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Rarey 都很狂热(译注:”狂热“,原文为”zealot“。著名的暴雪公司 发行的风靡全球的即时战略游戏”星级争霸“中,即用此词为其”神族“的一个 基本兵种命名,中译名为”狂热者“,或简称”狂徒“,玩友则因其攻击动作和 音效而喜欢称之为”叉叉兵“)。这是为什么他们首先进攻Coral 。” “他们有几个殖民地,有一些不太令人满意。”Jane说,“不管是不是狂热, 他们可能认为用一个其它的破星球换一个Coral 划得来。” “并不是那么划得来。”Dalton说。 “如果我很在意他们的话,我也觉得确实划不来。”Crick 说。 “Consu 给了Rraey 技术,导致他们在这部分空间中远远领先于其他文明,” Jung说,“甚至Consu 因宗教目的而打破这种实力平衡以后,自己也会受牵 连。” “除非Consu 对Rraey 耍了诈。”我说。 “什么意思?”Junge 问。 “我们已假设,Consu 给了Rraey 探测跃迁的技术和知识,”我说,“但是 有可能他们只是给了Rraey 一个简单的机器,以及类似于操作手册一样的东西, 让他们能够操作。这样,Rraey 获得了他们想要的,就是防住我们的进攻。同时, Consu 也没有打破我们这个星际区域的实力平衡。” “直到Rraye 发现那狗日的机器到底是什么原理。”June说。 “就他们本土科技力量而言,这要花好长时间,”我说,“足够我们去踢他 们的屁股并且把那技术从他们那儿弄走。如果,如果Consu 给了他们技术,如果 Consu 只给他们一台机器,如果Consu 的宗教认为什么实力平衡只是一陀屎。这 里里面太多‘如果’了。” “为了发现回答这些‘如果’的答案,我们准备在Consu 的一个星球上降落。” Crick 说,“我们已经通过跃迁信号器告诉他们我们要拜访一下。我们要看 看能从他们那儿挖出点什么来。” “殖民政府准备用什么为他们献祭呢?”Dalton问,很难判断他是不是在开 玩笑。 “反正不是殖民者。”Crick 说,“但是我们有些东西可能会让他们接受我 们的拜见。” “我们有什么?”Dalton问,“我们有他。”Crick 说着,指了指我。 “他?”Dalton说。 “我?”我说。 “你!”Jane说。 “我突然觉得又迷糊又害怕。”我说。 “你的双联发子弹让CDF 军队迅速杀了几千个Consu 人。”Jane说,“根据 过去的经验,Consu 愿意接受CDF 的使团,如果使团中有杀了大量Consu 人的士 兵的话。既然那场战斗是你的策略导致了我们的迅速胜利,那么它们的死也应该 会让Consu 人接纳你。” “你的手上沾满了8433个Consu 人的鲜血。”Crick 说。 “听起来真是太好了。”我说。 “确实非常好,”Crick 说,“你就是我们的敲门砖。” “敲开门之后,我这砖头会怎么样?”我问,“想象一下我们会如何对待一 个杀了我们八千人的Consu 。” “他们和我们的思路不一样。”Jane说,“你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我说。 “到Consu 的地盘一切就明朗了。”Crick 说。 “我明白,”我说。“我只是希望我还有点时间调整我的这个习惯性思维。” “现在形势变化得很快。”Jane冷漠地说。但是突然我收到她的一个脑伴信 息:“相信我。”我看看Jane,她平静地看着我,我点点头。 “我们在称赞完Perry 中尉之后,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么?”Tagore说。 “如果一切都有过去的经验相符,我们会有机会向Consu 问五个问题。”Jane 说,“我们实际能问的问题数取决一场搏斗,我们五个,他们五个,分别一对一。 我们可以使用刀子,他们徒手,但其实他们的锋利的肢体不比刀子差。我们 参加的这个仪式有它的特别意义,Consu 的人都是那些带着耻辱的士兵,或者罪 犯,他们可以在这次搏斗中恢复荣誉。所以不用说,他们的态度非常坚定。我们 赢几场,就能问几个问题。“ “怎么算赢?”Tagore问。 “你杀了Consu ,或者Consu 杀了你。”Jane。 “真迷人。”Tagore说。 “还有一个细节,”Jane说,“Consu 从我们过去的人当中挑选参加决斗的 人,按照协议我们至少去15个。出于谦虚,只有使团的领队可以不参加这个决斗。” “Perry ,你担任使团的领队。”Crick 说,“既然你杀了八千个臭虫,那 理所当然你就是领队了。而且,你是这里唯一个非特种兵,你体能和反应速度也 加强得没我们这么多。如果你被选中,真的要被杀了。” “我很感动。”我说。 “你误会了,”Crick 说,“如果我们的明星人物打不过龌龊的罪犯,可能 会影响到Consu 和我们的合作。” “OK,”我说,“既然你已经去玩过一次,我想这次会轻松点。” “没机会轻松,”Crick 说,“我们在到达跃迁目的地之前还有四十三小时。 我们要挑选四十个参加使团,其中包括所有的排长和班长。我会在挑选出队 伍还不足的人。这意味着在此期间,你们每一个都要训练你们的士兵学会徒手搏 斗。 Perry ,我会给你下载一份使团协议,好好领会一下文件精神,别出岔子。 跃迁之后,我们碰个头,告诉你我们需要问哪些问题,还有这些问题的顺序。 如果运气好,我们可能有五个问题,但是也要做好不足五个的准备。各位, 现在开始行动,解散。“ 在这个四十三小之内,Jane了解了Kathy 。Jane总在我身边突然出现,问个 问题,听我回答,然后走人,完成她的任务。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生活方式。 “跟我谈谈她。”我在休息室刚学完使团协议,她就出现了。 “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遇到她。”我说道,然后不得不向她解释一年级是什 么意思。后来又告诉我他对Kathy 的第一印象如何,那是艺术课上做纸建筑分浆 糊的事情,讲述她如何看见我吃了一点浆糊并说我很粗野,我怎么打了她,她怎 么打了我眼睛。她被关了一天禁闭,我们后来就不说话,直到高年级。 “你一年级的时候多大?”她问。 “六岁,”我说,“和你现在一样大。” “跟我谈谈她。”几个小时以后她又来了,在另一个地方。 “Kathy 有一次差点和我离婚,”我说,“我们已经结婚十年了,我有了外 遇,Kethy 发现后狂怒不已。” “她为什么会介意你和别人发生性关系?”Jane问,“不是性的问题。”我 说,“是我跟她撒了谎。性的问题在她看来只是个男人荷尔蒙方面的一个弱点, 撒谎则是对她的不尊重,而且她不希望和一个不尊重她的男人过日子。” “那为什么你们没离?” “因为除了这个不愉快,我爱她,而且她也爱我。”我说,“我们没离婚是 因为我们希望在一起。不管怎么说,她几年以后也出了同样的事。所以我猜你会 说我们扯平了。打那以后我们相处得比以前更好。” “跟我说说她。”后来Jane又来问。 “你想象不出Kathy 做的馅饼有多好吃。”我对她说,“她做得草莓大黄馅 饼好吃得让你爽上天。有一年Kathy 参加了州际馅饼大赛,俄亥俄政府主办的, 第一名可以获得一个烤炉。” “她赢了?” “没,她得了个第二,获得了价值一百块的礼券,买了张床还有些浴室用品。 不过过了一个星期,她接到一个政府办公室的电话。那边解释说,因为政治 的原因,他将一等奖给了一个重要捐助人的朋友老婆。不过尽管他只尝了一片, 还是禁不住赞叹她的馅饼有多好吃,所以问她能不能再给她烤一个,这样他以后 就不再提什么馅饼的事情了。“ “跟我谈谈。”Jane又出现了。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爱上她是中学三年级。”我说,“我们的学校在准备 演出《罗密欧和朱丽叶》,她被选中饰演朱丽叶,我是导演助理,大部分时间就 是搭布景,给Amos老师冲咖啡。他就是导演。不过Kathy 的和诗句表得有点问题, 所以Amos先生让我帮助他们加强练习。所以排演之后的两个星期,我和Kathy 都 去她的房间练台词。其实我们大部分时间都谈别的事情。和其他十几岁的年轻人 一样,那段时间非常纯洁美好。等到穿上戏服进行排演的时候,我听到Kathy 把 所有的台词都和Jeff Green对得很好,他是演罗密欧的那个。我当时就有点妒嫉, 那些话她其实是对我说的。” “那你干了什么?” “我忙着拖地。从周五晚上到周六中午,要有四场演出,我都忙死了,顾不 过来她。然后到周六晚上的演员晚会上,Judy Jone ,扮朱丽叶的保姆的,找到 我,跟我说Kathy 正坐在食堂的卸货平台上痛哭流涕,她说我很讨厌她,因为我 最后四天完全当她不存在,而她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Judy最后还补充说,如 果我赶快不冲过去向她表白,她会找把铲子把我拍死的。” “她怎么知道你们坠入爱河的?” “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如果你们相爱了,除了当事人之外,所有人都能 看出来。”我说道,“不要问我为什么,反正就是那样。所以我就冲过去了,看 到她正坐在那儿,一个人,在平台上摇晃着双腿。那天是个满月,月光照在她的 脸上,我从没见过她那么动人。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因为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我是那么爱她。” “你都做了什么?” “我被朱丽叶的保姆骗了,”我说,“因为你知道,我只是偶尔记住大块头 的罗密欧,还有朱丽叶。所以,我就走到她跟前,我把第二场,第二目的大部分 台词都念给她听,‘什么光亮穿透窗户?是东方,朱丽叶就是太阳,冉冉升起的 太阳’等等等等。我以前就知道这个,但是那一刻我才真正理解。说完之后,我 就走过去,第一次吻了她。她十五岁,我是六岁,但是我已经意识到我会和她结 婚,共渡我们的一生。” “和我说说她怎么死的。”Jane在跃迁之前问我。 “一个星期天的早上,她正在做华夫饼干,当她找香草的时候,突然就倒了。” 我说。“我那时候正在客厅,我记得她在自言自语地说到底把香草放到哪儿 了,然后一秒以后,我听到东西落地的破碎声,还有一声沉重的闷响。我跑到厨 房里,她躺在地板上,头撞到了柜台,不停地颤动,出血。我打了紧急救助电话, 我试图止血,对她说我爱她,不停地和她说话,直到医护人员来把她抬走,在救 护车开往医院的路上,他们让我握着她的手。我看见她眼中最后一点光彩消失了, 但还是跟她说,我是多么爱她,直到他们在医院里,他们把她运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Jane问。 “我想让她在最后时刻所听到的,是我告诉她,我有多爱她。” “失去一个你所爱的人时候,到底是什么感觉?” “就像你自己死了。”我说,“你在你的身体旁边,等着你的身体再站起来。” “这不就是你现在做的么?”Jane说,“我是说,等着你的身体能再站起来。” “不,完全不是。”我说,“你最后还是会活下去,但是你的生活已经完全 不同了。就是这种感觉。” “那你现在是第三次生命了?” “我猜是的。”我说。 “你喜欢现在生活么?”Jane问。 “喜欢,”我说,“我喜欢这里的人。” 窗外,星星已经重新排列,已经到了Consu 的空间。我们安静地坐在那里, 融入到飞船的寂静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