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我罩不住,”Harry 说,“我数学不行。” “我知道这难不倒你的。”我说,“Jesse ,你也会调去MR(译注:即前述” 军事研究部队“(Military Research )的简写),在参谋部。刚才的会面 中,这是我为你们所能做的全部了。这虽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不过你可以换 个角色,而且也不用冲在第一线了。” “这不对,John,”Jesse 说,“我们还没服役期还没满,我们的排都回去 战斗,你也要回去,而我们却无所事事。我不想这样,我要服完役。”Harry 也 点头。 “Jesse ,Harry ,求你们了。”我说,“想想看。Alan死了,Susan 和Thomas 死了,Maggie也死了。我的人还有整个排全都死了。在这里,我曾经在乎过的人 全都死了。我有机会让你们两个活下去,我当然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我不能为他 们再做任何事情了,我需要你们都活下去。你们是我的全部。” “你还有Jane。”Jesse 说。 “我现在还不清楚Jane对我到底意味着什么。”我说,“但是我知道你们对 我意味着什么,你们就是我的家人,Jesse ,Harry ,你们是我的家人。不要为 我这个决定生气,好好活着,就算是为了我,求你们。” Sparrowhawk 是一条很安静的船。一般的运兵舰总是充斥着人们的说话声、 笑声、呼喊声,只要他们活着这些声音就少不了。特种部队的士兵从来不说这些 废话。 我上船的时候指挥官和我解释了这个事情:“不要指望有人和你说话。”我 一出现,Crick 少校就先把这说了。 “什么,长官?”我说。 “特种部队的士兵,他们没有任何私人事务,因此我们没有什么需要交谈的。 如果有需要,我们也几乎全靠脑伴交流,因为这样更快,而不是我们对用嗓 子说话有什么偏见。我们出生就带着脑伴,脑伴是第一个和我们说话的‘人’, 它简直就算我们其中的一员。所以,我们几乎只用脑伴交流,不要对此太不爽。 而且,我已经命令全队,如果他们要跟你交流什么,就要用开口说话的方式。 “ “没必要,长官。”我说,“我也能用脑伴。” “你跟不上的。”Crick 少校说,“你的脑伴交流是一种速度,我们是另一 种速度,是你的两倍。如果你急着要我们传送个什么,你可能会发现我们看起来 就象突然连接然后又突然断线一样。和你说话就像和小孩子一样要慢吞吞的。别 介意我这么说。” “没关系,长官,”我说,“你看上去对交谈的速度把握得很好。” “嗯,作为一个指挥官,我和非特种部队有很多的交流,”Crick 说,“而 且我也比我大部分的部下要年长,我知道一些社交礼仪。” “你多大,长官。”我问。 “下周满十四岁。”我说,“现在,我要在明早0600召开一个全队会议。在 此之前,你可以好好休整一下,吃点东西,稍作休息。明早我们再多谈,”他敬 了礼,示意解散。 Jane正在我的住所等着。 “你又来了。”我笑着说。 “我又来了。”她简单地回应,“我想了解一下你过得怎么样。” “很好,”我说,“我在船上已经度过了十五分钟。” “我们都在谈论你。”Jane说。 “当然,我可以喋喋不休永无止境地说话(译注:此为双关,意指上句可理 解为‘我们都要开口和你说话,而不实用脑伴’)。”我说道。Jane张开嘴准备 说话,但是我伸手示意她别出声,“只是开个玩笑。Crick 少校告诉我了关于脑 伴的事情。” “这就是我喜欢和你说话的原因。”Jane说,“和别人交谈不一样。” “我好像还记得你救我时候开口说话的。”我说。 “我们那时候怕信号被跟踪,”Jane说,“说话更安全。我们出去在公共场 合也说话,我们并不想搞得明显和大家不同。” “你为什么要这么安排?”我问她,“把我弄到Sparrowhawk 上来。” “你对我们很有用。”Jane说,“不管是到了Coral 还是在我们的准备工作 中,你都有一些可能很有用的经验。” “什么意思?”我问。 “Crick 少校会在明早地简会中说的。”Jane说,“我也会在那儿,我带领 一个排,负责情报工作。” “这就是全部的原因?因为我有用?” “不”Jane说,“但那是原因之一。听着,我不想和你花太多的时间,我还 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我只是想了解她,Kathy ,想了解她是谁,她喜欢什么。我 希望你告诉我。” “我只在一种情况下和你谈她。” “哪种情况?” “和我谈谈你自己。”我说。 “为什么?” “因为我离开我老婆已经九年了。但是现在你在这儿,把我又带回到过去, 弄得我脑袋乱糟糟的。”我说,“我越了解你,我就越知道你并不是她,就越不 会乱。” “我没多少有趣的事,”Jane说,“我只有六岁,几乎还没时间做任何事情。” “我去年做的事情比我过去所有的事情都要多。”我说,“六年足够长了。” “长官,我们可以坐着么?”一个年轻的特种兵(可能只有四岁)问,旁边 还有四个朋友,端着餐盘。 “这桌子空的。”我说。 “有些人更喜欢单独吃饭。”这个特种兵说。 “我不是这种人,请坐,大家都坐吧。” “多谢,长官。”这个士兵把他的盘子放到桌上,“我是Sam Mendel下士, 这是二等兵George Linnaeus ,Will Hegel,Jim Bohr,还有Jan Fermi (译注 :前面提过,特种兵的姓多取自名人,这五位的姓分别来自:孟德尔,奥地利遗 传学家;林奈,瑞典博物学家;黑格尔,德国哲学家;波尔,丹麦物理学家;费 米,美国物理学家)。” “我是John Perry中尉。”我说。 “你觉得Sparrowhawk 怎么样?长官。”Mendel问。 “很漂亮,很安静。”我说。 “一点不错,长官。”Mendel说,“除了和中尉你之外,我一个月都说不到 十个字。” “那你打破自己的纪录了。” “你介意我们在你身上打个赌么,长官?”Mendel说。 “会把我拖下水,让我玩命干某件事么?”我问。 “不是,长官。”Mendel说,“我们只想知道你有多大年纪。Hegel 打赌说, 你比我们全班加起来的岁数还要大一倍不止。” “你们多大?” “算上我,我们班一共有十个。”Mendel说,“我是最大的,我有五岁半, 他们都只有两岁到五岁大,我们全班加起来有三十七岁带两个月。” “我有七十六岁,”我说,“所以他赢了。所有CDF 的新兵都能让他赢得这 个赌。我们还没入伍之前就七十五岁了。不过恕我直言,比你们全班总共岁数的 两倍还要老,让我深感不安。” “知道了,长官。”Mendel说,“不过从另个角度,我们服役的时间至少是 你的两倍,所以我们打平了。” “我想是的。” “我很想知道,长官,”斜靠着桌子的Bohr说,“你入伍之前可谓过了一辈 子。那到底像什么?” “像什么?”我说,“我现在的生活,还是之前过得的那些日子?” “随便哪个。”Bohr说。 我突然意识到,他们五个没人都拿起叉子吃东西。整个餐厅只有信号器的声 音和餐具相互碰撞声,相当地安静。我想起Jane说过,每个人都对我感兴趣,她 显然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