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从更广义的角度来说,这也没有必要。人类的进一步进化已经开始。就像 地球一样,绝大多数殖民地相互之间都很隔绝,几乎所有人都在他们自己的殖民 地度过一生。人类在适应他们的新家,形成新的文化。一些比较早的殖民地,语 言和文化已经与地球产生了差异,一万年之后我们的基因也会发生转变。假以时 日,将会在各个殖民地中出现很多各自不同的人类种族。差异性是我们繁衍延续 的关键所在。” “从哲学上说,或许我们维系着殖民地是因为,既然你已经改变,你也应该 察觉到人类有可能变成别的什么而存活于宇宙当中。更直接点,殖民者就是人类 的未来,而且无论进不进化,你们都要比其他任何智慧生物更接近于人类自己。” “但是最重要的,你们已经足够成熟,知道你们和他们是血脉相连的。这也 是CDF 招募老年人的原因之一。你们明白。我们这样招募并非仅因为你们已经成 为社会的负担,还因为你们的生活经验已经足够告诉你们,有一些生命远比你们 自己重要。你们绝大多数都有家庭、子女和孙子辈的后代,你们明白有些事情的 价值超越了私利。你们甚至自己也会变成殖民者,会认为殖民者有利于人类种族 的延续,值得为之战斗。这些观念很难让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接受,但你们从生 活的历练中已对此了然于心。在宇宙中当中,经验是有价值的。” 我们操练、射击、学习。我们努力不懈,睡得很少。 第六周,我把Sarah O ‘Connell 的班长的职务给撤了。E 班在队伍的中一 直落后,并且导致63预备排在内部比赛中失利。每次其他排在比赛中拔得头筹, Ruiz都会给我好脸色看。Sarah 很平静地接受了撤职。“很不幸,这和我的幼儿 园工作很有差距。”她只能这么说。Alan的工作相当出色,他带的班可圈可点。 第七周,我们从58排手上抢走了战利品,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是Sarah 的突 出表现帮我们实现了这一点。 第八周,我已经不和脑伴用语音交谈。傻逼和我接触这么久,已经足够了解 我的大脑运作模式,似乎已经开始预知我的想法了。我是在一次模拟实战中第一 次注意到这一点的,当时我正把MP-35 从步枪子弹换到导弹,瞄准、开火并且击 中两个很远的目标,然后又选择高压火焰枪去消灭一个从附近岩石上冒出来的六 英尺长的恶心虫子。我发现我并没有发出任何语音命令,我只是觉得有个想法在 脑海里一闪而过。几天以后我已经很不喜欢用说话的方式问傻逼问题了,“意念” 已经被我用得很熟。 第九周,我、Alan还有Martin Garabedian 不得不给Martin班上的一个家伙 行政处罚,因为他认为自己应当担任班长一职,不然就要搞破坏。这家伙以前是 个明星,所以干什么都喜欢任着性子来。他甚至煽动了一些战友支持他,但是很 不幸,他并没意识到他的班长对他的过去了如指掌。Martin征求我的意见,我说 自己能搞定的事就不需要把Ruiz或者别的什么教官牵扯进来。 如果什么人注意到基地的带翼飞船那晚深夜有一小段时间擅离职守,他们不 会说什么的,即使他们看见看一个新兵只用脚踝勾着飞船上的把手,被吊在船底 下晃来荡去,几乎把脑袋磕到树梢上。当然也不会有人说他听到那小子杀猪般的 嚎叫,以及Martin对那过气明星严肃而不讨喜的审讯。第二天早餐的时候,Ruiz 军士长注意到我的发型好像是被风吹过的,我解释说,可能是早餐前完成他安排 的三十公里慢跑任务时被风吹的。 十一周,63排和几只别的预备排进入基地北部的山脉地区演习。任务很简单, 四天之内消灭所有其他部队并返回基地。为了提高大家的兴致,每个人都被安装 了一个装置,以确定他是否被射中了,如果被射中,他就会全身麻痹,当即瘫痪 (只有等到最后被教官发现的时候才会被恢复)。我之所以事先就知道这些是因 为,在基地Ruiz拿我做过实验演示给其他士兵看。我吓唬我的人说他们绝对不想 尝试这种被击中的感觉。 我们几乎刚刚着地,第一波攻击就来了。四个人在我发现狙击手之前就挂了。 我们干掉两个,还有两个跑了。随后几小时的零星的攻击表明,其他排都是 分散成几个班去猎杀其他排的小队的。 我有另一个构思,脑伴更加为我的这个构思提供了现实条件,我认为每个人 都应该保持紧密的即时联系,不管他们的位置是不是靠在一起。其他排好象忽略 掉了这个事实,这对他们太糟了。我为每一个人打开了一个加密通讯网,每个人 都能和其他人保持联系,然后我让每个人都单独行动,同时记录地图信息,并且 标绘出他们侦察到的有敌人的地方。这样,我们每个人都对敌人位置有一个最可 能详细的地图。即使我们有人挂了,他所提供的信息也可以帮助其他成员为他报 仇(至少不会再因同样的原因挂掉)。每个人都要谨慎地潜行,不时骚扰对方, 一旦有进攻机会,其他人要迅速跟上。 这个战术非常有效。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共享信息,机会一来就团体作战。 第二天,我和一个叫Riley 干掉了两个处于敌我状态下的班。当时他们正在 猛烈交火,没想到我和Riley 从远处来了个渔翁得利。Riley 消灭两个,我消灭 三个,还有三个是他们自相残杀挂了的。这一仗打得太棒了。我们干完之后,什 么都没说,重新潜入树林共享地图信息。 最后其他排终于发现并效仿我们的战术,但是这时候,我们63排的人数已有 绝对优势。我们扫荡了整个战场,在中午的时候干掉最后一个,然后跑步大概八 十公里回到基地,最后一个人在1800时间到达。最后统计,包括一开始的失误, 我们一共失去了十九名队员,伤亡不到三分之一,但是我们的歼敌数量超过其他 七个排总和的一半。甚至连Ruiz军士长这次都没鸡蛋里硬挑骨头,当基地指挥官 授予他作战游戏奖章时,他竟然沙哑地笑了,我简直不敢想象要多么大的感触才 能让他笑一下。 “我们俩好运气不断。”在运输飞船上,Rrivete Alan Rosenthal对我说, “我和你又分在同一条船上。” 我们运气确实不错。训练结束后,我们乘坐Francis Drake 号回凤凰星,直 到被CDF 召唤至Modesto 号飞船。然后我们被分配在CDF233团D 连2 排。一个团 乘一条船,整整一千人。我非常高兴又见到Alan了。 我赞许地打量着Alan,一身全新的殖民地蓝色制服,我自己也是这样的穿着。 “我靠,Alan,”我说,“我们一定很帅。” “我以前喜欢一个军人,”Alan对我说,“现在我自己也是一名军人了,我 更喜欢他了。” “噢,呃……”我说,“Ruiz军士长来了。” Ruiz看到正在等着上飞船,当他靠近的时候,我放下我的露营包,里面有我 的日常制服和一些私人物品。然后向他致以一个有力的军礼。 “不必拘礼,二等兵。”Ruiz给我还礼,说,“你们要到哪儿去?” “Modesto 号,军士长,”我说,“二等兵 Rosenthal和我的都是。” “我靠。”Ruiz大声说,“233 团?哪个连?” “D 连,军士长,2 排。” “别鸡巴立正了,二等兵。”Ruiz说,“如果Arthru Keyes的屁股还没被外 星人或者什么别的东西咬下来,你一定会为分在这个屌人的排下面感到高兴的。 替我向他表示敬意,如果可能你还可以补充说,Antonio Ruiz军士长认为你 几乎不是一个白痴,你手下的新兵绝大多数也不是。“ “多谢。军士长。” “不关你的事,二等兵,你还是一个白痴,只不过不是一个大白痴。” “当然,军士长。” “很好,那么现在,抱歉。有时你必须离去。”Ruiz行了军礼,我和Alan回 礼。Ruiz看看我们两个,脸上露出紧绷绷的笑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家伙吓死我了。”Alan说。 “我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有点喜欢他。” “你当然喜欢,他认为你几乎不是个白痴。在他那个世界这是高度赞扬。” “你以为我听不懂啊。”我说,“我现在很高兴。” “你当然会高兴,”Alan说,“不过,你只是‘几乎不是’一个白痴。” “我还是很受鼓舞。”我说,“至少我有好朋友。” Alan笑了。飞船舱门打开,我们挤了进去。 “我可以开火,”Watson说,看了看那石头,“让我灭他们一个。” “不”,我们的下士Viveros 说,“他们防护罩还在,你只是在浪费弹药。” “都是废话。”Watson说,“我们在这儿都四个小时了,我们坐在这儿,他 们站在那儿,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们的防护罩消失过?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走过去 开火?这不是他妈的十四世纪的决斗,我们不可能在杀人之前还搞个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