,只背 对杨海晨躺了下来。 那边杨海晨也没说甚麽。他知道周源是生气了。这是周源第一次真的跟他闹脾 气。杨海晨也有点难过。可他不想再在这种事儿上纠缠,便也沉默著,把灯关掉, 躺了下来。 杨海晨的伤口复原了,他就真的跟周源跑海滩去玩。周源依约带上了婷婷,杨 海晨当然不得反悔,把大雄也带上了。 这是杨海晨第一次跟婷婷相处。他觉著这女孩可爱,活泼,唯一就是太爱撒娇 了点。杨海晨本身挺忌这种女孩子,他喜欢她们充满活力的笑声,喜欢她们挥不尽 的年轻青春,可一听见她们嗲声嗲气的说话,杨海晨就觉浑身不自在。 杨海晨跟大雄跑水里游泳去了,周源跟婷婷坐岸边看著。这也是周源第一次跟 大雄这人近距离接触。这大雄看著比杨海晨还要年轻,看上去就小毛头一个,却长 得牛高马大的。 周源看著那大雄在水中把杨海晨整个捧起来,杨海晨在上面边骂边起势拍打大 雄的头和肩膀,都要笑疯了。周源以为大雄一定要把杨海晨丢到水里去,可他只捧 著杨海晨一会儿,就把他轻轻拥进怀里,在他耳边说了句甚麽,游开了几步远,又 返回来拉杨海晨。整个动作是那麽的自然,那麽的理所当然。 婷婷在旁边拽了一下周源的胳膊,俏皮地笑著。又说:“你看他们,多黏腻。” 周源瞟她一眼,没多说甚麽。他不知道婷婷是不是看出甚麽来了。他没有跟婷 婷说过他们任何的閒话。他想,女孩子在这方面是不是都特别敏感呢。 杨海晨跟大雄从水里回来,杨海晨明显是玩得很痛快,开怀的笑著,特兴奋的 样子。他一回来就使劲踢了周源一下,说你也去浸浸呗,凉著呢。周源很少看到杨 海晨这副面孔,那麽的愉快,像个大学生,他心里想,杨海晨其实也不过大孩子一 个。 婷婷旱鸭子一只,特怕水,她不想周源撇下她,她希望周源能待岸上陪她,可 嘴里还是说:“你去浸浸吧,我没事儿。” 周源也没多犹豫,坐岸边上这麽久,他都快晒破皮了。他起来脱掉背心,露出 健壮的身躯,结实的胸膛,古铜的皮肤,走开两步,又想起甚麽,回过身来,发现 那大雄又在给杨海晨说俏俏话。周源感觉气闷,上前一掌拍在杨海晨背上,说: “哎,你陪我去游。” 杨海晨连忙摆手,说我刚回来呢,也让我背背气啊。那大雄在一旁说了声咱们 堆沙去。 周源站在原地,沉默了,一秒两秒三秒,他再次拽杨海晨,说:“陪我游呗, 就一会儿。”他感到自个那声音,根本是在恳求了。 杨海晨明显也听出来了,没再多说甚麽,只跟大雄交换了个眼神,便拉著周源 说:“走吧。” 周源听话地跟在他後面,他忽然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杨海晨跟他在水里游了一会儿,真有点疲累了,站起来往四处望了望,却不见 周源的踪影。忽然一股力度把他拽进水里,他马上便知道那是周源在作怪,却来不 及反抗便被拖进水中。 周源在水里从後箍著杨海晨的脖子,杨海晨拼命挣扎,但周源只越箍越紧。周 源这人力气很大,两臂像钢铁一样箍得紧紧的,杨海晨哪斗得过他,他感觉自己快 没气了。周源突然又一把把他推出水面,杨海晨把握时间赶紧吸了口气,可马上又 给拽回水中。 杨海晨很想笑,却得使劲憋著,他知道一笑出来,必会喝进水的。後来他憋不 住了,便伸手要扯周源的泳裤,周源这才把他放开,杨海晨浮出水面,已是笑得叉 了气了。 周源也笑,朝杨海晨泼了一脸水,说:“你使诈!” 杨海晨还在笑:“你倒是好意思说我呢。” 周源又扑过去,再次箍著杨海晨的脖子:“好玩不?” 杨海晨把他扳开:“好玩好玩,你这疯子。”然後又说:“我不游了,累死了。” “你才游了一会。” “你才是,我刚刚游好久了。” “你倒是高兴,我刚刚在上面晒好久了。” “你那婷婷也在上面晒好久了,你倒是放心把她撇在那啊。” “有你男人在呢。” “你就不怕?他是个bi啊。”杨海晨胡掰著。 “啥?”可周源根本听不明白。 杨海晨觉著没意思,便说:“算了,哎,我真不游了,你要是不够就多浸一会 呗。” 周源却说:“我知道了,你说你男人也爱女人,操!” “怎麽突然就明白了?”杨海晨笑。 “我猜的。” “呵呵,疯子,我瞎说的。” “屁,我知道是真的。”周源一脸认真地说。 “疯子!”杨海晨哭笑不得。 杨海晨没再管周源,自顾自上水了,走没两步发现周源居然也跟在他後头。杨 海晨心里暗笑,周源这人,甚麽都得有人陪著呢。 回到岸边,两人又一阵好笑,大雄那小子,真的蹲在那堆沙了,婷婷在一旁看 得津津有味。 大雄瞧杨海晨回来了,赶紧把他拉过来:“晨晨,你看这。”他指著一个不伦 不类的小沙丘,一脸兴奋:“好看不?” 杨海晨根本看不出来那是甚麽东西,好笑地说:“啥狗屎玩意儿?” 大雄不高兴了,立马在杨海晨身上挣了一团沙。杨海晨没想到他会来这一著, 哭笑不得,马上也抓起一堆沙反击。婷婷在一旁看著这两帅哥你来我往的往对方身 上抹沙子,都笑歪了。 杨海晨看不出来大雄那沙丘是甚麽,旁边周源却是看出来了,那是一心形的沙 丘。他心里冷笑,大雄这人,一个大男人,长这麽高大,居然还这般女气,这麽肉 麻的事儿也做的出来。周源心想,他是想博杨海晨的欢心呗,好好一个大男人,要 这样子逗另外一个男人高兴,多窝囊。 周源想得出神,没留意那边厢婷婷终也忍不住要加入杨海晨跟大雄的战团。她 兴致勃勃地抓起一缕沙子,刚扔出去,也不知是风向问题还是怎麽的,那些沙子是 全往杨海晨脸上吹过去了。杨海晨霎时间满眼睛沙粒,刺痛得不行,蹲在那捂著脸, 一时也说不上话来。 婷婷是吓坏了,尖声叫著:“对不起!天啊,对不起!你没事吧?” 周源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凑过去,搭上杨海晨肩膀:“没事吧?” 大雄也紧张的不行,蹲在杨海晨身旁,使劲要扳开他的双手:“别捂著啊,让 我看看。” 杨海晨感觉眼睛像是被针扎的痛,泪水不断涌出。他不想扫兴,便低著头摆手, 一个劲说:“没事儿,一会就好了。” 大雄还是很急,想扳起杨海晨的脸,慌张的说:“晨晨,你倒是让我看看啊。” 旁边婷婷也焦急的不行,不停的说:“你别躲啊,让他看看呗?” 周源有点不耐烦,他扒了一下头发,朝大雄说:“哎,你,到那边去买几支矿 泉水回来,行不?” 大雄当时也慌了手脚,听周源这麽说,抓起零钱包就跑开了。周源这才伸手想 托起杨海晨的脸,杨海晨躲开了,说:“真的没事儿,你让我……” 周源也没勉强他,只轻声说:“很痛吗?是不是很痛?” 杨海晨摇头,他还是睁不开眼睛。 不一会大雄携著几支水回来了。周源让杨海晨把头枕他手臂上,杨海晨没再多 别扭,照办了。接著周源边把水逐小倒在他眼睛上,小心地把沙粒冲掉。杨海晨微 瞌著眼睛配合著他,冲洗了好一会,杨海晨总算是能睁开眼了。 “还痛吗?”周源问。 “一点点,不碍事了。”杨海晨想要起来。 “别动,我给你把它吹出来。”周源这话一出,连婷婷也呆了一下。 杨海晨哪里敢领情,他挣扎著坐了起来,边说:“不用不用,真的没事儿了, 不痛了。” 杨海晨站起来後,大雄便过去揽过他肩膀,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些甚麽。不一会 杨海晨转过头来跟周源说:“我们去买喝的。” 杨海晨跟大雄走开後,周源心里又有点空盪盪的感觉,跟那天杨海晨死活不肯 喊他哥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周源看了一下自个的手臂,在手肘对上那地方,有点红, 又有点麻,刚刚杨海晨就是枕在这儿,微微皱著眉头,让他冲洗眼睛。这麽想著, 周源又往杨海晨他们跑开的方向张了张。 在人海中,他看到了两个身影,比较高的那个,正捧著矮一点那个的脸,低著 头,定了格。周源心里知道,他在给对方吹沙子。 离开的时候,周源要送婷婷回家,让杨海晨先回宿舍。杨海晨口里应和著,其 实他跟大雄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一路上,周源跟婷婷一句话也没有说。最後婷婷终於忍不住要问:“你到底在 生啥气。” “我没有。”周源答得很快。 “你是不是气我弄到你室友。”婷婷穷追不舍。 “你别傻了。”这麽说著,连周源自个也觉得自己很假。 “你还装,我知道你是气我弄到他了。”婷婷盯著周源说。刚才在沙滩,她已 经跟杨海晨认真的道过歉了,杨海晨根本没把那事放心上,很快又跟她玩开了,大 伙根本谁也没再在意那事。 可就是周源,杨海晨弄到眼睛以後,他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甚麽都提不上劲, 连杨海晨都要忍不住了,好几次走过去逗他,可他还是不瞅不睬的。 婷婷真觉委屈。她心想,人家杨海晨都没介意了,周源怎麽还别别扭扭的,扫 兴的紧。就连她这身为女朋友的开口叫他了,周源还是不搭理,她觉得周源这样根 本就是要让她面子挂不住。 “我也不是弄伤他了,不过沙子进眼了,根本就是小事,人家也不介意,你至 於吗你?”婷婷越说越委屈,她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这不是周源第一回跟 她闹脾气,可这般无理取闹还真是第一次。 “小事?你让人家给你泼一下试试?”周源冲口而出。 “你……”婷婷完成愣住了:“你说甚麽你?” “你让人家泼你一回,你就知道那是不是小事了!”周源忿忿地说。 “天,你……我真是不敢相信!”婷婷没想到周源会这样说她,她真觉得自己 很无辜:“我是弄到他了,可……你以为我那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啊!” “你就不会当心一点?”周源是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你知不知道你每次 也这样,粗心大意,那是沙子,你一玩疯了,也不长眼了,不知道分寸了,乱扔一 通!人家当然不会跟你计较,可你知不知道他刚才有多痛,都睁不开眼了!” “周源,我告诉你,你有问题!”婷婷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样子他妈就是有 问题!” “*** 的我有问题?”周源这会儿真再憋不住了,整天下来积下的怨气,他一 下子都要发泄出来。“扔沙子的是你,弄到人家的是你,发脾气的也是你,现在你 说我有问题?他不跟你计较,你就当自己没错了是不是?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吧!” “你说我发脾气?要不是你在这怏怏的摆脸色,我用得著在这边跟你讲道理? 啊?你这根本就是有问题!你有病!”婷婷嚷著嚷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又是气 愤又是伤心,捂著脸凄凄的哭了起来。 周源一听她哭,更是烦躁了,低声喝斥:“大街上的你哭啥哭!” 婷婷还是自顾自的哭著,只是声音低了下去。 周源不耐烦地点烟,同时一手揽过婷婷抽动著的肩头:“别哭了。” 婷婷一把拨开他的手,继续抽泣著。 周源被她这麽一推,仅留的耐性也跑光了,凶狠的瞪婷婷一眼,没再吭声,掉 脸就走。 他在心中狠狠的骂著,臭婊子! 杨海晨在大雄家里洗了澡。才从浴室出来,大雄就把他扑倒床上,缠绵的吻他。 “眼睛还痛不?”大雄问。一边把手伸进杨海晨的短裤内。 “早没事了。”杨海晨舒展著身躯,大雄有一双灵巧的手,他爱死了大雄的抚 摸,那能让他感觉置身欲望的巅峰。 大雄又吻上杨海晨的嘴。他死死压著杨海晨的上半身,手则在他下面忙活著。 杨海晨真舒服极了,他闭上眼,享受著大雄的抚慰。高潮要来的时候,杨海晨无助 的抓紧床单,压抑著他情色的低哮,这是让大雄最难以自持的一个表情,大雄看著 杨海晨微红的脸,觉得自己都快要疯掉了。 “转过去。”大雄沙哑著声音下命令。杨海晨照办了。 大雄进入杨海晨的时候,压抑地说了一句:“你那室友,是不是喜欢你啊。” 杨海晨当时面朝床单,都快给大雄压的窒息了,却还是艰难的说道:“他是个 直呢。” 然後大雄的思维混乱了。只能一个劲的喊:“晨晨,晨晨……” 云雨过後,杨海晨跟大雄平躺在床上。大雄忽然又说:“你怎麽知道他是个直 呢。” 杨海晨便笑:“你不会看不出来呗。” 大雄沉默。周源的确是个直。半晌,他翻个身,一手横在杨海晨胸前,又道: “可我觉得他是喜欢你的。” 杨海晨听罢,只一笑置之。他心里明白,大雄只是心里吃味。之前他跟大雄在 海里玩的时候,大雄已经一个劲的跟他念,说你室友一直盯著咱们看呢,你室友好 像不高兴呢。然後他沙子进眼了,周源还说要给他吹沙子,这种亲密劲儿,大雄哪 里受得了。 杨海晨已经跟大雄解释过,周源只是把自个当作亲弟弟看,周源本身真的是个 直的,就是爱操心了点罢了。可这些话,大雄听是听进去了,心里却还是有个疙瘩, 怎麽也不能释怀。 在大雄那里睡到十点多,杨海晨被手机吵醒了,他迷糊著接听。 “在干嘛呢?”周源的声音。 “嗯?没干甚麽……” “……”沉默。 “怎麽了?” “……你在睡觉?” “嗯?嗯。” “你今晚不回来了?” “啊?啊,不回了,大概。” “……”周源再次沉默。 “喂?”杨海晨怀疑是自个手机的问题。 “我跟婷婷闹翻了。” “啊?啥?怎麽回事?”杨海晨已尽量放低声量,却还是把旁边的大雄吵醒了。 大雄只瞄他一眼,看他是在讲电话,翻过身又继续睡。 “你眼睛没事了吧?”周源突然说。 “哎,早没事了。”杨海晨这会已完全清醒。 可那边周源又没了声响。 “哎,周源,你没事儿吧?”杨海晨挺担心的问。“你在哪呢?” “在寝室呢。在床上。” “要不我回去?” “哎,没事,不用。你睡吧,我挂了,我还没吃饭呢我。” 挂了线,杨海晨心里始终有点不放心。他觉著周源好像有甚麽话想要说。他盯 著手机好一会,接著拨了周源的电话。 “喂。”周源很快接听。 “哎,你真没事儿?你刚说你女朋友怎麽了?”杨海晨说。 “你可不可以回来?”周源说的很快。 “啊?”杨海晨没听清楚。 “……我说,你明天甚麽时候回来。” “啊,这个,早上呗,怎麽了?” “没,咱们明天再聊呗。哎,我真要吃饭了,饿死了。” 杨海晨听周源这口气,才有点放心了,笑著说:“行行行,我挂了,疯子。”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