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腥风血雨 蓉城火车站外则是另一番场景。 游医先过去看了一下军号,军号倒在地上,咬着牙,脸上是大滴大滴的汗水, 游医要给军号搭一下脉,军号用眼色制止了。军号的汗水越来越多,脸越来越红, 鼻孔开始渗出鲜血来,骤然响起了一声短促嘹亮的军号声,军号喷出一片血雾,然 后,军号从舌尖上拔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针来。这根针被刺在了军号的腿上,却顺着 血流要进入军号的心脏,军号用他的声技生生逼出了这根要命的针,但舌头受了重 创,短时说不出话来。军号站起身来,想从人群中找出伤了自己的人来,却毫无所 获。 出现了这么大的伤人骚乱事件,广场上的人开始四处奔逃,但却被车站分局和 广场巡逻队的人拦了回来。一时,除了惊惶的眼神以及大盖帽和绿军装的呵斥声, 以及偶尔有人被踩了发出的痛苦的叫声外,广场竟然沉闷得吓人。 游医和药师看了看被蟒和蛟的针伤了的群众,然后,摇了摇头,蟒和蛟,竟然 使用了毒针。 针眼混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这几个忙来忙去的人,看到军号竟然逼出了自己的 发针,不由暗自嘀咕,“从哪冒出来这么多厉害的人来。”针眼和蟒和蛟是一个组 的,本来只是看看热闹,趁机搞点动作,谁知蟒和蛟竟被发现后围了起来,连爆裂 三人组也被围住了,针眼看出了那六个绿军装和人群中有五六个人是一伙的,到钉 子和鹰刀出手以后,针眼知道自己不出手的话他们五个人全部要折在这里,因此在 跟着人群逃窜时选了离自己最近的军号下手,并放出了毒烟。蟒和蛟发出的针都是 出发前他给的,因为既然要造势,就得把动静弄大点,而在华夏,最大的事莫过于 死人了。 被毒烟迷昏了的群众在游医和药师点了几个穴位后,给救醒了。针眼本来随着 人流已经出了广场,却又被大盖幅给轰了回来。 “你们当中有罪犯!你自己站出来吧。”听着这个人的喊话,血匕的队员苦笑 起来,有这么傻的罪犯吗? 伞兵绕着广场开了一圈,猎狗嗅到了混在人群中的针眼的味道。本来大盖幅和 绿军装不把人轰回来,猎狗可以直接带人对上针眼,现在,却不能这样了,因为针 眼的周围有很多人,一旦针眼发现自己的危险,难保他不会作出更出格的事来。 现在,广场上的这上千号人就这么耗上了,大盖帽找不出人群中的针眼,不敢 放人;血匕的队员发现了针眼,却不敢动手;而针眼,在想着一会放了毒烟后怎么 脱身。 针眼动手了,他发现有几个有很强气势的人眼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这一 边,他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只是不知道是如何被发现的,自己刚刚放毒烟时已经很 小心了,应该没人能看到自己的面目,他没想到是自己身上比别人浓得多的毒烟的 味道让猎狗找到了他。从毒烟中出来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味道,但只有施放的人 味道才会比别人要浓,只是这种很细小的区别,只有猎狗才办得到。 一股白烟从针眼的身上腾起,烟越来越多,但却并不散开,只是象液体一样, 慢慢地向四周的空间蔓延、填充。烟雾笼罩的人越来越多,不断地有人在咳嗽,但 烟雾中的人却没有一个离开烟的区域,这烟,就象是一道无形的墙壁,让里面的人 冲不出来。 螳螂也在烟里面,他一直就站在针眼的旁边,如果不是收到猎狗的信息,他绝 对不会相信身旁这个慈眉善眼一脸笑相的人会是穷凶极恶的敌人。烟越来越浓,螳 螂觉得自己好看已经看不清旁边的人的面目,又一会,自己竟然失去了针眼的位置。 然后,螳螂的脚不由自主的移动起来,步伐不大,螳螂能够感觉到,这是在随 着一个人的脚步在移动,而烟雾外的人看来,则是在一阵还算整齐的脚步声里,一 团宛如实形的烟团在移动。 烟团外的猎狗、黑面、军号等人也是毫无办法,只能跟在烟团的后面。这团烟 走出了广场,然后走上了大街,交通立刻混乱起来。 螳螂已经跟着这团烟走了很远,他在找烟团的圆心。他能感觉出圆心距离他并 不远,而圆心的位置应该就是释放烟团的针眼。刚刚烟一起的时候,自己被两个人 挤开了,要不然自己立刻就可以对针眼下手的。螳螂把手伸出去,感觉烟的走向, 既然是由圆心处发出的烟,那么找到烟的来处就找到了圆心。 在烟团里,螳螂看不见,但针眼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看到螳螂伸出手,针眼阴 阴一笑,弹出了一根针。螳螂掌心一痛,然后这股疼痛沿着手臂袭向心脏。趁着针 眼分神发针的一瞬间,螳螂终于重新得回了自己双脚的控制权,也摸清了针眼的位 置。螳螂矮下身,团身一滚,用没受伤的左手照着针眼的小腿就是一下。锋利的手 刀立刻削掉了针眼的小腿。针眼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烟团外的人立时听到整齐的倒 地的声音,却是烟团里的人跟着针眼的脚步,齐齐地摔在了地上。针眼痛得在地上 滚出了十来米,烟团也向前移动了十米,然后,烟团变成了红色。 失去了生命的螳螂静静地躺在了地上,原来针眼的烟团只能控制有生命的东西。 烟团里针眼发出了令人恻然的声音,“不管你们是谁,你们要付出代价!”血 红的烟团里,一个人形的物体向跟在后面的药师等人扔过来,药师刚要接,猎狗突 然叫道,“接不得,快闪开!”药师急急避开,人形的物体原来是针眼身旁的一个 人,带着满眼的不甘,在落地后身上腾起一阵细细的薄雾,混凝土的地面被腐蚀出 漆黑的一团。“再来!”烟团里有飞出了几个人。一个人砸在了一辆公交车上,立 刻陷时了车身里面,当红雾腾起后,车上的乘客突然惊叫起来,挨着红雾的地方身 上先是起亮白的小泡,然后越来越多,最后,皮肤竟然腐烂了。 “天啦!来场雨吧!”猎狗等人在心中呼唤起来,只有一场大雨看能不能化去 针眼的烟团。 蓉城军区,李永进的驻地。 李黑走后不久,这里就有了一股难闻的臭味,熏人的气味,让人简直连隔夜饭 都要吐出来。然后是苍蝇、蟑螂黑压压的,当看到白花花的蛆虫肆无忌惮在地太阳 晒得发白的水泥地上扭动着身体时,大部分战士终于呕了出来。 火药刚刚放了两把火,烧掉了不少的三害,突然听到营区内响起的两声惊人的 爆炸声,分辨了一下声音的方向,对火猴说,“这里就交给你了!” 火药知道,师兄来了! 自己从小是个孤儿,师父把自己拣回来后,就一直由师兄带着,火药不知道, 从小善良的师兄怎么站在了国家人民的对立面,公然袭击驻军营。军营里响起了枪 声,随即是更大声的爆炸声。火药心急如焚,这些武器对普通人是致命的,对自己 的师兄来说,却是对使用的人是致命的,他可以随时让枪炮炸膛。 军营外,站着一个高大的人,还在几十米外,火药就认出了那是师兄“炸弹”。 他正好整有暇欣赏一个营房一个营房地爆炸。 “师兄!”火药来到了炸弹的跟前,仍然是当年那个浑身充着爆炸的力量的师 兄。 “你是谁!”炸弹闪过迷惘的神色。 “我是火药呀,你的师弟!”看炸弹不认识自己,火药急急的说道。 “火药!”炸弹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却想不起来。 又一个战士的枪炸膛了,看炸弹和火药在说话,这个战士扣动了扳机,却伤了 自己。 又念了几次,炸弹甩了甩头,重重跺了一下脚,然后抱住了头。良久,炸弹抬 起来头,盯着火药的脸,“火药?”火药以为炸弹认出了自己,上前去抱着炸弹, “师兄!” 但火药却飞了起来,身上一片狼藉。 “造势!一切阻拦的人,杀!”犹如呓语般。 炸弹冲着营房区重重挥了一下拳,又一座营房飞上了半空。“师兄,你真认不 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师弟火药呀。”火药凄苦地说道。 看炸弹又要出手,火药冲上去扭住了炸弹的手。空气中扬起一股刺鼻的火药味。 “如果。我们谁用自己的能力为恶。那么,希望阻止对方的会是你! 这,是我们的约定!“火药盯着炸弹的脸,一字一顿地说。 “为了这个约定,师兄,动手吧!”火药突然摆了个架势。 “炸弹,这么个人都摆不平,要不要我们兄弟来帮忙!”一阵恶臭的气味越来 越近。“西区我们已经弄完了,你的东区怎么这么慢!” “腐尸,老子的事要你们管!”炸弹哼了一声。 “亲爱,让我们开始跳舞吧!”过来的三个人中一个很白浑身好象没有骨头的 人突然对火药说道。他旁边的两个人作出欲呕的姿势。这是蛆虫的口头禅,每次要 动手时,他都会来这么一句。 白白的身影绕着火药开始飞速地旋转起来,火药身上的衣服被一片片撕裂, “呵,大男人,居然还穿肚兜!我喜欢。”这是蛆虫的绝招,附骨之蛆,用这招先 是扒了对手的衣服,然后再放蛆虫。刚刚火猴就是身上被放了蛆虫以后,逃之夭夭。 当潜艇、鱼雷、闪电、海龟、声纳、鳄鱼围上来时,腐尸组立刻溜了,鱼雷等 人却来不及追,因为胡大三人攻了过来。 火药身上陈旧的肚兜,却勾起了炸弹的回忆,一张灿烂的笑脸从记忆中遥不可 及的角落里飘了出来,“师兄,谢谢你的肚兜。”“我们打勾勾,如果。我们谁用 自己的能力为恶。那么,希望阻止对方的会是你!这,是我们的约定!” “想不到废了我这么大的力气!”一双奇怪的眼睛。“。以后,你就是我悟法 教的人。法是家法,国法,悟是以自我为中心,也是”无“,旧有的东西我们都要 打破。”就是这双眼睛让我迷失了。 炸弹看着场中狼狈躲闪的火药,然后暗自下了决心。 “蛆虫,还是我来吧!”炸弹说道,然后冲入场中,拉住蛆虫以后,一脚踢飞 了火药。火药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但接下来的一幕让火药终生难忘。 蛆虫被炸弹拦下后,跟苍蝇和蟑螂站在一起,炸弹一脚踢飞火药后,退了一步, 然后突然转身把蛆虫他们三个拦腰抱住。 “炸弹,你干嘛!”蛆虫奋力挣扎,身上的白色蛆虫也拼命地往炸弹身上钻。 但炸弹越来越用力,蛆虫觉得不对了,“炸弹,你这个叛徒!” 炸弹眼色很复杂地看了看被他踢飞的火药,“师弟,再见了!”炸弹的肌肉越 鼓越大,身体上已经被盖满了蛆虫,只说了一句话,成百条蛆虫就涌入了炸弹的嘴, 炸弹咀嚼了一下,然后“呸”了一声,把嘴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师弟,小心悟 法教,不能被抓,会被洗脑。” 然后,炸弹深吸了一口气,身体胀大了一倍,然后吐出,身体回复了原样,又 吸了一口气,身体又再胀大了一倍,再吐出,再吸气,却没有吐出,身体一个劲地 胀大着,然后一阵耀目的光芒闪过,当一阵剧烈的声响后,一切归于了平静,只有 地上的大坑和一些烧焦了的蛆虫证明火药刚刚看到的一切并不是白日梦。 “师兄!”火药跪倒在地上。 鳄鱼觉得打得畅快极了,他和胡三你一拳我一拳地干着,两个人都有极强的抗 击打能力,斗了个势均力敌。闪电和胡大的战斗最后开始,却最先结束,胡大的飞 刀扎进了闪电的胸膛,闪电的快手挖出了胡大的双眼,一旁的潜艇顺手补了一刀; 胡二见到胡大的惨状,一个走神,被鱼雷轰破了丹田,眼见是不活了。胡三见才老 大和老二都要死了,停住了手。“我三兄弟走南闯北的,中南海也攻过了,想不到 今日因为要抓一个小孩丧命于此。你们几个,怕也是异能者吧。”说完后,倒在了 地上,嘴边流出鲜血来,却是嚼舌自尽了。 军营里,处处狼藉,到处是烧焦的苍蝇蛆虫蟑螂。西区里,一股恶臭,蛆虫在 一具具赤裸的身体上爬时爬出,苍蝇嗡嗡地叮来叮去,蟑螂忙碌地搬运着它们的食 物――尸体掉落在地上的部分;而东区,被炸弹炸开的营房也到处是断肢残臂。 李永进看到这个惨景,心中涌起的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来一场雨吧,洗清这些污垢!”所有的人在心里呼喊着。 天黑了下来,一团黑云越来越厚,沉积,沉积。当天空再也支撑不住时,黑云 坠落下来。一道闪电划过,然后是雷声,然后,李永进感觉到雨点打在了脸上,生 生作疼。 雨点落下来时,针眼知道自己完了,现在自己只有多拉几个垫背的了,针眼疯 狂地笑着,疯狂地发着毒针,当霹雳在他的头上炸响时,针眼跪在水洼里,“天要 亡我!” 副教主已经把妇人和燕伶俜带到了锦城宾馆,妇人正在问燕伶俜刚刚李黑气息 消失的事,看到觉得窗外有异,讶然地说,“今天不是没雨吗?”然后,正看到黑 云分成了两条巨龙,并把天天好象破开了一个窟窿。“变天了!” 副教主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天生异象。” 南京的老爷子接到了孙女,然后不久就接到了关于蓉城军区出现歹徒袭击驻军, 在蓉城市区出现多起恶性事件,老爷子叹了一声,“唉,龙的苏醒需要痛苦和鲜血, 不知道这够了没有?” 雨越下越大,雨水肆虑地冲刷着这个城市,即便是坐在吉普上,仍然能感觉到 它的狂暴,吉普飘摇得仿佛是小舟,而路人,更是单薄得好象是路边的小草。路旁 的人或是找个地方躲雨,或是低着头在跑步,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很多人都抬不 起头来,一如目前发生的一切的一切。 李黑却突然昂然下了车,任凭自己在这漫天雨雾中沉浮。这突来的一场大雨, 让他从雨滴里面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悲凉,和一种深切的呼唤。 燃烧竟然放起了磁带,《男人哭吧,不是罪》,李黑知道这首歌,但李黑现在 却不愿也不能流泪,在这骤雨中,他或许是孤苦的,无助的,但或许他又是欣喜的。 李黑感觉自己好象是在做梦,梦一般的急雨,梦一般的忧伤,梦一般的期盼。 “心即便受伤了,也流不出血来。真正的伤痛,他人是不会明白的,只有自己 本人才知道哪儿受了什么伤。而梦,梦会告诉你自己受伤的地方。也许,我正在做 梦,一个遥远而真实的梦,梦中,我去抚平自己心的创伤。” 李少白也下了车,站在李黑的身旁,李黑怔了一下,摸了摸李少白的头,然后 牵着李少白消失在了雨幕中。 -------- 起点中文