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阿尔法设备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自己的遭遇:从我学到的理论知识来看,这只能 是我在监狱里做梦;如果联系以前看的科幻电影和玄幻小说,那肯定是交了狗屎运, 莫名其妙到了未来或是异世界。如果是梦,我希望晚一点醒;如果是另一个世界, 那更好,还会比在监狱更糟吗? 野外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虽然我似乎是以一种非实体的状态存在的,但为 了保险起见,还是回到人多之处比较好。 就在我快赶回去的时候,发现经过一天一夜,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稀薄,原本很 好的精神也有了倦意,再联想到薛博士所说的“奇怪的能量波动”“正在衰减、消 失”,恐怕指的就是我!想到这里,我急忙向那座建筑奔去。 来到实验室的监测仪器前,望着屏幕上一条又一条不断变化的曲线,我的头都 大了。我唯一见过的类似的东西,就是医院的心电图,这样复杂的图形,根本看不 出头绪,看来只有找薛博士了。穿过一间又一间房屋,终于在十五楼发现了他的踪 影。 十五楼作为研究人员的居住地,按级别被划为A 、B 、C 、D 四个不同防卫程 度的区域。A2套房就是薛博士的住处,很显然他是非常重要的人物。 套房的功能很齐全,集休闲、娱乐、办公于一体。客厅的一面液晶墙正在播放 电视节目,一个极漂亮的女主持用甜腻的嗓音报道着:“……鉴于最近变异兽袭击 人类的事故不断发生,区政府已经决定派遣绿箭小队进行清除,希望民众在近期不 要随便外出……”博士显然对此不感兴趣,皱了皱眉,节目马上切换到了世界新闻 :“……玫政府发言人声称,建立一个和平世界的基石已经找到,那就是世界观察 协调联盟,这将是继国联、联合国解体之后的最公平协调各国利益的世界性组织… …联盟的核心不再是各常任国和无休止的会议,而是观察协调小组,一个各国抽调 出来的精英队伍,由他们负责监控世界形势并及时有针对性地采取对策……细节还 需要会同各国首脑作进一步探讨……目前正与多个国进行磋商,基本框架已经确定 ……” 薛博士似乎累了,起身进了浴室,里面很快响起哗哗的水声。我无聊地把自己 的“身体”靠在沙发上,一边思考怎样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不一会儿薛博士就穿着睡衣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坐,又来到书房,戴上了 我最初发现的那种头盔,沉浸到我不知道的世界中去了。 哎,我只好随便看看了。我眼光乱扫,当看到博士的睡衣时,眼都直了。宽大 的衣服根本没有把身体遮好,从领口处可以看到迷人的风光。只见两座玉脂般白净 的双峰傲然挺立,中间是深深的一条乳沟,引人遐想——原来薛博士是个女的!想 想也对,她留着男人头,穿着中性制服,说话的声音也很难让人联想到她的性别, 要不是亲眼看到,我也猜不出来。 幸亏我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受党教育多年的高尚的人、纯粹的人,一 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注定有益于人民的人,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我 走到跟前,肆无忌惮欣赏起来,反正也没人能看见我。 什么?我刚才说“非礼勿视”?是啊,我要“非礼”她吗?不,作为一个“五 好”青年,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呢?。“非礼”才要“勿视”,不非礼当然要“视” 了。 事实再次证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非常正确的,我还没有看够,她就去掉头盔 睡觉去了。我当然是跟着睡了。我一边搂着一边浮想联翩:我要是能真正触摸到就 好了,沙发要是她的床就好了,枕头要是她那就更好了!一夜无语。 本来要到处转转的我,跟定了美女——因为她所研究的正是我。能量观测仪器 旁的工作人员今天显然轻松许多:“该能量强度已经衰减至原强度的一半,预计今 夜子时趋近于零,将最终消失。”“看来宇宙稳定力场足以保证自身的的存在,是 我多虑了。不过不能放松,要继续加强监控。另外利用能量减弱的机会,做好分析 研究。”薛博士的声音还是死板得很,要是换一副甜甜的嗓音,穿一身靓丽的紧身 装,不知要迷倒多少人,可惜可惜;不过恐怕只有我才欣赏过她的美丽,我又沾沾 自喜起来,有点小人得意了;只是看看自己愈加缥缈的身形,心下又有些黯然。 随她一晃二晃,晃到了实验室。透过一道玻璃状的墙,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两位 戴头盔的实验者,依旧一动不动。博士站在墙外,眨也不眨眼望着左边的实验者, 平静地问旁边的观察人员:“两个人状态怎么样?”一个年轻女孩看了看,说: “天鹰有轻微的脑波变化,易风没有反应。”博士听到易风的名字,身体微微抖了 抖,我在这一刹那似乎一下子察觉到她的情绪和思想。她情绪激动,内心有着对这 个人的几分思念和几分关切;我眼前闪过一幅童年的画卷,一个浑身流血的小男孩 儿正把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扶起来,他们身后躺着一只倒在血泊中的怪兽……这是她 的念头,还是我的臆想?我好奇地跨进玻璃墙,想看看这个易风到底是什么人。 王院长从外面进来,见到薛博士,表情很不友好:“你怎么来了?这个实验是 我负责的,希望你不要干扰我的正常工作。” 我一走近,就感到一股奇怪的波动从头盔中发散出来,似乎和我思想深处的某 些东西在进行交流,产生共鸣。我脑中不时闪过一行行奇怪的符号和看不懂的画面, 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突然“轰”的一声,我脑子里的东西仿佛一下子炸开了。 “出现异常反应!病毒波瞬间波幅剧增,实验者脑波异常!”观察人员急忙报 告。“马上采取隔离措施!立即注射稳定针剂,严密监控!”王院长瞪了薛博士一 眼,“闲杂人员请马上离开!”博士欲言又止,深深看了易风一眼,转身离开。我 也急忙离开这个让我头疼欲裂的地方,跟着走出实验室。 研究室的工作人员见到博士,紧张地说:“被监控能量刚才产生巨大波动,盘 古分析其强度有所增加,消失时间推迟至明天子时。”“要尽快弄清原因!”博士 严肃地说,“另外和变异实验数据对照,弄清二者有无联系。” 看来我刚才的罪没有白受,显然那个实验能加强我的存在强度。我迫不及待跑 回实验室,又来到那个怪异的头盔旁,却连一点反应也没有。还真奇怪,为什么同 一个地方同一个人,前后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跟在美女身后逍遥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我身形越来越淡,眼看就消失了, 还没有办法阻止,除了我第一次接近头盔起了一点作用之外,对我再没有任何帮助, 我只有寄希望于阿尔法设备的开启了,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就在我 感到自己逐渐消散时,新实验终于开始了。 一台奇怪的仪器摆在了实验室。仪器显得很陈旧,仿佛被搁置了很多年,锈迹 斑斑,根本不象是做科学实验用的,它呈葫芦状,两端各伸出一个莲蓬头样的东西, 很滑稽,但是在这严肃的气氛里,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准备启动!”王院长看了看李将军,发布了命令。室内的墙壁底部露出一排 孔隙,几个工作人员从里面拉出几根不知材质的线缆,把线端按在“葫芦”身子上。 线缆端很快开始鼓起一个泡,然后气泡向内收缩,形成一个圆盘紧巴在仪器上。 “开启一、二、三号反应堆!”线缆的圆盘端渐渐发出蓝光,亮度越来越强, 接着亮光像是被注进了仪器里,仪器上的锈斑开始一闪一闪发红,而后发黄、发蓝 地闪烁,渐渐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最后整台设备都发出了蓝光。蓝光忽强忽弱好 久才稳定下来,映得周围蓝蓝的一片。 “设备能量状态稳定,可以继续进行。”几道光幕扫过仪器后,一个电子嗓音 甜甜地说。 “开始实验!”院长的嗓音有些发颤,为了掩饰紧张,又提高音量喊,“实验 人员到位!”两个穿着紧身黑衣的年轻男子走进场中,一个仪表堂堂,英俊不凡, 表情很严肃;一个长相普通,但是微微翘起的唇角显得很有亲和力——不知道哪个 才是易风。 两人走到墙角,坐在圆椅上,戴上了插满管线的头盔。室内鸦雀无声。 “执行A 异变!”随着一声令下,一道特殊透明板将研究人员隔离在了仪器外。 阿尔法设备的一个“莲蓬”头似乎在吸收周围的光线,在“葫芦”的腰身后形成一 片黑暗区域。另一头开始发出一束锥状光,把实验的两个人笼罩起来。我赶紧走上 前去。 这时我觉得自己的思维又开始和两个头盔中传出的波动产生共鸣,我闻所未闻 却又若有所觉的符号和图形以排山倒海之势朝我冲过来,把能量状态下的我撕扯得 支离破碎,扯进阿尔法设备的一头,然后从另一头发射出去 ,直冲向坐在角落里 的两个人。 我很快丧失了所有的意识……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